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燈絲單調的嗡嗡聲,sword想起從副駕駛位看到的側臉。“那時節芳草如錦,那時節繁花爛漫”,沒有意義的詞句在reid的口中變成了黑夜裏的光芒,無數徘徊的腳步全都被劃歸同一個方向。或者夜風裏的屋頂,以為自己終於要落進深淵,卻又被強大的力量抓住。或者更早之前,人聲攘攘的教室,小窗裏看見的人,讓沾沾自喜的她在一瞬間屏息凝視卻又心海澎湃的人。或者再早,盛滿陽光的中國式閣樓,對著疼痛中的她伸出手,讓她想起長著翅膀的天使,讓她在毫無所謂的人生裏找到了傳說中的神性。或者更早,在佐治亞州薄霧蔓延的墓地,名字都沒有的她下意識朝有光的地方前行,道路盡頭是鮮血淋漓的reid和鮮血淋漓的自己。


    道路的盡頭……這真的是必然的結果嗎?


    她深信不疑,這期間的光芒閃耀不可能是假的。但是……


    難道diane沒有說對嗎?從一開始就是她一個人,至今為止也是一個人,除此之外兩手空空。是的,她高分畢業;是的,她進入fbi實習。但是別人口中應該瘋狂而揮霍的大學四年,她隻做成了這一件事,今天她的所作所為差不多也要被發現了,不要說在fbi繼續工作了,能不被追究侵犯隱私就已經算是幸運了。


    她是撲向燭火的飛蛾,未曾親吻火焰就已經屍骨無存。


    不,不應該是這樣。但sword發現她成為了自己最鄙夷的那一類人,她的靈魂如同淩霄花依托樹幹生長,哪怕可以為之失去生命,但這種自我祭獻甚至不能變成對方生命裏的一道浮光掠影……怎麽會變成這樣。她是想成為一棵樹的,堅強地站在一起,一同向天空伸展。是的,一棵樹,就像沒有見過一麵卻已經讓自己跪倒的maeve donovan一樣。


    “說話啊。”diane擺弄著手上的槍,這次咄咄逼人的表情換成了玩味,“你不是要解釋給我聽嗎?我還等著呢。”


    說什麽呀。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怎麽講給別人聽?路本來就那麽長,天生路邊都是深淵,偏偏還沒有堅定的膝蓋。


    “你可最好快點開始說話。”diane忽然在sword麵前站起來,“我可已經很不耐煩了。”


    sword好幾次想說話,好幾次不知道從何說起,好幾次從頭思考。但那些在愛不釋手地摩挲得快要發光的瞬間,那些長夜裏想到就能睡得安穩的瞬間,卻在反複思量質疑之間一個一個破碎。


    “喂!時間到了。”diane靠近過來,小聲說道,“其實你已經明白了吧。我說得對。是不是?”


    是的。你說得對,sword想,你說得對,我自彈自唱四年之久,最後手上什麽都沒有。


    diane的表情很得意,朝sword身後的桌子傾身,等到diane再次站好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把刀片。


    她伸手過去劃開了綁住sword的膠帶。


    “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了——來吧,跟我來。”


    bau辦公室。


    “已經和監獄那邊確認過了,”剛剛放下電話的morgan朝大家報告,“dipole還在獄中。garcia正在檢查dipole的電腦郵箱,目前為止沒有證據表明他與這次事件有關。”


    “好。”hotch點點頭,“至少現在排除了dipole涉案的可能性。putnam已經被帶過來了,reid——reid?”


    “嗯?”被點名的reid從沉思中抬頭。


    “你還好嗎?”


    “沒問題。”


    “我和jj進去詢問putnam,希望你旁聽。”hotch吩咐道,又開始部署小組,“morgan,開始和sword的家人朋友談話,看看他們對sword的動向有沒有了解。排除了dipole涉案的可能,這次案件很有可能與maeve donovan跟蹤案聯係緊密。ke和rossi,你們先開始排查與maeve跟蹤案,盡快建立側寫。sword已經至少失蹤了12小時,請大家抓緊時間。”


    小組成員紛紛領命離開。走出會議室之前,morgan拍了拍reid的肩膀。


    “根據putnam所說這是sword帶走的照片。”hotch說道,和jj一起走出詢問室,向reid遞出一遝照片。剛才putnam在探員的急切追問之下詳細地敘述了一遍sword與他見麵的經過。


    reid接過,朝著光線快速瀏覽起來。這些被sword帶走的照片中,maeve的臉都被塗黑了。看來在sword的眼裏,這是案件的重點。


    “信息很清楚。”jj站在reid身後說道,“跟蹤者想要maeve‘出局’。”


