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簡無憂沒有記錯, 她雖然在墓裏過得溫馨又自在, 可是該遇見的髒東西一個不落, 全遇見了。


    尤其是剛進墓裏的時候,弱小無助的她是一路被嚇得閉著眼睛撞到牧道廷的寢室的。


    聽了牧道廷的聲音, 她才敢睜開眼睛。當時她就是在賭, 有著這樣冷冽低沉的嗓音的人應該不會是猙獰腐爛的僵屍臉。


    萬幸她賭對了。可是, 即便是她賭對了日後,她迴想起當年那一幕幕可怕的情景, 還是深感膽寒。


    深邃而又四通八達的墓道裏什麽都有,什麽飛僵, 毛僵, 人甬,甚至連厲鬼魂魄都數不勝數。


    即便是現在簡無憂想起來,腦子裏都不自覺地給當年的墓道畫麵打馬賽克。


    恨不得把那些嚇人萬一給點了紅叉。


    可能是因為周圍環境襯托,就越發顯得牧道廷淡漠清冷。


    墓室是喧囂可怖的, 隻有牧道廷身邊是安全寂靜的。


    簡無憂想起自己亦趨亦步跟在鬼哥哥身邊的樣子,就能不自覺勾起嘴角。


    不過她一直搞不懂一件事。


    邪祟雖然為邪,但也是天地孕育的,一般一地隻誕生一物。可是墓室裏那麽多邪物,是有人特意放進去的嗎?


    這份疑問,簡無憂略一思索, 就壓在心底不再考慮了。


    她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思考太多費心神,她懶得操太多心。不如直接進到墓裏去一探究竟。


    叮囑完莊明白清臣之後, 簡無憂就伸了個懶腰迴房養精蓄銳,去休息了。


    隻不過,這一晚注定不安生。


    墓主人不知道是被惹惱了,還是別的原因,這天半夜,墓主人搞了個大的。


    簡無憂的房門被使勁敲響的時候,簡無憂正夢到一片紅色,剛想仔細分辨那紅色是什麽,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敲門聲又大又急促,連牧道廷伸手捂著她的耳朵都不行。


    簡無憂下意識就往牧道廷懷裏拱了拱,拉著被子蒙住頭,很明顯沒有睡醒的樣子。


    “簡顧問!簡無憂!”,莊明在外麵聲音急切。


    可外麵的敲門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也不行,簡無憂蒙著被子不理會,就是不理會。


    至於牧道廷,一個是非善惡完全不在乎的厲鬼,自然不會主動把懷裏的人叫醒。


    外麵的人沒辦法,跑到窗口,高強度手電的光束直接對準了床上。沒辦法,這種臨時搭建的屋子,沒有窗簾很正常。


    小屋子裏一片亮堂。


    莊明看著簡無憂伸手把被子拉得更緊,立刻大聲喊道,“墓主人出來了!”


    “嗯?” 簡無憂頭從被子裏出來了。


    簡無憂打了個哈欠,先伸手在窗戶上掛了一塊浴巾,擋了外麵的視線,才從被子裏出來。


    她收拾好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才推開門。


    門外,不僅有莊明和白清臣,還有九炎和許陽兩人。


    “怎麽?在我這裏開大會呢嗎?你們說的墓主人呢?”


    簡無憂雙臂抱胸看著這四個人挑眉問道。


    聲音聽起來有點冷,畢竟,她沒睡夠。


    白清臣抿了抿嘴道,“簡顧問,墓主人肯定是過來了。你去那兩個墓坑看看吧。”


    說著 白清臣指向當初出事的墓坑最近的兩個。


    簡無憂拽著鬼使過去,遠遠地就看到了墓坑裏猙獰的屍體,“嘶。”


    墓坑裏新增了三具屍體,穿著的都是現代的衣物。一具屍體和之前滿身撓痕的屍體一樣,淌了一地血。


    另外兩具屍體都是幹枯到沒有留下一滴血的模樣,就像陳年風幹的木乃伊。


    簡無憂隻看了一眼,就扭頭了。


    這不行,太醜了。


    有點嚇人,她受不住。


    莊明等人跟在後麵道,“這怎麽辦?已經死了四個人了。”


    簡無憂搖搖頭,“他們早死了。現在的屍體不過是還原當初死亡的原因罷了。”


    白清臣看著地上的幹屍,恍然大悟,“啊!那這兩人是死在白發上了。!”


    那個詭異的白發上麵,纏繞的全是類似的幹枯的屍體。


    簡無憂給了白清臣一個讚許的眼神,然後對著莊明恨鐵不成鋼地歎了一口氣。


    莊明:“?” 我不接受挑撥關係!


    莊明轉移話題道,“可是這些屍體上的魂魄都不見了。按昨天的情況推測,應該是已經變成鬼了。”


    “是有這種可能。不過這些盜墓賊死得突然,就算變成鬼也應該沒什麽執念。隻會在附近徘徊。”


    簡無憂摸了摸下巴繼續道,“如果那些鬼的行動有一致性的話,十有□□是有人操控。”


    “墓主人?”


