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風漣便三拜以接聖旨,能得聖旨賜婚,那是無上的榮譽,風漣自是不敢怠慢的,何況她與大將軍相比家世背景太低,有道聖旨傍身,以後總能堵住些人的嘴。


    風韻城起身送那人出去,自是少不了送些銀錢。


    在場的下人皆來道喜,孟氏揮了揮手便讓人散了開去,此時她也是一臉喜色,笑著過來挽她的手道:“漣兒當真是個有福氣的,得了個上好的親事不說,還得了聖旨賜婚,這可是天家給的臉麵啊!”


    風漣隻淡笑著不答話,她心中卻是喜憂參半,這聖旨必然是曲流觴求來的,她一向知曉恩惠都不是白得的,他如此也不知是想要自己日後迴報什麽,總不能是要自己寬容大度一些,允他多往府裏帶幾個女人吧。


    風天賜站在孟氏旁邊抬頭好奇地看向風漣手裏握著的聖旨道:“姐姐,能給我看看麽?”


    風漣似笑非笑道:“若是姐姐不給你看呢!”


    風天賜伸手想要來奪,一旁的孟氏微變了臉色,連忙拉住了風天賜,這輕重她還是懂的,聖旨若是損壞可是大罪。


    “二娘,你覺得小弟這個脾性可是有些不妥?”風漣也隻是點到即止,笑盈盈看著孟氏,此時風韻城也送了人迴轉,便問:“在聊些什麽?”


    “女兒正說著怎沒見惜兒那愛熱鬧的丫頭。”


    風韻城順著問了句:“是啊,那丫頭竟沒來偷瞧熱鬧麽?”


    這風韻城也就得了兩女一子,二丫頭活潑調皮,又時常說些俏皮話來討風韻城開心,因而風惜雖是庶女,但也能得風韻城幾分關心。


    孟氏也是個懂場合的,便道:“這惜兒前幾天不知從哪撅了把半年紅的葉子迴來,和天賜混在一處說是能吹曲子,那半年紅的葉子哪能入口?幸虧發現得早,才沒有出事,妾身便讓她在園子裏安穩待幾日,今日家中有喜事便也去喚她出來吧。”


    她這番話說的卻是實情,就算拿去詢問知情人也無甚錯漏,風漣並不想和她揭破臉皮作對,她又已經鬆口讓風惜出來,就也不再開口計較,隻在心中暗暗佩服她這二娘那張嘴真是可顛倒乾坤,瞧她臉色做派也不露出半分不甘,大有寬容大度的當家主母的架勢。


    跟在孟氏身邊伺候的聽得她的意思便退了下去,想來是去柴房傳話了。風漣笑道:“想來惜兒得了教訓,以後定會仔細小心。”


    “但願如此。”孟氏也作無意一般迴道,說完又對著風韻城溫聲細語地問:“老爺,今日可要再擺次家宴慶祝?”


    風漣阻止道:“女兒覺得還是莫要擺宴了,傳出去變個樣子,可就難聽了。”


    風韻城點頭讚同:“那便不擺了。”


    這風韻城剛升了官,風漣又得了聖旨賜婚,可謂是雙喜臨門,可未到得晚膳時分,這喜事卻又多了一樁。


    原是金姨娘見女兒被關在柴房一個日夜,生怕其受了委屈,便想著去廚房親手做些飯菜,哪知聞到那魚腥氣就止不住吐了起來,廚房的婆子看她那副模樣,直說是懷了身子。跟在金姨娘身邊的丫鬟立刻就擁著她迴了園子,緊接就有大夫上門給把了脈,當真是有了兩個半月的身孕。


    風漣在自己園子裏得到這個消息時真是哭笑不得。女人於自己的小日子總是有數,這金姨娘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怪到她來尋自己求情還順帶提了一提這生養之事,怕是想著跟自己表一表衷心的同時再試探試探自己的意思,可自己早晚是潑出去的水,還能於她不利麽?倒是勞她費神了。隻是這樣一來,風惜在這檔口惹的禍事可就是複雜難明了,這其中稍微想一想可就有多個意思了。總之,父親後院雖然就這兩個女人以後也會熱鬧得很了。


    這該盡的禮數還須做到,風漣並不想再去參合到這兩個女人之間,平白得給人當槍使,隻讓若煙推說自己腳腕傷未全好不便走動,才讓她送了些物件過去探望。


    第二日風惜用過早膳就來了風漣這邊,風漣正躺在榻上懨懨然,見著風惜也不覺奇怪,隻是道:“怎麽不多陪著姨娘,她如今正有了身子。”


    “姨娘有爹陪著呢,姐姐這裏怎麽說我也得來一趟的,先是多謝姐姐替我求的情,若不然我此刻說不準還在柴房呆著呢。”本來風惜已在椅子上坐著,說到此處還起身給她行了個禮,行完又坐迴椅子上繼續道:“再有就是聽說姐姐扭傷了腳,來看望一下。”風惜正說著,紫竹就給她上了茶水糕點,她也不客氣,直接就拿了糕點往嘴裏送。


    “你這副樣子可該學著收斂了,若不然怎麽嫁得出去。”


    風惜喝了口茶道:“隻怪姐姐這兒的糕點好吃啊。對了,還有要向姐姐道賀一事呢。現在這天下可不知有多少人羨慕著姐姐呢!”說著從懷裏討了本書出來遞給風漣道:“我知曉姐姐愛看這些,就送姐姐當賀禮吧。”


    “這禮未免也太薄了?”風漣接過,隨後翻了翻,竟是本大夫書寫的草藥雜談。之前半年紅的事她本就起著疑,這風惜竟又將這本書送給了自己,便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隻見她神色平常,也不見心虛。便將書擱在了手邊,並沒有讓紫竹收起。


    兩人閑聊數句,待得屋裏沒有人時,風漣終是試探了句:“你是故意的?”


    哪知風惜彎了彎嘴角直白道:“我聽不慣她在背後說姨娘那些難聽的,天賜還小,有些話隻是學來的,哪能真的懂了,我就是給她提個醒,莫要總這樣得意著,順便要讓她知曉我是個不惜命的,不怕與她換個命根子。”


    風漣聽完便白了一張臉,她對孟氏無多少情感,可對風天賜還是不忍,不說是他是她弟弟,他也還是個孩子,當下便責怪道:“怎可如此胡來,你也知天賜隻是個孩子!”說到此風漣總算緩了緩,好在風惜也不真是個狠毒的,要是豁出去了,這次也已經到了無可挽迴的地步,當下平心靜氣道:“此種話以後不可再說,也不可再做,這次我隻當沒有聽過也不知道此事。”


    風惜聳了聳肩道:“又不曾出甚事情,我隻跟爹哭訴不知此事便好,她還要當個大度的當家主母,可奈何不了我。如今姨娘有了身子,我也不敢再這樣胡來,我還要顧好她和弟弟呢。”說完轉了話題問:“大姐,那大將軍到底是個如何的人?”


    風漣偏頭想了想,猶豫道:“我也不知。”她至今見過他的唯一那次,他的表現給她的印象很是混亂,最後或許隻有兩字記得比較深刻,那就是“倒黴”,她的腳腕如今還未恢複如初。


    風惜放下手裏拿著的糕點,壓低聲音問道:“姐,你可要我去幫你打聽一下?”


    風漣伸出手指點了下她的額頭,笑道:“就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打聽出個什麽?”


    風惜扁了扁嘴沒有反駁,確實,雖說家中對她管教不嚴,出門相對容易些,但是無所憑借,要想打聽將軍府的私密無易於癡人說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吉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第一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第一靈並收藏吉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