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裏,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今天這個城市的夜很漂亮,當然,或許是因為我的心情特別好。黃文燕今天穿的一套淡綠色長裙,一頭長直發披肩,打扮得淑女了,就連一抬手一迴眸都透露出濃濃的淑女氣息。我手肘搭在桌上,雙手撐著下巴,故意露出色眯眯的樣子調戲道:“你可真是七十二變呀,每次見你都是一種不同的風格,今天的淑女裝真好看,我都要被你迷死了。幹脆你就從了爺,跟著爺走吧,以後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撲哧。。。誰要吃香的喝辣的呀?你才愛喝辣椒水兒呢。就沒個正經的,簡直就是浪費了你爹娘給你的一身皮囊,瞧著斯斯文文的,一開口就成流氓了。我今兒就是為了逗你,才這樣打扮的,咋樣?”她罷將小下巴一抬,一雙電眼斜斜的一睨,很是女王範兒的趾高氣揚的調戲了迴來。


    “呃。。。。。。”原先她不是這樣的呀,每次被我調戲她都是躲躲閃閃的紅著臉一副小媳婦的樣兒,今兒居然這麽高冷的反擊了迴來,我一時直接被噎在那裏,無語了。


    她看著我無語的表情,頓時就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一張小臉散發著愉悅的光,之前那冷眼的電眼都彎成了月牙,簡直不要太迷人了,我看著,難得有些尷尬的幹巴巴笑了笑,低頭瞪著自己握著的叉子,一手還放下刀不自在的撥了撥耳邊的頭發。要是被她瞧見耳尖的紅暈,說不定以後都要被嘲笑好久了。


    “最近你在忙什麽呢?都不跟我聯係了。”她好不容易止住了滿臉勝利得意的笑,噘著嘴有些不滿的問道。


    “我在調查你的家族,你信嗎?”我放下小動作不斷的雙手,坐直身子,很認真的說道。


    她可能被我嚴肅的樣子嚇到了,以為我要做什麽,有些驚疑不定的問:“我家族有什麽好調查的?不就是個普通得不行的家族嘛。再說有什麽好調查的呀,你想知道什麽就直接問我就是了呀!”


    我見她說真的,暗道難不成她自己家族內部有留下什麽記載?一邊咬下叉起來的一塊牛肉,一邊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說說看。


    黃文燕舉著刀叉,認真的看著我仔細的說道:“我家有爺爺,有奶奶,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個哥哥,有二爺爺,**奶,小叔。。。。。。。。”


    “等等,等等,停!”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我還以她真能說出點兒什麽家族秘辛什麽的呢,果然就不該對她這迷糊的小腦袋抱有任何期待,“好了,你別說了,我逗你的,我又不是查戶口本兒的。”


    確實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查過他們祖上的事,隻是隨意在網上查過一下,不過什麽資料都沒有,也是,雖說度娘穀哥都聲稱網羅天下事,但是要這麽容易啥都有了,那還得了?私家偵探都沒飯吃了。


    “又逗我?!你怎麽老逗我呀!都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那你說說,你最近到底在幹嘛呢?”她有點生氣的嘟了嘟嘴巴,眼神自以為兇巴巴其實很軟萌的瞪著我,似乎在說要是我說不出來就會立即被她人道毀滅。


    見她難得真有點生氣了,我急忙雙手刀叉的舉手投降狀討饒,笑著說到:“好了,不逗你了,其實我這幾天在抓鬼呢,昨天我還去醫院做了一天客。”


    見她聞言立馬臉色擔憂的上下瞧我恨不得立馬伸手把我拉起來蹦幾圈給她看看,我連忙安撫她:“不過都是些皮外傷,現在已經完全好了,你不用擔心的。”


    也許也是看我從頭到尾都沒什麽勉強的表情,黃文燕也就放心了,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對我有著濃厚的信任,好像我說什麽她都會無條件相信一樣。這也是她總是被我逗下一次了又繼續載坑被我逗的一個原因了。


