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爺在護士站跟一口一口姐姐叫得那老護士很開心。我就趁著這個時候,先上了電梯,下了樓。在一樓,等了幾分鍾,寶爺就下來了。隻是在等待他的那幾分鍾裏,我一個人麵對醫院花園裏的黑暗,總有一個錯覺,就是那裏麵有著那個小孩子。很可怕的。


    跟著寶爺一起走出醫院,那輛688的別克就已經在停車場等著我們了。上了車子,任千滄就說道:“商商,要是你身體不舒服,我們就過幾天吧。”


    我還沒有迴答呢,寶爺就嚷著;“今晚時間最好了。陰日,子時陰陽混亂的時候,最容易看到。開車吧。”


    任千滄猶豫了一下,還是啟動了車子。


    其實,我能不能看到那孩子,有著很多的因素。我身上有著任千滄的氣息,那鐲子上任千滄的氣息要形成共鳴。還要在任家,對那鐲子打開盒子,取消結界的時候。


    真的就是一種天時地利人和,三合一的情況下,才能有這樣的機會。


    任家現在既然是想用那鐲子來影響我,那鐲子上的結界一定是經常取消的。這樣我能看到那孩子的幾率就很高了。


    任千滄把車子開出了郊外。最後停在了一片黑乎乎的竹林裏。因為是郊外,這裏沒有任何的路燈,附近也沒有人家,唯一的光源就是天空上那蒙蒙的月亮。


    下了車子,夜風吹過,我不自覺地縮縮脖子。任千滄從車子上拿出一件稍厚的外套批到我的身上,說道:“這裏是我們家的後山林子。也是屬於我們家的竹林。小時候,我經常在這裏玩。那裏就是任家大院。”


    順著任千滄的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遠處的幾點微弱的光。那麽大的一座院子,現在隻能看到那麽一點光了。寶爺也喊道:“你們家的後山竹林就這麽大啊?土豪!我們做朋友可好?”


    任千滄笑了起來:“如果你有本事讓我複活的我,我就考慮把這竹林都送給你。”


    寶爺那張臉一下就僵住了,笑也止住了:“逆天之道,咱不幹的。”


    “是你做不到吧。”任千滄說著轉向了我,“寶爺說,要找一個我十幾歲的時候經常去,還比較偏僻的地方,我就想到這裏了。你怕不怕?”


    我看看四周,在這樣的環境下,怎可能不害怕呢?就不說著黑乎乎的竹林,還配著那種毛月亮了。就單是風吹過竹林,發出的那種沙沙的聲音,就足夠讓人聯想的了。站在車旁,我根本就沒有感覺有多大的風,但是聽著那竹葉發出的聲音,卻讓人感覺那是一陣陣五六級的大風了,那種“咻咻”的聲音都出來了。


    但是我還是搖搖頭,看著任千滄那皺起來的眉頭,我感覺著,我要是說害怕的話,他估計會拉我上車,先迴家去了。


    寶爺對我說道:“開工了。商商,我給你的那銅錢還在吧。”


    我點點頭,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了那銅錢。


    “拽在手心裏,然後你一個人,朝著竹林那任家的大院子走去。別迴頭看,就一直走。心裏也別害怕,我就在離你十幾步的地方。那孩子要是沒出現,走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就收工迴去睡覺。但是他要是出現了,你就站著不要動就好。不管他有什麽表現,你都不要動,我會處理的。很容易吧,你一定能做好的。操!我那數學老師就整天說這句話。”


    給他這麽一說,我“撲哧”一下笑了起來,也沒有剛才這麽害怕了。聽得出來,他的數學應該並不好。


    “好了,開始走吧。”寶爺說著。


    任千滄攏攏我的衣服:“穿暖和點,別迴去又發燒了。還有,要是累了,就說話,我們就在你身邊的。走的時候,小心一點,這竹林,矮的地方也會有竹筍。”


    我應著,他還在仔細交代著,才放開我,讓我朝著任家那大宅的幾點微光走去。我聽著身後寶爺問著任千滄:“喂,讓你給我一份你家那大院子的平麵圖怎麽這麽久還沒得啊?”


