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指針一動不動的風邪盤,藍景儀原地轉了個圈,一頭霧水地合上了手中的風邪盤,向藍思追走去,“思追,有些不對勁。”


    藍思追抬手一揮,身後的藍氏子弟了然地紛紛停下了腳步。


    “有什麽發現?”


    藍思追上前幾步,來到了藍景儀麵前,聲音溫溫潤潤的,像是上好的古玉一般,純粹而美好。


    “風邪盤的指針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藍景儀鼓了鼓腮幫,抱怨道,“如果不是夷陵老祖製造的風邪盤出現問題了,就是這大梵山上根本就沒有什麽邪祟厲煞!我們是不是被人給耍了啊?這裏半點陰氣都沒有好不好?”


    藍思追聽了,從乾坤袋裏拿出自己的風邪盤,打開蓋子看了看風邪盤上的指針,又合上了風邪盤,點頭,“風邪盤的確沒有什麽異動,但大梵山上若沒有邪祟,那鎮上七個鎮民的失魂之症又作何解釋?莫不是除了食魂獸和食魂煞以外,還有其他的東西能夠奪人魂魄?”


    “總不可能是這風邪盤出錯吧?這可是夷陵老祖製造的啊。”藍景儀把風邪盤拋了幾下才收迴乾坤袋裏,似乎是又想起什麽一般,皺了皺鼻子,“那些人也真是的,明明在用著夷陵老祖製造出來的法器,居然還有臉在咒罵夷陵老祖,真的討厭夷陵老祖就不要用他發明出來的東西啊,就像那雲夢江氏,說不用就不用,咦,這樣說起來,江宗主還是有過人之處的嘛。”


    雖然江宗主一看到他們姑蘇藍氏的人,尤其是遇見含光君,就會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各種冷嘲熱諷,但比起其他的仙門百家來說,還是蠻不錯的。以前下山夜獵的族中的師兄師姐迴到雲深不知處時,也和姑蘇藍氏中的小輩們說過江宗主在他們遇到危險時也會出手救下他們的,雖然救下後就開始各種花式嘲諷……


    “景儀,不可不敬師長,背後不可語人是非。”藍思追無奈道。


    “我這可是在誇獎江宗主耶,”藍景儀攬住藍思追的肩膀,嬉笑道,“我可沒說他壞話。”


    “雲深不知處不可勾肩搭背。”


    “啊啊啊啊思追你不要背家規了,這裏又不是雲深不知處。”


    藍子苓麵無表情地看著又在鬧藍思追的藍景儀,沒眼看地側過了頭,目光無意間掃過身後的一處樹叢,藍光一閃,靈劍出鞘,“誰在那!”


    藍氏小輩們齊齊一驚,手掐劍訣,旋身一轉,靈劍出鞘,閃電一般襲向藍子苓攻擊的地方,那處樹叢頓時被八柄靈劍毀了個徹徹底底。


    手一收,荒唐迴到手中,藍景儀舞了個劍花,快步走到藍子苓麵前,目光緊緊落在已經變成土坑的地方,土坑空無一人,也沒有什麽鮮血殘骸,好像那裏從來沒有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存在過,“子苓,怎麽了?”


    藍子苓臉色凝重,“有人跟蹤我們。”


    藍景儀想了想,將荒唐換到左手握住,右手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張符篆,走到那個土坑旁,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符篆,猛地在土坑上空迅速地一劃,隨即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符篆扔到沒人的地方,被扔出去的符篆“轟——!!”的炸成一團幽藍色的火光。


    藍氏子弟們在心頭一顫的同時也不由地產生一種扶額歎氣的衝動。


    這張符篆是藍景儀參考風邪盤上的咒文而創造出來的符篆,名為“探靈符”,原本藍景儀是想創造出能檢驗出殘留陰氣的符篆,卻不料創造出了能檢驗出殘留靈氣的探靈符。探靈符實用性極高,但危險性也極高,當然不是說它會反噬使用者,而是它在檢驗出了殘留的靈力後,會根據殘留靈力的數量分析出靈力主人的修為等級,並且探靈符還會十分貼心的產生與其相符的不同顏色的爆炸火團來提示使用者……


    所以,每次使用探靈符他們都要做好自己會被炸的心裏準備工作。


    而幽藍色火光所代表的修為等級,不是他們這群小輩能對付得來的。


    藍思追微微蹙眉,同藍景儀交換個視線,召迴自己的佩劍星闌,“我們繼續出發,提高警惕。”


    藍氏小輩們繼續前行,卻不再像之前那樣隻留意大梵山裏是否有陰氣這件事,開始時刻注意著周遭的一切風吹草動。


    走到一處墓地,眾人紛紛再度提高幾分警惕。


    藍思追和藍景儀突然捕捉到一記殘影掠過枯黃幹枯的草叢,對視一眼,藍景儀一閃身,下一刻荒唐出鞘,劍尖直直抵在在墓地裏蹣跚步行的一個老人家的麵前,“誰!鬼鬼祟祟的!”


    藍思追帶人跟了上來,看到是位持著根拐杖的老人家,便抬手握住了藍景儀的右手腕,往下壓了壓,藍景儀也順著藍思追的力放下了手,但荒唐依然沒有收迴劍鞘。


    “老丈,”藍思追放緩聲音,“您在此地做什麽?”


