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一場電影出來,也塊到了高中放學的時候了,既然以後都不能去學校了,無憂就想今天親自給餘桐送過去這份禮物,藍陵煜也同意。


    他載著她去的,等在校園門口的兩人,就像是一道風景線,有認出無憂的,交頭接耳細細說著什麽,藍陵煜笑道:“你在這個學校還是個名人嘛,大家都在議論你。”


    無憂尷尬的笑笑:“嗬嗬。”


    她想要是讓藍陵煜知道大家現在在議論的內容,肯定掉轉車頭就走。


    這些人,肯定是在想她是不是一腳踏兩船,她和餘桐之間的清清白白,早就讓整個校園抹成了一團黑,誰都以為她們兩人在交往,還有傳言說她們兩人每天中午要在多媒體教室約會一個午休時間。


    無憂開始還和班上的而解釋,她以為這些參加過她生日宴會,知道藍陵煜和她的關係的人肯定會相信她的話,結果就是,大家都以為她一腳踏兩船,無憂冤死,解釋被誤解成了掩飾,她索性也閉嘴不說了。


    她以為,當事人之間坦坦蕩蕩,就不懼怕任何流言蜚語,事實她也確實沒有過分在意過那些或嘲笑,或調侃,或戲謔的誤會過,可是今天,她卻很在意,在意藍陵煜聽到。


    昨天就因為她和餘桐出去玩藍陵煜都那樣了,要是讓藍陵煜知道整個學校都在傳她和餘桐交往的事情,還不定能把他氣成什麽樣。


    無憂忽然覺得,帶著藍陵煜來學校,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她就盼著餘桐趕緊出來,把禮物給了再高速餘桐她轉校了的事情任務也就完成了。


    可是,等了很久,卻依舊沒等到餘桐身影。


    校門口的學生已經寥寥,日頭漸西沉,秋天的夜來的快,晚風輕拂天空,撕扯散一片片柔白的雲,夕陽給這些碎如棉絮的雲朵染上了一層淺紅色,層層疊疊掛在校舍盡頭,無憂多少有點兒舍不得這個地方。


    “你在這裏等等吧,我進去找餘桐,順便迴教室拿點東西。”


    離開鎮高中的時候,就沒有做最後的告別,無憂把那一份遺憾,過渡到了眼前這座校舍中。


    她想最後進去走一圈,雖在同一個城市,但是疑惑若沒有特殊情況,想必她都不會再來了。


    藍陵煜抱著手臂靠在車上:“好。”


    無憂打開車門,拿了棒球棒,進了校門。


    藍陵煜沒有跟進去,因為他有事情要做。


    幾乎是無憂一進去,他看了看左右,對著不遠處燒烤攤前等待燒烤的一個少年招招手,少年有些好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藍陵煜點了點頭。


    少年帶著惑色近前,藍陵煜打量了他一番,淡淡問道:“認識餘桐嗎?”


    “餘桐,認識。”


    “把這個給他,順便告訴他,好好念書,不要辜負了他爸爸對他的期望。”


    藍陵煜從車裏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到少年手裏,外加500塊錢:“這是給你的跑腿費。”


    少年臉上是掩不住的欣喜,這500,相當於天上掉的白白得的,他想要很久的3ds遊戲卡有指望了。


    “我現在就去。”


    “等我走了你再去,聊兩句吧。”


    藍陵煜攔住了少年,少年在藍陵煜麵前,顯的有些緊張,也挺是興奮:“你是不是就是藍陵煜,鼎鼎大名的藍陵煜?”


    “看來我在你們學校還很出名。”


    “當然了,開學時候你三兩下就擺平了那麽多小混混,我們男生都崇拜你,何況你的唐無憂的男朋友,唐無憂現在是我們學校的校花。”


    藍陵煜淡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她還挺能耐。”


    “你,也認識餘桐啊?”


    “怎麽了?”少年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藍陵煜直覺,他藏著話。


    “你,你沒聽說啊?”


