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garcia的調查,這名疑似為殺手“藥劑師”的男子名叫barry plyman,1997年在佐治亞州立大學注冊為一年級的研究生,而1998年,資料顯示plyman沒有再次按時注冊。


    從此之後barry plyman的名字再也沒有在官方記錄中出現過。


    因為很難想象作為研究生一年級新生的plyman能和作為導師的anthony在短時間內產生什麽需要用殺人來解決的矛盾,bau推測對anthony的謀殺是plyman作為殺手的工作。根據其他被發現的案件,雖然各類毒物都出現過,但可以總結出plyman更喜歡用神經毒素殺人,並偽裝成疾病發作。不過,由於anthony的謀殺時間較早,當時plyman的作案手法可能還不成熟,也沒有其他獲得劇毒物質的渠道,所以使用了實驗室裏正在被研究的化合物。


    至於具體的作案方式,因為角麥酸二乙酰胺吸入或皮膚接觸均可起效的特性,可能的作案手法有很多。plyman可以選擇在anthony的車上做手腳,可以在實驗室使用的衣物上下藥,甚至可以調整實驗室裏通風櫥的報警閾值,讓受害者不小心吸入過量的毒素。而這些途徑案件最初發生時沒有被懷疑過,而現在由於時間久遠,早就已經無法考證了。


    不難猜測,想要雇兇殺害anthony的,很有可能就是當時的victor dipole。


    因為anthony受dipole啟發,想要研究角麥酸二乙酰胺及其衍生物,但實驗遇到了阻礙,anthony或許也意識到了這化合物可能的毒害性。dipole如果那個時候就在計劃sword的綁架,anthony對他來說一定是一種阻礙。同時,如果他意圖在血線中使用角麥酸二乙酰胺,他一定不希望anthony對其毒性發表報告。這樣看來,在那個時候殺害anthony對dipole來說一箭雙雕。


    但是,作為“藥劑師”,plyman一貫的作案手法是使用神經毒素,這與foreman遇害案件的手法不符。結合職業殺手的特性,bau推測plyman是一個殺手組織中的一員。


    bau花了一個月時間,順藤摸瓜查清了殺手組織的運作方式。種種跡象表麵,一名網絡高手為他們建立了一個線上委托係統。接收到委托之後,他們再內部分配成員去執行任務。而現在,隻要找到這名為他們工作的網絡高手,這個組織就有機會被連根拔起。


    深夜,lg與合夥人調查事務所。


    sword醒著為一項事務所的工作收尾。自從在亞特蘭大查到了plyman有關的情報,bau就接手了對殺手組織的調查。sword自然明白bau的調查更加專業,將之前自己的調查結果全都交給bau之後,就全心去做事務所的工作了。由於katrina的事情,sword對警方有所防備,從那之後,警局的諮詢她都交給了公孫理,sword自己反而是接了許多無關痛癢的普通委托。


    ——不過,說是普通委托,倒是比平常給警局諮詢賺錢,自然也比給警局諮詢瑣碎。


    sword想起公孫理對這些案件的評價:“不是挺好。東家捉奸,西家找狗,這才是私家偵探該幹的事兒。”


    寫完給委托人的報告,sword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時間:零點二十五。sword不由得瞥向放在桌麵上的手機。


    這段時間,一般情況下,sword每天都會接到reid打來的電話,分享調查的進展。話雖如此,在電話裏,因為保密的原因,他不怎麽能提現階段的調查,隻好籠統地說個大概;而sword,手上的時間大多被捉奸找狗尋人探物的委托占據,每天隻能很緩慢地解讀katrina三年的日記。於是,說是分享調查進展,這些電話反倒更像是閑聊。


    然而即使如此,從亞特蘭大迴來之後,這樣的交流卻這樣你來我往地繼續著。sword把這每天一次的電話,當做往常通信的替代。(因為sword現在還暫時住在事務所,曾經的通信沒有辦法繼續。)可是信紙上的洋洋灑灑,似乎和電話裏伴著輕微電磁幹擾的聲音不太一樣……


