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樓千夜收起了討好的笑容,失望一下子全寫在了他的臉上。


    “真的……不行嗎?”他低聲下氣的問道,可憐的模樣就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狗。


    “不行。”她的語氣非常堅決,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而且即使留在這裏,也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過個兩年也不過是宮裏其他弟子的爐鼎,而且一個普通人連爐鼎的價值都沒有,因為這張容貌便可足以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弟子們為之瘋狂,說不定隻是用上一次便直接一命嗚唿了。


    她身為蠱歡宮的宮主難道還要為了一個小男孩發號施令,禁止其他弟子勾引他不成?


    那算什麽,把一個普通的小男孩圈在自己身邊做禁臠嗎?


    腦海中一瞬間想到這麽多,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但這副表情在一旁的樓千夜眼裏看來,卻又是另外一種意思,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嫌棄。


    “有靈根就可以了是嗎?那要怎麽才能有靈根呢?我可以去弄啊!真的。”他緊咬著牙,不死心地繼續追問道。


    看到他的模樣,原本想要說出“抱歉”兩個字,但話到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可能是因為對方隻是個孩子,她突然感覺自己將人救了之後不能負責到底,還可能要重新將人推入火坑,這種行為可能比那些施暴者對他的傷害更大吧。


    “我這裏沒有辦法幫你。”蠱歡宮的特殊獲取靈根的方法隻正對女性。


    她覺得在跟這個小孩一起,會把自己以前那個人格逼出來。


    她不願意想起那時候溫柔又脆弱的自己。


    她是蘭若琴,不再是秦若嵐。


    樓千夜怔怔地看著她從床上爬起走出了房間,迴首,在逆光中似笑非笑:“過兩天,我就送你離開。”


    他倏地追了上去,出門卻看不到她的蹤影。


    “不要,不要丟下我……”


    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看到她,雖然他可行動的區域很小,但他反反複複找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


    然而哪裏都找不到她,恐懼,將被人拋棄的恐懼湧上心頭,他的確就是一隻狗,被主人拋棄的狗,隻能癡癡地等待奇跡的發生。


    待她重新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是那麽雀躍,但隨之便聽到一句“走吧,今天就帶你離開。”


    頓時,他感覺全身冰凍,寒意刺骨,仿佛丟了魂魄。


    當他走出蠱歡宮,走在那座將蠱歡宮和情歡平原分隔開來的橋上時,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故意走在她的身後,走在橋的邊緣時分不清自己是故意還是存心,就滑落到了橋下,跌落到那道極速翻滾的天塹般河流之中。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在這緊要關頭,她還是飛身躍下,從冰冷徹骨的湍流中救起了他,。


    他看出來,其實她並不是真正的無情,她隻不過不想成為那有情者使自己傷心罷了。


    在昏迷中,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為了留在她身邊,做了各種自己想不到,或者並非自己本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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