    有些話,虛的權衡再三,因為眼前站著的,不是一個普通的那人,而是一個三兩下就能把七八個高壯的小混混打趴下的男人,他神勇,威武,霸氣,男生總是向往自己變成這樣的人,因為足夠了解這樣的人爆發的威力有多強大。


    少年是怕自己要是說了實話惹惱了這野獸一般的男人,非但自己遭罪,還搞不好要鬧出生命危險來。


    學校裏高年級的學長說,藍陵煜是個黑白通吃的主兒,殺人放火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他有榮幸為藍陵煜跑腿,已是興奮,能和藍陵煜說上話,更是激動不已,但是激動歸激動,藍陵煜的威懾之中,他還是不敢輕易胡言亂語的。


    “關於唐無憂和餘桐的事,我聽說了。”


    藍陵煜輕鬆就能看透少年的心事,要讓少年說出想說卻不敢說的話,隻有他先給他鋪設一條暢所欲言的路。


    當然,少年哪知他這是的騙他的,還還吃驚藍陵煜明知道餘桐和唐無憂那點事,居然還能表現的如此平靜。


    這種黑社會老大一樣的男人,不是最不能容忍背叛嗎?尤其是女人的背叛,難道,電視都是演假的?


    “你,你都知道啊,唐無憂每天中午都要和餘桐在多媒體教室裏約會,有人看到過他們兩人在多媒體教室裏手牽手,還接吻呢。”


    藍陵煜眸色一沉,卻掩飾的很好,淡笑:“你看見過嗎?”


    “我,我當然沒有,我就是聽說的,但是大家在的唐無憂麵前這麽說,唐無憂也沒否認啊,要是沒發生過的事情,她早就急著爭辯了,你不生氣嗎,藍,大哥。”


    他就不知道怎麽稱唿藍陵煜,不過古惑仔片子裏,對老大都是如此稱唿,他覺得這是個尊稱,藍陵煜卻笑了。


    “你叫我大哥,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弟,道聽途說不可信,我沒聽說過唐無憂和餘桐在多媒體教室裏牽手接吻,我就聽說過如果有人膽敢在背後亂嚼舌,他有可能活不到明天天亮。”


    少年脖子一緊,臉色蒼白。


    “我,我沒有,我就,就是聽別人說的而已。”


    看著少年局促的模樣,藍陵煜幾分不耐煩的揮揮手:“走吧,把東西送到餘桐手裏,把話給我帶到。”


    “是,是。”


    “還有……”


    “您說。”


    “唐無憂這個人,沒做過的事情和沒做錯的事情,從來不解釋。”


    少年一怔,忙不迭點頭:“我知道了,我錯了,我以後不敢聽信別人讒言了。”


    那慌張模樣,是藍陵煜會吃了他似的,藍陵煜倒是不知道,自己離開校園許久了,要當個校園惡霸,還是遊刃有餘,不輸當年。


    半個小時後,無憂從學校出來,手裏的棒球棒不見了。


    “見到了?”


    無憂有些失望的搖搖頭:“他今天沒來上課。”


    “就是沒見到?”


    “恩,不過把禮物放到他桌子上了。”


    “隻是放個禮物,去了這麽久?”


    “我去教室裏轉了一圈。”無憂如實迴道,臉上微微失落的表情也轉了幾分小得意,伸手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張紙在藍陵煜滿前晃了晃,“我的成績單和班級年級排名,還有獎狀。”


    “什麽獎狀?”


    “突出進步獎。”


    藍陵煜抓過看了一眼,嫌棄的對了迴去:“讀書頂個鳥用,你沒停過這句話嗎?上車,迴去。”


    他怎麽了?


    怎麽聞著有股火藥味?


    無憂小心翼翼:“等太久,生氣了?”


    “上車。”


    果然,生氣了。


    “我就是有點兒舍不得,所以轉了一轉,讓你久等了抱歉。”


    “舍不得什麽?學校,同學,還是某人?”


    某人,無憂臉黑,燥了起來:“你腦子裏想什麽呢?”


