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妙,急需支援。


    ...問題是誰能支援她呢?別救不出人來,一不小心還把自己折進去,亦或者是遵循網上一度流行的說法把她坑得更慘(。)。


    哦,對了。


    別問她什麽網上的說法,她不會說的=_=。


    在這種情況下——尤其是在她有這種天賦技能的情況下,指望別人來救她多半等同於做夢,她還是努力想辦法自救最實在。


    櫻穀裏繪閉了閉眼睛。


    在她平緩唿吸的過程中,她能感覺到,青年的嘴唇已經落下,從她的麵頰開始向下滑落。直到停在她的頸間,就開始纏綿一般的親吻舔吮,偶爾尖銳的虎牙會在細嫩的肌膚上撚磨;他的手掌依然厚實又充滿溫度,落在她的肩頭。


    停!!!


    這個趨勢請暫停一下!


    “可以了,玩笑不是這樣開的。”


    再繼續發展下去,就真的阻止不了他了。櫻穀裏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不得不主動開口。


    她試著動一動自己的手腕。


    ...這些男生的力氣就不能小一點嗎!


    俠客低低笑一聲。


    “我看起來是在開玩笑嗎?”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其中蘊含著的深層的東西少女根本不願意去想。說完這句話,他更是懲罰般舔咬著她的鎖骨,尖銳的虎牙磨得她不由得生出一絲疼痛感,“裏繪,你怎麽會覺得,會有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他聲音含了些笑意,手指仿佛隻是輕輕一碰,睡裙的肩帶卻瞬間斷裂開來,布料破裂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如此刺耳。


    ...嗬嗬。


    再見吧,再見。


    “那你想清楚了嗎?”


    茶發少女的聲音仍然輕柔平和,似乎她並不怎麽在意這件事,隻是從她微微蹙起的眉尖才能觀察出她真實的想法。


    短暫的停頓之後,她閉上了眼睛。


    “恕我直言,我不喜歡別人不尊重我的意見,尤其是不尊重我的意見做這種事。”她說起話來仍然是輕描淡寫的口吻,“我事先提醒你,我真的會生氣的。”


    這話不是說笑。


    不過,怎麽說呢...這大概是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能夠做出的最無力、最無奈、卻也是最有力的威脅吧。


    ——但這是也沒辦法的事。


    櫻穀裏繪最強大的能力,也是唯一擁有的能力,就是她這份無人可比的美貌...或者說是魅力。除此之外,她就是這世界上最柔弱可欺的存在,不具有任何攻擊性。在麵對眼前這種糟糕的場景的時候,更是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她隻能利用自己這怎麽聽怎麽是給她幫倒忙的能力來周旋。


    ...聽起來荒謬嗎?


    但事實就是如此。


    正因為她太過美麗,她太過有魅力,才會招來這種麻煩;可也正是因為她足夠有魅力,讓男人難以自拔地喜愛她迷戀她,他們才會把她的喜惡放在心上。


    俠客的動作停了下來。


    短暫的沉默後,櫻穀裏繪也睜開眼睛。


    麵前的青年一手仍緊攥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撐在她腰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柔和的月色下,金發的青年眸光閃爍,神色更是晦明難辨。


    她用最沉靜的神色與他對視。


    “那裏繪...你要怎麽個生氣法呢?”


    他的聲音近乎囈語,更說不清他此刻的笑容裏有多少深意。


    短暫的收斂後,他用自己空閑的那隻手,輕緩地撫摸上少女麵頰。從眉尖,到眼睫,最後停留在嬌嫩的唇瓣上,略略用些力道揉按。


    櫻穀裏繪側一側頭避開。


    “我大概就不會再喜歡你了吧。”她的聲音有些冷淡。


    青年掐著她手腕的力道猛地收緊。


    ...疼。


    少女越發想要說髒話了。


    “這可真是有意思的威脅。”俠客低低笑出聲,眼中的波濤洶湧卻說明他不像表麵上這麽平靜,“原來裏繪你還喜歡我嗎?或者說,你喜歡過我?”


    對不起,沒有,再見。


    當初挑中你是她瞎了眼(。)。


    “這難道不是我該問你的嗎?”櫻穀裏繪絲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在他麵上流連的目光隱約透出些冷意,“俠客先生來到這裏,難道不是為了你們那個不知名的目的嗎?與我在一起,難道不是利用嗎?這話應該是我反過來問俠客先生才對吧。”


    不能認輸,不能示弱,這個時候有一點點理虧心虛的意思流露出來,她就真的涼了!


    對付已經被【富江】能力影響的人就這麽一點點好處——隻要合情合理先發製人,甚至不用太糾結邏輯,就能成功地把整件事情轉移到戀愛腦。


    至於以後他迴過神來...


