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惡的少年與他的新禦主相處時,其背後的戰火也不曾平息。


    但是,曾經互下死手,每一擊都抱著必要殺死對方的心態而戰鬥的兩位槍階英靈,他們不約而同的放緩對彼此的攻勢。


    白發神子注意著不遠處的兩位年輕人,而紅發槍兵眺望著飛翔在空中,被金星女神追逐的少年。


    迦爾納:“如此令人驚歎的景象,連毗濕奴神也無法看到的未來,是身為人類的他們才能創造的奇跡。”


    太陽神子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而這已足以道出他喜悅之情。


    迦爾納alter:“即使身負無盡罪業之人也會被賦予選擇,是背棄自己的過去,還是接受不可知的未來,無論哪一邊都是看不到盡頭的迷霧,然而更重要的,你是否能肯定一直堅持的東西還具有價值呢?”


    存在屬性被反轉了的英靈漠然的聲音好似飄渺的煙雲。


    兩位槍之英靈的視線交錯,望著極盡相似卻又有著微妙不同的自己。


    迦爾納:“即使是錯誤的道路,你也要縱容陪伴他的選擇嗎?”


    迦爾納alter:“什麽是對,什麽又是錯,是誰賦予了正義與邪惡,正確與錯誤之分。”


    迦爾納:“沒有人能賦予,我不能,你當然也不能,所以過去的我們遵循他的理想,踐行他的期許。”


    太陽神子語氣堅若磐石,眼神鋒銳如箭失,為其意誌的體現,


    “但是,我的master必然會給予否定的迴答,不會有片刻的遲疑,這是真正的心懷勇猛與慈悲之人給出的答案,也是支持我還能站到此處的理由。”


    迦爾納alter於是看向紅發的少女,再次開口時的聲音含著歎息,


    “身負希望之人散發的熱量,會灼傷徘徊於絕望荒土的心靈,而我的使命是排除一切會妨礙他理想之人,即使那障礙是他自身也是一樣。”


    迦爾納:“…….果然如此嗎,真正渴望毀滅的不是原罪之獸,而是負擔聖人之責的人子,想來世事總是如此。”


    迦爾納alter:“惡性自人誕生伊始就已存在,為了生存去吞噬他者的生命無需感到疑惑,善之行卻須有惡對照才被賦予意義,而此間之事無物不比死更有價值。”


    迦爾納這時將視線轉到alter的自己身上,


    “我早已有自身話語難以被理解的認知,原來還能更近一步的難懂嗎?”


    迦爾納alter:“…….人與人是無法通過語言來理解的,所以無須多言,就用我們手中的槍來對話吧。”


    迦爾納:“我也正有此意,你過去的master,與我現今的master,究竟那一邊更能決定他們的未來。”


    戰鬥間隙的短暫對話就這樣結束了,這是過去與未來的衝突。


    迦爾納alter紅瞳中熔煉的戰意是為了守護,某人曾經的熱血與鋼鐵般的意誌所鑄造出的理想之墳塚。


    比起短暫可期的人生,更重要的是在有限的生命中傳達無限之價值,這也是不被傳說與曆史承認其正義與公理的迦爾納真正尊敬的事物。


    然而身在迦勒底的太陽神子卻在與新的禦主相處中,在嶄新的羈絆裏目睹了無垠天空與那向著遠方眺望的身影,窺見了渺小卻頑固的人性之尊嚴。


    人類不需要誰,全能之神或權能之王來拯救,使得人類曆史不斷延續下去的正是他們過去所創造出的所有東西,無論是罪惡還是榮耀,這也是施舍的英雄一直堅守的信念。


    所以他才不想讓最理應當延續下去的生命停步在此處。


    無法評判兩人的對與錯,正確的界限早已模糊,然而在爭鬥的雙方看來,槍尖指向之人都在行使可恥的背叛,他們戰鬥的理由隻是如此。


    迦爾納:“擅自將期望加在他人身上,不過是自以為是,以忠誠與善意為由向他刺出的最致命的利刃。”


    迦爾納alter:“你是在說自己嗎?將曾經的誓約違背之人。”


    最愚蠢的爭鬥也不過如此了,道理講不通的時候用打擊對方來抵過。


    或許名為迦爾納的個體就是有在最想捍衛的事物前變幼稚的因素,過去麵對阿周那是如此,為了守護自身珍視的寶物堵上一切。


    雖然愚蠢卻不可恥,這也是人類所能描繪出的美妙圖景。


    從這番從以旁觀者角度出發的給人以微妙欠揍感覺的評判裏應該能得出一個結論。


    埃列什基伽勒:“悠悠哉哉的旁白說夠了沒,有空就來幫忙啊,梅林! ”