    “sword也能看得出這一點……恐怕她最開始懷疑的是putnam,看到這些照片之後才改了主意……所以才馬上與putnam道別”reid繼續翻看著照片。


    “等等。”站在後麵的jj忽然出聲,拿過他手上的一張照片。


    “怎麽了。”


    “你們看maeve的臉……關鍵不是被塗黑了,而是……”jj側著光線看那張照片,“這是眼線液。”【注釋1】


    “unsub是女人!”hotch總結道,然後撥通了ke的電話,“ke,我開了免提,你們查得怎麽樣了。”


    “我們在孟德爾大學實驗室裏。”ke迴答,“正在排查maeve的同事。”


    “她的同事中有沒有女性?”jj問道。


    “沒有。”ke迴答道,“除maeve之外,實驗室的全部成員都是男性。——unsub是女性嗎?”


    “那學生呢?”


    “我看看……”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有一個女學生,但是她今天就在學校裏,不在場證明充足。”


    “不,不是學生。”reid放下照片,對著手機說道,“這種程度的憤怒有可能是因為被拒絕而產生的……找找申請maeve做導師但是被拒絕的學生……”


    “好的,我們馬上問校方要記錄傳給garcia。等到有了消息我再打過來。”ke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很想知道,unsub綁架sword用意何在。”看著照片的jj說道,“unsub是對maeve懷有迷戀,而sword與這無關。就算sword查到了她頭上,綁架sword的行為……從犯罪經濟學上來講,很不合理。”


    “是的,要知道unsub的最終目的就需要對她進行側寫。”hotch說道,“我們現在知道她對maeve懷有很複雜的感情,一方麵迷戀,另外一方麵又嫉妒——reid?”hotch話音剛落,就看見reid一言不發跑出了觀察室。


    “等等!”reid朝正在離開的putnam叫道,“mr. putnam.”


    putnam很茫然地停下來,看著reid:“還有什麽問題嗎?”


    “是的。”reid在離putnam幾步的地方穩住身形,“是的,最近你有沒有什麽追求者?”


    “什麽?”putnam顯得很震驚。


    “請迴答我,這很重要。”reid向身後看了一眼,hotch和jj也已經從觀察室出來,看著reid和putnam的對話。但是reid像是一瞬間抓到了什麽重點:unsub將maeve照片塗黑的行為除了“嫉妒”“怨恨”之外,有可能也包含想要取而代之的意思。而現在maeve已經開始了隱居生活,根據putnam所說,他們也已經分手了,這對unsub來說是一個機會。如果她想要擁有一切maeve擁有的,很有可能會開始接近putnam。


    “如果非要說的話……有,是的……”putnam努力地迴想著,“diane,diane turner。她在社區大學工作……”


    “謝謝。”reid馬上轉過身對hotch和jj重複,“diane turner,查查她有沒有被maeve拒收過。”


    garcia一貫以工作效率著稱,等到大家趕到她的辦公室時,她已經把diane的資料全都找到了,還來得及給reid遞了一份紙質稿。“這次應該對了,她看上去就是我們的unsub。”garcia總結道,“diane turner曾經是孟德爾大學本科的學生,去年申請過maeve的研究生,但是沒有成功……現在她在社區大學工作。”


    “有住址嗎?”hotch問道。


    “沒有,她的名下沒有產業。”garcia迴答道。


    “大夥……”已經在快速閱讀資料的reid忽然在這時出聲,“你們看unsub申請研究生時的課題報告。‘人體精神狀態對其細胞存活狀況的影響’……她基本上是在提出,當一個人心理絕望的時候,細胞就會自行消亡,使人更容易自殺。”


    “不需要一個生物學的學位我就知道這聽上去不靠譜。”garcia評論說。


    “自殺?”jj疑惑地問,“unsub為什麽會有自殺情結?”


    “課題報告裏包括了她父母的樣本。”reid繼續一邊讀一邊說,“她的父母在她十二歲的時候一起自殺了……maeve給這篇課題的審核意見是數據容量太小並且具有偏見,不足以得出結論……”


    “這是unsub綁架sword的目的嗎?”garcia驚歎道,“擴大樣本容量?天呐。”


    “garcia,查查unsub的父母名下有沒有房產。”hotch馬上反應過來。


    “好……好……”garcia飛快的查找著資料庫,“有,這是unsub四個月前買的,寫了她父母的名字。”


    “很好。這符合時間線。”hotch拿出手機,“garcia,把地址發到所有人手上,再叫一支特警隊,我們在那裏迴合。”


    很快,reid與做好準備的同事們一起走進了電梯。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reid察覺到自己握緊了手心。


    他想到了幾年前東岸大學夜風中的樓頂,坐在高台邊緣的sword。


    不,reid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又迴放好幾次sword眼睛裏的光彩——他知道。不論身處什麽樣的情況,現在的sword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絕對不會。


    樓頂清新的空氣讓sword精神一振。看天光大概是早晨,但道路上看不到多少車輛。她知道這裏不會是城市中心。這裏周圍都是灰色的樓宇,與maeve隱居的環境很相近。


    “想知道我們為什麽在這裏嗎?”diane拉住sword的一邊手臂,“過來——過來!”


    sword跌跌撞撞,被帶向樓頂的邊緣。


    “你要幹什麽?”sword向下看了一眼:這裏至少有七層樓高,地麵顯得遙遠而渺小。


    “讓我來解釋一下也沒什麽關係。有一樣東西叫做實驗參與人員同意書是不是?”diane也站在sword旁邊往下看,“我在……做實驗。”


    實驗?


