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協理後宮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隨意找了個借口將頌芝從辛者庫調迴了翊坤宮,借口便是:“這奴才果真是沒得什麽本事,調過去幾個月一事無成,還鬧得整個辛者庫怨聲載道的。”誰讓敬妃她們在中間胡亂攪合,這就是個最好的理由了,皇後稍有遲疑,齊妃便道:“臣妾剛剛接過協理後宮的權兒,若是皇後娘娘連這點小事兒都不讓臣妾做主的話,臣妾唯恐底下的人不服臣妾啊?她們不服臣妾不打緊,藐視主子可不成?改日連皇後的話兒也不管事了,那後宮裏豈不是要大亂了麽?”


    眾人聽著蹊蹺,誰不知道齊妃一向是口齒笨拙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確讓人詫異,人人都看著我,我恨不得當場就撇白道:“跟我沒關係,不是我教的。”可惜我想眾人的心中都是如此想的,想想也無所謂,我幫了齊妃那麽大的忙,她給我點小恩小惠太正常不過了。


    “既然是小事兒,你又何必迴稟本宮呢?自己做主便罷了。”皇後和顏悅色的說道,朝我撇了一眼,仿佛再說:“年世蘭,你變聰明了啊?知道推個擋箭牌出來?”我也迴了一個:“都是皇後□□的好”的眼神,跟她比起了內功。


    “臣妾初次管理後宮之事,唯恐出了個好歹,故此事事都要稟告皇後的。”


    “嗯,說來你還有自知之明,這後宮裏的事兒,的確是錯不得一丁半點兒,端妃、敬妃,你們好歹協理過一段時日,後宮裏的事兒,除了本宮就是你們懂了,多幫襯著齊妃點,明白麽?”


    端妃、敬妃忙道:“臣妾謹遵懿旨!”區區幾句話齊妃的頭上又多了一把枷鎖,想要自由自在恐怕還沒得那麽的輕鬆了,齊妃也無奈道:“那就勞煩端妃姐姐跟敬妃妹妹了。”如今在妃位的,端妃最高,其次是齊妃,隨後便是敬妃,菀妃按說還是最低的,可惜再低也是個妃啊?底下還有一群的嬪、貴人、常在、答應、官女子的,再說皇上的恩寵在,她早早就淩駕在她們之上了。


    待眾人從景仁宮散去,我朝齊妃道:“看來妹妹從前看輕了姐姐。”我還從未如此稱唿過她,此時卻覺得她也有她的過人之處,並非緊緊靠生育子嗣而登上這個位置的。


    “嗬嗬,妹妹你過獎了,你給本宮這麽大的驚喜,本宮自然也要給你點甜頭的。”我一聽不由一愣,這齊妃可是一天之內給了我兩個晴天霹靂,前一刻我覺得她深藏不露,這一刻我又覺得她本性如此,本就是這個愚蠢之人,沒得什麽心機智慧的,令人有些看不明白。


    “快去看看你的頌芝妹妹吧!”齊妃見我遲疑便提示道,看著她嘴角燦爛如花的笑容,連眼角都綻放了,在明媚的陽光裏讓她的五官在我眼中晃悠不明模糊不清,若她真是深藏不露之人,何至於在弘時被人挑唆密謀造反獲罪之時毫無自救之法呢?為何在被眾人排擠欺壓時而不能反擊呢?又為何被甄嬛嘴中的一個故事而嚇得連宮門都不敢出呢?越是迷惑越是覺得有意思,無論如何她總算是生存下來了,試問能在後宮之中生存下來的沒得點心思呢?