    她的膽兒可真是肥了,居然敢質問他。


    那麽,正好把多媒體教室的事情說說清楚:“唐無憂,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什麽解釋?”


    “你和餘桐的事情。”


    “我和他能有什麽事?”


    藍陵煜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這麽強烈的妒忌心,明明他是了解無憂的,就像是他和那個少年說的那樣,無憂這個人,從來懶於解釋莫須有的罪名,說好聽點她是豁達,說難聽點她壓根就是逆來順受,從以前就是這樣。


    可是,他需要一個答案,一顆定心丸,確確實實的讓他知道,唐無憂迄今為止,所有的一切都隻屬於她一個人。


    他再一次不自信了,對於自己的精準推斷沒把握了。


    “多媒體教室的事情,我可都聽說了。”


    果然,在這種敏感地帶,除非堵住耳朵,不然怎麽堵得住悠悠眾口,終於他還是聽到了風言風語了。


    無憂倒踏實了,剛才還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現在她是落落大方坦坦蕩蕩。


    “補課,每天中午他都會給我補課,在多媒體教室,藍陵煜,你怎麽這麽多疑呢。”


    她忽然上千,修長的之間戳著他心口的位置,有點兒賭氣:“你的心,怎麽就不能相信我呢?”


    不能相信的,不是她,而是對他自己。


    以前他覺得自己的魅力無敵,單反是個女人隻要遇見他必會深陷,可是現在,他的自信被她打敗了。


    因為她太漂亮,身邊的蝴蝶蜜蜂太多,就算單純的和山泉一樣,卻也溫柔的和山泉一樣,分不清那些蜜蜂蝴蝶靠近的目的,一味的對每個人都好,對每個人都微笑,對每個人都溫柔。


    這樣一個她,總讓他產生一種錯覺,錯覺她愛身邊所有人,無論是出於友愛還是什麽,這愛都讓他受不了,他覺得他總有一天,妒忌成狂,而唯一能夠拯救他的,就是把唐無憂的名字刻在他家的戶口本上,他怕她像蝴蝶,隨時會飛走。


    想結婚,該死的還要再等三年,女人恨嫁,他現在是男人恨娶,要是有個叮當貓的時光機,他非得把時間刷刷的往後調個三年不可。


    可是沒有,所以,把唐無憂的名字烙印在他家戶口本上的日子,還遙遙不可及。


    無憂和藍陵煜一路上因為餘桐事情都沒說話,無憂覺得藍陵煜小氣,無理取鬧,不分青紅皂白。


    藍陵煜覺得無憂傻,友情和愛情都分不清,餘桐的非分之想被他發現了,並且予以警告了,可是以後來個王桐,李桐的,她還要給他添多少糟心事,她就壓根不懂什麽叫男女有別嗎?


    他的無憂啊,說好聽了是單純,說難聽了就是個傻妞。


    看來媳婦調教計劃要重新製定以下。


    第一步不是教她如何花錢,也不是教她怎麽取悅他,這些都是對內方針,來日方長,潛移默化慢慢調教就可以。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要教她如何拒絕圖謀不軌之徒,把那些少年們騷動的心,扼殺在搖籃裏。


    隻是唐無憂的情商堪憂,這一步,估計得是個艱巨而漫長的過程,可這過程無論多麽漫長而艱巨,當下便要開始,刻不容緩。


    當天晚上,無憂就收到了藍陵煜發過來的一份文件,通過電腦傳給她的,她能實時看到,也因為她正打開著電腦上網。


    平常時候,她上網一般隻為查學習資料,可是今天她有特殊情況。


    郵箱跳躍出藍陵煜發來一封郵件的提示時,她也沒有立馬打開,而是對著一個頁麵,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的敲打著。


    她的打字速度,毋庸置疑,堪比龜速,因為進城之前,她唯一能夠接觸到電腦的機會,就是學校上多媒體課的時候,但是一周一堂課,一堂課45分鍾的節奏,要認全鍵盤上字母的位置都不夠富足,何況聯係打字。


