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視全城的高樓被靚麗的風景環繞,最中間是用紅木砌成的圓方,從外往裏看密不透風。而裏麵的人透過細細密密的窗戶紙輕易的就能將外麵的人影收入眼底。


    蜿蜒華麗的一切無不囂張的宣告房子主人江南第一首富的身份。


    裏屋內白衫男子把玩著手中的玉佩,琥珀色的眼眸閃著別樣的光彩,抿著的嘴角弧度向上,就算他麵無表情的時候也像是在微笑。純良無害的臉是他最大的武器。


    虎皮椅子上躺著捶胸頓足的穆老爺。他還在為穆曉曉說的話生氣,他花了大把時間和精力養大的穆曉曉竟做出敗壞門風之事,他從未要求她優秀,多才多藝,隻求她好好聽話。這很難嗎?穆老爺越想越生氣,胸口鬱結難舒。


    “凡事藏在心裏多難受,不如和小侄說說。”等候良久的安正浩體貼的為他倒了一杯水。


    穆老爺側著身子喝了幾口,他本是注意形象的人,因為穆曉曉的事情,頭冠都掉了,身上的衣服也鄒巴巴的。一直尋找機會控製他的安正浩覺得,現在的時機不錯。


    “也不是大事。”奈何穆老爺的防禦措施太強硬,非他能穿透。就算臉皺成一團還是聲稱自己無大礙。


    思量再三,安正浩還是決定再找機會下手,他把茶杯放迴原處,“那我就不打擾了。”他打算靠自己的人脈去打探穆曉曉心上人的來曆。


    “正浩。”人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了穆老爺有氣無力的召喚,他停下腳步,笑容可掬的問,“有何吩咐?”


    穆老爺寂寞的眼神放空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唇齒微張,“你去打聽曉曉住在那裏?”最終血濃於水,穆曉曉是他的心頭肉,他不可能放棄她。本來父母就拿孩子沒有辦法,他們吵得焦頭爛額又怎樣,穆曉曉是他唯一的女兒,這是不可變的事實。


    “打聽住處不是問題,可小侄有一事相告,與穆小姐同行的那位公子身份尊貴,他的出現可能會阻礙我們的計劃。”若是早幾年前他肯定對穆老爺言聽計從,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在漳州的地位日益提高,現在的他不缺錢也不缺人。反觀穆老爺拋下襄滬的大產業流落在外,女兒也跟別的男人走了,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


    躺著的穆老爺早就看穿安正浩的野心,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安正浩是一匹狼,養不熟馴不服。若一定要問為什麽不選一個聽話的合作要找安正浩合作。那原因也隻有一個,他年紀大了,不知還有多久可以蹉跎,把未完成的事交托給沒有野心的人,還不如交給蒼狼末路的安正浩。他相信,在底層跌爬滾打慣了的安正浩一定能做的比他更出色。


    “你放心。”穆老爺承若,“我就算綁也要把他們分開。”


    穆老爺把著椅子邊緣坐了起來,臉色依舊蒼白,“正浩,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他欠了欠身子,嘴角含笑,“但說無妨。”


    麵色凝重的穆老爺沉著有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確,他非常看好這個年輕人,有衝勁、敢冒險、有擔當。不過隻要他活著一天,安正浩別想有出頭之日。


    此話一出,笑容僵硬在安正浩的臉上。他琥珀色的瞳孔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恨意。


    兩個人不歡而散,安正浩剛走出門口,若千裏就迎了上去,吐氣如蘭,“怎麽樣,老狐狸說了沒有?”


    “沒有。”安正浩說完後,一直觀察她的態度,若千裏漂亮的大眼睛慢慢都是失落。安正浩對她的反應起疑,“你很希望我和穆天恩不和。”他善於察言觀色,身邊人的想法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後來他把一些竅門告訴了若千裏,她很快就掌握了,還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安正浩也有好久沒看穿過她的心思。今天倒被他撞個正著。


    妖嬈的若千裏美目一抬,毫不避諱的說,“那是自然。”隔著門窗恨意不減的往穆老爺所在的位置看,“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們為什麽不殺了他?”


    若千裏此時的模樣像極了剛才的他,不經頭腦思考一句話脫口而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說完他自己也嚇了一跳,這不是穆天恩的原話嘛。


    還好若千裏沒有多想,還讚同的點頭,不然憑她的本是一定能看出自己的慌措。


    若千裏心不在焉的態度實在可以。


    嘴角帶笑的安正浩笑容越發明媚,他對穆天恩,若千裏對他,都是除之而後快。誰也不希望自己阻止自己為所欲為的人。他和穆天恩相互算計又互相幫助,若千裏又是為了什麽留在他身邊。


    最可怕的是,他都想不起來若千裏從什麽時候來到他身邊。


    日後對她要多留一個心眼。“千裏,你去調查穆曉曉現在身在何處?”