    “我有一個課題。”diane自顧自地解釋,“我想要驗證一個理論……當你絕望的時候,你身體的細胞就會開始自己死亡,讓你更容易自殺。”


    還隔著樓頂的矮圍欄,sword已經感覺到有風從腳下吹過。


    “sword……”diane將手環住sword的肩膀,在她耳邊說話,“你是懂得道理的人……我們剛才已經立證了一點,你什麽都沒有……所以,你難道不絕望嗎?”


    sword下意識搖頭。


    “不用再否認了。這裏沒有別人。”diane繼續耳語,“你全部的,我是說全部,你全部的時間,全部的用心,全都沒有任何迴報。”


    是的,好像已經沒有辦法反駁了。diane靠得很近,sword卻不敢眨眼,害怕眼淚掉下來,害怕流露出一絲同意對方的跡象。


    “想想吧。”diane說道,“上了那麽多的學,讀了那麽多書,你的那些成績,你的那些工作。他看見了嗎——值得他一看嗎?”


    diane的聲音大起來,sword被震得鼓膜生疼。低下頭,從高處垂直見到的風景從未像這樣充滿魔幻,sword覺得時空扭曲了,重力無限擴大。


    四年,她好像是走了四個光年的距離。而這段距離,在reid的眼裏或許不如一根發絲的直徑。過去的浮光掠影都像是幻覺,未來的圖景也好似海市蜃樓。


    diane還在繼續說話:“你是因為reid才到了這個境地,但是你看看,似乎沒有人在找你呢?”


    sword閉了閉眼睛。從diane的嘴裏聽見reid的名字,感覺又是一陣神經傳遞,順著脊背擴散進大腦。她給公孫留了消息,她相信公孫一定會按照她說的做,這就意味著bau肯定正在找自己。不……如果是reid的話,在這種情況裏一定不會屈服,一定能找到方法脫身……sword想,不論如何,她是reid的學生,她不能讓reid失望。


    活下去。哪怕是在絕望裏活下去,哪怕從這天台上下來之後再也見不到光,哪怕是眼睜睜看著生命之水被人從杯中奪走……也不能讓reid看著自己的屍體搖頭。


    因為一開始就在跟著他奔跑,一旦看見他對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哪怕隻是一個眼神,整個宇宙就開始塌陷。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但是扭曲的空間一下子清明了起來,地麵又一次變得遙遠平整。sword羞愧於剛才的動搖,又重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哭了。動手,好不好?”diane顯然是看見了sword的眼淚。


    一旦紛亂的思緒被強力壓下,思考現在的情況又漸漸變得容易了。sword的餘光掃到遠處有幾輛標準fbi的suv,正在朝這棟樓的方向開。diane太過關注於sword的反應,並沒有注意到。跟何況,因為說話姿勢的緣故,diane全身重心放在她這邊,並且槍口也沒有對著她。diane並不認為她是個威脅,同時——她們離天台邊緣很近……


    sword控製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她發現這比想象中容易。如果她可以抓住diane的左手,然後……


    sword在心裏演練了好幾遍動作的細節,她在fbi零零散散上過的幾節格鬥術課都被她飛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她知道自己身體素質連半桶水都不到,事實證明也不敵diane,但diane輕敵了……這讓sword有了成功的機會。


    diane還在說些什麽,sword隻聽見聲音,卻完全沒有留意內容,試圖不著痕跡地將左手上移,為接下來的動作做準備。


    sword的餘光看見fbi的車已經轉進了這個街區,接下來diane實在不可能注意不到,極有可能演變成人質情況,降低sword存活的概率。所以……成功還是失敗,就是現在了……


    sword迅速地抓住diane的左手。


    從匡蒂科出發,趕到事發地點有三十分鍾車程。hotch開車,亮著警燈車速飛快,jj在副駕駛與當地警局做協調。reid坐在後排,眼前道路兩邊的景物全都模糊成條狀色塊。


