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生活照常,被北寒屠軍鞭撻奴役,因饑寒交迫死掉,在這絕望的平靜下,瘋狂的越獄計劃漸漸完善,隻待實施。


    結束新一天的辛勞,奴隸們疲倦的被趕迴監獄,就像被圈養的豬,望著悠哉撤離的北寒屠軍,夏玖川難掩眼底憤意。


    錦楓走到夏玖川身側,悄悄拽拽他的衣袖。“龐哥喊你。”


    頷首低低應聲,夏玖川轉身隨錦楓離開。謀劃的事實施在即,容不得有絲毫差錯,難怪龐翀日愈緊張。


    隨錦楓來到龐翀屋,雷一霄隨後就到,昏暗的牢室寂靜寒冷,氣氛沉寂凝重,誰都沒先說話打破沉默。


    “成敗全看明日。”雷一霄指腹摩擦著石壁悶聲道。


    “成則生敗則死,事到如今我們已沒退路。”


    “再重複確定一遍。”龐翀暴躁的撓著頭道,“明日到修建地,玖川震斷龍柱,神宮坍塌北寒屠軍必亂,到時由我去寒城君府。”


    “北寒城亂後,我們就朝街道裏跑,而北寒城君將很快下令全城搜捕,我們想法朝城門聚集,然後再謀劃出城。”


    說完越獄計劃,牢室裏重迴寂靜,雷一霄嗓音略顯嘶啞。“逃離屠軍控製後,諸位就各自珍重吧。”


    龐翀搭著腦袋不答,看他這副模樣,夏玖川隱隱猜測到些。“龐哥,我知你重情重義,但魚跟熊掌不可兼得,望能斟酌取其重。”


    “知道,我知道。”龐翀捂臉悶笑聲,“這的兄弟多數被抓前就跟著我賣命,他們喊我聲哥,我卻不能護他們周全。”


    “明日越獄必將兇險萬分,他們要想活命,就誰都靠不得。”雷一霄難得沒嘴賤嘲諷。


    龐翀苦笑聲,然後抹把臉站起。“無論明日是成是敗,我龐翀都拿你們當朋友。”


    雷一霄微微撇嘴“誰稀罕。”


    嫌棄後又道“若能活著逃離北寒城,我請你們喝酒,紅柳香管夠。”


    “紅柳香你哪裏買,還敢吹噓管夠?”龐翀不屑。


    夏玖川疑望向錦楓,紅柳香是什麽?像看懂他的疑惑,錦楓解釋“是種很珍稀的酒,隻供貴族皇族,都道金銀難買紅柳香。”


    原來是貴族皇族專享的禦酒啊?夏玖川若有所思。


    耍鬧後就都散了,養精蓄銳蓄勢待發,但戰前一夜,生死都難料,怕是整夜都要無眠了。


    次日淩晨天仍蓋著墨,奴隸們便被喊醒,聚集後被屠軍朝建地驅趕。被龐翀通知過的奴隸,都攥著拳表情凝重。


    整座神宮已建成,雄偉的坐落在黑暗裏,奴隸們要做的,就是打磨棱角描畫染料,等把這些做完後,也就是他們的死期。


    進到神宮裏,夏玖川蹲角落端著染料,眼睛頻頻瞥向龐翀。龐翀微微頷首確定動手,收到信息的奴隸,都開始悄悄朝後挪。


    神宮裏零站著幾個屠軍,外麵臨時搭建的棚裏,軍督靠著軟椅打著瞌睡,顯然是沒曾想過,這些逆來順受的奴隸竟然敢造反。


    龐翀跟雷一霄摸到角落,迅速的捂住倆屠軍的嘴,驀地將其脖子擰斷,手法利索狠辣。其他奴隸聚到一起,幫忙打著掩護。


    夏玖川摸到龍柱旁,眼睛警惕著巡查的北寒屠軍,慢慢將手按到上麵。龐翀雷一霄相繼又解決掉礙事的屠軍,得到夏玖川提醒後,就示意其他人朝出口靠。


    墨綠的息纏繞著龍柱,慢慢朝頂端蔓延,雷一霄跟龐翀緊張的看著,心髒跳得很快,眼睛隨著那縷墨綠的息往上移動。


    修煉九暮落痕數月,他已摸索到練氣五段,這種速度放眼全蒼曜,那也算是中上等天才。


    找到先前震裂的位置,夏玖川將息源源不斷輸進,原本不明顯的裂紋,以緩慢的速度加深蔓延,隨之整根龍柱都顫抖起來。


    替換巡查的屠軍進殿,一眼就看到顫動的龍柱,頓時表情巨變,拔刀怒喊殿外看守的屠軍“來人啊!”


    雷一霄跟龐翀相互看眼,隨即朝那屠軍撲去。“跟他們打!”


    奴隸跟屠軍迎麵廝打,夏玖川皺緊眉加速息的輸出,隨著裂痕蔓延整根龍柱,石屑飛濺落下,整座神宮眼看就要坍塌。


    “神宮要坍塌了,趕緊跑!”龐翀滿臉血的吼道。


    “殺出去!”


    石柱不斷掉落,夏玖川撒腿就朝外跑,奴隸跟屠軍都殺紅眼了,全都堵在神宮入口,他隻能邊跑邊打。


    神宮的坍塌聲,奴隸跟屠軍的廝殺聲,混合著震耳欲聾,外麵駐守的北寒屠軍也都相繼跑來支援。


    軍督清醒來,眼睛通紅的瞪著眼前混亂的戰場。“殺!格殺勿論!”