    冥界女神焦躁的搖動槍檻,從飽含瀕死詛咒的惡意泥潭裏召喚著亡靈,這是為了不讓暴走的黑泥肆意衝涮已經脆如蛋殼的概念空間。


    梅林:“哎呀,女神大人要勉強重傷員超負荷工作嗎,就連master也不會這麽沒良心呐。”


    本以為已經退場的半夢魔抱著魔杖悠哉悠閑的坐著,與忙碌工作的女神形成鮮明對比,不愧為能遺留千萬年直到星球毀滅的存在(禍害)。


    埃列什基伽勒:“我受夠了啊!誰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啊!嘴毒天然戰鬥狂x2隻會搞破壞,更麻煩的是隨心所欲浪費資源的伊修塔爾,因為無法脫身就自暴自棄相信她的我真蠢,結果又是隻有我一個人在收拾爛攤子! ”


    梅林:“請加油啊,偉大的死亡女主人,這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寶貴的master,在言峰綱吉和立香簽訂契約之前一定不能讓空間壞掉呢,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好了! ”


    半夢魔說著揮舞魔杖為冥界女神補充了一小段魔力條。


    埃列什基伽勒:“你剛才也是這麽說的,此世之惡暴走說明nega messiah概念結界即將消失,而空間破碎時爆發的信息流會傷害立香的精神,這樣把我騙來這裏工作就坐在一邊看戲,我還要堅持多久啊! ”


    女神背後的槍檻已經堆積成山,而這是她的魔力不夠轉換冥界土地之後的權宜之計,用死亡之神的權能認證黑泥混亂的意識碎片為死靈,然後圈禁到牢籠裏,但是做籠子也需要時間,她已經快要把過去積攢的存貨用光了。


    梅林:“看來不說點什麽是不能熄滅女神的怒火了,那麽這樣如何呢,我預言馬上就會出現轉機,關鍵點就是聖杯! ”


    埃列什基伽勒:“說起來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聖杯戰爭,你不提我都忘記了,然後呢,那種隨便誰都能做的東西有什麽用?”


    梅林:“嘛,對於女神而言,聖杯作為裝飾品也稱不上具有多少的價值,然而它卻是這一切事件發生的奠基,您有想過言峰綱吉,不,名為沢田綱吉的人類是如何能成為beast嗎?”


    周身充滿神秘感的宮廷魔術師於隻言片語間隱晦暗示著什麽。


    埃列什基伽勒:“因為此世之惡的黑泥,表麵看來是這樣,但是應該不會這麽簡單。”


    梅林:“從起因講的話,從前有個破了洞急需修補的聖杯,然後有個身體破了洞需要修補的人,然後是結論,和聖杯共生的人類因此獲得了能實現一切願望的能力,然後他的想法就伴著最扭曲的惡意被完成了。”


    半夢魔伸出食指豎於嘴前,紫色眼瞳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想要根絕此世之惡,那就殺死全部人類吧。”


    於是純潔善良的孩童於無意間成為了超越此世全部之惡的絕對惡。


    “後悔想要停步至此,那就試著摧毀自己吧。”


    於是痛苦掙紮的靈魂就此走向了無盡分裂與統一的矛盾螺旋。


    “聖杯是一切事件發生的基礎,然後被動實現了所有願望的人由此得出了結論,自己(我)不能再擁有任何願望(期待),這就是屬於聖杯(我)的命運的眷顧(詛咒)。”


    馬修:“就是這裏嗎?alter小姐,隻要迴收聖杯就能幫助到前輩。”


    出現在不為人知神秘領域的紫色小學妹,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趕迴前輩身邊,是因為黑色的亞瑟王以一個隻有她才能完成的任務相邀約。


    阿爾托莉雅alter:“沒錯,去完成你人生最後最重要的使命吧,加拉哈德卿。”


    嘴裏嚼著產自迦勒底的高功能營養棒(炸雞味),騎士王以威風凜凜的氣勢持劍指向前方。


    馬修:“雖然迴收聖杯是我們的使命,這身能夠行動的靈基也是來自加拉哈德先生,但是卻微妙的感覺有些不對。”


    盾之從者麵帶無奈之色,走上前幾步來到金色聖杯前方,


    “馬修. 吉列萊特現在開始迴收特異點中的聖杯………為什麽無法迴收? ”


