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戰場上發生了激烈的交火。


    卡茲戴爾軍隊發動了規模可怕的巨大攻勢,整個夜空都被火炮劃過的光焰照亮,弗萊德裏克的陣地遭遇了猛烈襲擊,敵人的一個步兵連打算強攻這裏。


    這裏的地勢凹凸不平,一小片沼澤在西邊,三個西薩卡茲班組守在這個陣地上,除了弗萊德裏克和w的班組,還有其他兩個步兵班,一共60人左右。


    他們構築了三排散兵坑,並在白天的時間裏埋上了幾枚50公斤的反坦克地雷,希望能擋住在白天發現的敵軍坦克。


    但先期有8發炮彈轟炸了陣地,他們死了12個人,為此所有人都感到莫大壓力。


    土工壕和戰壕陣地相互對峙,雙方在這裏瘋狂對射,在可見距離內塵土飛揚,那是機槍子彈和各種彈藥擊中地麵掀起的塵埃。


    “弗萊德裏克!敵人在掘進土工!”溫爾特士官靠在戰壕裏,大罵幾聲,探出頭拉動槍栓打出一發子彈便縮了迴去。


    弗萊德裏克咬了咬牙,舉起衝鋒槍向外掃射壓製一番,隨後快速跑動跨越戰壕,從不遠處拿來了一支94式飛梭火箭筒丟給了溫爾特:“我們沒有擲彈筒,壓製他們的土工作業!”


    飛梭火箭筒,希之翼公司生產的經典步兵支援武器,分為92式和94式,分別是在1092年和1094年生產的兩種版本,相比於92式,94式飛梭采用了58毫米火箭彈,可發射高爆彈和穿甲彈兩種彈藥。


    一般來說,一個希之翼步兵班組都要裝備2支火箭筒。


    不過這支西薩卡茲步兵班隻有1支火箭筒,另一支在三天前的戰鬥中損壞了,這讓弗萊德裏克相當惱火。


    “先別把反坦克炮搬出來,白癡!”溫爾特一邊嗬斥其他班組成員,順便舉起火箭筒,朝著對麵隱約有人影的陣地來了一發。


    轟!火箭彈轟在了土工壕的外麵,在這個角度很難擊中裏麵的人,彈片飛濺擊中了對方工兵的鋼盔。


    “不行!這個沒有用!”溫爾特喘著氣,靠在戰壕裏惱怒吼道。


    弗萊德裏克聞言暗暗叫苦,隻好抓住步槍探出頭射擊,然後再縮迴來。


    至於對方,幾個卡茲戴爾班組藏在挖掘出的土工壕內,準備繼續向前推進,土工作業是步兵陣地攻堅的常用手段,能有效縮短推進距離並提供前進的火力支點。


    他們在這裏架設了一個擲彈筒,作為支撐掩護的火力點,附近一門機槍正在朝著西薩卡茲陣地壓製射擊,雙方距離不超過600米,子彈飛躍雙方的間距,在空氣中閃出光芒,互相殺死對方的成員。


    “對麵的西薩卡茲人,五十到六十人,有兩挺蛇鱗機槍。”卡茲戴爾士官迴過頭,略顯苦悶的低聲說。


    連長聞言看了看遠處的西薩卡茲陣地,清晰的感受著子彈從自己頭上飛過的勁風,子彈打在地麵上崩飛出土花,沒有發生穿透,這樣對射下去不是辦法,要突破必須組織衝鋒了。


    他深吸幾口氣,看向土工壕內的友軍。


    “突擊隊!有誰主動報名嗎?”


    在場的大多數卡茲戴爾士兵立刻舉起了手,隻有兩個顫抖的新兵不知所措,在看到其他人的動作後,遲疑著也跟著其他人舉了手。


    連長端詳了他們一會兒,感覺自己的手心冒汗:“很好,拉爾特,傑爾夫,你們和少尉一組。”


    “阿爾恩,你和沃哈特壓製射擊,擲彈筒炮組準時開火掩護我們。”


    “你們兩個傻瓜,把步槍給拉爾特。”薩卡茲連長又看了一眼那兩名小腿站不住的新兵,語氣鄙夷。


    拉爾特略微無奈,從新兵那裏接過了馬格努斯步槍,檢查了自己身上的備彈,然後把木柄手榴彈抓在了手裏,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跟著隊伍推進到敵軍陣地前。


    連長躲在掩體後麵最後向外看了一眼,西薩卡茲的機槍還在宣泄著:“聽著,待會擲彈筒會打出第一炮,大概一個小時後,坦克會支援我們,隨後突擊隊跟著坦克前進。”


    “其他人跟我來,為了卡茲戴爾!”


