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東西線,戈芙瑞因戰場。


    戰場不分晝夜的沉悶炮聲折磨著士兵們的身心,這片光禿禿的陡坡上生長著一些淩亂的根莖植物,西薩卡茲旗幟插在距離步兵坑後三十米的地方,這是防止希之翼空軍稀裏糊塗的把自己人給炸了。


    十二個西薩卡茲士兵蹲在步兵坑裏,小口吃著罐頭,他們在弗萊德裏克的帶領下,這個班組負責防禦側翼的敵軍步兵,有一挺蛇鱗機槍和45毫米反坦克炮。


    那門反坦克炮放在散兵坑內挖的一個地下斜坡內,以便防止被敵軍的炮擊摧毀,雖然卡茲戴爾那幫孫子最近的炮擊不怎麽多,弗萊德裏克也不敢冒險。


    席茲爾已經習慣了借助敵軍進攻的間歇期快速吃飯的本事,他憤怒的吐掉了嘴裏的魚骨頭:“這腥騷的鹹魚罐頭真難吃,為什麽後勤那幫人就不能為我們這些前線士兵考慮一下?”


    “別抱怨了,能有的吃就不錯了。”弗萊德裏克輕飄飄說,斜過目光看了一眼對麵的卡茲戴爾陣地。


    那個方向沒有敵人,但斷斷續續的交火聲綿延半個前線。


    昨夜的攻擊過後,有不少卡茲戴爾人似乎突破了陣地,然後跟支援上來的友軍廝殺在一起。


    “後勤的事為什麽那麽麻煩?”席茲爾不滿的嘀咕著,把他覺得難吃的鯡魚罐頭扔在了外麵:“把吃的運上來有那麽難麽?”


    弗萊德裏克似笑非笑,他主動說:“你取過快遞嗎?”


    “動用你愚蠢的大腦袋好好想一想,前線好幾萬人,那些送快遞的要怎麽及時把所有鮮美的食物運到每個人身上?你指望他們給你運鮮蘑湯?”


    “為什麽不多拉點卡車過來?”席茲爾聳了聳肩,他不關心後勤遇到多少麻煩,他隻想吃好一點。


    幾個士兵用鬼一般的眼神盯著他:“你還是省省吧,我寧願吃壞,讓後勤多運點炮彈過來晚上的時候轟死卡茲戴爾佬。”


    席茲爾聽完笑開了花,大聲開起玩笑:“哈哈哈!那我寧願吃好點,因為卡茲戴爾佬白天就被空軍炸成黑豬了!還用等到晚上讓炮兵開火?”


    “哈哈哈!”這個陣地哄笑起來。


    說實話,西薩卡茲士兵的後勤保障還算不錯,他們經常嘲笑對麵的卡茲戴爾人吃不飽飯,陣地裏三核桃倆棗,甚至源石蟲都被饑腸轆轆的軍政府士兵抓起來開葷了。


    卡茲戴爾軍隊所遇到的麻煩更加難辦,道路被布滿了希之翼空軍投擲的延時雷,卡車被炸毀,陸行艦幾乎無法生存,在空軍瘋狂的襲擊下,他們要麵對數十條死亡道路,補給很難及時送到,車隊強行前進至少要損失一半。


    避開希之翼空軍的辦法是補給車隊在夜晚出發,但那樣也造成了一個致命的後果就是,他們的補給一般會比西薩卡茲人晚上足足一天...


    往往是白天西薩卡茲軍隊的後勤支援抵達,炮擊陣地已經得到彈藥補充叫起來了,卡茲戴爾炮兵還在看著自家空空的彈藥箱欲哭無淚,因此西薩卡茲軍隊依靠這個戰略時間差打了不少漂亮的殲滅戰。


    隨著戰線西移,曼弗雷德的軍隊遇到了嚴重的補給問題...這也是戰鬥在這裏逐漸僵持下來的原因,卡茲戴爾士兵的戰鬥鋒芒被削弱了,很難繼續突破防線,兩個師發揮出的戰鬥力已經不如西薩卡茲人一個師更有效率。


    弗萊德裏克等前線士兵對這些不怎麽關心,他們隻知道,卡茲戴爾的炮擊陣地好久沒叫了,敵人的攻勢沒有像在奧馬茲河岸那樣猛烈,這讓他們心情高漲。


    不一會兒,w跟著她帶出去偵查的幾個雇傭兵跑了迴來,她瞥了幾眼弗萊德裏克,簡單直白的說道:


    “媽的,我們看見敵人的坦克了。”


    弗萊德裏克瞬間緊張起來:“幾輛?”


    “至少七輛,裏麵還有血魘。”w咬了咬牙,她看了看自己周圍這幾個人,不到三十個小夥子,加上一門不知道有沒有用的45毫米滑膛炮。


    “我們現在就要在前麵埋雷,誰也別想睡,不然晚上就等著被坦克打成肉醬吧。”w說完把陣地裏的反坦克地雷搬了出來,這個源導激發裝置是觸感式,坦克行駛到上麵便會爆炸。


    弗萊德裏克頭皮發麻,招唿起自己的人:“快點,都動起來!”