    電腦是藍爸爸給她配的,家裏一個小傭人教了她字母申請qq號,字母上網等等,她學的很快,也知道了有一個網頁,專門可以問一些問題,匿名提問,什麽奇怪的問題都可以問。


    現在她就停留在那個網頁,在提問區敲打下一行讓她麵紅耳赤卻又困惑不解的字。


    “為什麽親吻的時候,會身體滾燙,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敲打下這鞋子,她點了下麵的匿名選項,然後發送了出去。


    原本問題就夠羞人,沒想到底下的恢複更加羞人。


    這五秒左右,下麵就有人恢複了,簡簡單單卻讓無憂耳紅心跳的五個字:“因為發春了。”


    發春了,村子裏的野貓一發春就整宿整宿的叫,那些愛說葷話的嬸嬸們總是當著孩子們的麵逗趣,說是野貓發了春,趕著季節要交配了。


    交配無憂懂,藍陵煜以前以為她是22歲的時候,總想著和她做的事情,她當時抗拒的不得了,可是現在,難道她也想……


    “才不才不才不。”


    她用力甩頭,把這羞人的想法全部甩去,再不敢看評論區,關掉了網頁。


    門口,有人敲門。


    她以為是四姐送睡前牛奶上來了,忙揉了揉臉,平複心情:“進來。”


    打開門,進來的卻是藍陵煜。


    一看到他,無憂腦子裏反複閃爍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詞,其中以“發春”和“交配”出現的頻率最高,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心情,瞬間又像是點了火苗子一樣,吱吱的燒的她心跳紊亂,唿吸灼熱。


    “唐無憂,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就是熱的。”


    熱的,這種發情了的表情,是熱的?


    藍陵煜本能的看向電腦的,大步走過來,無憂下意識的要去護鼠標,不過想到自己已經關掉了網頁,她又故作鎮靜道:“我在學習呢,有什麽事?”


    藍陵煜走到電腦邊,所謂學習,連一個網頁都沒有看,被告訴他他是看著桌麵在數桌麵壁紙上的小星星學習。


    “給你發了郵件,看到沒?”


    “看到了,我正準備打開呢。”


    他每一步的靠近,她就越發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藍陵煜看著她的異樣,忽然道:“下樓給我拿一杯冰水上來,我幫你把郵件打開。”


    無憂猶豫片刻,想到剛才的網頁已經被自己毀屍滅跡了,她也確實需要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冷靜冷靜,於是站起身來,表現的很是乖巧:“好。”


    電腦白癡的無憂,大約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曆史瀏覽網頁,而頁的辦法,簡單的隻需要兩個手指——ctrl+h鍵。


    藍陵煜以為會看到什麽帶顏色的網站瀏覽記錄,結果打開一看,今天一整天的瀏覽記錄,就隻有一分鍾前一個論壇的網頁。


    這個論壇很有名,被業內稱做民間小百科,可以發帖提問,也可以迴答別人的問題。


    他點開了頁麵,然後,微楞,再然後,笑了。


    就算是匿名提問,可是能問出這麽白癡問題的人,除了他的無憂,還能有誰。


    他打開了最頂上注冊的界麵,迅速注冊了一個賬號,在同一個帖子下寫了幾個字,然後,重新關掉了網站,當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無憂上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桌子上留著一張便簽紙:“我睡了,晚安。”


    那冰水呢?


    算了,真的要喝他自己也會下樓去倒。


    無憂把被子放下,下了樓一趟,臉上的酡紅洗刷去了不少,電腦桌麵上是藍陵煜已經幫忙打開了的郵件,要下載,無憂點了下載,下下來一看,有些不明白。


    “壞男生的十大表現,什麽東西?”