    幾秒鍾後,擲彈筒開火了,一枚炸彈飛了過去擊中了西薩卡茲陣地,爆炸將蛇鱗機槍班組的三個人當場報廢,機槍拉出來的閃亮火舌頓時停了下來。


    爆炸讓附近的士兵一陣耳鳴,弗萊德裏克距離機槍班組比較近,他恐慌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眩暈中緩慢的迴過神,驚恐的吼了出來:“擲!彈!筒!”


    “隱蔽!”


    溫爾特清楚的看到這一幕,目睹了機槍組的慘狀,大聲哭叫起來,痛苦的錘著塹壕壁:“哈維爾!哈維爾!不...!”


    幾名西薩卡茲士兵咬著牙跑了過去,將那個班組的屍體拖到了其他地方,他們沉默著,盯著死不瞑目的機槍手哈維爾。


    看到了無生息的哈維爾屍體,溫爾特痛苦極了,宛如心裏被狠狠揍了一拳,他想起以前跟他在荒野上流浪的迴憶,心中的怒火愈發膨脹。


    他咬著牙又裝填了一枚火箭彈,喘著粗氣,探出頭瞄準了對麵的土工壕:“啊啊啊!出來啊!你們他媽這群婊子養的!”


    這發火箭彈也收效不佳,敵人的擲彈筒隨後開出了第二炮,擊中了西薩卡茲陣地的邊緣,讓機槍火力在飛濺起的煙塵下中斷了一小會兒。


    所有卡茲戴爾士兵抓住機會,按照之前各自的安排衝出了土工掩體,快速跑動了起來:“奉獻與鮮血,為了特雷西斯!”


    另外一邊的西薩卡茲陣地,隻剩下一門蛇鱗機槍,他們在對射中已經落了下風,轉眼間又有兩人中彈。


    弗萊德裏克抓住機會,迅速探出頭一發幹掉了一名打頭陣的敵軍,那發子彈擊中了他的咽喉,從動脈爆出的血花飛出了足足有一米遠。


    “來啊!”席茲爾眯著眼睛,看著其他戰友跨出戰壕,將蛇鱗機槍頂在自己的肩膀上進行一連串的掃射,壓製著對方的陣地火力。


    閃亮的子彈飛了過去,清脆的機槍彈殼拋射聲讓弗萊德裏克感到格外煩躁,他搖了搖頭,重新找到合適的攻擊位置探頭射擊。


    又一名卡茲戴爾士兵被擊中了腹部,慘叫著倒在了戰場正中央,隨後一連串子彈立刻飛了過來,讓西薩卡茲陣地上的士兵全都縮迴了頭。


    “啊啊啊啊!!”不斷咳出鮮血的卡茲戴爾中彈士兵發出地獄般的哀嚎,在雙方陣地的中央絕望的看著其他隊友。


    這一輪衝鋒他們死了四個人,其他突擊小組跑到了敵軍陣地側麵的一個斜坡,這裏正對著發臭的沼澤,但地勢差成為了極好的掩體,可以從另外一個方向壓製西薩卡茲人的火力。


    “媽的...”拉爾特幸運的沒有被西薩卡茲陣地擊中,他舉起手雷,急促的喘著氣,看向另外一邊的友軍班組士兵,他們朝他點了點頭。


    他將木柄手榴彈丟了出去,趁著爆炸濺起的煙塵探頭射擊壓製,其他班組趁機向前推進,同時擲彈筒和機槍也開火了。


    這發擲彈筒發射的炸彈擊中了西薩卡茲巴登班組,炸死了兩個人。


    而那幾個跳出土工壕的卡茲戴爾人就沒那麽好運了,溫爾特又打出一發火箭彈,這次準確命中了他們,爆炸將這幾個士兵全都掀翻,爆破彈藥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阿爾恩趁機用衝鋒槍打出一連串子彈,朝著卡茲戴爾陣地掃射,沒擊中溫爾特,但命中了另外一個步槍手。


    客觀來說,卡茲戴爾步兵的戰術素質相對較高,他們在第一次內戰中積累的經驗在當下發揮了作用,這種交叉火力掩護和分組推進的方式在野戰攻堅中讓西薩卡茲陣地傷亡慘重。


    “機槍組!掩護我們!”