    阿爾托莉雅alter:“使用迦勒底的工具是不行的,必須用你的雙手確實的捧起聖杯,提示已經給過了,加拉哈德卿。”


    馬修:“難道這個是傳說裏真正的聖杯! 不是魔術王製造的魔力結晶,而是承裝了基督之血的葡萄酒杯,也是亞瑟王傳說裏純潔與善良心靈的象征。”


    阿爾托莉雅alter:“不,這也不是真貨,不過所謂的真品又該如何定義呢,原來隻是普通的萬能許願機,被賦予了不死與複活的屬性,以及隻有被選中之人(純潔的靈魂)才能持有的規則,作為贗品卻比真品更像真品呢。”


    馬修:“隻有我(加拉哈德)才能完成這個任務,所以才帶領我到這裏嗎?”


    盾之從者半跪於地,從黑曜石平台上小心點拿起聖杯,


    “謝謝你,alter小姐,這樣一定能幫助修正特異點,幫上前輩的忙。”


    阿爾托莉雅alter:“哦,竟然完全不懷疑曾經作為敵人的我嗎?”


    咬碎嘴裏最後一點食物殘渣,漆黑的騎士王勾起饒有趣味的笑容,看著身體做出警惕態勢的騎士少女,


    “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純白無瑕的白堊之壁,承載了我全部理想的早已逝去的不可知之夢,若能夠再次重現的話,也唯有聖杯能做到了。”


    馬修:“alter小姐! ”


    盾之從者皺起眉舉起手中的防禦武器。


    阿爾托莉雅alter:“哼,開玩笑的。”


    騎士王說著散去了覆蓋全身的鎧甲,轉變為一身黑色禮服裙裝模樣,


    “若是沒有迦勒底的記憶,執著於拯救故國理想的我會將聖杯搶奪走吧,警惕心太差勁了,你也是,還有不知道又跑丟到哪裏的master。”


    馬修:“請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alter小姐,不過我會當作教訓認真記住的。”


    阿爾托莉雅alter:“哼,那就繼續前往下一站吧,跟上,馬修。”


    漆黑的騎士王說完轉身就走。


    馬修:“突然想起來還沒有問過alter小姐幫助我們的理由,請問能告訴我嗎?”


    少女騎士小跑著追上前方的騎士王。


    阿爾托莉雅alter:“理由?沒什麽理由,我不想站到注定要失敗的一方,與你們戰鬥不過是一時興起,執著於無法實現的悲願之人的心情,稍微運動了一會已經被我忘光了。”好似沒血沒淚的冷酷暴君一般的說法。


    梅林:“亞瑟王啊,你不懂人心。”


    半夢魔用歌劇詠歎調唱出了聲。


    埃列什基伽勒:“什麽?什麽?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突然又爆發了! ”


    這是被突然暴漲的黑泥淹沒的女神發出了可憐的聲音。


    梅林:“唉,又要開始工作了,我僵硬的關節啊。”


    魔術師漂浮在黑泥麵上,一手將冥界女神從泥潭裏掏了出來。


    埃列什基伽勒:“還以為要死掉了。”


    女神癱坐在半夢魔的花毯上,發出了劫後餘生的抽泣聲。


    梅林:“怎麽可能啦,說不定還會alter化呢,master會變得更喜歡你哦。”


    埃列什基伽勒:“死亡應該是寧靜幹淨,端莊優雅的寶石,才不是這種變態又惡心的東西,我會變成腐爛的大骷髏啊!立香才不會喜歡呢! ”


    女神說著盡量去除身上的黑泥,對這些讓衣裙染上頑固汙漬的汙染物投注出冰冷至極的視線,


    “這裏已經徹底失控了,我的手段也用盡了,你還有什麽辦法快使出來啊! ”


    梅林:“已經不需要了哦,用遊戲比喻的話,拚圖的最後一個角落已經完成,隻剩下爭分奪秒按下按鈕以示完成的競速了哦。”


    埃列什基伽勒:“所以你剛才是在騙我嗎?什麽這裏隻能依靠我了,用屬於我的能力拯救master,說得很偉大很不可或缺樣子,結果隻是拖延時間的打雜工具嗎! ”


    梅林:“唉呀,已經暴露了嗎?”


    半夢魔臉上露出了毫無羞愧的爽朗微笑。


    埃列什基伽勒:“給我去到深淵的最底層裏!梅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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