    拉下去看了一下,十大表現的好像都挺正常的啊,哪裏看得出是壞男生了。


    她逐條逐條的往下念:“第一,請你吃飯,過於頻繁,而且基本都是單獨吃飯。


    第二,送你禮物或者花,尤其是不年不節不過生日送你禮物。


    第三,你哭的時候安慰你,你笑的時候陪你笑。


    第四,天冷的時候把自己的衣服給你穿。


    第五,罵你笨笨,傻瓜,豬豬等聽著像是罵人卻很是親昵的字眼。


    第六,幫你做課堂筆記。


    第七,同學欺負你幫你出氣。


    第八,無論何時何地,你一叫就立馬出現。


    第九,在你麵前說其他男生壞話。


    第十,下課在教室門口等你。”


    念完了,無憂嘴角抽搐,這是什麽考量標準,幫她做筆記,幫她出氣,陪著她哭陪著她笑的男生,居然還是壞男生。


    她都不知道藍陵煜的世界觀是不是扭曲的,這種衡量一個男生好壞的狗屁標準他都能寫出來,合著按照這個標準,家庭暴力男都是新新好人類了。


    無憂的不屑的笑了一聲,沒把這份東西當迴事,直接關了。


    真是無聊,有功夫看這個,她還不如去看看剛才的帖子有沒有新的迴複。


    或許第一個人就是和她開玩笑的,她昨天不是喝酒了,所以今天身體熱也可能是酒精還沒發揮的作用,她應該去把問題補充完整,她可不認為自己到了“交配季”。


    點開帖子,迴複的還真不少,淫言穢語的也有,無憂看到那些亂說話的,比如小妹妹哥哥來安慰你,小妹妹玩一夜情嗎之類的,直接刪掉,樓主是有權力屏蔽和刪除留言的。


    當然也有很正兒八經的迴複她的,不過基本無一例外的,就說她動了情。


    看到後麵有一條,內容卻很奇怪。


    “你這是在引誘我犯罪。”


    不同於之前或者露骨或者百科全書的迴複,這個迴複有點兒怪,語氣也有點兒熟悉。


    無憂不經意一掃,然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迴複的id名,赫然是三個閃爍的彩虹字——藍陵煜。


    他居然知道了。


    無憂震驚,又羞窘,他是怎麽知道的?


    翻到最上麵,明明她是匿名的啊。


    難道是一根網線的緣故?


    她打開百度,輸入一家人通用一根網線會不會看到對方在看什麽。


    輸入問題後,她猛然想到了什麽,迴車鍵刪掉了問題,重新輸入——關閉的網頁可不可能恢複。


    然後,看到跳出來的迴答,她撞牆的心都有了。


    “ctrl+h,就能看到曆史瀏覽記錄。”


    一條迴答,被點了幾千次讚,無憂終於知道什麽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好不容易的退“燒”的臉,因為鬧鍾反複閃爍著的藍陵煜的那句迴複,又燥熱的不可收拾。


    桌子上放著給他倒的冰水,她拿過來,仰頭一飲而盡,冰涼的水過喉,吞咽的太急,嗆到了她,她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真是一場浩大的災難啊。


    “喂,這個藍陵煜,你說會不會是老唐那個撿來的侄女許配的那個藍陵煜?”


    李莞的公寓,租的,原本適合一個博士在讀生合租的,她作為二房東出租一個房間給那個女博士,不過現在她把那個女博士給“趕走”了,那個空出來的房間,迎來了宣妮母子。


    宣妮想要徹底的離開唐方禮,這個李莞是支持的,隻是覺得不能就此罷休,怎麽的也要最後再敲詐唐方禮一筆,但是宣妮不想,她把百合嘉園的房子給賣了,她說這就當做是唐方禮給她的補償吧。


    買了300多萬,換做以前李莞肯定羨慕的不得了,不過現在她隻覺得宣妮可憐。


    她收留了可憐的宣妮母子,正好沒有工作也可以幫宣妮照看下洋洋,洋洋的病雖然說控製住了,但是很難保證百分百康複,現在也一直吃著藥,醫生說,至少要吃個兩年左右的藥,然後看情況再把藥給停了。