    手機鎖屏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新消息。


    這段時間兩人也有過很忙的時候,但如果是那樣,一天總會有一兩條短信,簡單交流一下情況……


    sword想了一下,拿起手機,正準備去一條短信問問情況。然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由於毫無準備,sword反而被提示音嚇得一抖。仔細一看,正好收到了一條來自reid的短信。


    “你在事務所嗎?”


    sword一頭霧水:“在”


    reid知道她在事務所並不奇怪,由於公寓還是未解決的拋屍現場,reid知道sword最近住在事務所裏。


    “我在你們事務所樓下,你現在有空嗎?”


    sword下意識迴頭看了一眼窗外,但卻也知道,在23層的高度和深夜薄霧的阻隔之下,她幾乎不可能看到什麽。


    “有。你上來吧”sword轉迴視線,迴應道。


    不一會兒,寧靜的深夜裏,sword甚至能聽見遙遠的電梯到達的聲音,接著是一陣腳步聲。


    sword起身走出辦公室,透過為了省電而光線灰暗的接待區,果然看見reid已經等在事務所的玻璃門後了。sword快步走過去,幫reid打開門。


    “嗨。”reid朝sword揮揮手。


    “嗨。”sword迴應。不明白reid趕過來的緣由,但reid顯然沒有一見麵就解釋的意思,sword雖然疑惑,但躊躇了一下,並沒有問。


    sword將reid引進辦公室,開了房間裏的日光燈,才發現reid是一副至少三十個小時內沒休息過的樣子。他看上去有些挫敗和失落,眼神裏還隱約帶著一絲擔憂。sword正要問reid要不要喝水的話音一頓,不由得發問:“怎麽了?”


    reid並不是第一次來sword的辦公室,他自己在慣常坐的沙發上坐下,對sword說道:“今天我們對組織收網了。”


    sword聞言一頓,在沙發斜對麵的扶手椅坐下:“然後呢。”


    “garcia之前找到了幫組織聯絡委托的網絡高手。”reid把之前bau沒有告訴sword的事情解釋了一遍,“我們查出這個網絡高手是被脅迫為組織工作的。為了解救他,我們今天對組織進行了收網。但是……在那個安全屋裏的隻有兩名組織成員,其中一人因為拘捕被擊斃,另一人注射毒藥自盡了。”


    sword很快明白了reid的意思:“是‘藥劑師’,他自盡了?”


    reid點點頭。


    “藥劑師”,在成為殺手之前是sword父親的學生,並且疑似在dipole的委托之下實施了對anthony sword的謀殺。


    sword沉默了,視線裏是reid注視著她的棕色眼睛。她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很抱歉,我們沒能阻止他。”reid輕聲說道。


    “他是個殺手。”sword苦笑著迴答,“那個人的一把刀而已。”


    reid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露出別的表情。隻是靜靜地坐在sword的辦公室裏,節能燈的冷光照射在他線條分明的臉上,投射出明晰的影子,無聲地宣告著辦公室裏另一個人的存在。


    在這樣的氛圍裏,開口變得容易,sword繼續說道:“我曾經想過,如果能見到‘藥劑師’,我一定要當麵看看他。我要告訴他我的名字叫muriel sword,是你殺死的anthony sword的女兒。”sword抬眼看著麵前的空氣,仿佛“藥劑師”就坐在那裏一樣,她沉默了幾秒鍾,如同端詳著不存在的幽靈的表情。接著,sword停止了想象中的對峙,轉過臉來麵對著reid,繼續說道:“我隻想看看他的反應。他是否已經變成一個行走的工具,或是他還是□□凡胎……”


    “……reid。”沉默了一會兒,sword重新開口說道,“謝謝你專門過來告訴我這些。”


    “這沒什麽。”reid看見sword重新恢複了往常的神態。


    “喝杯咖啡嗎?”sword像是隨口發問,“事務所買了新的咖啡機。”


    “啊,好啊,謝謝。”明天確實還要去bau,但是經過長年累月□□的洗禮,即使是這個時候再來一杯咖啡也並不會影響睡眠。同時,hotch體諒組員工作到很晚,特別準許了大家第二天可以遲到。


    況且,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幾分鍾之後,兩人各自捧了一杯咖啡,重新坐迴了沙發上。