    “我在畫了,那麽大的院子,用電腦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畫完的啊。明天我出圖給你。”


    漸漸的,他們說話的聲音聽不到了,就連他們說好會跟過來的腳步聲也聽不到了。我不確定他們兩到底有沒有跟上來。任千滄的沒有走路的聲音的,這個我一直知道,那麽寶爺的話,我就不確定了。我跟寶爺其實也不算很熟悉。


    竹林很大,加上對這裏的不熟悉,唯一能給我參照著當方向的,就是任家那些兒微弱的光。


    在這樣的環境下行走,我是沒有辦法感知時間和路程的。但是我知道,我走得很慢。地上有很多矮竹子,或者竹筍,還有一些倒下來的大竹子什麽的。很多時候,我都是扶著那些光滑的竹子往前走的。那麽大的林子,應該是有專人打理的,如果沒有,那應該連路都沒有了。


    四周,我聽到的隻有風聲,一聲接著一聲。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走了多遠,打破這些單調的清脆的“叮”的聲音。這個聲音就是前幾次看到那孩子之前聽到的玉器敲擊的聲音。


    我的心緊了一下,趕緊驚慌地看向四周,試圖找到那個孩子,或者是看到寶爺和任千滄。


    不過我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發現什麽也沒有。我不覺得剛才那聲音是我聽錯的,一定是那個孩子來了。可是怎麽會看不到他呢?


    我慌張的在原地繼續轉著圈,手裏拽著那銅錢,雙手壓在心口上,不讓心跳得那麽厲害,就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身後一個聲音問道:“你想要鐲子嗎?”


    我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個孩子。他沒有像平時一樣站在那裏等著,而是一下靠近了我,就在我的麵前,離我也不過半米的距離。而且他的用那雙反著光的眼睛直直看著我,嘴角露出了那抹詭異的微笑。


    “啊!”我驚得叫了起來,腳也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隻是就這麽一步,腳下絆住了竹子,就摔了下去。


    在那一瞬間,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心髒是停止跳動的,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渾身在一瞬間就冷成了冰塊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摔在地上的我,根本就感覺不到手心被竹子劃到,還劃出血來了。我的手裏還緊緊拽著那銅錢。我意識到銅錢硌著我的手心的時候,也感覺到了和以往不同的地方。


    之前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我的身體都會不受自己的控製,會伸出手去拿那鐲子。可是這一次,我的身體還是我自己的,我的手也沒有伸出去拿鐲子。


    孩子再一次問道:“你想要這個鐲子嗎?它很漂亮的。”


    那鐲子掛在他胸前,雖然光線很微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絕對那鐲子在我眼裏是看得很清晰的,我甚至能看到鐲子裏慢慢漫開的血絲。


    第四十九章 失敗結束


    突然我被一個力道抱拉起來,就隨著他跳著遠離了那孩子。同時,那滴血的鐲子似乎被什麽東西扯動了,開始遠離那孩子。不過很可惜,鐲子敲到了一旁的竹子上,發出了悶悶的“噠”的聲音。那孩子也反應過來了,抓住了鐲子,就消失了。


    這一切發生得那麽快,快得我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迴事的時候,寶爺就從竹子上麵跳了下來,嚷道:“任千滄大叔!你就不能再慢那麽五秒鍾出現嗎?你再慢一點,讓我找到一個好位置,我肯定就能釣到那鐲子了!”說著他一腳踢在一旁的竹子上,“都是你!偏偏這個時候吹過來幹嘛啊?打到鐲子上了,我怎麽拉啊!”


    而在我身後的是正抱著我的任千滄。他沒有理會還在那發著脾氣罵竹子的寶爺,攤開我的手,低聲問道:“傷到哪裏了?”


    我卻急急把手背到了身後:“小傷。我手裏還拿著那銅錢呢。”


    “就是啊,她手裏拿著那銅錢,那孩子也傷害不了她。這些之前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你怎麽還這麽著急地跑出來啊?”寶爺走了過來,手裏還整理著一截紅線。我想剛才在竹子上,他就是用這紅線去釣的鐲子。


    任千滄狠狠瞪了過去,寶爺一下閉嘴了,也沒有理會我們,朝著車子那邊走去。


    我心理說不出是什麽味道,反正就是很遺憾很失落的感覺。不過這次沒有成功,也怪不了誰。跟著任千滄迴到車子上,他在路上說著,一會迴醫院,先手上的傷,在跟護士要體溫針量下,看是不是又發燒了。因為他摸過我的額頭的時候,感覺又燙了起來。


    上了車子,我就先說道:“寶爺,對不起。這次沒有成功。”


    寶爺白了我一眼,“一次不行,大不了兩次。隻是這次會不會被吳光發現,我就不知道了。要是被他發現了的話,那我們下次再釣鐲子,難道會加大的。”


    任千滄開著車子,往市區裏趕去。隻是這一次,他走的和來的時候不同的路,會經過任家的大門。


    車子在任家不遠處停了下來,任千滄降下車窗,看著那邊清朝風格的院子大門,也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


    我伸過另一邊手,握住了他還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在他轉身對我微笑,說“沒事。”的時候,寶爺坐在後座上笑眯眯地嚷道:“喲,這就是任家大院子啊。好氣派啊。你們說,我們現在要是去拍門,讓他們看看他們的大少爺又活著迴來了,他們會是什麽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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