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慶典儀式舉行的時候。


    源氏的巫女們都開始忙碌起來,張羅著慶典的布置和自己的打扮,更加猜測著這次儀式的主持者。


    “你說啊,上次是義平長老主持的儀式,那這次就該輪到家主大人了吧!”巫女捧著精美的糕點,對著同伴期盼地詢問,“能見到賴光大人才是最棒的!”


    巫女對源賴光大人仰慕已久,那般英俊又強大的陰陽師的確有這樣的人格魅力,正是因為這樣,巫女喜悅地加入源氏,成為了一名侍奉偉大神明的巫女。


    “別再多想了,源賴光大人那麽嚴厲,這次要是搞砸了慶典,我們恐怕就要被趕出去了!”同伴小聲警告她,卻又不自主地露出笑容,“這次我也可以見到武士大人呢……”


    “好啊,你打的是這個心思!”巫女佯怒,一把扯了同伴的發帶就跑,“不追上我就不還你啦!”


    “真是的……小心糕點啊——”


    兩人從櫻樹下奔過,帶起了滿地粉的塵土,然後那兩道身影就在河邊消逝般若隱若現。


    “沙沙——”


    少女小小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探出來,環顧四周,目不斜視,直接向身後招招手:“大哥哥,快出來,沒人了。”


    久久不見鬼切的影子,少女疑惑地轉頭,就見到鬼切佇立在廊前的身影,竟是有些癡癡地望著那株不曾凋零的花樹。


    少女見狀便踮起腳尖,頗有些費力地摘下一串粉色的花,眉眼帶笑:“好啦好啦,知道你想著賴光哥哥啦!那就給他個驚喜吧!”


    三十七從發呆中迴神,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神樂鐵定猜出來了要送花給誰,然後他就隻好厚著臉皮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學著神樂的樣子也摘了一捧花。


    “這樣,先用靈力把花包起來……再這樣……這樣……”神樂一邊說一邊就嫻熟地動起手來,“再把花一個個編上去……注意不要把花掐疼了……這樣之後……大功告成啦!”


    神樂把小巧的花環舉過頭頂,驕傲地仰起頭,這已經是她給博雅哥哥編的第六百四十八個手環了,她相信博雅哥哥會在第一千個手環編好前來看她的,這是他們約定好的事情!


    鬼切眼中,小小的少女倔強的光芒在閃爍,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冥冥之中,他感覺到有什麽事情在等待著這個少女。


    鬼切伸手拂去少女發間的花瓣,那黑的發絲擦過指尖,柔軟得不像話。


    “謝謝,神樂”三十七真希望神樂不要按劇情走,但是那個結果是注定的悲劇,不論是對於誰來說,“他會來的。”


    “當然啦,”少女把花朵塞進鬼切手中,“我們約好的!”


    鬼切兩手持著花,不知怎樣是好。這雙沾滿鮮血的手,這雙持刀的手,從來沒有感觸到這般脆弱的東西,就連用靈力進行的滋養也可能是完全的破壞。


    三十七笨手笨腳地開始做花環,剛開始幾朵花不是被震碎就是被掐斷,神樂小姑娘還給他加油打氣,三十七也不由得老臉一紅,更是一個不小心掐死了手裏大半的花。


    神樂也咯咯地笑,又摘了幾捧花,純作練習了。


    *


    族外的樹林中,源氏的家主靜靜地眺望著遠方的祭壇,那座複興之塔也在黑暗的深處發著光,那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般蔓延在深鬱的雲層中。


    “安倍晴明,真是個不請自來的客人。”源賴光看向來人,似是無意地挑眉。


    “哪裏的話,”藍衣的陰陽師彎了彎那狐狸般的眼睛,將扇子拍打在掌心,“我可是對源賴光大人仰慕已久,特地去取了拜帖才趕來的呀……”


    “哦?安倍晴明,我看你來源氏的目的可不在於此。”源賴光緩緩抽出腰間的「膝丸」,將刀尖對準了狩衣鶴袖的陰陽師。


    “賴光大人可別誤會了,”晴明不緊不慢地用扇骨架住那把源氏重寶,“我這次慕名而來隻是想向大人討教一番。聽聞大人統禦式神有方,正巧我不善與式神交流,可不是想向您討個法子。”


    “既然如此,那便召喚你的式神。”源賴光將膝丸入鞘,用靈力在空中繪出了一個源氏的咒符。


    晴明將完好無損的扇子一開,將一張藍色的符咒揮到身前,指尖燃起青色靈力,在那張符咒上繪出了早已爛熟於心的名字。


    源氏的家主隨意地劃下“妖刀姬”的字跡,現在還不到把源氏的秘密武器暴露出來的時候,妖刀姬就足夠了。


    安倍晴明溫和了眼神,念出言靈法咒:“急急如律令!”


    兩方的符咒都成了一道光柱,兩道式神的身影在這光柱中逐漸形成。


    “妖刀姬,迴應您的召喚。”長發的少女低下頭顱,還未愈合的傷疤在繃帶中滲出獻血,但是這形同惡鬼的少女卻毫不在意,就連那把泛著血光的大太刀乖順地在她手中一同向源氏的家主臣服。


    溫和的藍光化作星子點點散去,露出了那個狐耳的少年。


    那便是白藏主,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燒的紅色狐耳,那極富生機的紅將他銀白的短發也染紅了一道。那兩條毛茸茸的漸變色狐尾上掛著一環鈴鐺,再加上胸前的一顆大鈴鐺,不時發出“丁零”的聲響。


    這無不彰顯了他是個家養的好狐狸,加上他臉上幸福的笑容,那張蒼白的女人笑麵都可愛起來。


    晴明可是十分明顯地在說謊呢……


    “晴明大人,小白來啦!”白藏主遵照晴明的指示帶來了一個小包,還沒把包放下就被晴明使勁摸頭,“晴明大人,再摸就要長不高啦!”