    老丈顫巍巍地抬手指了指墓地,聲音蒼老,“我是來看守的,看守墳地的。”


    “還以為抓到什麽了什麽邪祟,”聞言,藍景儀頓時不感興趣地慢吞吞地把荒唐往劍鞘裏收進去,“原來是位守墓人啊。”


    “老丈,”藍思追繼續詢問道,“您在此地多久了?”


    老丈搖了搖頭,“記不清了。”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人同他說話了,所以麵對藍思追這種最討老人喜歡的乖孩子,老丈幾乎可以說是有問必答地談起了他的經曆和他所知道的事情,原來他是接受溫氏老爺的命令在此看守墓地,卻不料人越死越多,而這墳墓也越建越多,到最後啊,招來了不少的邪祟。


    而這大梵山上最奇怪的地方,便是那山頂上的天女祠。天女祠中有一尊舞天女,是一塊和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石頭,古怪至極,而這大梵山下的佛腳鎮裏的居民為其編纂出不少的傳說,久而久之,這舞天女便被他們供奉起了香火。


    藍思追整理一下目前的得知的信息,對藍景儀說道,“我們去天女祠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麽發現。”


    “嗯。”藍景儀點頭。


    他們一行人齊齊抱劍拱手行禮,向老丈道謝,“多謝老丈。”


    直起身,看著神情迷茫的老人家,藍景儀突然一笑,“老丈啊,您這樣有問必答的,我們還真怕您是提前背好了答案,一直在準備為我們解答疑難問題呢。”


    正在反複重複著“溫老爺還說、還說”的老丈聲音頓時一停。


    “景儀,”藍思追轉身,“走了。”


    “好。”藍景儀又對老丈行了一禮,轉身跟上藍思追的步伐。


    持著根拐杖的老人家眯起眼睛目送姑蘇藍氏的子弟們離去,許久才麵無表情地向墓地外走去,消失在了樹林裏,不見了蹤影。


    另一邊,分為兩列並肩前行的姑蘇藍氏子弟默默地開始檢查起來他們自己乾坤袋裏的符篆法器。


    “思追,”稍微和眾人拉開了距離的藍景儀握著荒唐,一晃一晃地走著,在被藍思追看了幾眼後才正正經經地走路,“這位‘老丈’到底是哪一路上的人?是在莫家莊裏丟出那隻左手臂的人?還是買通詠仙樓說書人的那位有錢又大方的人?又或者是偷偷摸摸跟蹤我們的人?還是說……”眸色驀地一深,“這三路人,其實是一路人?”


    “目前還無法判斷,但我們不得不去一趟天女祠。”


    藍思追自幼聰慧,因為幼年的經曆而更是心思敏捷過人,在莫家莊的那隻左手臂出現時他便察覺到異樣,其後詠仙樓說書人的舉動更是引發了他的懷疑,看來他們這群小輩們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成為了他人手中的旗子,步入了他人布下的棋局,難以脫身。


    天女祠必有古怪之處,甚至可能會有很大的危險,可是,這對於他們而言,也是一次揪出幕後布局之人的好機會。


    所以,天女祠,必須要去一趟!


    山頂


    天女祠


    藍思追等人走進天女祠內觀察著天女祠的周圍環境,而藍景儀從乾坤袋裏再次拿出風邪盤,打開風邪盤的蓋子,舉高擺低,左搖右晃,甩了甩,又甩了甩,再甩了甩,就差直接開砸了,而不管藍景儀怎麽折騰,這風邪盤的指針始終毫無動靜。


    “切,我遲早要改進改進這風邪盤!”藍景儀悶悶不樂地把風邪盤收好,又看了看這破敗不堪的天女祠,奇怪道,“聽當地人說,這天女祠許願很靈的,怎麽破敗成這樣,也不叫人來打掃打掃。”正說著,衣懷裏的乾坤袋突然變得滾燙起來,藍景儀下意識地抬手按住胸口,不解地環顧四周。


    這天女祠裏,難不成還有什麽東西在著?


    藍思追正蹲身查看石台下的地麵,隱隱能看到一些淩亂的線條殘留在地麵上,藍思追暗自在腦海裏推測這些線條的原本樣子,莫不是……陣法?


    “一塊破石頭而已。”


    前不久才聽過的少年音在天女祠外響起,藍氏子弟們迴頭看去,便看到金淩背著手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其他家族的修士。


    金淩瞥一眼舞天女,冷哼一聲,“不知被什麽人放在這裏封了個神,也敢放在這裏受人香火跪拜!真是荒謬!這些個鄉野村民,整天燒香拜佛求神問鬼,卻不知神佛都自顧不暇,哪裏管得過來他們!更何況還是一尊沒名沒分的野神!”


    金淩走到藍思追身側停下,看了藍思追一眼,帶著幾分挑釁,“若真要那麽靈,那我現在許願,要這大梵山裏吃人魂魄的東西現在立刻出現在我麵前,它能不能做到?”


    金淩身後跟著的修士們立刻附和,喧鬧了起來。


    藍思追暗暗搖頭,忽然有位修士上前,愣愣地看著舞天女,藍思追心下一疑,也看向了舞天女,這一看果然看出了些問題,這舞天女的神情姿態,竟有幾分莫名的熟悉感,難不成是他在哪裏見到過?


    藍思追正想再上前幾步好好查看,那名修士卻突然倒地,眾人急忙圍上來,藍子苓擠了過來,蹲下身子拿出銀針在他身上紮了幾針,皺眉,迴頭看向藍思追,“魂魄被奪。”


    “什麽?!”


    眾人一驚,迴頭,漫天血色卷席了整個視野,在血色中,舞天女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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