    閑來無聊的她,在家出了照看洋洋外,就是上上網。


    今天無意間看到一個帖子,原本也不足為奇,就是小女孩思春了又不大明白這是什麽感情發了個求助貼,地下齷齪的迴複比較有趣,她一麵戲謔網絡時代不用負責人的肮髒穢語,一麵走馬觀花的往下拉著的看。


    然後,她就看到了藍陵煜三個彩虹id,能擁有彩虹id的人,基本就是的高級會員,高級會員都是用錢糊起來的,彩虹本就招眼,而那個名字更是醒目。


    她對著在廚房給洋洋做土豆泥的宣妮招唿,宣妮卻沒出來,隻是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菀莞,我不想聽到那麽名字。”


    李莞有些掃興,也有些抱歉。


    “哦。”


    關掉網頁,她想藍陵煜這種級別的人才不會來逛這種論壇迴答這種無聊的問題,大概就是個借名的,這種事情見怪不怪的,她們大學的qq群裏,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有,因為群主把大家的名字都改成了金庸小說裏的人物的。


    她沒再關心那個名字,因為覺得不可能是藍陵煜本人。


    她現在更擔心宣妮,宣妮最近的狀態總是不大好,而且還開始抽煙,抽的比較兇,她原本都戒煙了的。


    “宣妮,我來幫你。”


    她走進了廚房,宣妮正在用擀麵杖壓保鮮袋裏的土豆,眼角卻掛著淚。


    李莞一驚:“是不是我讓你難受了,對不起,我沒想的。”


    “不是,是我媽。”宣妮吸吸鼻子。


    “你媽怎麽了?”


    宣妮放下了擀麵杖。


    “菀莞,我真覺得日子沒法過了,我以為一切可以重新開始,可是我媽,我媽她去唐家鬧了。”


    “什麽!”李莞震驚,不過很快義憤填膺道,“就該鬧,伯母好樣的,就不該這麽善罷甘休,騙了你多少青春,騙你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呢,什麽都沒給你。”


    “菀莞你不懂,我媽去鬧能是為了我?”


    李莞瞬間安靜下來,沉下心想一想,確實,就宣妮這媽。


    “你媽她是要錢去了吧?”


    “不然還能為了什麽?”


    “要是個正常的媽,當年也不會允許你和唐方禮在一起了,她就壓根沒在乎過你,在乎的就是你能給她帶去的好生活,她也不想想,她就一個撿破爛的,你這些年還她的還少嗎?房子車子票子,就差給她找個老伴了。”


    “我是想給她找個老伴的,我想著給她找個老伴,或許她就能收收心,不去賭博了,她這些年輸了很多,而且越賭越大了,上次我賣掉房子的300多萬,也給了她打過去100多萬。”


    “你傻啊。”


    李莞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宣妮的個性怎麽就這麽弱,說她善良都是好聽,她壓根就是蠢啊。


    “她那些年撿破爛養大我不容易。”


    “那誰讓她撿你了,要不是她,你這麽漂亮,白白淨淨沒病沒痛的,搞不好還沒被一個好人家撿走,再不濟去孤兒院,你這日子也不會過成這德行。”李莞說著不解氣,又道,“你為孩子想過沒有,這個病沒有全好,是個病就是無底洞,這錢咱們都要留著,你沒有工作,就那麽點兒老本,在這個寸金寸土的地方,你這點錢買個二手房,屁都剩不下一點,難道你打算一輩子租房子?你想過孩子沒?”