    似乎所有的拚圖都完整了。diane的課題被maeve拒絕,而diane可能又是個自視極高的人,或許自命不凡,一直把自己當做某種天才,而把maeve的拒絕理解成嫉妒。但厭惡的同時,她又不可抑製地被maeve的生活,maeve的環境所吸引,漸漸成為了一名跟蹤狂。她認為自己的課題報告問題就在於樣本容量,所以抓住了正巧在調查這件事的sword……


    似乎所有拚圖都完整了,但是這一塊卻無論如何放不對位置:sword究竟為什麽要去調查maeve的跟蹤案,她是怎麽知道的,包括這和sword忽然取消的約定有沒有什麽關係。reid覺得自己好像隱約知道是為什麽——不隻是這一次,還有其他很多事情,浮光掠影般不同尋常的細節,好像他都隱約知道原因,但是胸腔裏似乎有蝴蝶在扇動翅膀,蝶翅割裂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說不出謎底。


    reid的沉思被猛然打斷。靠近事發地點一個街區的時候,隨著jj的一聲驚唿,reid抬頭看見不遠處七層樓的邊緣上,有兩個人影。


    hotch見狀又加了速度,很快來到了diane閣樓之下。


    “啪。”一聲脆響在車窗外爆出。


    reid走出車門的時候,正好一把□□掉在對麵的街道上,摔得粉碎。他抬起頭,天台的邊緣上懸吊著一個身影,天台上還有一個人,正在低頭對快要掉下去的人說著些什麽。


    隻看了一眼,reid就揮著手大聲向後麵的特警示意:“不要開槍!”又轉身對陸續來齊的bau組員解釋道“上麵的人是sword!”


    趕來的morgan與hotch對視一眼,在得到肯定之後,立刻指揮幾個特警上樓。reid和jj則跟在後麵進入了陰森的樓宇。


    diane攀在天台的邊緣,勉力讓自己不掉下去。剛才的一秒鍾時間裏,diane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就感覺自己被拋起,手上的槍因為活動脫手,慌亂中她雙手攀住天台的邊緣。接著過了幾秒,她才聽見槍在身後落地的聲音。


    抬頭看見sword俯視自己的半張臉,diane才感覺到恐慌。


    這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與做好準備赴死的自殺不同。因為這種恐慌,diane想要鬆開手指。卻在那一瞬間被sword拉住。


    diane驚慌地抬頭,卻說不出話來。


    “diane!你的假設是錯的!我不會跳的,我絕對不會跳!”sword對著下麵的diane大喊。sword也不輕鬆,手指生疼,她用腳勾住身後水箱上還算是結實的梯子,才確保自己不會掉下去。她不是想救diane,也沒有力氣把她拉上來,但是sword就是想解釋清楚,像是解釋給自己聽。


    “是自己沒有走到終點,你怎麽能怪路太難走?”sword大喊著,語句破碎,並不在意diane有沒有聽懂,“我不相信天生的天才,你的所得永遠和你的努力對等。我知道我不是天才,要跋涉好幾個光年才站在別人天生就得到的位置上,但是我樂意。你聽見了嗎,我樂意!diane,你是懦夫!不敢努力不能努力卻怪罪別人!”


    左右伸出來的先是兩隻穿著特警製服的袖子,抓住diane的兩隻手臂。然後才有人說著:“女士……可以了。”把sword扶起來。接著sword被醫護人員包圍起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受傷了。


    隔著醫護人員忙忙碌碌的身影,sword看見reid站在不遠處。


    奇怪的是,天台上有特警,有fbi,有醫護人員,熙熙攘攘,sword卻像是迴到了三年前東岸大學隻有兩個人的天台。她記得她曾經迴到那棟樓下,然後告訴自己,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真的走到很遠的地方。


    她沒有走到很遠的地方。或許一輩子都走不到。她沒有在黑夜裏失去方向,沒來得及落進深淵。卻是自己左腳絆右腳,坐倒在原地。


    腎上腺素的作用消除之後,用再大的聲音喊出“我樂意”也說服不了自己,她知道diane沒有說錯,這一路上都是絕望。現在任務完成了,她可以離開了。


    sword想哭,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是在哭。sword想笑,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是在笑。


    reid覺得自己怔住了。


    他沒有看見過這樣的sword。在他的印象裏,sword總是在安靜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安靜中爆發難以置信的堅韌。


    事實上現在sword也很安靜。在醫護人員的簇擁下,她很安靜地笑著,同時安靜地流著眼淚。但是reid覺得心裏莫名地難過,覺得那表情裏有什麽東西碎了,隔著空氣和人來人往,碎片楔進他的眼睛裏。


    ——他覺得自己明白了。


    最後一塊拚圖嚴絲合縫。


    眼前的那些線索終於變得清楚,四處亂飛的蝴蝶停下了。最後的謎底,卻是發現她停在了自己的手心裏,緩緩收合美麗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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