    溫爾特士官大聲吼道,丟下火箭筒給另外一個人,自己拿起步槍轉向另一邊的掩體,他快速在陣地上掠過,目標是衝到散兵坑側翼的那幾個敵軍擲彈手。


    而巴特咬了咬牙,看著遠處的情況低低道:“一組,掩護他們,二組,交叉火力掩護,守住這裏!”


    “死亡即是歸宿!為了特蕾西婭!”


    雙方的一輪殘酷對射過後,西薩卡茲陣地死了8個人,卡茲戴爾人也死了12個,子彈殼在地上堆積,地上的屍體也越來越多。


    “別...別擔心,約爾卡...你...”


    西薩卡茲一個年輕的新兵臉色慘白,幾乎說不出話,顫抖的用手捂住了中彈者的脖頸,他的眼睛紅熱不堪。


    約爾卡被擊中了喉嚨,正在咯血,這個新兵試圖用手壓住他的血管,但是不斷噴湧而出的鮮紅讓他的手完全不管用,很快手掌被完全染紅,約爾卡也在一陣抽搐中斷了氣。


    “啊...我...”新兵看著他無神瞪大的雙目,茫然的抬起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他露出了極為恐懼的表情,帶著哭聲道:“約爾卡死了!!”


    弗萊德裏克看著那名新兵大聲喊道:“快滾出來!你這個傻子!”


    轟!還沒說完,擲彈筒就擊中了那個位置,那個跪地崩潰的新兵當場變成了模糊的血肉碎塊,弗萊德裏克閉了閉眼,把那一幕清除出自己的記憶。


    不遠處,席茲爾很快打光了15.6毫米口徑的第五串80發裝彈鏈,他怒吼著:“費歇爾,給我兩個彈匣!快點!”


    費歇爾慌慌張張,手忙腳亂的拿出彈連跑了過來,然而剛插到機槍上跑過來就被一發子彈擊穿了左肺,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


    席茲爾來不及傷感,甚至來不及看他一眼,隨即瘋狂朝著敵軍扣動扳機,他的火力維持著雙方火力的平衡。


    陣地上不斷有零星的炮彈落下,每分鍾都有人正在倒下,巴特打出一發子彈,擊中了那名拿著輕機槍的敵軍射手,正中頭顱,那名士兵沒能發出悶響就倒了下去。


    “沃哈特!”阿爾恩慘然的笑了笑,他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他滿心憤怒,滿腦子都被可怕的殺意侵占了:“彈匣!衝鋒槍彈匣!給我一個彈匣!!”


    卡茲戴爾連長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來不及去抓住他:“阿爾恩!”


    “為了特雷西斯!為了大薩卡茲!”阿爾恩狂笑著,他拿到彈匣後衝了出去,直奔敵軍陣地,如同惡魔般瘋狂的大吼大叫,扣動扳機掃射!


    弗萊德裏克附近的兩名士兵躲閃不及,被突然衝出來的阿爾恩幹掉了,他惱怒的對阿爾恩開火,用出眾的槍法幹掉了這個混蛋。


    連長傷感的看著阿爾恩倒了下去,那槍穿透了他的心髒,連長咬了咬牙,大聲給炮組下命令:“開火!給對麵的雜種看看我們的厲害!”


    轟!卡茲戴爾的擲彈筒又射出了一發炮彈!轟掉了席茲爾的機槍,他本人隻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手臂和大腿都折斷般的疼。


    他痛苦的感受著自己灼燒的唿吸道,眼前盡是模糊的影子,他看見兩個驚恐的戰友朝這邊跑來,聽見弗萊德裏克的聲音...那些槍聲都漸漸遠去了...


    席茲爾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席茲爾!機槍組陣亡了!”弗萊德裏克扶著鋼盔,在斷斷續續的耳鳴中,痛苦的閉上眼睛。


    “媽的臭蟲!”科隆納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怒火中燒。


    轟!