    看我沒事兒,黃文燕立馬又轉移了注意力,“什麽鬼?抓到沒有?厲害不厲害?怎麽抓的。。。。。。”聽見我說鬼,她就來了興趣,很激動地壓著嗓子一連串的問題就甩了過來,說完,還特別逗的壓低身子轉著一雙靈動的大眼四處瞧了瞧,就跟地下黨接頭,害怕被別人發現似的。看得我忍不住把臉埋到臂彎裏嗤嗤的笑,黃文燕很不滿的瞪著肩膀笑得一抽一抽的我,最後冷著一張俏臉伸手越過桌麵使勁兒的推了推我:“喂!你笑什麽嘛!我們現在不是正說抓鬼這麽嚴肅的問題麽!你能不能嚴肅點兒,肅點兒!”本來勉強壓住笑意的我聽見她說道“抓鬼”兩個字時又下意識的降低了聲調還鬼祟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樣子,又忍不住想要噴笑了,她有時候就是能傻得這麽可愛。


    女人呀總是明明特別害怕的就越想知道,她也是如此,那個謝霞也是如此。我搖搖頭,女人呀,可真是矛盾的生物。


    “好好好,嚴肅,咳,我一定嚴肅對待這個課題!你一個一個問,好嗎?別激動。咳,這次是一個惡靈,沒有抓到,很厲害,你看看我手臂,被那個惡靈掃了一下,就住了一天院,昨天下午剛的出院,今兒你就給我打電話了。”說著就把衣袖挽了起來,把手臂上淤青的部分給她看了看。其實手臂上的這個傷是那個棺材臉陸展弄的,但是我就是想讓黃文燕看看,就故意這麽說的。


    她皺著眉頭看著我的手臂,淤青經過兩天,其實已經不怎麽痛了,隻是外麵看起來有點嚴重罷了,見狀黃文燕伸手就一把將我的手臂抓了過去,緊接著似乎以為拉痛我了,連忙小心翼翼跟捧個寶貝似的雙手輕輕的抬著我的手臂,小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心疼,柔著聲音詢問:“那你剛才還說沒事了?這麽嚴重的傷都不算嚴重,是不是要缺胳膊短腿兒的在你眼裏才算嚴重啊?”說到最後,似乎我立馬就真缺胳膊短腿兒的站她麵前了似的,眼眶都泛紅了,我見狀,後悔不跌,連忙認錯說自己是騙她的,不過此時的她明顯不相信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真沒事了。不過你再繼續抓著我的手,可就真要有事兒了,抓著很痛啊姐姐。”我表情有點故意誇張。


    聞言,她急忙鬆手,還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我歎了口氣,慢慢把手收了迴來,末了還晃了兩下,認真的看著她的雙眼說道:“沒事了,真的。對了,這次這個是一個惡靈,想知道惡靈嗎?”


    “嗯,想。”她見我沒事了,聞言果真轉移了注意力,還有些發緊的嗓子軟糯糯的說道,還一邊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個惡靈是一種魂體,他們形成的原因很多。死前基本都是有著怨氣執念,怨氣越弄執念越堅定就越強,越容易形成惡靈。不過總的說來,還是很少的,畢竟要形成惡靈條件還是很苛刻的。知道為什麽人死後都先有道士作法將魂魄送往下麵才會將遺體焚化麽?你試想一下,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的身體被人切割斬斷,然後被火焚燒,最後化成骨灰,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黃文燕聽著,忍不住捂唇難受的幹嘔了幾下,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撥了撥額前的碎發說道:“啊,不好意思,一時忘記不該說這麽個比喻了。”


    她有些難受的捂著嘴,一雙眼睛卻盯著我擺了擺手,表示沒事,示意我繼續說,隻是這飯就吃不下了,她把麵前還沒吃完的牛排推開,直接喝了一口白開水。


    我有些猶豫,看了看外麵的夜色,覺得卻是不應該晚上說這些,於是迴頭有些遲疑的問她:“還要聽嗎?算了,我還是不說這個了。要不然晚上迴去你肯定會做噩夢的,不如明天再。。。。。。”


    黃文燕連忙擺了擺手,“別,你還是說吧,你不說我也吃不下了。你要是明天再繼續說,那我今晚上就要別自己想象的東西嚇得睡不著了,這樣叼著我胃口,我肯定能腦洞開得突破天際,自己把自己嚇傻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這女人,就是好奇心太強了,明明害怕也忍不住要繼續聽,對上黃文燕瞪著自己的雙眼,我於是接著說道:“這樣的惡靈帶著恨意,在某種狀況的刺激下心靈變的扭曲了,就會直接從靈魂狀態進化成惡靈。惡靈一般都是以報仇為目的,會下殺手,殺死自己仇恨的人後消除了執念就會直接消失。當然,這隻是其中一種,還有一種卻是人為的。。。。”