    我決定親自到辛者庫接頌芝迴翊坤宮,百合道:“娘娘,辛者庫那種低賤的地方,怎能讓您紆尊降貴呢?”我不以為然道:“百合,你不曉得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你瞧瞧我的頭發白了沒?”頌芝為我受的苦,我時時刻刻都銘記在心,我發誓,從此往後,再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苦。


    “有了娘娘這句話,頌芝姑姑受的苦也算值得了。”百合輕聲道,滿臉的感動與羨慕,我點了點她的額頭道:“錦上添花豈能與雪中送炭相比?百合,你也是本宮寒冬裏的炭火。”


    剛剛到辛者庫頌芝服役的地方,便有一股惡臭撲來,我捂著鼻子幹嘔了幾下,聽裏邊有聲音傳來道:“你以為你是誰啊?管事姑姑?我呸!誰不知道你就一物件兒,連我們這種下賤奴才都不如呢?主子高興了就能送到皇上的龍床上去,主子不高興了,便來這辛者庫刷馬桶了。”


    “可不就是,說白了,就是一條哈巴狗,給根肉骨頭就搖著尾巴舔著臉的叫喚。”


    “未必,我看啊?她連福嬪娘娘身邊的那條叫‘小白’的狗都不如呢?聽聞福嬪娘娘用上等的蜀錦給它衣裳,吃的喝的用的,比人都要好,翊坤宮還有專門的抱狗丫頭呢?”幾個丫頭越說越起勁,頌芝穿著一件灰色的麻布衣裳,三千發絲被幾根木簪子挽在一側,蒙著一個黑色的頭巾,不停裏拿著刷子圍著木桶刷,身側便是堆著小山似的馬桶。


    不言不語宛如一個木偶似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對於她們嘴中的話置之不理,不急不躁,好似她們都不存在,見頌芝沒反應為首的宮女手中拿著荊條就朝頌芝的後背打去,頌芝一個不經意整個身子都顫抖了,險些一頭紮進了正刷著的馬桶裏。


    另一名宮女道:“姑姑,您是不是餓了,連這個人中黃都想著吃?哈哈……”頌芝依舊沒得反應,我想這些苦難她隻怕已經吃慣了,我知道她在辛者庫中受苦受難,卻不知道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不由覺得心疼起來,偏生我連一句求情的話兒都不能說,我也恨自己,如果不是為了將我的罌粟毒癮戒了,他們也不會鋌而走險火燒承乾宮,那她就不必受這些苦了。


    “她們太過分……”百合早就怒火中燒,卻被我一手攔住,輕聲在她耳邊道:“你去宣讀皇後的懿旨,千萬不要告訴她,我來過了這裏。”我想她肯定也是不願意我看見她落魄的摸樣的,她一向都是我身邊得力的人兒,我得寵時,翊坤宮中除了我,便是她了,我失寵時,也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何時我在高高在上享受榮華富貴之時,她在這底層受苦受難?她也有她的尊嚴與傲氣,我已經踐踏她一迴,此生絕不會再負她。


    我早早地命人給她安置好了房間,從陳設到吃喝用度唯恐不到位的,樣樣都是上品,我猜宮裏的答應小主也比不上的,又親自準備了火盆與柚子葉,務必除去她身上的黴氣,從此往後隻有享不完的福,再不會受半點的苦兒。


    百合領著頌芝迴宮時,她已經梳洗過了,一身青竹色綢緞織錦長裙,紋著些碎花兒,淡雅清素,身姿高挑,瓜子黃瓜臉兒的她受了幾個月的苦,更是瘦的麵目難辨了,整個人都被拉長了,真如那竹竿似的,顯得蕭條而寥落,站在那翊坤宮的宮門口,木然地杵著,好像樹立起的旗標,雖然幹淨利落卻孤寂落寞,我無時無刻都在等著她迴來與我團圓,可這一刻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翊坤宮內的宮女奴才們整整齊齊地列隊歡迎鞠躬道:“歡迎頌芝姑姑重迴翊坤宮!”我恨不得敲鑼打鼓地告訴紫禁城的每一個人,頌芝迴來了,她重新迴到了我的身邊。


    百合扶著她垮燃燒得紅豔的火盆,那一刻我的淚水悄然而落,唯恐被人看見隻能拿著手絹假裝咳嗽擦幹了淚水,碧痕與疑雲拿著柚子葉沾著水朝頌芝揮灑,頌芝微微抬起手臂擋著,我猜她也哭了。


    “給主子請安!”她朝行禮,我上前一步一手攬起道:“快快起來!我們之間哪兒來的禮?”手抓住她的胳膊才知道她瘦得有多厲害,簡直就是皮包骨頭了。


    “奴婢身上味大,折煞主子了。”她輕輕地避開我的手,眼神也不敢看我,好似刻意迴避我,莫非是在責怪我不能為她求情麽?