    “對。”


    白清臣撓了撓頭,“可是……墓主人現在在哪兒我們都不知道。”


    九炎站在旁邊皺眉說道,“簡學姐,我感覺墓主人沒走遠,應該就在這附近。”


    簡無憂聽了睜大眼睛問道,“這附近嗎?大概能感受到多少?”


    九炎畢竟是墳,鎮守墳墓最為在行。


    鎮墓不僅是防止墓穴被盜,更多的是防止墓裏陰氣過重,成鬼成煞,影響後人運勢。


    雖然墓主人曾經是這墓葬的主人。但是墓主人畢竟算是邪祟。九炎對這種破壞墓葬的邪祟最為靈敏。


    九炎仔細感知了很久,卻還是模糊得很,“不太具體,隻知道就在我們附近。”


    莊明道,“嘖,這墓主人是小孩嗎?還捉迷藏……”


    “啊!!!” 莊明話音未落就是一聲慘叫。


    當初那個貼在窗戶上的鬼臉,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一股股涼氣吹在他的脖頸。


    他下意識一迴頭,就對上了那張笑得嘴列裂開到耳根的鬼臉。


    莊明一腳把笑臉鬼踹了出去,但是心跳也一路飆高。


    摔在地上的笑臉鬼絲毫沒有影響,依舊是張嘴笑著露著沾了血絲的牙。


    邊笑,邊朝著莊明爬去。


    莊明:“艸!什麽仇什麽怨啊!為什麽又是我?!”


    莊明反手就是一張符,想要直接炸鬼。


    簡無憂急忙出聲道,“老莊,抓個活的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捕鬼遠比驅鬼更難。


    “艸!”


    莊明開始四處逃竄,一邊逃竄一邊往外套香點燃。


    就這個功夫,周圍突然冒出來了成群的鬼影。


    隻有打頭的幾個鬼影是有五官的,那些五官也都和地上的屍體對上了,臉上的表情和笑臉鬼如出一轍。而其他的鬼影,都是黑漆漆的影子罷了。


    現在這情況似乎是很緊急了。


    但是簡無憂卻是十分的淡定,她充分相信自己同事的實力。


    她甚至對著莊明喊道,“老莊!你和專家教授們說過了嗎?這會兒可不能出屋!”


    莊明被地上怕的鬼追得滿場跑,一邊點香,還得一邊迴話,“門上貼過符了!他們聽不到動靜的!”


    簡無憂點頭道,“知道了。那你繼續吧。”


    態度可以說非常的無情了。


    白清臣看著莊明太淒慘,想要上前幫忙 結果還沒有走兩步,就被另一隻鬼跟上了。


    那是屍體幹枯的盜墓賊所化的鬼。


    現在,死死地跟在他身後,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尖利的指甲伸長似乎想從白清臣身上勾下一塊肉來。


    白清臣剛想反擊,就想到了這些笑臉鬼似乎怕他的原型。


    白清臣喜氣洋洋地變成了白狗子。


    然後,那個幹屍化成的笑臉鬼,更加激動了。笑臉鬼眼神裏閃現森森的怨恨,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指甲爆長了十來厘米,瞪著眼睛撲向白清臣。


    狗崽子屁股上霎時間少了一大塊毛毛。


    “汪!嗷!”


    白清臣痛得直接叫出了狗叫,“為啥啊!!!你們這些鬼還有個體偏差的嗎?!”


    狗子邊跑邊叫。


    狗子也加入了滿場跑的隊伍。


    旁邊看戲的九炎和許陽良心想發現一下,心說自己是不是能幫幫這兩人。


    但是……


    事實證明,在準備不夠充分的情況下,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是另類一帶一路。


    先跑帶動後跑,最終實現共同逃命。


    九炎和許陽也被鬼給盯上了。一個對一個地追殺。兩人瞬間就加入了逃命大軍。


    事情發生地太突然,簡無憂都沒能反應過來。


    這鬼和人一對一配對完成了,那她怎麽辦?


    哦,沒關係,她有鬼使了。


    不用分配。


    簡無憂伸手拉著牧道廷輕輕晃了兩下。牧道廷反手就攥住了簡無憂的手掌。


    簡無憂抬起手在牧道廷手背上輕輕咬了一下,“鬼哥哥,牽手可不是這麽牽的。”


    說完,簡無憂和牧道廷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對。簡無憂滿意地點點頭。


    還沒等它繼續調戲鬼哥哥,一句嘶吼就打斷了她。


    “你注意一下場合啊!這邊還被鬼追著呢?!”


    “嗯?你們還沒處理完嗎?” 簡無憂抬頭,就看到了花樣繁多的逃命。


    追人的鬼姿態萬千,或跑或爬。全麵逃命的人各顯神通,莊明拿著一把香死命地吹煙,但是跑得太快,煙全都糊在了自己臉上,熏得涕泗橫流。


    白清臣四條腿跑得到是快,可是他身後的鬼指甲伸得也長。他動不動就被紮屁股。


    九炎和許陽就更不用提了。


    簡無憂眨眨眼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


    怎麽肥事啊?


