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說與你聽。”


    “我遇見你母親那年,是我剛出師下山不久。外麵的人把雪山派武功傳得神乎其技,但不過是某些好賣弄的說書唱戲之人,誇大海口罷了。


    我與慧先生早先因一場棋局結緣。那年魑魎教的餘黨在武林興風作浪,卻稱是雪山派所為。許多人便來討伐,慧先生在武林中頗有威望,為我聲辯。奈何有人心存不軌,聽聞雪山派有奇珍異寶,武林絕學,硬是要雪山派滅派才肯罷休。我便遂了他們的意,稱是我所為。


    正是這時,遇見了你母親輕塵和你舅舅程飛揚。


    他們兄妹本是同胞龍鳳之胎,長得極為相似。你母親扮作男子時,因你舅舅的緣故,倒也很少人猜疑。我當時也沒注意,見她為人率真,且不細問就信我非匪,便與她結識了。


    你祖父楊危,是前任武林盟主,東儀山莊老莊主的大公子。江湖中人人都尊為大俠,是個極為正直俠義之人。而你祖母,也是一奇女子,隻可惜命運顛沛,早年流落於煙柳之地,為那楊太公老莊主所不喜。你祖父無可奈何,隻得離開東儀山莊,隱居於山林之中。


    後來便有了你母親與舅舅。兄妹二人初涉江湖,後來幾番轉折,也被人知道了他們便是楊危大俠的後人,於是就有了楊家二少的名稱。我與他們相結識後,又認識了武當弟子華元卿。之後把魑魎教餘黨剿滅,也是後話。”


    “那魑魎教原是之前就被你祖父楊危鏟除了,但之後死灰複燃,卻是因為藏寶圖又重現江湖。


    原那藏寶圖就是魑魎教覬覦之物。隻因有人說圖中寶藏乃是煌朝皇帝的地宮密寶,奇異珍品無數,且還有煌朝的不死仙丹和起死迴生之藥。為了這一張藏寶圖,如今,已經牽扯了三代人。現如今的赤月教,隻怕和那魑魎教不無關係。


    當年我和你母親幾人原是要將藏寶圖毀去。後來又擔心恐有異變,還是把圖分開三份,幾個人各自保管。你舅舅因當年所愛之人離他而去,後來隻留下了你顧舟表兄,就去了海外方境。


    我與你母親迴到了雪山。你母親在有了你之後,就去了。你生下來就體弱,無法在雪山存活下來。我便把你帶去了圖遙穀。那裏實則是煌朝寶藏的一小部分,靈氣氤氳,十分宜居,除了當年我們幾人,並沒有別人知曉。


    我留下了琳兒,她辦事我素來放心。百草生老人雖然性子古怪,也並非惡人。如今你稱琳兒為師父,也是應該。她怕你不肯來,必是用了極為強硬的手段,你且不要怪她。若是想她了,迴去看她便是。隻是莫要惹出麻煩,釀出大禍。”


    “如今赤月教步步逼近,雪山派也是岌岌可危。所以我才將功力傳於你,隻盼你能撐起掌門之位,事事小心。阿碧是你辛婆婆的孫女,自小我看大的,你若不懂便可問她。淺兒和錦兒兩人還小,若有事情,還是先將她們打發了去,免得小小年紀,就卷入這江湖之中。你母親離開了那麽久,我也是無心再在這江湖中多逗留。眼下便要迴去千幽穀,度完餘年罷了。”


    “我離開之後,你把書架上黑匣子裏的那封信和裏麵的東西交給你華叔叔,也是如今的武林盟主華元卿。之後無論你是想留在這裏,還是離開雪山另尋出路,都由你。雪山派並非隻能留在但必須答應我一點,我們是昭朝先皇的後裔,你必須把身上的血脈流傳下去。”