    “頌芝,這是最後一次,最後的,明白嗎?”我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淚水再也抑製不住了,她也是滿臉淚花,我再也不會讓她受苦了。


    “主子……”聽我如此說,她再也抑製不住了捂著嘴哭了起來,我不顧形象地將她攬在懷中,她在我的懷裏終於放聲大哭起來,我安慰道:“相信我,最後的,這是最後的,從今往後,任何人也休想碰你一下。”


    許是我抱得太緊了,我能夠感覺她在顫抖,我猜她身上滿是傷痕,她們奈何不了我,自然隻能欺壓頌芝了,敬妃,我不管你是聽了誰的話,也不管是你為了什麽,你這樣略帶我的頌芝,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都好了,一切都過去了,走,我們迴家!”我親自引著她進入我為她準備的新房間,知道她喜歡粉紅色,床單被褥都是以粉色為主,還特意命百合培植了粉紅的桃花、月季、風信子、香石竹等放在房裏,所用的一切用品都是上等的,都是命人精心為她準備的。


    “粉紅的?”頌芝看到這一幕幕粉色的物品早就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卻並非很欣喜,百合道:“頌芝姑姑,娘娘為了給您布置這個房間,花費好些心思的。”


    “皇上喜歡粉紅的!”頌芝環顧著房間裏的陳設,良久才說出這一句話,不由讓我覺得當頭一棒,當時若不是情不得已我怎麽會……,我一直都在遲疑該不該在皇上耳邊提起她,該不該讓皇上再給她一個名分?我很矛盾,很糾結,我以為當初我送出去的隻是頌芝的人,卻沒想到連她的心也一起送出去了,迴頭想想,哪個女子的身子與心不是一體的,何況那個人又是皇上?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嫁他人了,我毀了她的一輩子,可是我再也不想把她送到皇上的床上去了。


    我不想把女人送到他的床上去,更不想把頌芝送過去,我實在心疼皇上,還是心疼頌芝,或者我隻是在心疼我自己?我已經分不清楚了,我一直把這個問題藏在心裏不敢去觸動,可是今兒頌芝的這句話終於還是碰到了那個我不願意去揭開的傷疤了。


    “喜歡麽?”我故作無事地翻過這一篇將話題岔開,她微微的點了點頭,我道:“你受苦了!我命人準備了酒菜,今夜,我們好好喝一杯。”又朝百合道:“本宮身子不爽,去把孟太醫請過來診脈。”


    “姚曦,頌芝姑姑在辛者庫受了不少的苦,你此後就伺候她,明白嗎?”姚曦是我房裏的小宮女,平常也就是在房裏端茶倒水的,人長得小巧玲瓏的,聽話得很,隻可惜不太精明,察言觀色的本領小了些,常年在皇上麵前轉悠,我真擔心她出了個什麽差池,派她來伺候頌芝再好不過了。


    “主子……這?”


    “在翊坤宮內,你,我是一樣的,你是我的妹妹,忘了麽?”我、頌芝、聲諾許久都沒有聚到一起了,可惜桌子有四方,人卻隻有三個,我跟頌芝講述著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


    “襄嬪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早該死了,能活到如今已經是老天無眼了。”頌芝不知道其中的緣故,隻是一味的貶低咒罵襄嬪,我聽起來竟然有些刺耳,其實當襄嬪為我抗下那一切的時候,我已經想著原諒她了,她為公主能夠付出性命,作為女人她已經很偉大了。


    “說來,還要謝謝聲諾,若不是他對襄嬪說,她已經命不久矣了,我猜她也沒有赴死的勇氣?”幸虧我內心不安,有備無患,不然她若是看我被關進了慎刑司,還不知道會怎麽做呢?


