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者傷人,有情者自傷。”


    她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弧度,坐在床頭,手上拿著聖女剛剛進貢上來的奇珍異果。


    十歲的樓千夜趴在她的床畔,接過她吃剩下的果皮,將它們收集起來,然後抬眸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嗯……這個意思就是差不多說那些沉迷情情愛愛的人,往往會傷到自己,不可取。”說著,她手中那些類似橘子的果實,剝下一片瓤,喂到樓千夜的嘴中。


    緊跟著,他的小臉微微泛紅,將果肉含在口中,沒有立即咀嚼吞下。


    “情情愛愛?”


    從他的臉上完全能看出,此時心裏在想什麽。


    她頓時覺得自己好笑,和一個十歲的孩子說這些做什麽?


    當初救迴他的時候,隻是路過順手而已,未作多餘的考慮。


    當初她還以為是女孩子,未料是個帶把的,隻怪那一群惡徒口味太重。


    如今他既然傷勢痊愈,那麽不便再留在蠱歡宮中。


    隻是,他剛醒來的時候就問過他有沒有家人,見他又沒有靈根,想來也隻能扔迴山中,說不定被狼虎吃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覺得頭疼,給自己找麻煩可不是她的作風。


    “你沒進過城吧?想不想去城裏?”說不定城裏有普通人家想要收養小孩的。


    樓千夜兩腮鼓鼓的,眨著一雙明媚的大眼:“去哪裏作甚?”


    她也懶得騙個孩子,直接說道:“給你戶人家。”


    他立即皺起了眉頭:“什麽意思呀?我不能留在這裏嗎?”


    她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水果,笑道:“當然不能,我這又不是什麽難民營。”


    樓千夜一下悶住了,吞了一下口水,直接把口中的果肉咽了下去,他埋下了頭:“我,我不想進城……”


    她不做多想:“那你迴村裏吧。”


    他猛得抬頭,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兩隻小手扶著床沿,雙膝跪在地上,挺直了瘦弱的身板:“我,我不想離開呀。”


    她皺了皺眉:“不離開也不行。我這不收男徒,而且你也沒有靈根。”


    “那是什麽東西,我可以想辦法去弄。求求你,收我做徒弟吧?”他的眼淚啪啦啪啦的落下,像個女孩子似的哭泣,楚楚可憐。


    她杏眼微眯,她可不想,也懶得哄孩子,而且還是男孩子。


    她看著哭泣的他,又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不許哭。”


    樓千夜立馬收聲,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身體仍舊微微顫抖著。


    “我,我……”他考慮應該說些什麽,才能讓她留在這裏。


    他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村裏又有惡霸,隨時都會拿他出氣。


    他懼怕那樣生不如死的日子。


    若是一直那樣的情況下就死去,也許他沒有貪生的念頭。


    可是,自從他被她救了,在這段日子裏,他沒有再受到壓迫,沒有天天麵臨死亡的恐懼。


    如今,讓他再迴到原來的日子,不如去死。


    “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別讓我迴去。”他小聲的說道,卑微的不能再卑微。


    “若是做狗呢?”她隨口一說。


    他呆愣了一下,表情僵硬了幾秒,然後突然裂開嘴笑了,一臉天真,“汪汪”叫了兩聲。


    她倒是樂了,噗嗤一笑,說道:“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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