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ord被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看到走廊裏站著的是eric blue的兒子,patrick。看見正好奇地看著自己的patrick,sword鬆了口氣:她想起reid曾經提到過,同一unsub在二十年前已經開始作案了,而眼前的patrick不過15歲而已。不過sword又轉念一想,整個旅館都站滿了警察,行事如此成熟的unsub總不會選擇在這時候下手吧。


    “哦,沒什麽。”sword往後退了一步,說道,“我隨便看看。”雖然鬆懈下來,但sword還是下意識地沒說實話。


    patrick看了看sword麵前的牆,又看了看sword,問道:“你在找什麽嗎?”


    “我……”sword迴答,“不好意思?你是誰?”sword想起來自己不應該知道patrick的名字,雖然遇到了“查個鬼”這種哭笑不得的情況,但想想還是覺得不能輕易放棄。等會兒自己還有話要問他,sword怕一不小心等會說漏了嘴,隻好先問了一句。


    patrick笑了笑:“patrick blue。”


    “你好,我是muriel sword。”sword發現自從跟著公孫理之後,自己的演技似乎也有所提升,“等等,這麽說……今天……”sword用隱晦的表情示意了一下花園裏。


    “嗯……”patrick低頭答應道。


    “那……你……呃……”sword故作支吾,“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沒什麽,”patrick搖了搖頭。


    “你……還在上中學吧?”sword繼續問道,“我實在不能想象……”


    patrick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臉上帶著笑說:“相信我,沒什麽好想象的。”


    sword衡量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雖然想要問出patrick究竟有沒有受到虐待,但是對patrick來說,其一,sword隻是個陌生人,其二 ,現在eric已經去世,似乎更沒有必要說出來。況且現在patrick也完全沒有要一舒胸懷的意思。


    “那麽,不打擾你了,保重。”放棄了繼續提問的sword伸手去關上了公孫理的房門,目送patrick順著剛才的路繼續往前走,然後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現在,她決定把消失的儲藏間的事情告訴bau。剛才reid被hotch叫住,sword想,大概是發配了任務,所以應該不在旅館裏。她於是拿起平麵圖,準備去找別人。然而正當sword打開門走出房間的時候,她卻被門外走廊上黑色的人流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sword才發現那是一隊穿著防彈服的特警。他們因為sword的開門頓了一頓,馬上又在隊伍頭領的指導下繼續往前。


    “……?”sword在人群中尋找,詢問的目光定格在了走在隊伍最後的博士身上。


    reid右手持槍,空出一隻左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朝sword搖了搖頭。


    這是在抓人?sword向房間裏退了幾步。這麽說,bau已經找到unsub了?sword握著平麵圖的手緊了緊。


    根據garcia查到的資料,現年37歲的harper berry在過去的二十年時間裏幾乎每一年都有來到黃石公園的記錄。近幾年藍色麵包旅館有了住客登記係統,garcia發現每一年harper berry居住的都是這家旅館,而每一次在harper住宿的時間段內,都有人員失蹤的報告。


    harper的殺人方式是毆打,而被害者的體格都並不弱小。這證明harper的危險程度還是比較高的。鑒於此,fbi采用了突襲的戰術。


    在harper被抓到之後,rossi和hotch跟去了警局進行初步審訊;emily和morgan去停屍房聽取之前沒有來得及聽的屍檢報告,以增加審訊的籌碼;而reid留在藍色麵包看犯罪現場小組的成員搜查harper的房間。


    harper住的房間與sword在同一層,所以當sword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reid正好叫住了她:“sword!”


    打算給公孫理打電話迴報情況的sword愣了一愣,才收起手機朝reid的方向走過去。


    “garcia查到了一些情報,我想你應該需要知道。”reid轉身對sword說,“根據記錄,harper在二十多年前接受過一次心理諮詢。jj和當時的那位心理諮詢師聯係過了,現在我們知道,他去接受心理治療的原因是在藍色麵包旅館目睹了當時旅館的主人對自己的孩子施虐。但是心理諮詢隻去過一次,心理諮詢師也沒有達成什麽有效的診斷。當時harper一家因為他的原因決定搬家,但是搬家的路上遇到了車禍,他的父親成為了植物人,並且在五年後去世。”