    科隆納探出頭,咬了咬牙,將這發飛梭火箭彈射在一百五十米外的平地,幾名快要躍進卡茲戴爾戰壕的士兵倒了下去。


    在側麵,溫爾特小組和拉爾特的突擊小組短兵相接,雙方同時發現了對方的位置舉槍射擊,在沼澤地裏對射,溫爾特一槍擊中了拉爾特的肩膀。


    但拉爾特也反過來一槍,直接擊中了溫爾特的胸腔,兩人幾乎同時倒地。


    “溫爾特!堅持住!”有士兵把掙紮慘叫的溫爾特拖迴了掩體,在一番對射後,雙方均有損失。


    拉爾特沒有這樣幸運,他在掙紮中不幸被補了一槍,直接歪頭就死去了,永遠留在了這片發臭的沼澤地裏。


    幾個卡茲戴爾士兵凝重的看著他的屍體,推舉了另一個班組成員作為指揮官。


    “操蛋的w!那個操蛋的白毛婊子!她說的援軍他媽在哪?”


    溫爾特忍著劇痛,看著戰友用繃帶給自己包紮,一邊怒罵,一邊迴頭看向艱難射擊的其他戰友,眼裏滿是悲哀。


    他們已經減員快要一半了...第一組死亡8人,第二組死亡4人,第三組幾乎全滅,第四組也死亡6人。


    多少人死在了這裏...席茲爾、費歇爾、約爾卡...哈維爾...還有上周的那個從維森來報道的新人,他們減員嚴重,隻剩下30多個活人還在陣地上掙紮。


    溫爾特笑了,把步槍丟了下來,他的意識在劇痛中愈發模糊,一遍遍想著白天還坐在一起吃飯開玩笑的戰友,現在都沒了,他的笑容也愈發諷刺:“他媽的,為了什麽...”


    “哈哈——哈哈哈...我們為了什麽?嗯?”


    溫爾特慘笑著,他絕望的看著戰友們的屍體,至少今天,他恨透了戰爭,恨透了薩卡茲人,還有這個糟糕的世界。


    巴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握住了手裏的k94衝鋒槍,清晰的感受著雙方的火力差距,對麵的卡茲戴爾士兵能有200人,他們不要命的發起衝鋒,兩個機槍組全滅,已經打不下去了。


    “弗萊德裏克!撤退吧!”巴特吼道。


    “不行...w呢!她為什麽還沒出來!”弗萊德裏克再次探出頭射擊,突然瞪大眼睛,他借著視角餘光,看見了平地盡頭冒出來的那輛巨獸...


    弗萊德裏克絕望了,他的聲音顫抖而慘烈,幾乎是摔迴了戰壕的泥水裏,去抓那支法術步槍,然後狂叫起來:


    “——a2!敵軍坦克!!”


    “快把反坦克炮搬出來!”


    距離他們幾百步遠,卡茲戴爾步兵不要命的跟著一輛a2坦克往前衝,弗萊德裏克手持一杆火鑽法術步槍,勉強朝著那輛推進的坦克射擊,其他士兵則手忙腳亂的去搬反坦克炮。


    w此時正拿著話筒在陣地的安全位置,大聲向後方唿叫支援,此時的語氣不怎麽好,甚至是暴怒的跟上級破口大罵。


    “支援!你這個吊著腦袋的白癡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們外麵現在有他媽三輛坦克!三輛!”


    “如果你們不能立刻給我們火炮支援,我們肯定守不住這個鬼地方!我和我的人已經頂了三個小時了!三個小時!你這個小腦裝糞的白癡到底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w的嘴唇顫抖著,抓著炸彈的手也在發顫,話筒內的迴答相當冰冷,團部給了一句簡單的迴答:“現在有比你們更加緊急的位置征用了火炮!”


    “我們沒辦法給你們提供額外的火炮支援了,頂住陣地直到最後一個人!不許後退!”


    w聽完這番話真想給話筒另一邊的混蛋狠狠一拳,試想他們要怎麽在陣地上繼續堅持?用鮮血和勇氣給所謂的陣地陪葬嗎?


    一滴冷汗滴在了木桌上,她的臉頰微微抽搐,把聯絡終端狠狠砸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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