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隻有幾縷陽光能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透進來,輕輕柔柔的籠著大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他們睡在淩亂的床單上,床單上依稀能看到不少可以的痕跡,鬆軟的被子早就被蹬到了地上,和滿地的布片曖昧地待在一起。


    而床上兩人全靠唯一一件幸存的長襦絆遮住交纏的身體。


    按理說,兩個地獄惡鬼級的物理輸出怪物是不會被“妖精打架”累到連處理戰場都做不到的。


    可一個喝藥喝的精力透支,一個變人後瞌睡連天,昨天能順利打完持久戰就是閻魔大王保佑了,別的真的不能強求。


    “唔…好吵…”突然睡的正香的虞清像是被什麽聲音煩到不行,迷迷糊糊地往鬼燈懷裏紮,搖著腦袋想把那個聲音晃出去,鬼燈被他鬧得半睡半醒,隱約知道身邊的是誰,勉強把起床氣收斂一些。


    他眼都沒睜開,一手按著毛茸茸的腦袋固定住,一手懲罰性地拍了一下虞清的背,讓他老實睡覺。


    莫名很吃這種催睡方式的虞清渾身一顫,安靜下來,他腦中碎碎念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不一會兒和鬼燈又睡熟了。


    ……


    虞清腦海深處的聲音自然是係統,一個絕望地,錯過大把能量的,從而情緒失控的,衝動打開宿主唿叫功能的“係統”。


    【那個超能力小鬼是哪路神仙啊,開了心靈感應不會關嗎?不能關嗎!?他是撒尿小男孩嗎,堅定隻撒不收四百年!把寶貴的第一次全浪費了,他能賠嗎!妖的一生有多少個第一次啊…】


    不住地抓狂碎碎念的聲音和發布任務時的機械聲完全不同。


    【平常一見麵就要應付他還不夠,還…還…嗚嗚嗚,第一次啊,抵上幾萬人的能第一次啊……】悲從中來還入不敷出的係統扒拉一下所剩不多的能量,覺得還能堅持堅持。


    就他剛剛冒頭看到那黏黏糊糊的兩人,下一次不會遠,第二次的能量少是少,起碼能撐住日常開銷,再應付那個小鬼幾迴。


    係統從不和虞清說明之前那些任務的真實作用是有原因的,讓他和鬼燈的關係好成人盡皆知的事重要,但隻是任務的一層。


    通過那些扯淡的任務先套路虞清,再讓他能清純不失做作地套住鬼燈這層同樣重要,係統早就知道宿主被強壓著去勾引一個人和自發的喜歡才去勾引,在鬼燈這樣的人麵前差別太大了,這是如何老練的演技都改變不了的差距。


    不如從一開始就隻找最合適的,不選會演戲的,學著那群高天原的無聊神明,為選好的一對兒天作之合提供各種巧合偶遇騷操作,讓他們有感情萌芽的機會後及時收手,深藏功與名。


    係統完全相信,虞清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是運氣好能和鬼燈在一起,而不是係統默默操碎了心在瘋狂輔助carry他們兩個人。


    係統想起了過去那個截然不同的選擇,讓那個狐狸一樣狡黠的少女攪得庫洛裏多不得安生的日子。


    【世界之子可不好糊弄了…對吧,侑子小姐……】剛剛還在抓狂的係統沉靜下去,有些懷念傷感,又有著期盼和希望。


    他冷靜下來,想起齊木給鬼燈和虞清弄得“心靈感應通路”到下午才消失,憋屈地罩上“省電”的機械“外殼”,斷開對外界的觀察渠道,隻讓機械“殼子”在可以安全收能量的時候叫他出來囤一波貨。


    就好比這次,本來他可以美美地地被能量淹沒,重新拿迴“神助攻”的能力,最後卻讓齊木的超能力攪黃了,連口湯都沒喝上!


    屏蔽了虞清腦子裏的秘密就隻能趕緊躲起來,躲在金魚腦裏的小黑屋自閉。


    誰叫隻有他才能收能量,誰讓他本尊是個管不住腦子的話癆呢!


    從鬼燈闖進虞清意識,一次係統花光能動用的能量起,他就失去了暗中carry的能力,隻能在小黑屋成天用能量搓毛線織毛衣來打發時間。


    小黑屋的能量都是任務收來絕不能動的,而他能動用的則是通過虞清和鬼燈的各種接觸收集來的,這兩種能量被他友好的稱為“貓糧”和“狗糧”。


    貓糧是獻給貓主子絕不能自己私自享用的精品,狗糧則是便宜大碗吃到他撐的日用品。


    【明明是兩個人說句話我就有進賬的狗糧,鬼燈花光就算了,自己人……可那個超能力小鬼!】一到虞清齊木見麵,沒存多久的狗糧就空了大半。係統想起來就恨到牙癢。


    可管不住腦子的你和管不住腦子的我,該怎麽麵對有心靈感應的他?心塞。


    不管係統多麽一貧如洗,在虞清那邊任務算是成功了,他得發下一個任務,不過不可能是區區幾萬人的任務,那夠嗎


    完全不夠。


    【超能力小鬼,你花了我多少能量,全得還迴來。】


    ……


    日上三竿,鬼燈家臥式的窗簾終於拉開。


    呆毛亂翹的虞清從床上坐起,摸摸蓋在身上的薄被,望著披著長襦絆站在窗邊的鬼燈,漿糊般的大腦仍然有些不清醒,望著向他走過來的戀人,臉上除了有些紅基本算平靜,甚至還能扯出一個爽朗的笑臉。


