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藍染大人的命令跟著你。”


    “...哦。”


    “......”


    “那...你叫什麽名字?”


    “□□奇奧拉。”


    ——————————————————


    要不要做個紅顏禍水禍國妖姬呢?算是給自己報仇。


    櫻穀裏繪這麽問自己。


    ...帶著點玩笑的味道。


    雖說是玩笑,但對於她來說,想到開這種玩笑,就意味著她動了一點這種心思。畢竟她有這樣的能力,有很大的可能做到這一點。更何況她已經被人折騰到今天這一步,一肚子悶氣憋在心口,臨走之前“炸”一下,也算是給自己消消氣。


    隻是想來想去,少女到底沒有付諸行動——至少沒有明明白白地付諸行動,最多隻是不再像以前那樣收斂自己做個“節婦”。


    講道理,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有良知。


    ——大概是因為這些家夥都太無趣了?


    悶死jpg。


    少女輕柔地揉自己眉心。


    ...頭疼。


    她瞥一眼站在門口不聲不語、比雕像還像雕像的綠眸男子,再歎一口氣。


    ——更頭疼了。


    老實講,櫻穀裏繪確實比較喜歡安靜,可這種喜歡並沒有到苛求的份上。至少她從來沒有期待過自己像現在這樣...每天除了藍染惣右介之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零星幾個“照顧”她的家夥一個比一個啞巴。


    就是真的憋得狠了在宮殿裏瞎轉圈,能生活在這裏的都是強者中的強者,聽見她的腳步聲(當然就沒有見到她的臉)就閉眼睛,幽魂一樣在她身邊飄過,整個過程一聲不吭,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


    ...mdzz。


    百分之百是某人的命令。


    雖然藍染嘴上說得好聽,說她這是做客,實際上又和軟禁她有什麽區別?整日裏唯一會陪著她談天說地態度如常的隻有他一個,再這樣下去,櫻穀裏繪實名懷疑這個人想把自己折騰出斯德哥爾摩。


    讓她依賴上他嗎?


    ——想得倒美。


    茶發的少女纖白手指繞上自己一縷發絲(因為虛圈不可能有發繩,她隻能終日散發),再鬆開的時候,眼神已經恢複了沉靜平和。


    “過來一點。”


    她笑吟吟對著男人招手。


    □□奇奧拉用怎麽看怎麽冷淡的眼神注視她,動也不動。


    “過來一點嘛,我有話想問你。”


    這一聲很嬌軟。


    少女撐著下頷看他,眼眸如最澄淨溫柔的天上水,盈盈倒映出他的身影,顯得本就精致美好的麵容越發楚楚。


    “......”


    半晌沉默後,男子邁動了步伐。


    他站在距她三步遠的位置。


    櫻穀裏繪很想笑一笑,但她遮掩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我看你們這兒哪裏都是白沙石崖,連一棵草都沒有,是怎麽做到有正常的飯菜給我吃的?總不會有人專門每天跑到現世買這些東西吧?”


    她又開始了每日一尬聊。


    ——覺得無聊就找他說話,哪怕自己說十句話對方才迴一句,下次還是要找他。也是非常的不折不饒了。


    能讓那些喜歡她的人嫉妒到發瘋的態度。


    雖然隻是因為她現在實在太無聊。


    “......”


    安靜。


    又是安靜。


    綠色眼眸的男子默不作聲,隻盯著她看,眼神像是合成人一樣莫得感情。


    ...還真是一個眼神打消千言萬語。


    原本唇邊還帶著一抹狡黠笑容的少女微微一僵,但很快放鬆下來,露出一個輕柔又無奈的笑意,眸色清亮而溫存。


    “好了,我不拿你開玩笑了...真是的,連這種話都不能說嗎?你這個人可真是夠沉悶無趣的。”


    如果不是接觸得最多的隻有這家夥,櫻穀裏繪絕不會主動搭理這種人。


    任他自己把自己憋死都不會理他。


    ...唉。


    連跟這種人說話都不計較了...真是的,再在這裏待下去,真不知道她的標準要低到什麽地步。


    櫻穀裏繪歎一口氣,換了撐在桌上的手肘。


    “你很不喜歡我?”


