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賞賜給了林如海一堆珍貴藥材,還特意留他用膳,期間君臣好一番緬懷從前,等林如海出行宮時,全揚州的官員都知道他重得聖眷,否極泰來了。


    林如海迴家後去了紫茸院,柔弱愛哭的女兒這幾天一定嚇壞了,說不定又生了一場病,他得好好撫慰一番才成。


    一進院門,林大人就有點呆,隻見絡繹不絕的小廝、丫鬟婆子抱著一摞摞的賬本子進了屋子,出來時滿臉敬服,這是怎麽了?


    屋子裏,他見到乖女兒正襟端坐在案後發號施令:“最後的數算錯了,拿迴去算好了再來迴我,再錯這個月月錢就別想要了,錯三次直接走人,我這裏不要混飯吃的。”


    說的人鐵麵無情,聽的人戰戰兢兢,若非林如海從沒見過女兒這一麵,他險些都要鼓掌叫好了,真真是好一個厲害人物。


    但林如海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兒,一時間懷疑自己走錯了門,這是林府嗎?他記憶中的女兒病弱好哭,何時這麽厲害了?


    胤禛看到他,示意他過來,道:“來的正好,我正有件事讓你去做,這賬本你拿去官府。”


    他話語中有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林如海不知不覺接過賬本,一看大驚:“這是我們家田產鋪子的總賬本?我記得這個田莊全是上等水田,怎麽才賣了五千兩?還有這個鋪子一向賺錢,竟然才賣了一千兩?”


    胤禛點頭,“這就是你那外侄賈璉幹的好事。”


    林如海默然,他那時認為自己已經命不久矣,把萬貫家財和柔弱的女兒托付給嶽家是最好的辦法,銀兩被貪去一部分可以接受,剩下的作為女兒的嫁妝仍然極為客觀,足以讓賈家善待他女兒了。


    他道:“此事就此罷了吧,女兒,畢竟是親戚,緣何為了些許銀兩傷了親戚感情。”


    胤禛冷笑,“你倒是大方,若是你知道他趁你落難,聯合家奴搬空庫房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我救你出來,你冤死在獄裏,賈璉這貪財勢力的小人會善待你女兒?唾手可得的錢他會吐出來?他隻會將林家家財搜刮一空,不會給你女兒留半分錢。”


    “到時你女兒便是身無分文,無處可去,依附在賈家的一個窮親戚而已。我敢說,不出三五年,林黛玉這條命就沒了!”


    林如海悚然一驚,他完全沒注意胤禛話裏的人稱混亂,急忙拉住他的手問:“玉兒,你老實告訴爹,你是不是在京城受欺負了?”


    胤禛心想他怎麽知道,他又不是林黛玉,但是為了收拾賈璉,四貝勒堅定地點了點頭。


    林如海險些哭出來,他本著對亡妻娘家的信任,托付唯一的女兒給賈家照顧,沒想到賈家竟然背地裏欺辱他的女兒!


    他人還沒死,賈家便欺辱玉兒,賈璉偷他家產,人品卑劣,的確不堪托付。若是他這次性命不保,按女兒說的,賈家將女兒磋磨致死,他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


    胤禛趁熱打鐵,把賬本塞給他:“你去知府衙門,把賬本交給知府,告賈璉一狀,就算不能傷賈璉的筋骨,也必須得把銀錢全討迴來。我告訴你,到時……”他仔細叮囑了一番。


    林如海依言去了揚州知府衙門,拿著賬本請知府斷罪。


    揚州知府與他有交情,而且現在他沉冤得雪,正是聖眷正隆,自然要重視,將賈璉提取出來審案。


    知府手裏有林家整理出的總賬本,又傳喚罪奴康順一家,原本林家的莊頭、掌櫃、管事等,認證物證俱全,指控賈璉貪汙親戚家產。


    賈璉卻道他壓根不擅管事,這些虧空的錢他壓根不知道去向,一口咬定是康順蒙騙他,那些錢全被康順夫婦給貪走了。


    這全是一派胡言,但康順的確一早就投向賈璉,處理田產和店鋪時他全經過手,賈璉這番話竟然有些依據。


    賈璉不比康順是家奴,他可是榮國府嫡支公子,捐了官位在身,官府不能隨意用刑,有座有茶,對他說話都得好聲好氣。除非能找到賈璉貪走的那些銀子,否則完全拿他沒辦法。


    賈璉道:“姑父,我原是一番好意助你,才千裏迢迢趕到揚州來接下那勞心勞力的活計,替你四處奔波賣掉田產鋪麵,你連一句謝都不說,可你竟然反口汙蔑我貪墨,姑父,你對得起我,對得起老太太嗎?”


    林如海笑了笑,“林某無愧君上,無愧百姓,無愧嶽母亡妻,一生最愧對的唯有我那可憐的女兒,隻因我輕信於人,險些害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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