    “這就是他的刺激源嗎?”sword思索道,然後又抬起頭,欣喜地問,“那麽受害者真的就是blue老先生的模板?”二十年前harper目睹藍色旅館虐童事件的時候,eric blue的兒子還遠遠沒有出生,那麽虐童的應該是blue老先生,而受虐的孩子大概是eric的弟弟或者妹妹。這樣的話,harper受害者的模板應該就是blue老先生,sword早先的猜測是正確的。


    “應該沒錯,”reid點點頭,“他或許認為blue應該為自己父親的去世負責。而當他迴到藍色麵包旅館決定複仇的時候,blue老先生因病已經不在經營旅館了。”


    “對了……”信心大增的sword展開一直帶在身上的平麵圖,“我在旅館的平麵圖上發現了一個應該存在的小儲物間,但是它應該在的地方隻是一堵牆……”


    “啊,這個地方。”reid看著sword手指著的地方,“犯罪現場小組剛剛發現了這個房間。在一樓同樣的位置上有一個小門,小門進去是一段向上的梯子,接著就應該是這個地方。”


    “那是……?”


    “犯罪現場小組在房間裏發現了潛血痕跡,現在正在調查。”reid迴答。


    sword轉身看了一眼房間所在的牆麵,莫名覺得脊背一冷:“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剛來這裏的時候,我和公孫聽說有人管這座旅館叫做‘藍胡子’。”


    “藍胡子?說的是格林童話的藍胡子嗎?”


    “我以前一直覺得是口誤……但是現在……”sword看向貼著褪色牆紙的牆壁,感覺就好像看到了地麵滲出血的房間。


    更加可怕的是,如果eric blue是遭遇虐待長大的,那麽他也很有可能會對patrick施暴。blue家發生的虐童事件很有可能長達三十年之久。外人對這所旅館有“藍胡子屋”的稱號,顯然是對這些事情有耳聞或者有懷疑的,然而三十年來,藍胡子屋的故事還在繼續……


    sword抬頭,看見走廊那一頭的olivia blue站在那裏,單薄的手臂扶著牆,略微有些紅腫的眼睛看著走廊這一邊忙碌著的fbi。nicole則遠遠地站在olivia身後,目光呆滯,雙手交叉把褐色的薄外套攏在身上。


    警局茶水室,sword在咖啡機邊正襟危坐。


    半個小時之前,sword收拾東西打算離開藍色麵包的時候,reid讓她一起到警局去等密室裏血跡的鑒證結果。雖然sword心裏已經對虐童的事情十拿九穩,但有了痕跡證據,才能確認施虐是否真的存在,以及nicole有沒有參與其中。


    然而reid剛剛到警局,就因為hotch有些私事必須馬上迴到匡迪科而被叫到了審訊室裏頂替hotch的位置,隻剩下sword一個人坐在茶水間裏,被來來往往的警員行注目禮。


    sword莫名覺得很緊張,當然不是因為別人視線的緣故。她盯著咖啡機,想起很久以前曾經數過reid在咖啡機裏加放糖的數目——或許沒那麽久,那是剛放暑假之前而已。追溯記憶的同時,sword很難把那些不願意想起來的事情排除在記憶之外,槍口所指的脅迫,滲出血的舊傷口,陰森的窗格,法庭上遙遠的繁雜語音。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sword向下看著自己發抖的手指。她清楚地記得,剛剛知道真相的那幾天,她是如何克服著無時無刻不想嘔吐的心情。


    有人走近茶水室。那是reid的腳步聲。sword把發抖的指尖握進了掌心裏,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久等了。”reid說道,“實驗報告出來了。”說著,將一份文件遞給了sword。


    sword接過文件,沒有馬上看,而是問道:“這麽快?”