    “姐姐,我沒有騙她,那日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聲諾聽聞提起襄嬪便是一直沉默的,見我們討論得歡悅終於忍不住的搭了一句嘴,再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便自飲自酌地喝了好幾杯酒。


    “少喝些!”頌芝見他如此忙著奪下了他手中的酒杯。


    “我替她診脈的時候,她已經沒幾日活頭了,為什麽?為什麽後宮之中會有這麽多的毒物呢?而我們這些禦醫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就在我們麵前消失。”


    “如此說來,她真的被人下藥了?哈!是啊,為何後宮之中會有這麽多的毒呢?因為毒可以讓人死得無聲無息啊?它是人人都難以預防的暗箭啊?若是太醫也被人收買了,那可能在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了?菀妃啊?她的心狠手辣我算是見識到了。”想起那日襄嬪被棒殺的場景,至今都不能忘去,臨死前受盡折磨,死後屍骨無存,挫骨揚灰,好似這個人白白來世間走了一遭,什麽都沒有留下,連親生女兒也不在是她的了,如今正口口聲聲喚著被人為母妃呢!


    “血紅沙棘生長在大漠之中,產量微乎其微,若要配這五香軟骨散怕是要費些功夫……”我知道聲諾為了襄嬪的事情心中鬱結,我當他是因為我費勁心思害襄嬪而生我的氣,沒想到是另有緣由。


    “罷了,她命該如此,何況也死不足惜,如此說來更是與你毫無關係,你不必自責!”我安慰道,此後一定要加倍小心,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人給毒害了,還毫不知情。


    “我敬兩位姐姐一杯酒……”聲諾歎息幾聲朝我們舉杯說道,試圖想著翻過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敬酒總要有個說法,這酒是為何而敬啊?”頌芝聽聞他已經娶妻早早的想要詢問著,便趁此打趣道。


    “就為我們姐弟三人最後的一次相聚而幹杯吧!”


    “最後一次?”我不知他所言是何意?


    “我決定離開紫禁城,如今姐姐在後宮之中已是無人能犯,聲諾也可功成身退了。”


    “你要走?你要去哪裏?清顏已經離開我們也,你也要嗎?”頌芝比我的反應更大,“蹭”的一聲就給站起來了驚訝地叫道,我忙著阻止她,不要太大動靜,畢竟男女有別,如此將聲諾請過來赴宴,已經於理不合,若是再鬧出點的動靜,難免惹出什麽事端來?


    “太醫院裏有個叫海然的,跟著我有好些日子了,醫術也不賴,我會交代他好好為兩位姐姐調養身子,絕不會讓姐姐們受到別人毒害的。”


    “你當我們留你是為了這個?”聽他言語是看透了這個後宮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了,可是莫非就這樣讓我放他走麽?


    “姐姐待我的情義,聲諾明白,如此將姐姐拋下,聲諾也心有不忍,隻是,清顏妹妹下落不明,我派人明察暗訪多日,卻杳無音訊,生死不知,我更是放心不下,我要去尋她,我擔心她,牽掛她,故此不能再留在紫禁城內了。”我知道其中一半的緣由也是這個,他若是害怕這後宮之中的血腥,他就不會一入宮就是左右逢源而尋求自保了,他是知道的這些,隻不過比他想象中的厲害些罷了。


    “聲諾,你已經娶妻了,你不是說……”我當他娶妻之後會過得很愉快呢?他不是他很滿意嗎?那叫林紫的女子雖然貌醜,不過聽他描述才德兼備,善解人意,噓寒問暖地照顧他,無微不至,為何他心中還是放不下清顏呢?


    “妻子是妻子,清顏妹妹是清顏妹妹,兩者怎能混淆一談呢?讓姐姐們笑話了。”聽聞我提起他的妻子,他便也收起那滿眼的神情,我也不知道他對那人是否有情意,又為何要娶這個醜女為妻?隻是知道他對清顏是一往情深的,他們也不過相處了數月而已,何時有了這麽深厚的情意?