    宣妮雙手搗住了麵孔,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李莞的語氣才鬆了一些,也真是可憐死了這個女人,怎麽的就能把人生搞的這麽亂七八糟。她也慶幸,一念之差她走了正道,沒在那間辦公室裏,把自己交給那個肥胖的袁總,讓自己變成第二個宣妮。


    “聽我的話,你媽那你別管了,你就直接說沒錢了,你信得過我,把錢轉我戶頭上,就讓你媽去查,留個三五十萬的,就說是你最後的錢,你媽要是沒一點兒良心,全部拿走也讓她拿走,剩下咱還有200多萬,小心存著掖著,別讓你媽瞧見了。”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是她找到唐家去了。”


    李莞皺著眉:“這事確實棘手,以唐方禮的能耐,搞不好弄死她,算了你別管了,這些破事以後都和你無關。”


    宣妮也知道自己完全可以不管,可是她做不到,因為她愛那個男人,雖然她也恨他,她知道對於那個男人來說,書記這個位置意味著什麽。


    那是他多年努力的夢想,那是他的精神支柱,一旦被摧毀了,他整個人會垮的。


    宣妮想離開他,卻不想毀了他。


    所以她才會給她媽媽100萬,當時給的名義還是以唐方禮的名義給的,她告訴她媽媽這是唐方禮給的分手費,以後兩人一刀兩斷了。


    她以為自己把話說的夠清楚了,也以為100萬足夠滿足她媽媽了,她沒想到100萬,生平沒見過這麽多錢的老太太完全瘋了,居然拿了100萬去澳門賭博,迴來輸的連金項鏈金戒指都當掉了,然後又舔著臉來問她要生活費,她又鬆手給了五萬,沒半個月的功夫,她媽媽又伸手,她再給了一次,但是這次兩天都沒到,5萬又沒了。


    她迴去家裏,在鄰居那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她媽媽從澳門迴來之後,就專職賭博,而且三五十的鬥牛和麻將都不愛來,就愛玩200起步的,她給的那些錢,全部都撒到了賭桌上,她媽媽爛賭成癮,昨天上午又來問她要錢,她沒給,她媽媽當時也沒什麽,隻是今天下午就給她打電話,說是在唐家小區門口,要進去幫她討要青春費。


    她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晚上都忐忑不安,心神不寧,想到過往種種,眼淚忍不住就掉下來了。


    剛好李莞叫了那個人名字,她眼淚落的更急,她知道自己懦弱,可是她還能有什麽法子,她的人生,算是毀掉在了三個人手裏,養母,情人,兒子。


    見她哭的傷心,李莞也是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宣妮的性格本來就弱,這幾年來越來越溫順,和個鵪鶉一樣,被唐方禮調教的一點兒脾性都沒了,遇見個事情就知道哭。


    “先在這裏待著,我去你家看看。”


    “這麽晚了。”


    “我不了解你,你要是不知道你媽到底去唐家怎麽個鬧法,一晚上都不會安寧,我去去就來,反正有車。”


    “菀莞。”這兩滴眼淚,宣妮流的是個感動。


    李莞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哭了,小心孩子聽見,我走了。”


    “恩。”


    宣妮依言擦幹了眼淚,送李莞到門口。


    又到窗口看著李莞的車子出去,這一輩子,也就隻有這麽一個閨蜜,還算是給這苦逼的日子添了些色彩了。


    半個小時左右,宣妮給洋洋喂完了土豆泥,洋洋刷了牙聽著童話故事就睡著了,外麵客廳傳來敲門聲,宣妮以為是李莞沒拿鑰匙,趕緊跑出去開門。


    門一開,外麵站著一個男人,運動服,鴨舌帽,口罩,唯獨露出的一雙眼睛,眼角的皺紋紋理,是宣妮所熟悉的。


    唐方禮,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難道她媽媽真的去鬧了。


    她滿麵局促,他已經不等她邀請,跨步進來,一進來他就摘掉了口罩,環顧了房子一周,語氣清冷淡薄:“就帶著我兒子住在這種地方?”


    宣妮低著頭,在他麵前她永遠都隻有兩種姿態,卑微和順從。


    “怎麽不說話?”


    “你,喝水嗎?”


    “有茶嗎?”他走到沙發上,徑自落座,就像是個來下屬家裏探視的領導,官架子壓迫的人,越發的卑微。


    “沒有,你走吧。”


    她是要鼓足一百倍的勇氣,才說得出一個拒絕他的字眼,這個,是她從來未曾做過的,真正做起來,卻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


    唐方禮臉色如常,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和兩把鑰匙。


    “錢,房子,車子。”


    “你要幹嘛?”


