寒錯很驚奇,像這樣的四駕馬車,行駛起來的速度比普通單匹的馬車更要快上數倍,但裝上了書櫃,那快速行駛、甚至是轉彎的時候,難道裏邊這些滿滿的書籍難道不會掉出來?而除了這些東西,馬車房間中幾乎再沒有其他多餘的物品,當然,底麵放置著三個蒲團,房中自然也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把寒錯抓進來的那個穿著樸實的灰衣老頭了,他坐在正對著書架的方向,眼睛半閉手中捏著手印,一副正襟打坐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剛才還做了壞事,把寒錯抓了過來。


    而背靠著書架,也就是老頭正對麵的方向,則是坐著一個和寒錯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年齡看起來雖然不大,但她秀麗的小臉上,已經初顯絕美的姿容,讓人很容易想到,稍稍再長幾年之後,就該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了。她身形稍顯瘦小,但穿戴著綾羅精裁的衣服,再配上她那精心梳理出來的頭發,漂亮之餘看起來也更顯得空靈,和對邊老頭子一樣姿勢的端坐打坐,認真的神態也給她平添了幾分仙氣,更有點像雲端之上的小天仙。


    當然,這隻是寒錯對她第一眼的印象,等多看幾眼之後,他便發現,小姑娘一本正經的打坐之餘,偶爾也會趁著老人不注意,偷偷地睜開眼睛瞪他,氣唿唿的樣子像是真的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而坐在上首方向的也是一個少年,隻是年齡看上去要比寒錯大上一輪,他身上的衣服是和小女孩一樣的綾羅錦緞,而氣質上兩人也都有著相同的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古月王國是一個等階非常森嚴的國家,對於穿著有著非常嚴格的規定,平民隻能穿最普通的粗布麻衣,而錦繡綾羅隻有貴族的身份才能穿,所以他們兩人顯然都是出生自富貴人家。


    三人都在自顧自地打坐,任由寒錯坐在房中間,四處的觀看,也沒人先理會他。但寒錯心裏非常的清楚,別看他們都在閉著眼睛,其實心裏一定是非常明亮的,這老頭修為深不可測,既然把自己抓了過來,恐怕自己隻要有一絲異動,估計動作還沒完成之前,就要被他給控製了。


    猜不透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但看到同齡的人修煉,寒錯還是忍不住好奇,偷偷的去感測他們的修為,寒錯雖然還沒掌握探查別人修為的能力,這時候也動用不了靈力,但他還是敏銳的感測到這兩人身上靈力強度都不弱,特別是那個雍容的少年,看著他寒錯甚至有一種強光照耀,自己安然失色的錯覺。


    見上頭交代要保護的人被抓,下麵的護衛們也頓時激動起來,再也顧不得好言問候,大家便紛擾著要求他們把寒錯交出來。隻是雙方明顯的實力相差太多,護衛們這才沒有強行動手,但是借著奇珍易寶閣的名字,他們還是用近乎責令的口氣,甚至半威脅的要求他們,把寒錯放下來。


    聽著他們焦迫的想要營救自己,寒錯心裏也是特別的溫暖,雖然和這些人都沒打過幾次交道,相處也連半天都沒有,但他已經深切地感覺出,無論是氣質彬彬的錢掌櫃,還是這些勇武豪氣的護衛,他們都是重情重義的真男人,哪怕是為了非親非故的人,他們也甘願去冒大險。寒錯捫心自問,也不敢肯定,自己麵對他們這樣的選擇時,是不是也會這樣義無反顧。


    護衛們在下方大聲地質問,但馬車中除了小姑娘偶爾有些好奇之外,其他兩人依舊還是老僧入定一般,完全不理會他們。雖然知道這人很強大,但如此的目中無人,特別他是輕視的對象還是自己非常感激的護衛們,一直忍氣吞聲的寒錯也頓時氣憤起來,也顧不上害怕,他直接起身便往外邊走去。


    他極力地克製住自己的恐懼,保持著不緩不快的速度往外走,哪怕是在自己對付不了的強者麵前,寒錯也不想丟了尊嚴,特別是這個時候。隻是他剛走到門口,也就是他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時候,那老頭也終於還是動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寒錯感覺自己全身力氣一空,然後人竟然向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仰躺著,寒錯看到老頭這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悠然地做了一輪收氣的動作,然後才莫名的緩緩說:“適才我給你們講解的,你們感悟如何?”


