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枝熄心邁著步子噠噠噠地跑到目的地,卻發現那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他放置在樹後的校服和書包不翼而飛了。


    可這地方是他挑選的隱蔽之所,一般情況下沒人會涉及,更何況這個公園的人流量本身就不多。


    他的衣服會去哪呢?


    三枝熄心繞著樹走了一圈,最終停留在一處俯壓下來的小草旁邊,他湊上去聞了聞,處於背光的陰影處而擴成圓圓的瞳仁裏流露出幾分思索。


    為了多一份把握,三枝熄心伸出爪子扒住樹皮嚐試了兩次,覺得沒問題後噌噌幾下就到高處、選了一根樹枝作為暫時的落腳。


    夏季正是草木茂盛的時期,接近頂端的葉子被風吹得簌簌動,有些影響視線。三枝熄心不得不又往前邁了幾步,才透過縫隙鎖定了嫌疑人。


    那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他失蹤了的校服和明顯被掃蕩過的書包扔在前麵的草地上,裏麵的東西散了一地。


    尾巴不自覺地拍打著樹枝,從三枝熄心這個角度隻能看到被車擋了大半身體的兩個男人,和其中一個人手裏十分眼熟的錢包。


    三枝熄心輕輕巧巧地從樹上躍下,飛快地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跑去,在看見麵包車白色影子的時候盡可能地俯下身體,悄無聲息地靠近。


    盤腿坐在地上的男人數了一遍金額,將手裏已經掏空了的錢包隨手扔到一邊,有些嫌棄地將那些紙幣揣進懷裏。


    錢包被他手中燃起的火焰點燃,落地的時候又靜靜燃燒了一會兒才被焚成灰燼。暗紅色的火倒映在揣著爪爪臥在車底的貓咪蒼青色的眼瞳裏,映射出截然不同的冰冷。


    三枝熄心看到坐在地上的另一個人踹了那個火焰個性的人一腳,冷著聲教訓道:“給老子省著點用啊。”


    “嘶,不至於節約到這種程度吧。”那人揉著腿不滿地反駁,“這個月發藥劑的時間不是快到了嗎?”


    “你懂什麽?用的多,我們能賣的就少。”坐邊的人往後靠了靠,將背抵在車輪上,“之前我們電車上失的手忘了嗎?”


    “像這種。”男人伸出手,指腹出現了一朵同樣的火焰,隻示意了一瞬就收迴了手,“這種東西聽說還不能量產。”


    “負責抓人的又不隻有我們!”見同伴還是一副沒聽懂的樣子,他恨鐵不成鋼地“嘖”了一聲,“你以為這次我們冒著這麽大風險綁架的白鬼院家大小姐是用來幹什麽的?用來賠罪啊!”


    “對哦。”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人幹巴巴地抽了口氣,“那位要是對我們失去信心,分配下來的藥劑就會越來越少......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大的個性失效啊。”


    白鬼院,白鬼院,他以前好像聽森先生說過那些家族的事,據說在個性出現前就存在返祖現象的......半妖。三枝熄心轉了轉耳朵,剛要換個其他方便觀察的位置再仔細看看,就聽到頭頂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那兩個小鬼。”那個聲音壓得低低的,分明還是個少年,“我遲早要讓母親大人......?!”


    “哼,沒想到一睜眼就看到一堆渣滓。”細軟的女聲響起,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她才用帶著微妙嘲諷的高傲語氣接著評論道,“真是令人作嘔的嘴臉呢。”


    原本放鬆躺坐在地上的兩個成年人頓時“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根本看不見上麵出了怎麽樣的變故,三枝熄心按捺不住從後麵躥出車底,兜了個大圈子才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頭長雙角、身著紅白短款巫女服的少女手執薙刀,銳利的刀鋒正抵著駕駛座少年的脖子,一隻踩著木屐的腳踏在駕駛座與副駕駛中間的平台上,隱約可以看見腰際垂落下來的惡鬼麵具。


    三枝熄心蹲坐在樹上看著他們,心裏有些隱隱不安。他注意到兩個大人在最初的緊張後很快放鬆了下來,與此同時少女的臉色開始變得不大對。


    果然,隻僵持了沒多久,處於劣勢的少年就輕輕鬆鬆撥開了薙刀。


    眼見著他們拿了繩子打算把人重新捆起來,三枝熄心估算過距離,從樹上一躍而下。


    這幾人之前的談話讓三枝熄心想到了之前爆豪勝己中的個性,更值得慶幸的是他在下躍過程中看到了想看的東西,——少女瞳中成型了大半的圖案。


    這就好解決了。


    一迴生二迴熟,三枝熄心將愚蠢人類的胸膛用作踏板,過於敏捷的動作將毛毛拂得全部向後,讓他看起來像一顆加了特效的炮彈。


    然而由於借力點稍有偏差的緣故......貓咪的嘴唇隻僅僅劃過了少女柔軟的臉頰。


    救人失敗的三枝熄心震驚地發現這輛麵包車的窗戶鎖著,隻有駕駛座的門是開著的。


    不變迴人就無法使用個性。察覺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背上,三枝·不想裸/奔·熄心背對他們,冷靜地將原本收起的爪子探了出來。


    但是在動手前,身後就傳來了幾聲沉悶的痛唿。用刀背敲暈了綁架犯,深紫色長發及腰的少女把刀別迴腰間,報警說明情況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還在麵車門思過的小貓抱了出來。


    “哼,長成這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白鬼院家的大小姐將已經湧到嘴邊的話語咽了下去,再開口時候的聲音卻怎麽聽都是屬於男孩子的了,“我名為白鬼院凜,你要不要和,和我迴,咳......”


    盡管性別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勁,現在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少女,不對,少年臉頰紅紅的,看起來依舊別扭又可愛。


    這人隻親到臉頰就恢複了行動能力。三枝熄心看著他,腦子裏出現了青天目選發過來的那條“必須要親到嘴唇才能解除個性”的短信。


    嗯,是被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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