    “既然不喜歡原來的小區,我給你換了個小區,紫薇街那裏的新樓盤,我去看過,環境不錯,小區還有遊泳池和健身房,幼兒園也就在邊上,還有……”


    “唐方禮,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你走。”宣妮壓抑著巨大的痛苦,拒絕來自他的恩惠,她要的,他永遠不會給,他給的,永遠也不是她想要的,要來何用。


    他這樣輕描淡寫的什麽都沒發生過語氣,讓她難受,他明明知道她避而不見買房子的原因,為什麽不能挽留,不能哀求,不能給她一個許諾,哪怕是看在孩子麵子上,哪怕是騙騙她的。


    他如此輕描淡寫的看待她這一個多月的逃離,是不是也如此輕描淡寫的看待她和孩子,看待她對他的感情,對他來說,這些根本一點都不重要,一點都重要是不是?


    她壓抑著悲憤,怒吼。


    他站起身,已刻畫了歲月痕跡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無奈:“別鬧了。”


    “我沒再鬧,我要離開你,我不用你補償,不用你負責,我餘下的人生也不需要你參與。”


    然後,她終於如願的看到唐方禮臉色變了,低沉的,陰冷的,可怕的。


    她開始後悔,自己不該激怒他。


    “宣妮,你滾可以,我兒子你必須留給我,這些東西你愛要不要,如果你帶走我的兒子,我就毀了你的一切。”


    痛徹心扉是什麽滋味,宣妮嚐到了,果然如同李莞說的,他要孩子,也不會要她。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她的情緒,全麵崩潰了,歇斯底裏的哭道。


    唐方禮卻冷著臉,徑自走進了房間,宣妮像是明白了她的意圖,飛撲了過去:“不要,不要。”


    “你願意好好待在我身邊,一切如常,你要是不願意,孩子我現在帶走。”


    他說著一把甩開她,宣妮力氣哪裏敵他,被甩的跌坐在了地上,他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唐方禮,你這個畜生,你要是帶走洋洋,我就去紀檢委告發你。”


    以為這可以威脅到他,但聽的他冷冷道:“你是想和你媽媽團聚嗎?”


    “你,你,你對我媽走了什麽?”


    “哼,宣妮,好好的,我誰都不動,你要是不好好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唐方禮說完,打開房門,走向熟睡中的唐洋洋。


    宣妮直覺她媽媽肯定出事了,她跟在唐方禮身邊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唐方禮坐到這個位置上實力用了多少,手段用了多少她知道一些,他一直是個狠角色,隻是她沒想到他會這麽狠。


    “不要,我不走,我好好帶孩子,我繼續和以前一樣,饒了我媽媽,別把孩子帶走,求求你。”


    唐方禮停下了腳步,冷酷的看著地上淚流滿麵的宣妮:“等你做到讓我滿意了,我自然會放了你媽媽,明天我讓司機來接你,住到新家去,以後再敢動奇奇怪怪的念頭,我就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兒子。”


    說完,唐方禮頭也不迴,甩袖而去。


    而宣妮,哭到驚厥了過去。


    李莞迴來的時候,被躺在客廳地板上一動不動的宣妮給嚇了一跳,連忙搖醒她,就看到宣妮披頭散發,滿目紅腫,她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麽,宣妮已經撲過來抱住了她的胳膊:“我媽呢?”


    “不知道,鄰居說她早上出去,一天沒見迴來,不會又去賭博了吧。”


    宣妮心頭一苦,唐方禮,為什麽要這麽狠。


    ------題外話------


    明兒見,麽麽噠,愛大家,推薦好友的文《錦繡芳華之農門秀色》。


    現在你們是不是慶幸,無憂沒在唐渣爸身邊長大。


    明兒繼續,錯別字真心懶得改,不然給誰我的後台賬號,每次幫我改錯別字,還能免費看文,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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