    喝了一口咖啡,醇厚的香氣還縈繞在鼻尖,使人精神一震。reid聽見sword問道:“應該還不錯吧?不過可別讓公孫發現,她說這台新的咖啡機是委托人專用的。”


    reid笑了一下:“確實比bau的好。”然後,reid放下杯子,對sword說:“還有一件事。”


    聽出這是說正事的語氣,sword也放下杯子,看向reid。


    “接下來……為了組織裏的剩下兩名殺手……”reid覺得開口有些難,“有一個任務,為了防止被殺手觀察監視……可能我有一段時間不能聯係你了。”


    隻見sword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表示明白的微笑,接著發問:“如果我可以問的話……大概是什麽情況呢?”


    來找sword之前,reid就已經得到了hotch的允許。於是,reid點了點頭,迴答道:“從那個網絡高手那裏,我們知道組織裏還剩下了兩名殺手。其中的一個,根據常用的殺人手法,我們懷疑是殺死foreman的人。她的名字叫cat adams。然而,組織的係統裏,並沒有擊殺foreman委托,我們認為委托人是通過其他途徑直接聯係到她的。唯有抓到她,我們才能知道誰是這個委托人。


    “通過排查adams處理的委托,我們發現有相當一部分在有孩子的情況下,委托她殺妻的丈夫,最後都反而被殺了。根據推測這可能與她自身的經曆有關。所以……我們打算設置一個陷阱。”


    sword不動聲色地聽到這裏,繼而發問:“於是bau打算讓你去?”


    “嗯……”reid眨了眨眼睛,“需要扮演一個想殺妻的丈夫,bau裏我最合適。”


    “那……都定下來了?”幾秒之後,sword問道。


    reid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男士戒指,半開玩笑道:“是,戒指都給我準備好了。”


    “……我能看看嗎?”看到戒指在眼前一晃而過,sword眉頭微皺,像是想到了什麽。


    reid不明就裏,但還是點了點頭,把戒指交給sword。


    sword從reid手裏拿過戒指,一麵對著光線端詳一麵問道:“所以,你要演個什麽角色?”


    reid抿了抿嘴角:“結婚四年之後,想要謀殺懷孕妻子的丈夫。”


    sword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reid:“聽上去確實討打。”接著她又看向戒指,問道,“24k金?”


    reid注視著sword拿著戒指的樣子,再次點了點頭。


    k是金屬純度單位,代表每24份重量單位中,某類金屬所占的重量單位數。這樣算來,每1k就是代表24分之一的純度。所以常見的18k金,是指24份重量單位裏,18份是金,剩下6份是其他金屬。以此類推,24k的意思,就是24份重量中,幾乎24份都是金,可以叫做足金。


    sword將這枚戒指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24k金幾乎是純金,充分體現金單質的特性,也就是說,很軟,容易變形剮蹭。如果戴了四年,上麵應該布滿劃痕。你說adams的目標人物多是殺妻的丈夫?那麽她很有可能能看出端倪。”


    事出匆忙,計劃也隻有半天時間,這些細節確實被忽視了。reid咬著嘴唇思索:“那麽……”


    難道要問別人借戒指嗎?bau之外的人,不能確認是否與案件有關,至於bau內部……hotch倒是有戒指,但haley去世多年,開口向他借戒指可能不太合適。rossi或許有戲,但……


    sword看著reid思索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歎了口氣,背過手去解開了自己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在reid的注視下,sword從項鏈上穿出一個款式樸素沒有鑲嵌的金戒指,遞到reid麵前。


    “這是……?”reid訥訥接過戒指,通過sword的動作和項鏈上另一隻鑲嵌鑽石的戒指,不難猜測手上這枚戒指的來曆。


    果然,sword迴答道:“是的,是我父親留下的。這枚戒指他戴了十年,但是他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在實驗室裏,做實驗的時候他不可能還戴著戒指,這樣算下來和你說的四年差不多……如果大小合適的話,你可以拿去用。”


    “這……可以嗎?”


    sword點點頭,苦笑著開口:“雖然我不記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sword頓了頓,繼續低聲說,“我的父親,他應該不會不樂意幫忙為自己報仇……當然,請記得……行動結束之後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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