    嗬,隻要這些男人的衝動一消下去,就是她櫻穀裏繪為所欲為的天下了。


    ——繼續計較?


    ...想得美。


    “既然你也說了,我想知道什麽你都會迴答,那我還真的有問題要問。”趁熱打鐵,少女決定把對方的思路徹底帶歪,“你既然問我,那我也反過來問你:你真的喜歡我而不是單純利用我嗎?退一萬步說,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這樣近距離地對視,茶發少女眼底仿佛有千萬情愫泛起,漣漣如水波。


    “放開我吧。”


    這一聲又輕又柔,像極了魔女的蠱惑——當魔女向自己相中的獵物伸出手時,就算知道眼前是地獄,獵物也會毫不猶豫地跟隨她。所以俠客在短暫的沉默與猶疑後,到底放鬆了力道,看著少女揉自己的手腕。


    片刻後,她重新看向他。


    這一迴,她眼底多了些柔軟的溫存。


    “俠客,其實我很高興——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因為你剛剛的問題。你至少...還是有點喜歡我的,是不是?”她這麽輕聲細語著,手臂環上他的肩膀,主動吻上他的嘴唇。


    在這樣近的距離,朦朧月色中,她琉璃樣的眸子仿佛寫滿了繾綣與柔情。


    那是任誰對上都會生出無限柔軟旖旎的眸色。


    ——————————————————


    “咳...咳!”


    櫻穀裏繪咳得很厲害。


    毫不誇張、童叟無欺的那一種。


    俠客仍然把她抱在懷裏,隻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動作溫和。如果忽略之前的場景,倒頗像是個十佳男友。


    又是一陣微風拂過。


    少女咳得越發厲害起來。


    “冷嗎?”


    “有點...”實在是撐不下去,少女推一推他,然後伸手把被子拽過來裹在身上,“這個窗戶到底是開了多久啊?你這家夥,看你幹了什麽好事。”


    無奈的語氣,帶著些嬌嗔。


    似乎確定了沒有危險,少女又恢複了往日裏與他相處的樣子,親昵之中略略有些恰到好處的任性。


    這樣的任性隻會越發讓人喜愛。


    俠客笑一笑。


    他不再阻止,櫻穀裏繪也就再自然不過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並且慶幸終於不用再擔心走光和之後容易發生的一係列事件。


    因為她咳嗽的太厲害,甚至隱約能聽見隔壁蒂娜翻身的聲音。


    俠客卻毫不在意,甚至還自然地走到桌前給她倒了杯水。


    “你這裏有沒有感冒藥?”


    “我沒事的...大概是剛才吹了風吧,睡一覺就好了。”


    ——才怪。


    身子眼見著越來越弱,大概是因為越來越臨近她的存活期限,係統不再維持她的生機,所以她的病又快要發作了吧。


    大病之前,總是小病不斷的。


    不過這種話如果說出來,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櫻穀裏繪隻是揉一揉眼睛,神色浮現出些許柔軟的倦意。


    她用被子包住自己時,手臂仍是裸在外的。此時在皎潔的月光下,一縷縷發絲若現若現的遮掩中,反而更顯得她的肌膚白皙嬌嫩,圓潤的肩頭讓人想起剛才手指仔細撫摸過去時美妙的觸感。


    ...但是剛才的衝動過去之後,他心中更多的已經變成了憐惜。


    多可笑。


    幻影旅團的成員,有一天居然會對某個事物,某個人,產生所謂的憐愛疼惜的感情。說出去大概會被笑死的吧。


    ...可他居然意外地覺得這種感覺也很不錯。


    就像是被馴服了的野獸一般。


    “蒂娜小姐好像要醒啦,我就不多呆了,原諒我今晚的打擾吧,裏繪。”他重新變迴往日裏笑嘻嘻的樣子,“我明天...不,應該說,等你今天睡醒後,我再來找你。”


    嗬嗬嗬,你也知道現在過了淩晨12點了啊。


    ——你知道還敢來打擾她睡覺!


    混球!


    櫻穀裏繪略略抿起嘴唇,看著他翻窗而出,甚至還記得幫她把窗子關好。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悄無聲息,也間接地告訴她為什麽他進來時沒有把她驚醒。


    她捧著水杯,一直看著他的身影徹底消失。


    然後端杯到唇邊。


    ...如果現在有鏡子,她相信自己剛才所有的柔情所有的繾綣一定已經消失無影,隻剩下沉靜到極點以至於近乎冷淡的漠然神色。


    她輕輕抿一口水。


    眸光裏隻剩下水麵倒映下泛起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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