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現在卻還不敢說,因為他也不清楚,這一句話的分量究竟有多重,想想曾經的畫中人,張是非實在不敢用這個去嚐試,真的,他輸不起,於是他便靜了靜心神,然後轉過了頭,一邊扣著鼻屎一邊對著梁韻兒說道:“我,我喜歡,我喜歡……唿唔~我喜歡,就這樣,靠在你肩膀,唿唔~我喜歡,我喜歡,沒有時間沒方向~?”


    一句話,差點兒沒把張是非給憋死,他反複的念叨了幾句後,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唱了首梁靜茹的《我喜歡》來應付,梁韻兒頓時哭笑不得,她望著張是非這副傻樣子,有點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不過好在張是非這個呆貨在她的麵前煞風景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梁韻兒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在情到濃時的忽然不著調,便歎了口氣,然後嘟著小嘴兒對張是非說道:“行了,很好聽,咱們走吧……”


    張是非的心通通亂跳,幸虧讓他把這話題給轉移了,要不然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聽到梁韻兒的話後,張是非的心中也是如釋重負,隻見他對著梁韻兒說道:“那啥……咱上哪兒啊?”


    “你什麽時候迴家呢?”梁韻兒問張是非,張是非看了下手機,現在還沒到七點,於是張是非便對著梁韻兒說道:“什麽時候迴都行。”


    梁韻兒想了想後,便對著張是非說道:“今晚有些不想溜達,要不在校園裏你陪我說說話吧。”


    張是非點頭,其實他也不怎麽想溜達,如此跟心上人靜靜的相處,再聊幾句話,不管聊什麽都好,張是非都會覺得很開心。


    於是,兩人便離開了食堂,走出食堂以後,周圍頓時安靜了不少,現在才是晚上六點多,太陽還沒有下山,但是光線卻變得十分柔軟,夕陽映在對麵教學樓的窗戶上,酥酥的暖色調,今天有晚霞,張是非很喜歡晚霞的光線,給他很舒服的感覺,似乎他也像福澤堂的那些畜生們一般有職業病了,不管怎樣,白天都很沒精神,但是越到夜裏,他的頭腦就越清醒。


    暖色調代表著平靜,輕柔,安詳,顏色似乎真的有影響人內心的作用,就像是福澤堂書架子上麵的那本《色彩》裏麵講的一樣,柔和的光籠罩著整個校園,似乎這些大學生們也都慵懶了起來,他們此時已經吃過了飯,男孩子們不是窩在寢室裏麵幹遊戲,就是穿著褲衩兒背心兒在遠處打籃球,女生們三三兩兩的閑逛著,似乎這才是真正安逸的生活。


    沒有錯啊,張是非心裏麵想著,要說人這輩子最安逸的日子,也就是在大學裏麵了,上學真好啊,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為明天而著急,因為明天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這他嗎才是青春啊!


    青春,張是非一想起這個詞兒就想哭,嗎的,看來我已經從青春畢業了,他心裏麵想到。


    他就這樣和梁韻兒慢慢的走在校園裏麵,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打發著寶貴的相處時間,走了一陣,梁韻兒把他領到了一片樹林之前,別說,梁韻兒的這學校也挺雅的,還有如此風花雪月之所在,看得出來,這是一片桃林,真的,因為這是張是非唯一認識的樹木,想想瀛洲裏麵那老屁眼兒就在那桃樹林裏麵的村莊過活,以前張是非和李蘭英每次去他那兒蹭酒喝都要穿過那片桃林,日子久了,自然認識這種樹木。


    而樹林之中還有個涼亭,名字挺雅的,叫桃花庵,梁韻兒帶著張是非走到了涼亭之中,張是非望著這個涼亭的紅漆柱子,心中感歎到這果然是大學裏麵的建築物啊,本來好好的柱子,已經被畫滿了各種奇怪的東西,有用刀刻的,也有用圓珠筆記號筆塗改液寫的,有一些是圖形,什麽心形,生殖器官什麽的,還有一些字,像是什麽xxx我愛你,xxx你是個傻x,一夜情號碼什麽的,讓這個本來挺雅的地方瞬間變得通俗易懂。


    不過這也沒有阻礙兩人的雅致,現在還沒到晚上,所以這邊隻有他倆,梁韻兒和張是非坐在涼亭裏麵,透過樹木的縫隙,正好能夠看見最後一抹夕陽,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並時不時的說上幾句悄悄話,氣氛安逸極了。


    張是非心中感歎,自己有多久沒有如此的放鬆了?真是不敢相信,前幾天還在跟妖卵們拚死拚活,現在卻能如此沒有牽掛的坐在這樣的一片桃園之中,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一時之間,張是非都有些不敢相信,兩個月以後的日子,當真會是這種生活麽?