    “...你多慮了。你是藍染大人的客人。”


    “這是轉移話題。我是客人,和你討不討厭我,根本就不是一碼事吧。”


    她輕描淡寫笑一笑,將一縷淩亂的發絲理到身前。再抬眼的時候,明眸生輝,盈盈水漾,於是花容月貌將暗淡的房間都映得明麗又輝煌,甚至勝過燦爛的陽光,“我真的那麽不好,讓你你那麽不喜歡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都如此嬌軟。


    □□奇奧拉覺得自己應該移開視線。


    ...可是他做不到。


    這是太過淺顯的陷阱,淺顯到連一點點遮掩都不屑於做。可就是這樣,因為她過分美麗的容顏,也讓這陷阱有了過分的蠱惑力。


    這也是為什麽她連遮掩都不屑吧。


    ——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卡在喉嚨處。


    “你多心了。”


    他覺得這聲音都不像是屬於自己。


    ...於是他看見茶發的美人抬頭,麵上所有的憂鬱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就這麽對著自己輕輕一笑。


    仿佛萬千花開。


    ——————————————————


    “怎麽還在看書,眼睛不疼嗎?”


    手中的書被人驟然抽出。


    少女微微一怔。再抬起視線的時候,棕發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邊,唇邊笑意是過分朦朧的溫和。


    他手裏還拿著她剛剛在看的書。


    於是櫻穀裏繪揉一揉眉心。


    “還好吧。”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輕柔溫軟得過分,好像帶著脈脈溫情,於是把她所有真實的思緒都盡數遮掩,“這不是我的錯。誰讓我實在找不到事情做,無聊的要命,隻能靠看書打發時間了。”


    ——這年頭,沒有手機和電腦,又沒有作業和工作,不就是無聊到發黴嗎?


    不聯網的虛圈太坑了(。)。


    “唔,在怪我沒有來陪你嗎?”


    “我像是這種人嗎?”


    少女笑吟吟反問。


    那雙琉璃色的眼眸實在太過柔和與清澈。藍染與她對視片刻,不由得低低笑一聲,坐在她身邊,手臂自然而然地環住她肩膀。


    櫻穀裏繪有片刻的僵硬。


    男人隻做不知。


    “你的字寫得很漂亮。”他看一看少女無聊至極在書上寫的批注——當然都是放飛自我絲毫不涉及重點的那種注釋,獎勵般在她唇角吻一吻,“不過跟你以前寫的倒是有點區別,都是很賞心悅目的字體,就是跟以前比顯得更靈動了。”


    這是莫得辦法的事。


    這麽多世界走下來,字跡能沒一點變化嗎?


    他就著她的手握住筆,隨意地寫下她的名字。


    “我記得你之前還跟我學過一小段時間書法。你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是嗎?”男人在她耳邊低低的笑,熱氣燙起一片嫣紅。


    櫻穀裏繪漠然看著書頁。


    ——對不起,不記得,沒感情。


    ...大兄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一輩子她是和朽木白哉在一起的吧?她連朽木白哉都沒印象了,你是哪裏來的勇氣覺得她可能記得你的?


    “也好。”


    男人似乎並不需要她的答案,自顧自地往下說著,聲音倒是仍舊溫和——甚至她覺得這次的溫和裏帶著點點笑意,“什麽都不記得,倒更方便一切都從頭開始,總好過你仍然對那個人死心塌地。你說是不是?”


    嗬嗬。


    就是從頭開始你也莫得機會。


    她單方麵宣布你被判死刑了,藍染惣右介君。


    “如果你這麽覺得的話,就不該再跟我談所謂的以前。”少女微微側頭看他,流轉的眸色仍然清澈又沉靜,“我不想迴憶,你也不要幫我迴憶,這不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嗎?男人就不要總是口是心非了,這是我們女孩子的專權。”


    她輕輕一掙,把手腕從男人掌心掙紮出來。


    ——雖然她也知道是這家夥沒認真桎梏她,她有這個自知之明。


    “你把我的書頁都弄亂了。”


    終於能把注意力重新迴到手中書本上,微微蹙眉,少女麵上浮現恰到好處的、帶著嬌意的不滿,“真是的,再有下一次,我可要直接趕你走了。”


    明明生死都被他握在手上,少女似乎仍然在兩人所謂的“感情”裏占著主導地位,連口吻都是這麽的理所應當。


    而藍染也絲毫沒有不滿。


    他噙笑吻她眼睫。


    “好吧,是我錯了,我不再說那些讓你不高興的事了,好不好?”他溫聲細語著,如果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聽到這種低沉又溫和的聲音,大概真的會覺得自己被男神音酥到骨子裏吧,“我說點會讓你高興的事,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她覺得這件事絕對不會讓她高興?


    櫻穀裏繪看著他,眼神微微透露出疑惑,倒越發顯得姿容清麗靈動。


    於是男人笑意愈深。


    “那位井上小姐不是裏繪你的朋友嗎?”他兀自說著,在對上少女驚疑不定的目光後,更是含笑伸手撫她發絲,“的確是我最近太忙,沒能騰出太多時間。不過她大概很快就會來陪你,你也就不會再像現在這麽無聊了,不好嗎?你高不高興?”


    少女:“......”


    對不起,不高興,打擾了。


    ...你這個家夥是魔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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