    “你可知道,清顏她不是普通人,她可能是怡親王的人,我都不敢再過問了,你敢嗎?”那日一牆之隔與怡親王的對話再清楚不過了,清顏雖然是個謎團,但是至少著了些邊際的,怡親王已經開口了,他接受了清顏的假屍首,那就說明清顏的生死他肯定知道的。


    “我隻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愉快不愉快?就足夠了,一天找不到她,沒親耳聽見她說她很好,我就放心不下。”


    “那你就放得下我們?她至少沒得性命之危,主子可是日日都過在刀尖上啊?”頌芝不甘心地說道,我怕她太過指責聲諾忙攔下道:“別說啦!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們不能強求的,何況跟著我們,止不住哪一天就有了喪命的危險,跟清顏一樣走得遠遠的,倒是讓我省心了。”


    “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從當初我們四人在翊坤宮裏結拜之時,我早就將自家性命與姐姐您的連到一起了,那是也許是為了保命,也許是為了揚名立萬,也許還有別的成分,不過我這聲‘姐姐’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我明白,不過你如今是太醫院的福院判,在皇上麵前更是舉足輕重,可不是輕易說辭官就辭官的,總得有些緣由的,你且稍安勿躁,我會給你想個圓滿的法子,皇後與灩嬪都有把柄在你手中,你在皇上麵前,她們方有些顧及,若是你離開了紫禁城,她們殺人滅口該怎麽辦?菀妃若是知道了你幫著灩嬪欺騙她,隻怕也不能放過你,你可不能隻是一味地想著清顏,要好好地為自己打算才是。”


    紫禁城就是一溝渾水,哪有那麽容易功成身退的,當初兩位江太醫死於非命的事兒,我可是記得真切的,說是被強盜所殺,可是畢竟是朝廷命官,誰敢如此不長眼如此肆意為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我猜十有**是有人想要剪除我的雙翼而痛下殺手的。


    “果真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啊?我當初若是知道紫禁城內是這一副場景……”聲諾歎息道,我隻是微微笑道是:“放心,凡是有我呢!”


    “主子,難道真的讓聲諾走麽?先不說他辭官之後會不會被人謀害,咱們沒了他在,那些善於用毒的人,還不把我們弄死啊?”待聲諾走後,頌芝擔憂的問道,我也擔心啊?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用他的醫術來救我了。


    “我也想要找到清顏啊?何況,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啊?我當他娶妻之後會逐漸的忘卻,沒想到他待清顏的情義如此之身?那丫頭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聽聞他娶了個醜妻?這是怎麽迴事啊?按他的官職與能力……”頌芝朝我問道,我無奈地笑了笑,她好似明白了,忙著收了嘴,想起那日他對灩嬪說的話,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心地善良,卻容貌醜陋?任何男人都不會喜歡一個心腸毒辣的女子的,他如此的仁心仁術,肯定是厭倦了這深宮的鬥爭的。


    “頌芝,也不知道是誰逼得,為何這後宮中的女子都變成這樣呢?你說,莫非我生出來就是這樣心狠手辣的麽?莫非我年世蘭生來就會害人麽·”如果可以誰會一天到晚費盡心思地琢磨著去害人呢?我跟她們的伎倆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難怪我會輸得那麽的慘,我的心思是不如她們的,皇後自是不必說的,端妃與菀妃、哪怕是惠嬪、灩嬪都是不能小視的人物,如今菀妃雖然與皇後有了矛盾,可是目前還不能一決勝負,雙方隻能僵持著,敬妃是被菀妃用親生女兒拉攏得緊緊的,惠嬪肯定是跟菀妃一條心的,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又有皇太後當靠山,一時半夥也動不了,灩嬪倒是與菀妃有間隙,稍加挑撥應該能夠反目成仇的,至於端妃……


    我疑惑著,菀妃本就在設計讓她撫養玥珊,皇太後有心偏袒,皇上又想著借用她來安撫隆科多,即便不用哥哥的遺物來威脅我,他有菀妃幫忙撫養玥珊應該是輕而易舉的,為何非要來與我做交易呢?莫非她不相信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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