    說到這裏,我突然抓住了思緒,對呀,昨晚那個惡靈,有屍體的實體感,又有魂體狀態存在,這不正是人為的嗎?!難怪我昨晚覺得不對,現在這麽一向,終於知道原因了!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臉色凝重,馬上掏出手機給那個叫陸展的刑警打了電話。


    “喂,你好。”


    “是我,唐林。”


    “有事嗎?”


    “前天晚上的事是人為的,這件案子是謀殺!”


    “你確定?”電話那頭的人聞言,馬上來了精神。


    “嗯,我確定,你還在醫院吧?我現在就馬上過來找你!”


    “好,你過來吧。”


    黃文燕難得見我這麽凝重的嚴肅樣兒,也聽出來了事情的嚴重性,有些擔憂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說道:“你有事就走吧。不過自己也要小心,不要老是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悶頭悶腦的往前衝。。。。。。”


    我看她情緒有些低落,我心裏也有些愧疚,畢竟之前是我答應要陪她的,現在卻突然要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現在還早,迴去她也是一個人在家。


    我抬手搓了搓下巴,實在是瞧著她如今小臉滿是落寂失落的樣子心裏難受,最後還是一咬牙,試探性的問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好呀,一起!”誰料她聽見我這樣說,立馬一張小臉興奮得都要發光了,笑容燦爛的,倒是蠻開心的,之前那低落的小可憐樣兒頓時不知道消失到哪個角落了。


    。。。。。。。。


    我帶著黃文燕一路打車直接趕到了醫院,見著那個刑警的時候就來了個自來熟模式,臉上掛著大大的笑走過去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說道:“兄弟,怎麽樣?能起床了吧?別老是焉噠噠的躺著,不曉得的人見到了,還要以為你快不行即將光榮犧牲了!”跟陸展這樣冷淡沉默寡言的人打交道,我還是很清楚隻有自來熟是最好的相處模式。打了兩天的點滴,看他臉色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他如今跟我當了一迴難兄難弟,也算是接受了我這麽個優秀的朋友【自以為的】了,比起剛開始動不動就用眼神刮,現在還算不錯了,聽見我的打趣,隻衝著我翻了個白眼,甩了個“白癡”的眼神給我,之後看了看站在我旁邊的黃文燕,並沒有打招唿的意思,於是轉頭對我說道:“說,你知道了什麽?”


    這麽強硬的語氣惹得我又甩了他一個白眼兒,還報複性的使勁兒拍了拍他肩膀,不過人家晃都沒晃一下的繼續坐在床上,我姍姍的摸了摸下巴。最後在旁邊拖了兩個凳子放到病床邊,一個放在略微靠後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我就剛好坐在她前麵跟病床之間的位置。黃文燕一見到陸展,就有些被他周身冷氣以及一張棺材臉嚇到了,之後見陸展對我說話的語氣,一時更是又為我感到不滿又有些怕怕的。她心裏想什麽,小臉上就表現什麽,我有些好笑的探手拍了拍她手臂,讓她不用害怕,這才轉身對著陸展。


    “首先我得問問你,我的那把劍你到底能不能給我拿迴來?”我很認真地盯著陸展,試圖看清他的表情,畢竟那可是我的寶貝,挎包就算了,反正裏麵的符咒之類的當晚都用得差不多了,也沒什麽重要的東西了。


    陸展實話實說,也沒有許保證,“我想辦法。”不過我看他棺材臉上沒有什麽勉強的樣子,加上對他的性子也算有些了解,既然他這麽說了,肯定是會盡全力的,於是我也就放心不少了。


    “好,還有個問題,之前一直沒機會問你,你為什麽知道搜魂鶴的事兒?”


    “以前在部隊裏見過。”他猶豫了一會兒,一向淡漠的棺材臉上有一絲變化,眼神閃爍,抬眼看見我嚴肅的神情,片刻之後才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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