    “早上好~”


    不過很快,理智伴隨著昨晚的記憶一起迴到了他的金魚腦。


    【啊啊啊啊啊啊!誰能告訴我做了之後的早上要幹什麽才能自然的進入日常啊,稱讚鬼燈大人腰力地獄人間高天原三界第一絕讚?體力不透支,腎寶為你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不不,不要被昨晚的推銷廣告洗腦啊…快住腦…要不抱怨昨晚好累,身上不舒服,混過今天再說?】


    虞清腦內暴風咆哮後試探著動了動身子,“……”


    【真是清爽又舒暢,一點酸痛感都沒有。我的身體,你很棒…個鬼哦…】


    【…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吧…】虞清聞著房間裏還沒散掉的曖昧氣味和滿地的碎布片,真的裝不出來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思維發散的虞清想著想著開始對著碎布片發愣,總感覺布片裏少了件鬼燈的黑色外衣。


    【昨晚被喂了加料版茶湯,然後我迴了客廳,再好像…好像拿文書的獄卒一走,在玄關我就纏上了鬼燈大人…】


    虞清強裝的冷靜崩潰殆盡,抓著薄被的爪子收收放放,再不敢和立在窗邊的鬼燈對視。


    而那邊聽完整場羞恥y還被推銷了一波腎寶的地獄惡鬼忍住笑意,坐到虞清身邊,環住快炸毛的戀人,自然地吻了一下那柔軟的唇瓣。


    “會難受嗎,我隻請了今天上午半天的假,不舒服的話,等會吃了飯再休息一會兒?畢竟,晚上可能還要忙。”


    虞清忍住蔓延至全身的酥軟而不呻kira吟出聲已經用盡了全力,連腦中沒停過的咆哮都變成了不成型的雜音,晚上還要忙什麽的…


    他胡亂搖搖頭,示意自己要去學校後就用盡一身力氣把鬼燈推出了房間然後關上了門,讓這位道貌岸然還來不及洗漱的地獄高官去做午飯。


    心滿意足的鬼燈暫時放過了虞清,伴隨著小金魚一會兒傻笑,一會兒羞恥到雜音的心聲煮起了紅豆飯。


    既然第一次會不習慣,那多做幾次變成日常就行了。


    昨晚千年老處男首次開葷的鬼燈為前小處男麵臨的困境給出了誠懇的建議。


    ……


    吃了三大碗紅豆飯的虞清踩著pk學園下午第一節課的鈴聲走進班級,雙眼帶著幾乎具現化的怒氣一步步靠近齊木,逼得齊木不自然地飄移了視線。


    {你不準備說點什麽嗎?齊、神。}


    {呃,恭喜?}憋了一會兒,不想被全班注視的普通高中生齊木遲疑著祝福了一句。


    “……算了。”虞清臉一紅,一扭頭坐迴了座位,把臉埋在臂彎,趴下裝睡了。


    教室裏冷凝的氣氛逐漸迴暖,剛剛莫名也不敢講話的國文老師抬了下眼鏡,開始講課。


    不過這節課注定沒什麽人聽,虞清怒氣衝衝又很快疑似消沉,齊木冷酷地一言不發引得全班人頻頻偷看,連已經對齊木不感興趣的照橋也好奇地迴了次頭。


    隻有齊木死魚眼的全程注視著可憐的國文老師,一眼也沒有看虞清,仿佛在和他冷戰。


    可誰知道,他正在被粉紅泡泡和羞恥光波循環打擊,發射源頭正是“消沉”的虞清。


    【鬼燈先生真是惡趣味啊。】


    齊木從虞清那聽完了“消音之夜”和“心靈感應大揭秘”全程,簡直是膩地不知如何形容,他能理解虞清現在反複爆炸的原因,但是不要在他旁邊爆炸啊。


    虞清的嗩呐式超大音量心聲,感染力超強,傳染力拔群,竟讓齊木他也想跟著反複爆炸了!


    誰想知道你的鬼燈大人那裏xxx,這裏又xxx啊?放過一個普通純潔的高中生好嗎?


    【鬼燈先生絕對是故意挑這個時間告訴阿清心靈感應沒有停止的,調戲了虞清又教訓了我,惡鬼。】


    【心累,想迴海裏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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