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這樣的想法連忙跑了過去,蹲下用手探了探他的頸部脈動,脈動規律有力,看來是沒事,也就是暈過去了,至於什麽時候暈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包裏摸出一張清心符塞在了他心口位置的衣兜。他穿的一件黑色襯衣,袖口挽起露出肌肉糾結的半截手臂,此刻借助樓道的燈光我才看清這個人的模樣,一頭黝黑碎發,麵容棱角分明,劍眉飛揚,就算是閉著雙眼,也能給人銳利冷淩之感,加上小麥色肌膚,很硬朗帥氣的一個哥們兒。


    越看越覺得這個家夥活脫脫就是個動漫人物的模樣,平時肯定很得女孩子的喜歡,想著我都有點嫉妒,雖然我也不差(自己認為的。)


    清心符發揮效果,不過幾分鍾,就見他眼珠轉動幾下,唰的一下警惕的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銳利,絲毫沒有剛醒來的迷蒙,把我嚇了一跳。他睜開眼就看見我被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糗樣兒,倒也沒有什麽表情,隻是板著棺材臉毫無情緒的看了看我,然後起身坐起來,又垂眸看了看胸口衣兜裏那張黃符,探手把符咒扯了出來瞧了瞧,最後或許是感覺到符咒對自己有益處,就麵無表情的又將符塞了迴去。


    他不驚訝我也不奇怪,既然他能知道剛才的搜魂鶴,現在的這個表情也不奇怪了。我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我倒是對他很感興趣,能知道道家術法手段的人不多,他既然能知道,而且還能抓住鬼魂,這點我很驚訝。於是我幹脆就坐在旁邊,探頭感興趣的問道:“兄弟,我看你身手了得,知道不少東西,但是又好像不會用道術?你到底是哪條道上的人呀?”


    結果本來還好好的,被我這樣一問,他又轉頭用那種刮得人頭皮發麻的銳利眼神麵無表情的盯視我,把我弄得心裏一顫,急忙擺手道:“別別別,兄弟,咱們可剛剛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相依為命過一場呢。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有點兒好奇,問問。之前樓下麵開始你就跟著我了?你也看出我今晚來這兒的目的了吧!你也是和我一樣因為之前發生的血案來這兒的?”


    他收起刮人的銳利目光,冷著臉盯著我看了會兒,我連忙擺出自認為最老實憨厚的表情瞪著一雙真誠的大眼。對方目光閃了閃,最後似乎不忍直視的側了側頭,眼神落在一旁地上,然後點了點頭,迴應了我的問話。


    看見他有了迴應,頓時我心裏就感覺舒坦多了,這人看起來可真夠厲害的,那眼神,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我用眼神殺死你”裏麵那個殺人的兇器啊。正當我感慨的時候,忽然就聽見他有點自嘲地聲音:“還身手了得個屁,那個東西都解決不了。”


    雖然說的小聲,但是走廊本來就靜悄悄的,我還是聽得很清楚。此時的他眉眼低垂,額前碎發稍微有點長,在臉上打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見嘴角微微彎起了自嘲的弧度,整個人都散發著落寂哀傷的氣息。我有些不忍,於是自認為很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清了清嗓子,抬手曲指撓了撓臉頰,略微有些不習慣的安慰道:“那東西不是一般人能解決的,你沒直接掛了就不錯了,也不用這麽喪氣吧。”說完我又有些懊惱,平時我都是懶洋洋的,除了那麽幾個上心的朋友家人,都沒有安慰過誰,現在這樣說話,要是對象是我,肯定現在心裏恨不得揍一頓這個說話的家夥了。


    “但是為什麽你能?”雖然是問句,但是他語氣平淡,側眸眼神無波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好像這個問話並不是想要得到答案,就是一種平靜的反駁。當然,我覺得他是不是在反諷我呢,用這種表情這種語氣說這種話真的好拉仇恨值啊怎麽辦?


    我有點無語,我看上去就那麽像一般人嗎?一看我就不是平凡人好嗎?說好的好奇疑惑最後再崇拜崇拜哥呢?看著對方的棺材臉,我歎了口氣,算了我也不計較了,不凡的人總是寂寞如雪的嘛。我站起身彎腰把他扶起來,一手搭在我肩上保證對方不會摔倒,語氣也學著他的樣子淡淡的頗有些世外高人模樣的說到:“我可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


    他的這句話更讓我想知道他是幹什麽的了,看他說話的口氣他應該接觸過我們這個行當。


    我:“。。。。。。我是二班的。”


    我將他扶著下樓,最後直接帶著他來到剛才我翻過圍牆的地方,“你還能動嗎?我們要翻過去。”我問他。


    “你覺得呢?”他迴頭眼神微妙語氣生硬的反問我,我總覺得這句話裏以及他的表情有微妙的鄙視嘲諷。我:屮艸芔茻。。。


    我抬手摸了把臉,算了,別計較啦,我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嘛,跟他一個行動不便的病人計較也太丟份兒啦,雖然我也受傷了,雖然我不想承認其實我莫名的在人家氣場下就是有點兒慫。。。。。。想想我身上的傷可全是這個家夥的功勞,我又忍不住想屮艸芔茻了。


    “去大門吧,不用翻牆。”