    當真會一直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管,一直這樣的安心麽?這種幸福,會不會太奢侈了?他正在發呆,梁韻兒便開口問他:“想什麽呢,怎麽又走神兒了?”


    張是非轉頭看了看梁韻兒,現在是秋天,桃花已經敗落,樹上結出的果實還有些青澀,空氣之中似乎也充滿了甘甜的氣息,梁韻兒的臉就在眼前,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美麗,張是非看的竟有些癡了,他不受控製的,竟然又將梁韻兒和那畫中徐瑩的容貌重疊在了一起,想起了以前在那山上的種種,恍惚間,張是非也有些感歎命運是如此的奇妙了。


    他想了想,然後對著那梁韻兒說道:“沒,就是忽然的想起了一件事。”


    “什麽事?”梁韻兒問他,張是非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了,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梁韻兒點了點頭,示意他問,其實這個問題,張是非曾經已經問過了,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他便鼓足了勇氣,對著那梁韻兒說道:“你還是不相信前世麽?”


    梁韻兒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著張是非說道:“這個你好像已經問過了啊。”


    “是啊。”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但是現在咱倆關係和那時候不一樣了嘛,所以我想問問你,如果有前世的話,你覺得你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前世之說(下)


    梁韻兒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著張是非說道:“這個你好像已經問過了啊。”


    “是啊。”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但是現在咱倆關係和那時候不一樣了嘛,所以我想問問你,如果有前世的話,你覺得你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可能是張是非心中的偏執吧,他確實有些想從梁韻兒口中得到答案,他凝望著梁韻兒,梁韻兒看到他那好似貧血一樣的臉,無比蒼白,但是表情卻又極度的認真,看著看著,梁韻兒竟捂著小嘴兒笑了起來,此刻的她覺得張是非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凡事都要問出個答案,要說梁韻兒不是花癡少女型,她生長的環境,注定與童話無緣,同樣的,她很早就不相信這些東西了,她明白現實的殘酷,也明白這些東西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而且她還挺討厭的,真的挺討厭這些把前世今生掛在嘴邊上的男人,想想以前,很多的男人都垂涎她的美色,男人都是這個德行,一看到美女下半身就浮腫,上半身就癱瘓,想泡妞兒什麽話說不出來,梁韻兒無法忘記那些夜晚,那些男人滿嘴酒氣的跟她調笑著:妹妹你說我一看你怎麽就走不動步兒呢,咱倆上輩子是不是見過啊,都他嗎說什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擠進一被窩兒,你看看咱倆這麽有緣……有沒有意思跟哥往一個被窩裏麵湊活湊活?


    湊活你大爺,梁韻兒當真是恨透了這種男人,滿嘴的黃牙,頭發稀疏的頭頂,看歲數都快能當她爹了,但是卻已經想在年輕姑娘身上得到變態的快感,但是沒辦法,以前的梁韻兒沒有選擇,她雖然最討厭這種男人,但是卻還要在他們的身上的到錢,隻能不冷不熱的附和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然後盡早灌醉他們盡早脫身。


    曾經張是非也問過她這話,當時的她心情極度的鬱悶,貌似還把這個男人罵了一頓,可是此時卻不是彼時,很奇怪,當張是非再次對她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卻一點都沒有生氣,甚至連一絲的不快都沒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就對眼前這個男人生不起氣來,似乎這個男人說的所有話對她來說都是甜言蜜語,可能,這就是愛的作用吧。


    於是,她便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張是非柔聲說道:“真是搞不懂你啊,多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張是非心中一陣苦楚,他覺得自己要是像個孩子那還好了,你見過這麽苦逼的孩子麽大姐?


    那梁韻兒將右手食指輕輕的搭在嘴唇上,想了想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恩,我想想,記得我小的時候確實想過這個問題……”


    是啊,誰小的時候沒有想過我上輩子是什麽呢?張是非心中一喜,看來她真的迴答了,太好了,要知道,張是非可不隻是單純的想聽梁韻兒的迴答,他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慢慢的透露一些前世的事情給她聽,畢竟這件事,憋在他的心中,很久很久了。


    隻見那梁韻兒吐了吐舌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講道:“對了,我小的時候,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看電視,曾經幻想過,我上輩子是不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你可別笑話我啊,看電視嘛,其實那時候我挺想過電視裏麵那些大小姐的生活的……”


    你這想法太平常了,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好像不管是誰,都曾經幻想過自己上輩子是有錢或者有權人家的孩子吧,張是非也不例外,記得他小的時候,看那個什麽宰相劉羅鍋,就是王寶田老師演的那個,給他很深的印象,記得有一集,貌似是皇上請和珅和劉墉吃飯,當時張是非就傻眼了,心想著這他嗎皇上也太牛逼了吧,夾菜都不用自己動手,就跟植物人似的讓人喂,一桌子的肉啊一桌子的肉,一旁的太監就跟三孫子似的伺候著,這也太爽了,我要是這樣那該多好?