    “好!”她沒有多問,安正浩目送鮮豔的紅色消失在轉角。


    安正浩又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了兩步,雙手背後。


    大片的雲彩從他身後飄過,相得益彰。


    漫步在無人街頭的穆曉曉薄澤玉對日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兩個人推推搡搡的走著。


    “我們接下來去哪裏?”穆曉曉跟在他後麵慢慢的走,天色已暗,她的視力開始下降,地上的小石頭坑坑窪窪她都看不見了,薄澤玉本來想牽著她,可是穆曉曉不願意,她覺得太羞人了,就讓薄澤玉走在前麵探路,她在後麵走。兩個人合作默契,穆曉曉再也沒有掉到坑坑窪窪的洞裏也沒有踩到大石頭。


    “迴客棧。”他說的輕巧。


    “哎呦!你很……”不錯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她就筆直的撞在他的背上,別看太子瘦瘦高高,渾身的骨骼硬的嚇人,每天堅持鍛煉,現在的他和一堵牆沒有區別,穆曉曉揉著發酸的鼻子,找他算賬,天本來就黑,被撞得七葷八素的穆曉曉暈的找不到方向,手隨便一指,“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後方傳來清脆的指頭被撕下的聲音,穆曉曉聽著聲音轉過身,眯著眼睛看不到任何顏色,隻有很遠處的點點星光。“你在幹什麽?”太子又背著她做什麽壞事。


    混亂中一隻手拉住了她,穆曉曉小心翼翼的順著他的指腹摸他手上的骨骼青筋。沒錯,是太子。“你剛剛在幹什麽?”穆曉曉更緊的貼近他,看不見的感覺太嚇人了。


    “沒什麽。”薄澤玉聲線陰沉,分明就是有事。


    他不說,穆曉曉也不便多問。隻是每走幾步就能聽到他撕下指頭的聲音。


    過了一段時間,穆曉曉開始猜測,“難道這堵牆上都貼滿了我的畫像。”上次太子就是這麽撕下來的,難怪她一直覺得似曾相識。


    薄澤玉撕布告的手停了下來,黑色的眼眸在深夜中越顯深邃。他白了穆曉曉一眼,這丫頭一天到晚想都在想什麽,一條街都是她的畫像該有多嚇人。


    見他不說話,穆曉曉還天真的以為他默認了,邊拍手邊喜笑顏開的說,“我就知道。”爹爹還說她被太子吃定了,明明是太子沒了她活不下去了。


    “你這樣我上街會被人指指點點的。”自責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變成了炫耀。


    薄澤玉抽迴支撐她的手,冷冷的說,“你想多了。”


    穆曉曉身子傾斜了一下,馬上又像八爪魚一樣抱著他的胸膛,咯咯的笑,“你總這麽說。”她心裏認定薄澤玉撕的都是她的畫像。


    “喂,大街上莊重點,你快走開。”薄澤玉握著她的肩膀往外推。


    穆曉曉不依,“我不走。”環住他後背兩手十字交叉,把他牢牢的抱住。


    薄澤玉怕弄疼她就掐了她的臉兩下,抱著她往前走。


    與穆曉曉眼中的喜悅不同,他深黑色的眼眸滿滿憂心忡忡。


    走過昏暗的街頭,指頭也全都撕光了。


    穆曉曉這才放開他,穩穩的站在地上,哭過的眼睛腫腫的,還是擋不住眼中的光芒,她期待的神情比天空中的星辰更耀眼。


    薄澤玉看著她錦衣相稱,明眸皓齒,緊閉的雙唇微微開啟,“曉曉,跟我迴宮吧。”


    她期待的眼眸一點點消失,變得黯淡無光。她早就知道這天會來,可難免會害怕。


    “你不願意?”薄澤玉背後攥著的一把指頭蜷成一團,發出折疊聲。


    穆曉曉抿著嘴,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搖晃小腦袋,吐氣如蘭:“我跟你迴去。”如果這是和你在一起必經的道路,那我一定去,隻要在路的盡頭有你。


    薄澤玉凝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輕鬆,他還害怕穆曉曉會退縮。暫時將蜷成一團的指頭放進袖口中,雙手抱著她的肩膀,安心的抵在她的頭頂,就像你牽著我的手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一樣。那份感動他至今難忘。


    伏在他胸膛穆曉曉依然眉頭緊鎖,李微然、李悠然、林皇後、薄昭帝、太後還有幫助過她的陳星蕊。這麽多障礙,她真的能過跨過嗎?


    她所有不安在薄澤玉的深深保證中煙消雲散,“你放心,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那就夠了。”她垂著的手臂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牢牢的抱住他寬廣的後背。


    如果我們的愛情是一條不歸路,我願同你反劫不複。


    無邊地獄有你相陪又有何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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