    聽著他說的話我驚訝,居然敢直接走大門,這麽牛?反正我是不敢的,我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嗯,我確定。”末了他迴眸麵色冷淡眼神無波的又糊了我一臉微妙的嘲諷,“你以為剛才那麽打的打鬥聲會沒有人來?”他說完,無聲的喘了口氣,聲音都有點無力了,於是我又覺得肩上的重量加大了不少。


    我突然就明白了,好家夥,原來保安知道他在這裏呀!靠,這麽牛掰,現在還不是要靠我扶著?還這麽棺材臉一個眼神都不甩我,當我是你小弟,給你當拐杖使喚是理所當然甚至是應該感激涕零拜謝大大的榮幸事兒?好吧,我承認我的吐槽有點兒小心眼兒了,人家其實就是很普通的表情。。。。。。


    我也不反駁了,看他這麽確定,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呢。於是我就連拖帶拽的帶著他一瘸一拐的往大門走去了。


    最後我們不僅沒被當賊抓起來,還被熱情的保安送到了醫院。我還好,躺了一天就沒事了。他卻一連躺了好幾天。我看他天天都在打吊針,身邊也沒有個專門照顧的人,真是可憐哦。這麽厲害的一個人,就是有點魯莽了,那麽想不通,居然直接就跑去跟鬼怪肉搏,不過我還是為他的勇氣點了三十二個讚。


    我在醫院躺了一天就活蹦亂跳的出了醫院迴家了,手中空空的,去的時候帶著的挎包跟翼王劍都沒能跟著一塊兒迴來。我的翼王劍在出學校時被保安交給警察了,說是管製刀具,我也是醉了,那劍現在可是我的寶貝。連帶著我帶著的挎包也被查了,最後自然是因為包裏都是些“封建迷信”的產物,於是一塊兒被當做典型給收繳了。唉,還真是,惡靈沒搞定,反而一身被搜刮了個幹淨。


    至於那個家夥,在這幾天我也了解到了,這人叫做陸展,是刑偵隊的,特種兵出生,難怪他身手這麽了得,國家的特種部隊還真不是蓋的,輪單兵作戰能力不亞於任何一個國家。我琢磨著得跟這家夥打好關係,一個是真覺得這家夥性子雖說冷漠了點兒,還是討厭的棺材臉,但是感覺不錯,他能力也很好,最主要的是,這家夥還是刑偵隊的,以後肯定能幫上忙,我以要他給我拿迴我的東西為借口要到了他的電話號碼。


    畢竟也是因為他,我才被警察查了水表,我還算救了他一命,他也就答應了下來。想著這麽個之前讓我莫名覺得有點慫的人是這種出生,我也就坦然了,之前那麽點因不自覺弱勢而產生的對他的不滿也淡了。軍綠生活呀,這是我最向往的了,我坐在陽台上擰著一罐啤酒灌了一口,望著天空略有些感慨。


    突然桌上電腦qq圖標閃動起來,是黃文燕。自從上次給她解決嚶靈的事後,我們有一個多月時間沒怎麽聯係過了。不過我一直記得她租房小區裏那件事,隻是苦於一直還沒有合適的機會,好在最近她也沒發生什麽事。我點看看了看信息,並沒有直接敲鍵盤迴她消息,而是直接掏出手機調出她的好嗎,給她打了過去。


    “最近好嗎?”接通後我有些懶洋洋的坐在地板上靠著牆腳詢問她。


    “嗯。還好。”對麵黃文燕默了默,語氣略微有些平淡,但是我覺得她好像有些不高興了。


    “你給我消息,是不是想我了呀?”我像以前那樣逗她,果然,她聲音聽起來比剛才稍微有了點精神。


    “沒有,我隻是看你好久都沒有消息了嘛,就來問問你。”


    “哦,我最近比較忙。”其實我並不忙,隻是有點懶,況且看起來她最近過得還不錯,我也就沒有去打擾她的生活了。


    “上次的事還沒有謝謝你,上次你迴來說句沒事了就走了,你沒事了,我還稀裏糊塗的呢。”


    我感覺她有點生氣了,語氣裏有些抱怨,於是笑嘻嘻的說道:“那個事已經搞定了,你不是也沒有做噩夢了嗎。我看你就沒有什麽時候特別清醒聰明過好嗎?糊塗就是你的常態好不好?還怪我頭上啦?我聽你說話精神還特好呢!”


    “現在有空嗎,我請你吃飯。”隔了一會兒她語氣有些落寂的說道。


    “現在呀?你不用陪你男朋友嗎?”現在都已經華燈初上了。


    “他等會兒要去打牌,我都說了我要出去逛街的。。。。。。”聽著語氣有些委屈。


    聞言,我心口滯了滯,無聲吐出一口濁氣,聲音正常的笑著逗她:“原來是沒人陪才想起我哦。”


    “不是,當然不是啦,隻是想謝謝你的幫忙。。。。。。”她聲音有些慌亂,說到最後,有些呐呐的似乎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我才會相信。


    “哈哈,逗你的。我們去吃牛排吧,就在上次那家咖啡廳,味道還是不錯的。”其實就算真是那樣,我也舍不得怪她的,為了打消她的低落,我直接笑著說了地址,並不打算讓她請客,這是我跟黃文燕相處時一貫的作風。


    “嗯,好吧,那等會兒見啦。”黃文燕打電話前心中失落的沉悶感消失不見,心裏又雀躍了起來,掛斷了電話就蹦起來跑去折騰衣櫃裏一堆的裙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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