    晴明摸摸手下順滑的短發,小白還害羞似的不停抖耳朵,惹得他偷笑起來。


    “好了好了,今天可是要來一場鬥技,那邊的妖刀姬就是你的對手。”晴明


    悄悄指了指源賴光旁邊已經準備開打的妖刀姬,“不知道小白還行不行?”


    “晴明大人,小白絕對不會有問題,馬上就把她打趴下。”白藏主對著妖刀姬亮出了自己雪亮的爪子和小尖牙,表示自己這個夢山之主超兇。


    既然要打,不管打的是不是源氏,小白都會全力以赴。


    因為拉開了距離,源賴光那邊下達的指令晴明用耳力已經聽不清了,隻是見那妖刀姬一越而起,將那把大太刀直接化成近十米的長刀迎麵砍來。


    “言靈守!”


    晴明快速撐起淡藍色的罩子,就在咒術完成的瞬間,妖刀姬的長刃帶著千鈞之力自上而下將堅硬的結界劈成兩半!


    真是千鈞一發!


    白藏主獸瞳緊盯著妖刀姬的動作,在妖刀姬落地的同時就蓄力衝到她身後,鋒利的爪子給她後背狠狠地來了一下子。


    妖刀姬反應很快,一個側身就用肩甲當了這一爪子,自己側身將大太刀借力貫向白藏主。


    獸爪在肩甲上劃出一道火花,此時再轉身已經過晚,妖刀帶著必殺的決心揮出的這一刀,躲不過就是一個死字。白藏主靠著自身優秀的敏捷和反應能力,情急之下蹲身躲過了那大太的刀鋒,帶著火焰的刀鋒貼著頭顱而過,斬下了幾縷銀發。


    然後就是拉鋸戰,白藏主因為敏捷勉強能夠不受傷,但是也不能對身著鎧甲的妖刀姬造成有效的攻擊;妖刀姬因為武器的緣故,近身作戰也有缺陷,在戰場直覺的保護下同樣避免受傷過重,但同樣奈何不了靈活的白藏主。


    另一邊,源氏的家主再次將膝丸出鞘,直接砍向麵帶微笑的陰陽師:“式神間的打鬧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符咒生!”晴明甩出三張藍色的符咒,直接接住了這一刀,“說得也是,還是讓我們好好地過上幾招。”


    晴明毫不含糊,直接用那三張符咒擋開膝丸,一把扇子朝源賴光後腦扇去。


    看似必得的一擊直接被源氏的家主反手擋住,正是左手的另一把寶刀,還未出名的童子切安綱(雖然還不叫這個名字)。


    “安倍晴明,你知道的東西可不少,”源氏的家主絲毫沒有在意揮砍的雙刀會不會傷到看似孱弱的陰陽師,“知道的東西太多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晴明那把扇子已經有了些許損傷,要知道,源氏的家主向來是以武藝著稱,雖然陰陽術方麵也是冠世奇才,但是就論這一方麵成就來說,還是晴明占優勢。


    “這可真是太冤枉我了,”晴明再次架住膝丸,任由另一刃的刀鋒貼住頸脖,反而湊在源賴光耳邊低語,“這麽多東西,不都是您讓我知道的嗎?”


    他這一動,刀鋒直接劃開了一條細長的口子,源賴光冷笑,直接收了兩把刀,“那些家夥終於舍得走了?”


    “可不是,再不走就演不下去了……”晴明用那把半毀的扇子遮了臉,眼帶笑意,“還要迴家哄小白,這筆帳你要怎樣還我?”


    “還你?”源賴光斜了厚臉皮的陰陽師一眼,直接召迴了妖刀姬,“當務之急還是把那些老家夥的計劃給破壞。那些老家夥口中的繁榮景象就是乞討來的笑話。”


    晴明也招迴小白,又招了小妖怪給他治療了一番,最後給他一個摸頭殺就成功哄好了小白,讓他直接迴了庭院。


    “這不是正好,剛才那場戲不僅堵住藤原氏的嘴,而且還可以讓賀茂家少點疑心,畢竟按理來說我也算是半個賀茂家的。”晴明歎了口氣,把扇子往手上一拍,“老頭子們應該還想拉你下水,恐怕你早有準備。”


    “不錯,我早已準備好了封印邪神的方法,源氏的興亡便在此次慶典之上了。”源賴光不由得想起此舉成敗的關鍵,便是那位巫女,他的妹妹,神樂。


    少時遭受族內排擠,隻因武士不受歡迎,又或者是觀念不同,隻有他才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振興這個百年望族。


    直到現在,看到了經曆相似卻更為自由和幸福的博雅,他才明白親情是怎樣珍貴。也許,博雅知道真相後會和源氏反目成仇,但這次的犧牲卻是必須的,無他,隻是為了守護京都這片充滿罪惡的土地。


    晴明是不會反對的,隻因他們二人,都將為守護京都不擇手段,卻是殊途同歸的緣分。


    晴明一定會帶來什麽麻煩事情的,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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