    那雪衣公子本是氣息紊亂,說著說著,卻漸漸平穩起來。如此說了一夜,唐寧夕這才懂了之前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白玉堂離開雪山的那日,辛婆婆也跟著一起去了。唐寧夕不知道那些曦雅族人哪裏找來的那麽一輛華貴的馬車,還配著兩匹毛皮純白無斑的白馬,真是騷包得緊。


    一行人走後,唐寧夕在素音居又多住了幾日。接著便打包行李準備下山。


    這次並非逃跑,而是遵照雪衣公子的吩咐,去見武林盟主華元卿。印象中,武林盟主如果是配角,一般都是三四十的男子,肥腸大耳、滿臉油光又胡須遮麵,笑起來山崩地裂的那種,不過人家能當上盟主,總是有真功夫在裏麵。


    在雪山呆了這麽多日,她想離開的心情雖然迫切,真正要走時,又有些不舍。正如白玉堂剛走的那日,便覺得這山上像是少了些什麽。相處久了,總是有感情的。


    “阿碧,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下山?”


    如今素音居隻剩下她們四人。淺兒和錦兒年紀比她還小,而且還沒有像她一樣有老成多二十年的靈魂。阿碧是極為穩重的一個人,武功也比唐寧夕還未得到白玉堂內力前好。


    “我們都走了,留下淺兒和錦兒我不放心。”阿碧搖了搖頭,“你還是從淺兒或錦兒兩人中挑一個和你一起下山吧。這素音居還是需要有人照料的。”


    唐寧夕想了想,確實也是這番道理。無奈,隻好迴去找了淺兒。淺兒的性子比錦兒略為活潑些,而且也一直想下山很久了。


    唐寧夕來到房間,卻見淺兒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這都什麽時辰了?唐寧夕看著外麵高掛的太陽,居然比她還犯困,是昨晚沒睡好嗎?至於錦兒卻不見了蹤影。說起來也不知躲到哪裏去了,方才一直都沒見到她。


    “淺兒,醒醒。別睡了,要真的困到床上去。”唐寧夕走了過去準備搖醒她,手指一摸卻感到她身上一陣冰涼。


    唐寧夕猛地收起了手。自從得了白玉堂的內力,她的體溫一直比常人低,平日裏碰到人都是覺得對方暖烘烘的。


    “淺兒!”


    被搖動的人卻像毫無力氣的死物一般,一下跌倒在地上。露出的臉已經死白,一道血跡從嘴角流下。


    不可能!唐寧夕抓起她的手一把脈,這才發現已經過了時辰了。再檢查,胸口中了一掌,心脈被震碎,當場就死了。


    唐寧夕隻覺得雙腳發軟。還是孩童般的笑臉,而今卻再也不可能見到了。


    是誰?這裏就隻有她們四個人,是誰殺了淺兒!而且還是如此深厚的內力。


    沒有辦法處理好淺兒的屍體,唐寧夕怕破壞現場的痕跡,馬上去找阿碧。


    阿碧也是嚇了一跳。兩人查看了一遍屍體後,阿碧問道:“那錦兒呢?”


    “從剛才就不見了人影。會不會是被抓走了?究竟是什麽人偷偷進來的?明明素音居外麵有無數機關陣法,普通人沒有指引根本就進不來。”唐寧夕頓時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親近之人被殺的悲傷還沒來得及發泄,此刻又得擔心著偷溜進來的敵人。


    “無論如何,先找錦兒要緊。除了這裏,她也就隻有寒音殿可以去了。”


    來到寒音殿,洞口已經被人打開。


    唐寧夕和阿碧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立刻仔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雖說留一人在外可以防止被人掐斷後路。但在不明白對方的底細前,還是在一起比較安全,不會被人逐個擊敗。


    一進到洞口,唐寧夕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再看時,就被洞裏的情景嚇住了。寒音殿裏的那些靈鷲,橫屍遍地,洞壁之上血跡斑斑。


    究竟是什麽人做的!


    唐寧夕看到其中一隻還勉強支撐著,趕緊抱起來幫它止住流血的傷口。


    “少主,要小心!”阿碧走在前頭猶豫著要不要開啟側道的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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