    “可能是因為fbi在這裏吧。”reid一本正經地說道,在sword看向自己的時候告訴她,“harper認罪了。現在正在寫受害者的名單。”雖然……


    “有多少受害者?”sword不知道garcia之前的發現。


    “具體的名單還沒有出來……”reid迴答,“harper自己說,是每一次隻要遇到體貌特征類似的人他都會試圖下手……其中沒有機會下手的很少。”


    sword皺皺眉,似乎若有所思:“那你們是達成了什麽協議啊?如果是我的話……我是說,我認為,harper在很多失蹤都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會承認這麽多案件的。他如果不承認,請一個好一些的律師,很有可能可以推倒其中的很多指控。”


    “你是說……”reid之前的確感覺到了很大的違和感,他是覺得這次的審訊太容易了些。像harper這樣坐實四條人命的,已經是絕對的終身□□不得假釋。按照套路,他們最開始提出的協議是管理相對輕鬆的州立監獄,然而還有別的協議是可以商量。但rossi一給出最初的協議,harper就不再討價還價,安然認罪。


    “而且,”sword覺得她心裏出現在reid麵前的那些局促,在每次談論起案件的時候,都能輕易消散,就如同上課迴答提問那般自然,“而且harper犯案二十年,從來沒有主動引起注意,連處理屍體的方式都是深藏林中,可見他對公開宣稱自己的案件並不熱衷。為什麽這時候不合常理地跳出來承認?”


    這些問題reid不是沒有想過,也不是沒有覺得違和,但最簡單的解答已經找到。在自己做gideon學生的那些日子裏,gideon總是告訴他,最簡單的解答往往就是正確的,麵對案件,要知道什麽時候應該停手。


    但是如果最簡單的理論並不能解答一切呢?


    reid想起最後一份eric blue的驗屍報告,顱骨骨折致死。這並不符合harper自己說的mo:使用致幻劑將受害者綁架,用汽車後備箱運送到深林中毆打致死。


    當reid旁敲側擊地詢問他這一點的時候,harper自己對這個的迴答是:“藍胡子是一切的根源。對付他的手段當然與眾不同。”


    但是……


    “sword,你跟我來一下。”reid下意識地叫上了sword。


    sword不明就裏地跟著reid來到了審訊室的雙麵玻璃前,rossi正在思慮重重地透過玻璃看著房間裏慢悠悠寫著受害者名字的harper。


    “reid……我覺得……”rossi剛要說話,看到reid身後的sword,頓了一頓。


    “sword讓我想到了一些事情……”reid解釋說,“我覺得這裏麵有問題。”他略蹙著眉頭,向審訊室內掃了一眼。


    rossi了然地抬了抬眉毛,從房間裏的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你也這麽認為?”


    reid點頭:“harper的說辭有問題……如果其他受害者全都是blue的替身,那麽harper在其他受害者身上的所為應該都是在練習想要對待blue的手段。不可能在達到他的最終目的之時,將殺人方式換成了鈍器擊打。”


    “我也有過這樣的疑惑。”rossi讚同道。


    “而且,”sword開口,並不因看到房間裏兩個人的視線都一下子落在自己身上而瑟縮,“blue老先生和eric blue的體貌特征並不相似。”


    的確,eric blue大概是繼承了更多母親的特征,看上去並沒有blue老先生魁梧強壯。


    rossi點點頭:“好,我繼續進去向harper施壓。告訴小組裏其他人,調查還在繼續。”


    sword坐在茶水室裏翻看著reid剛才給她的那份儲藏間現場報告。


    在和rossi的討論結束之後,reid本來是想找個警員把sword送迴旅館的。但是剛被送到樓下,sword找了個借口支開警員,自己又繞進了警局裏。警局裏正忙碌著,人來人往,並沒有注意到sword的小動作。


    她想看看eric blue的驗屍報告,但是剛才並沒有鼓起勇氣問reid要。不論如何這也是一個正在進行的兇案調查,而自己隻是一個半吊子實習私家偵探。sword手上抱著reid給她的那份現場調查,在會議室的門口徘徊了好幾圈,最後還是迴到了茶水室裏,將報告攤開在膝蓋上讀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敢去問reid。她有些害怕看見reid愛莫能助的眼神,更加害怕他義正言辭的拒絕。


    sword吐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頭浸入手頭報告公文式的字裏行間。


    “現場地板上存在潛血痕跡,基因檢測與連環殺人案件被害人eric blue具有親子關係。認定為eric blue的子女。”


    這一條並不讓sword驚訝,隻是坐實了虐待子女的情節。


    “現場提取到一個具有潛血痕跡的電熨鬥,經測定,提取出的血液屬於被害者eric blue。”


    嗯?sword有些疑惑,為什麽現場會有eric blue的血液?