    夏玖川掛著滿身傷衝出殿外,一眼就看到被包圍的雷一霄,就在這時石梁突然砸下,夏玖川縱身朝他撲去,抱著他打滾躲過石柱。


    雷一霄的臉頰被擦傷,夏玖川肩膀被砍了刀,鮮血染紅後背。


    “夏玖川!”雷一霄表情僵硬喊道。


    沒跟雷一霄矯情,夏玖川果斷推開他站起“支援龐翀撤離。”


    雷一霄斂起眼底的情緒,翻身起來重新加入戰鬥,夏玖川眼睛掃視戰場,卻都沒看到沐鳴的身影。


    雷一霄找到龐翀,幫他擋下個屠軍的偷襲。“趕緊撤!”


    龐翀狠狠踢開名屠軍,眼睛殺氣騰騰的看眼混戰,然後不甘的高吼“莫要戀戰,按計劃撤退!”


    顫抖的神宮徹底坍塌,北寒屠軍們果然亂起來了,奴隸們借機趕緊撤退。


    軍督震怒的加入戰鬥,頓悟階的武者,哪裏是普通奴隸能抵擋的,很快就遍地屍骸血流成河。


    夏玖川衝向軍督,擋下他的屠殺。


    “你是武者?不,你竟能凝息!”軍督滿臉震驚錯愕。


    生死之戰最忌諱說廢話,夏玖川凝起息,招招兇狠的朝軍督攻擊去。修者階級之分,一段就是天差地別,更何況練氣五段跟固化二段,隔著三段距離。


    按理應是輸定了,但夏玖川隱約感到,他體內有兩股力量,一種是修煉的息,而另一種,雖不知是什麽,但卻修複著他的身體。


    夏玖川跟軍督打得難分難舍,雖勉強能跟軍督抗衡,但仍是很艱難,稍有不慎,就被軍督的寬刀傷到胳膊,瞬間血流如注。


    “夏玖川!”雷一霄跑來將他扶住。


    “別拖後腿,趕緊撤退。”夏玖川皺眉將雷一霄推開。


    神宮坍塌,北寒屠軍傷亡慘重,軍督握著寬刀,眼睛因怒意燒得通紅。


    “你們這些卑賤的奴隸,我要將你們剝皮抽筋!”


    眼看軍督逼近,血戰一觸即發時,失蹤的沐鳴突然跑來,將懷裏的青鳥扔給夏玖川。


    “玖哥,接住!!”


    夏玖川接住青鳥,刀鞘很幹淨,應是被沐鳴擦拭過的。看眼滿身血的沐鳴,夏玖川瞬間拔刀出鞘。“沐鳴,躲好了!”


    夏玖川將息凝起裹住青鳥,然後朝軍督殺去,雙刀相抵,擦出絢爛的火花。手腕微顫虎口微麻,軍督眼底閃過抹訝異。


    “夏玖川,北寒城君府的固化階強者要到了,趕緊速戰速決!”雷一霄邊跟屠軍廝殺邊提醒。


    眯眼看著暴戾的軍督,俞子鎮被屠的慘狀曆曆在目,一抹幽深的綠轉瞬即逝。


    轉瞬間就是百十招,軍督刀法蠻橫,夏玖川避其鋒芒虛晃一招,繼而彎腰來到軍督身側,裹著息的青鳥狠狠刺穿軍督的脖子。


    溫熱的血濺滿夏玖川的臉,夏玖川狠聲道。“這是俞子鎮的債。”


    軍督瞪著眼慢慢往後倒,眼睛無意瞥見夏玖川左掌中的圖騰,頓時瞳孔緊縮,喉嚨發出恐懼的嗚咽聲,最終倒地死不瞑目。


    沒等細想軍督眼神的寒意,夏玖川就感到一陣鋪天蓋地的眩暈。


    雷一霄迅速將他扶住,眉間緊緊蹙著。


    “玖哥!”沐鳴驚慌的扶住夏玖川的胳膊。


    “是息透支了。”雷一霄把青鳥遞給沐鳴,然後彎腰將他背起,“北寒城君府邸的援軍很快就到,趕緊撤!”


    “你來保護他。”沐鳴握住青鳥,率先朝屠軍衝去,為雷一霄開路。


    看到沐鳴熟練的砍掉屠軍的腦袋,雷一霄微微挑眉,看來他先前倒看輕他了,這看似瘦弱的小崽子,竟也是咬人的。


    奴隸們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都變成了屍體,雷一霄背著夏玖川,跟著沐鳴殺出一條血路,按照先前計劃,潛進了錯綜複雜的街道裏。


    奴隸造反,神宮被毀,屠軍損失嚴重,頓悟階的軍督也慘被殺。奢侈的府邸裏,北寒城君震怒,下令封城捕殺叛逃的奴隸。


    龐翀跟錦楓躲在府邸牆外的角落裏,屏氣凝神等待著,直到看到固化階高手騎冥獸出府,才敢動彈。


    “龐哥,你說雷一霄跟夏玖川能逃掉嗎?”錦楓低聲問。


    “夏玖川是練氣階,屠軍軍督是頓悟階,若真對上必輸無疑。”龐翀語氣沉重道,“就算能撐到現在,但又有倆固化高手趕去……”


    “龐哥……”


    “別再廢話,趕緊的,還有其他兄弟在等著呢。”龐翀打斷錦楓。“夏玖川很聰明,他肯定能逢兇化吉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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