    年輕的張是非確實幻想過自己上輩子是一皇上,成天無所事事酒池肉林那不爽死了?李胖子也一樣,倆人曾經還意淫過一陣子,記得那時候,兩個小屁孩兒還玩過一陣子的角色扮演,猜拳,誰輸了誰當太監。


    誰沒有小時候啊,張是非歎了口氣,他很明白,一般的女孩兒也似乎都做過公主夢吧,就盼著有個騎白馬的唐,啊不是,幻想騎白馬的唐僧路過的那是女妖精的小時候,而多數少女的夢想是一個騎著白馬的王子路過,路過自己的家,這才是少女的情懷,張是非想到,他對梁韻兒這麽想根本沒有太過意外。


    哪料到梁韻兒說道了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輕笑道:“後來啊,我就不這麽想了,那是我爸爸死了以後,我和我媽過著苦日子,現在想想那段日子真的好難熬啊,有的時候我實在是太痛苦了,就一個人跑到村子外麵的草地裏,我那時候覺得做人太難了,還不如一隻蜻蜓,要是我上輩子是一隻蜻蜓那該有多好?”


    她的小時候確實挺苦的,這些,張是非都知道,不過此時他也很欣慰,畢竟那些時光都已經過去了,不會再重演,他見梁韻兒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些話,表情卻沒有一絲的痛苦,便放下了心來,他對著梁韻兒輕聲說道:“那個……你有沒有幻想過,其實你上輩子,或者大上輩子還是一個女人呢……一個獨自居住在深山中的女人。”


    “住在深山裏?”梁韻兒眨了眨眼睛,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這我倒沒有想過,獨自居住在深山裏……你說的不會是白毛女吧。”


    一句話把張是非說的有些哭笑不得,他心想這跟白毛女有什麽關係,於是他慌忙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我說的是如果嘛,正好現在有時間,還沒有事兒做,就幻想一下各自的前生,不覺得挺有意思的麽?”


    梁韻兒聽張是非這麽一說,便又捂著小嘴兒笑了,然後她對張是非講道:“你啊,真難想象這話會從你這個看上去挺成熟的男人嘴裏麵說出來。”


    成熟,我成熟麽?張是非挑了挑眉毛,心想著自己從小到大,從人到妖,還真很少有人說自己成熟,他哪裏知道,他在梁韻兒的心中,當真是一個成熟可靠又有些琢磨不透的形象呢?梁韻兒永遠也忘不了他不遠千裏來到自己的假象救她的那一刻,當張是非把何謙那個老頭打倒在地並跟梁韻兒說出那句你自由了的時候,梁韻兒無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那時候的張是非多爺們兒啊,可是誰又能想到,這個如此爺們兒的男人此時卻煞有其事一臉認真的跟她說這有些幼稚的話題呢?


    算了,不管他說什麽,我都喜歡,於是梁韻兒便笑著點了點頭,挪了挪身體,靠近了張是非,然後微笑著說道:“好呀,那就請老先生說說我的前世吧,我也正好能聽聽。”


    張是非用手指撓了撓鼻梁兒,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唔,也不是啦,我就是說著玩的,讓我想想……你的上輩子也許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容貌就和你現在一樣的美麗,不同的是,因為每日都為生活操勞,暴曬在陽光之下,所以肌膚要黑一些,健康一些……”


    張是非說的,正是徐瑩的樣子,隻見他對著梁韻兒說道:“恩,你們有著一樣的笑容,看上去都是那麽的爽朗……也不是你現在這種笑容啦,怎麽說呢,你前世的笑容,就像是太陽,那麽的溫暖,而你現在的笑容,就像是月亮,這樣的溫婉……”


    梁韻兒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下張是非的後背,然後對他有好像是開玩笑的語氣說道:“看不出來,你這好好先生還真浪漫,以前沒少哄女孩子吧?”


    張是非慌忙搖了搖頭,然後對她開口說道:“我說的是真的……”


    梁韻兒見他有些慌張的樣子,便笑著對他說:“好啦,逗你玩兒的,都說了,我不在乎你以前什麽樣子,即使你以前騙過再多女孩子,我依舊喜歡你。”


    張是非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梁韻兒講道:“那我繼續說,你還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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