    老頭話音剛落,少年以及小姑娘便都做了一套和他一樣的動作,隨後少年說:“多謝師父,徒兒深有所感,受益匪淺。”


    老人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將眼神投向了對麵的小女孩,隻是小姑娘明顯是在濫竽充數,這時候見老師問起來,她也是結結巴巴,半天才低著頭小聲地說:“弟子也是如此。”


    這拙劣的演技,老頭自然一眼就把她看透了,他似乎有些生氣地瞪了小女孩一眼,但最後還是沒有再糾結於她,而是終於轉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寒錯。


    寒錯知道,該麵對的終究還是要麵對了,而這時下方的護衛們恰好又喊了起來,說話的語氣越來越不耐煩,喊出來的話也越來越難聽,似乎上邊再不答話,他們就要強行攻上來了。


    護衛挑釁的話似乎也刺激到了這老頭,他皺了皺眉頭,然後也終於搭理下邊的護衛了。隻是他語氣非常的不屑,很直接的就說:“我今日到此,就是為了找這個小家夥的,你們也不用再想著救他了,就直接迴去稟報,說人是被我羅天罔帶走的,如果他對你們奇珍易寶閣真的很重要,就叫你們上頭的人來找我要吧。”


    說完,也不再等下邊人的迴答,他直接一抬手,馬車即刻便朝著前方飛馳而去。躺在地上的寒錯,能聽到外邊駟馬齊奔的唿唿風聲,但無論是馬車剛啟動,還是高速奔跑的時候,坐在裏邊都感覺不到一邊顛簸。


    老頭雖然沒有像那些駕駛普通馬車的車夫那樣,需要自己坐在外麵掌控韁繩,但坐在蒲團上他還是要時不時的揮舞著手臂,寒錯猜測他應該是利用自己的靈力在控製著外邊,但看他一臉嚴肅的無故揮動著手臂,感覺還是有些奇怪,讓寒錯不禁想起以前看到的犯癲疾的人,所以哪怕自己已經身陷囹圄,但他還是控製不住的艱難笑了起來。


    寒錯不笑還好,大家似乎都忘記了他,但他笑出身來之後,車中的三人幾乎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特別是那個小女孩,更是直接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然後直接走到躺在地上的寒錯身邊,然後蹲下身來,抓起他的手就看了起來。


    她抓起寒錯的左手,然後直接掰開看向他的手心,如果不是她這麽看,寒錯還差點忘了,就是他被那隻神鳥帶出九龍部落之後,他的左手心中就無緣無故地多了一個白中參藍的火焰圖形。剛開始發現的時候,寒錯還嚐試過用水去清洗,但圖印像是滲透進來他的皮膚裏,怎麽洗也洗不去,那幾天他研究了很久,隻是後來身體一直被寒氣困擾,他隻得將精力都放在寒氣上,也很少再去想這一件事。


    其實但從圖形上來說,這朵冰淩般的火焰花還是非常好看的,展現在一個平麵上,但層次分明,看起來就是是一朵真正的白色火焰,被凍結在了冰塊當中一眼,綻放著美麗,卻又永遠都不熄滅。


    不知為什麽,看著這朵冰花,小姑娘的情緒變化非常大,好奇的欣賞完這朵花之後,她眼中突然之間散出了晶瑩的淚光,也不知是在為什麽而傷心。正當寒錯還在想著她的事的時候,她突然從身上掏出來一把鑲嵌了無數寶石的匕首,然後寒光一閃,隻見她咬著牙,用抓著寒錯左手的那隻手,直接拔下匕首的刀鞘,而鋒利的匕首便直接朝著寒錯的左手小手臂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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