    這塊被鬼影圍起來的場地就那麽大,莊明等人躲鬼,就隻能繞著圈跑,一圈又一圈,跑得越來越圓。


    簡無憂和牧道廷就站在圈子中間。


    簡無憂一臉懵逼,“老莊,你們這是演葫蘆娃嗎?怎麽一個接著一個地送啊?”


    莊明喘著氣嘶喊道,“能不能別說風涼話了!幫忙啊!”


    “哦。” 簡無憂還算留存了一點良知,沒打算看戲看到最後。


    簡無憂上前想要靠近那些盜墓賊所化的笑臉鬼。


    她走近一步,那些鬼影後退一步。


    走近兩步,那些鬼影就後退兩步。


    簡無憂:“???”


    簡無憂抽下手腕的紅繩,淩空抽了兩下,隨後直接跳到追人的鬼麵前。


    她這一出,把鬼嚇得,連人都不追了。一下子跑得十萬八千裏,畏畏縮縮地躲在鬼影裏。


    簡無憂:“???” 我是鬼還是你是鬼?不要見了我跟見鬼一樣好嗎?!


    簡無憂不信邪,挨個對著盜墓賊化身的笑臉鬼試過去。


    那些鬼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比兔子見了鷹害慫。


    一人對一鬼到最後,徒留簡無憂在原地默默無語。


    但凡有跑路的機會,那些笑臉鬼一個比一個躥得快。


    簡無憂這麽一插手那些鬼,莊明等人瞬間就解脫了。


    莊明喘著氣,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問道,“你幹什麽了?那些鬼跑得那麽快?”


    現在,剛才襲擊人的笑臉鬼已經躲得遠遠的。隻是偶爾慫兮兮地從鬼影裏露出一點麵孔。


    簡無憂歪頭道,“我什麽都沒有幹啊。”


    莊明:“你沒有幹他們就那個德行了?!”


    簡無憂略微思索了一下。


    哦!對了有一點她想起來了。


    最近遇見的邪祟都不怕她,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曾經還是個邪祟不侵,霸氣外漏,出門驅鬼除祟,全靠王八之氣的女子了呢。


    之前那些鬼怪不怕她,似乎都是因為陰氣和自家鬼哥哥同源。


    這麽一歸納總結,簡無憂瞬間不爽了。


    這麽想來,這墓主人和自家鬼哥哥沒有半點聯係嘍。


    那這墓主人可真是又傻又蠢。自己建個墓葬,居然建到別人的古墓上。建在別人古墓上不說,還是建在了一個兇墓上,他不絕戶誰絕戶?


    這運氣,簡直堪比狗屎。


    但是簡無憂半點不同情墓主人,畢竟這個人,害得她迴自己當做家一樣的墓裏,還得先去他家串個門!


    簡無憂一想到自己本應該養精蓄銳等待明天下墓的。結果全被這群笑臉鬼攪黃了。


    簡無憂獰笑著,抖抖紅繩。


    你們怕我呀?沒關係,我一定會讓你們更加害怕的!


    簡無憂一根紅繩,隔著二十來米的距離,一下抽到了一個笑臉鬼身上。


    笑臉鬼當場撲街。


    隨後,一隻又一隻的鬼落入簡無憂手中。可是,把這幾隻鬼翻來覆去地搜查,也沒有找到墓主人到底在哪兒。


    唯一的猜測就是,墓主人可能趁著不注意重新迴到了墓裏。


    除此之外,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了白清臣為什麽被追得那麽慘。


    原因就是他一團白毛,像白發。


    那兩個猶如幹屍一樣的笑臉鬼,他們不害怕白清臣的外表,就是因為雖然死於白發吸血,但是死的太快了,根本沒來得及感受當時的恐懼。隻留下了身為鬼本能的怨恨。


    而另外兩個則是因為同伴死於白發,嚇得兩股戰戰,對白發留下了一種深刻的恐懼。


    這原因,搞得白清臣非常暴躁。


    一隻狗崽子縮在角落,默默舔著自己剃掉了毛的屁股。


    昨晚的一無所獲,並沒有影響簡無憂第二天的計劃。


    第二天下墓,人員輕減不少。僅有簡無憂帶著牧道廷,還跟著小白和莊明。


    九炎和許陽被留下來保護教授們了。


    雖然李教授和不少心大的專家十分想要跟著下去。但是都被簡無憂給勸迴去了。


    專家們雖然在學術上非常嚴肅,但是遇到大事還是很清楚輕重緩急的。這墓葬雖然珍貴,但是卻不變呈現在大眾視野。


    這點眼力見他們還是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外部鬼影解決,明天墓穴探索:)


    嗯,想換個字比較清晰的封麵。


    說起來我忘了問了。


    我有兩張封麵,一張黑底的,和係統自帶的比較像。


    一張就是現在這個,你們喜歡哪一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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