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月章擅長劍術。


    此刻手中沒有長劍在身,但是除了劍法,他的速度身法也是極快,要躲過唐寧夕還未熟稔的招式可謂輕而易舉。


    但他如此輕鬆的神情,也直接告訴了唐寧夕,正麵攻擊是不行的。


    霄月章見唐寧夕的攻擊漸漸緩了下來,以為她是要放棄。沒曾想在她轉身之際,卻捕捉到了她忽然狡黠的眼神。聰明如他,立刻提高了戒備。


    偷襲就是永遠不要讓對方知道你要什麽時候出手。


    唐寧夕特意在下了決定後,又還是用玉雪綾攻擊。拖了一段時間,才確定好出陰招的時機。霄月章見她久久沒有出手,正奇怪方才是否是自己想多了。猶豫間,白綾又飛了過來,眼看是想要纏住他脖子。


    霄月章利落地扯住了玉雪綾。


    兩人頓時陷入了僵持。


    唐寧夕似乎是有些驚愕,忽而,卻笑了起來:“你要的話,給你好了。”她直接鬆了手,另一端還是在霄月章手裏。


    霄月章也鬆了手,長綾就這樣飄落在地。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月色下,已看得出一片烏青。


    □□。


    唐寧夕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察覺,突然有些擔心自己不知能不能成功。但戲,還是要演下去的。


    “你放我走,我就給你解藥。”


    “你要走,如何給我解藥。”他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甚至連憤怒也沒有。隻是淡然地看了一眼,然後負手於身後,淡然地說著話。


    唐寧夕說道:“我這解藥你即使服了,也得兩個時辰之後才見效。而這期間,你不能運功,即使是輕功也會耗損你的經脈。”


    “這麽說,我是沒得選擇了?”霄月章卻是不在意這些一般,“那我又為何要聽你的。”


    唐寧夕有些慌了。自己不僅僅武功比不上對方,恐怕就連計謀也比不上。“我要是不給你解藥,十二個時辰之後,你就會死。”


    “那還真是霸道。”霄月章十分悠然,似乎自己根本沒有中毒一般。可他確實是中毒了。“你怎麽會有這種□□?你經常下毒?”


    “廢話!我從小就是和□□打交道的。什麽毒我沒見過,什麽□□我沒解過。下毒這種事,對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我都被我爺爺煉成了百毒不侵的體質,你覺得我這功夫還不到家嗎?玄綾舞我是隻練了三個月,下毒的本事,可是練了十幾年。”


    唐寧夕臉帶壞笑,心想:此時不恐嚇恐嚇,還待何時?


    “原來……”


    原以為對方還會說什麽,但在說了兩個字後,就沒有下文了。唐寧夕一頭霧水,但見他的眼睛裏,浮現了悲涼的神色。


    這一定是個經曆了很多故事的人。一般這種人,都是聰明人。鬥智,自己恐怕處於下風了。


    沒等唐寧夕感慨完,霄月章再抬起頭時,卻已經換上了一副冰冷的眼神。


    “你即使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成為掌門對你來說有什麽困難嗎?如果是覺得武功不夠高,就應該勤加練習。這是你的責任。”


    唐寧夕無言以對。


    “沒人強迫你一定要永遠住在雪山。”霄月章說道。


    唐寧夕還是不為所動,最後才鼓起勇氣說道:“我也不想卷進你們之間的紛爭。”


    帛圖,禦靈宮圖,藏寶圖……


    這一件件東西似乎都在昭示著有一個陰謀網正在慢慢被織成。


    “這不是我們之間的紛爭。”霄月章沉吟道,“你一出生,就已經成為了這件事的其中一環。命中注定你要成為雪山派的掌門,擔當起前昭朝皇族後裔的責任。”正如他,身為千幽穀穀主之子,霄伊他們口中的少主,之後或許就要離開,帶領族人遠離這塵世間的紛擾。


    唐寧夕發現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昭朝……皇族後裔?”


    霄月章麵露難色:“你並不知道?”霄月章以為唐寧夕本應該知道,誰想這人原來還被蒙在鼓裏。頓時猶豫是否該告訴她。


    然而,終究是抵不過唐寧夕那探究的神色。今晚他要是不說,對方是絕不肯罷休的。


    “當年昭朝滅亡,被安朝取代。傳說昭朝自有一套可增長壽命的內功心法,那安朝的皇帝自然不肯放過那昭朝皇族。奈何百人中無一人肯說,燒宮滅族時,那皇族的一個皇子逃了出來,恰好被我們曦雅族所救,帶到了千幽穀。那皇子自己學成了武功,便隱姓埋名迴了中原。後來安朝被現今的幽朝所滅,那皇子的孫兒便在中原自創了教派,正是這雪山派。”


    唐寧夕驚愕得不知言語,迴想起之前查閱了雪山派各掌門的名字,終於明白了自己名字的由來。前一任的雪山派掌門名秦樓白,而這一任,她父親叫白玉堂。到了她……


    如此隱形埋名,如此掩人耳目,真的隻是為了保存這一血脈?幾百年來的隱忍,幾百年來的孤寂,才造就了這如此寒氣寂寥,冰封雪築的雪山派。


    唐寧夕返身走了迴去。


    霄月章低頭看自己的手掌,那烏青已經漸漸褪去……霄月章看著唐寧夕離去的身影,駐足而立。既然之後就要離開中原,前往那海外仙山,又何必要來見她,撩撥自己的心弦?


    唐寧夕迴到房間時,淺兒和錦兒因為她的安神藥而睡得很熟。她連忙把收拾起來的東西又放了迴去。


    第二天兩人一起來,發現昨晚睡得極為舒服。


    “咦?少主去哪裏了?已經起來了嗎?”


    “呀,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怪不得我說能睡得這麽好呢!快起床。”


    而這時,唐寧夕眼底帶青色地往寒音殿而去。因為早上卯時,阿碧就過來找她,說雪衣公子讓她辰時去寒音殿見他。唐寧夕沒有問是為了什麽事。反正雪衣公子的事,永遠隻有他自己知道。問了旁人,即使他們知道了,也不敢隨便告訴自己。


    來到了寒音殿,她輕輕鬆鬆地過了萬局橋,來到了大石門前,開了機關。


    石門大開,裏麵一張冰床,正是雪山派修煉武功的地方。


    白玉堂正坐在上麵,周身散發著寒氣,正在運功。一聽到石門大開的聲音,終於睜開了眼。


    唐寧夕剛要開口,沒想到他手一伸,袖中的白綾飛出,速度極快。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腰就被纏上了。再愣了片刻,就被拖到冰床上。


    白玉堂鬆開了白綾,雙掌卻直接打到了她背後。


    一種寒涼徹骨的氣息頓時遊走在唐寧夕全身。


    “你……”


    “不要說話,運功通脈!”


    命令的語氣,唐寧夕也不得不照做。不然自己隻會更難受。


    唐寧夕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要死了。但是白玉堂並沒有吸走她的內力,而是一直把內力運給她。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不再那麽冷了。唐寧夕緩了一口氣,略微睜了眼看,卻猛然發現自己的手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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