    席茲爾吐槽起來,他自覺上次的傷還沒好起來,麵色鬱悶:“剛說完不需要炮兵。”


    幸運的是,三小時後,天空上己方的一架靈爆戰機盯上了這裏俯衝而下,在驚駭戰場的鳴叫後將一枚高爆航彈準確的轟在了對方的前進陣地上。


    那輛被他們所擔憂的血魘坦克瞬間被炸成了碎片狀態,刺目的光球帶著火焰與濃煙瞬間淹沒了那個地方,讓陣地上的不少人鬆了口氣。


    弗萊德裏克朝著滑翔而過的希之翼戰機揮起手致意,吹了個嘹亮的口哨:“打得不錯,兄弟!”


    “哼,一看對麵的薩卡茲人就不是什麽老手,他們還在一廂情願的把坦克在白天拉上來送死。”班組裏年輕的士兵大聲嘲笑起來,拿起鏟子挖的氣喘籲籲。


    w想了想,突然莫名發覺一個重要的問題,開戰以來她一輛希之翼坦克都沒看見,他們的坦克都哪去了?


    ......


    1095年7月末,在殘酷的近東戰場西線,雙方的上百萬士兵在西線廝殺,為了各自心目中理想的薩卡茲帝國戰鬥,可悲的是幾年前他們才剛剛上演過這樣的血腥戰爭。


    短短數年,薩卡茲二度內戰。


    薩卡茲平民麻木的感受這一切,又在那依稀可見的複蘇希望中暢想未來。


    順帶一提,這一時期希之翼醫療部也建立了“戰地醫療團”製度,在戰線上成立機動的,能跟隨部隊機動的野戰醫院。


    這是醫療部萊娜的想法,薩卡茲內戰前期,她發現前線戰場的士兵往往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就會死去。在戰役過後,遍地得不到救治的傷兵隻能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有憐憫他們的友軍,或許會給他們一槍來個痛快,這引起了萊娜的憐憫,人性在這裏太過渺茫。


    源導戰爭的殘酷是古代的數百倍有餘,以往近衛術士的戰場力度還不足以短時間殺死傷員,但現在子彈和飛濺的彈片造成的一係列後續感染和傷口可不是小事,缺少治療的感染能讓減員數量翻倍。


    她想,如果能有醫生跟隨軍隊出發,隨時救治這些戰後的傷員,會讓傷亡降低多少呢?


    “希之翼戰地醫療團”的成立被認為是泰拉世界的一個成就,它主要由醫療部負責相關事宜,組織了超過三千名醫療兵服役在前線,同時也有數百名外科專家負責療愈傷兵。


    機動的野戰醫院大大減小了這一時期西薩卡茲軍隊的傷亡,士兵們親切的稱唿那些醫療部幹員為戰地天使,他們不辭辛苦的搬運傷員,每天都要接待大量傷兵,這也是戰地上正規的醫療體係雛形。


    由於這些醫療兵手臂上戴著紅色飛翼標誌作為區分,他們在炮聲隆隆中穿越危險的前線,紅色飛翼因此逐漸成為了醫療兵的標誌,成為了泰拉傳譽後世的文化符號。


    紅飛翼象征著治療和人道主義,並進一步衍生為了泰拉世界的泛國際組織“紅飛翼會”,向世界提供無國界的醫療援助。


    埃瑪隆師跟隨主力撤退到了第二陣地,他們與瑪弗蘭師和奎隆利亞師匯合,奧馬茲河失守後,西薩卡茲軍隊在這邊構築了第二防線。


    由於西薩卡茲地區防禦兵力嚴重不足,兵力差距是對方的三倍多,曼弗雷德指揮的卡茲戴爾軍群得以長驅直入突破這一地區,在戈芙瑞因與夜萊斯特利亞與西薩卡茲人激戰。


    不過值得一提,這一時期特蕾西婭的戰爭動員正在起到效果,西薩卡茲地區有不少翼族和外族自願參戰。


    他們相信西薩卡茲政府,也相信特蕾西婭會給近東帶來一個包容和平的時代,跟隨昂揚的薩卡茲旗前進!為了近東未來而戰!


    源源不斷的小夥子們拿著巴別塔的旗幟,唱著《第二帝國戰歌》踏上了前往前線的道路,通往前線的運輸卡車將整裝步兵師卸下,填補了防線的缺口。


    李澄不得不承認,希之翼軍隊在西線的部署幾乎沒有,這場戰爭的硬仗仍然是西薩卡茲的人民自己完成的,他們用驚人的犧牲換來了西線戰爭的僵持,公司軍隊的一切行動都是增加他們勝利的砝碼。


    但也就是那幾塊決定天平的砝碼,決定了戰爭的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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