    等等……沉思的sword忽然靈光一閃。她想起了reid剛才對rossi說的話。


    正當reid在會議室裏和同事們一起審視著案件的資料的時候,一直敞開著的門忽然被敲響。大家抬頭去看,卻是sword手中捧著一個文件夾站在門口。


    “miss sword?”emily有些疑惑地問道,側頭看了看reid。


    reid也是一頭霧水。就他所知,他已經讓人把sword送迴去了。


    “doctor reid,”sword不理會大家驚訝的目光,直接和reid說話,“請問,eric blue是死於鈍器傷嗎?我好像找到兇器了。”sword說著,把剛才的報告遞到reid手上,“我貼了個標簽紙的地方,儲藏室裏有帶有eric血跡的電熨鬥。”


    “讓我看看。”reid很快將那一段看完,露出了然的神色。一開始bau並沒有把那個儲藏室當做和案件有直接聯係的場所,再加上這份報告剛剛出來,大家都還沒來得及細讀。


    “我能看看驗屍報告嗎?”sword問道。


    坐在一邊的jj剛要說些什麽,就看見reid已經把自己手上那封棕黃色的文件夾遞給了sword:“你的發現的確很關鍵。”reid說道,“驗屍報告上說eric的膝蓋有死後磕傷。我們懷疑是移屍的時候造成的。如果死亡現場是二樓的秘密儲藏室的話,也就說得通了。”


    sword握著手上的那份文件夾,手指不自覺地在紙頁上輕輕摩挲:“這個儲藏室……連nicole都不是很清楚……”


    “……”reid沉默了。如果已經認定死亡現場是儲藏室的話,正如sword所說,兇手隻能是eric的孩子,patrick或者olivia!也正是他們,才會因為力氣不夠而在移屍的時候讓eric的腿敲在台階上,同樣,對旅館的熟悉程度讓他們可以在移屍的時候不被發現。


    一直坐在桌邊的morgan也搖了搖頭,輕聲說:“走吧,去申請逮捕令。”


    bau去抓人的時候,sword等在警察局裏。沒有多久,隨著門口的一陣嘈雜,帶著手銬的patrick被morgan帶著進了警局。


    reid跟著patrick進入了審訊室,看了一眼隻能站在審訊室門外的sword,不經意地伸手調了一下擴音器的音量,讓站在門口的sword剛好能夠聽見。


    根據patrick口供,因為自己已經長大了,eric已經有幾年沒有動過自己。但那天eric將olivia逼入儲藏室的時候忘了鎖門,patrick於是悄悄跟了進去,情急之下用電熨鬥從身後偷襲eric,卻因此殺死了他。


    “在我們手足無措的時候,”patrick說,“有個人,有個人建議我們把屍體……埋起來,然後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那個人是誰?”reid追問道。


    “我不知道……他隔著牆和我們說話……我不知道他是誰。”patrick搖著頭迴答。所以他才會在案件之後一直關注著二樓走廊的那麵牆,他希望那個人會再次出現。


    reid從審訊室裏出來,看見sword正靠著牆發呆。reid順著sword的視線看去,發現sword正看著警局一角,靜靜站在那裏的olivia blue。olivia不管旁邊哭天搶地的母親,隻是一臉讓人覺得害怕的冷漠。


    “所以……”sword開口,“harper是為了保護patrick和olivia,承認了所有罪責?”


    “sword。”reid堅定地搖頭,“如果harper是真的想做英雄,他既然已經知道儲藏室發生的事情,為什麽不出麵製止?為什麽他會選擇殺害無辜的人?”


    sword吐了口氣,抬頭看著reid,迴答道:“我明白。”接著她笑了笑,說,“謝謝,剛才的……”sword轉頭示意著審訊室。


    reid壓著嘴角憋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還要給hotch做報告。”然後對著sword做了個告別的手勢,就匆匆轉身拿起了電話。


    看著reid的背影,sword靠著牆笑出聲。她想起了一年前輪船上的案件,reid默許她站在門後偷聽。那似乎並不是很久以前。


    但sword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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