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爹給我的,當年大禹持劍將你這為虎作倀的惡賊斬殺後,輾轉落入到了我爹手中,黃帝派我爹剿滅共工氏,用的就是這把夏禹劍。可惜了那水神英明一世,卻落得個和你一樣的下場。”一旁的三途心下一驚,想,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子,知道共工是相柳主公,卻要瞎扯說共工也被夏禹劍斬殺,他生怕相柳發怒對女又不利。


    女又扯了個謊,她不過是想氣氣相柳,沒想到相柳不但沒有動怒,還奸笑了兩聲:“小女娃子說謊好不害羞,我主上是何等上神,怎會被你個來路不明的爹持劍斬殺。”女又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們今日不過是想離開此處,如果你還想多加阻攔,就問問我手中這口劍吧!”


    “你想玩玩,好,我奉陪到底。”相柳甩起雙手鐵鏈,鐵鏈帶著泥漿,女又看到泥漿之上升騰著煙霧,就知道泥漿中定有劇毒,她身形一閃,閃過了鐵鏈的追擊,她移形換影到了相柳身邊,舉劍刺像相柳左肩胛骨,相柳微微一笑,向右一躲,沒想到女又左手上的火焰正擊而來,相柳左麵龐被赤焰焦灼了一點,他用手捂住左臉,女又劍招招招著相柳要害而來,相柳本有意阻擋,可是剛剛被女又赤焰燒傷左臉,心有餘悸,一分心便落了下風,他虛晃一招遠遠跳開,他看著左手中的黑血,心裏不解女又手中到底是什麽火焰,能焦傷魂魄,相柳又氣又惱,罵道:“好一對恬不知恥狗男女,定是在無極殿中做了什麽苟且之事被宮人撞破,要連夜私逃,我怎能放爾等過去!”


    相柳雙手一舉,四麵飛來數股泥漿,泥漿腥臭難擋,三途在舟上大叫:“又兒小心!”女又並不著急,而是像相柳飛去,數股泥漿也跟著她朝相柳而去,相柳看著迎麵而來氣勢洶洶的女又雙手坐起架勢正準備迎擊,沒料想女又突然變作數團火焰,飛到小舟之上。飛馳而來的泥漿將相柳淹沒,一時間,相柳蹤跡全無。


    火焰在三途身邊又變作女又,三途忙問:“沒事吧!傷著哪沒有?”


    “沒事,打虎我沒本事,打隻喪家犬我還是可以的。”女又得意的說,這時,她發現自己身上濺到了不少泥星子,泥星子一股臭味,又失落的道:“可憐了這一身衣衫!”


    就在這時,突然濃霧後湧出一大股泥漿,泥漿前變成了一個相柳的形狀,見那泥漿張開著嘴巴,仿佛想把二人吞噬,三途見狀,來不及說話,奪過女又手中的劍,騰空而起對著泥漿就是一劈,泥漿分做兩股掉落泥沼,女又用赤焰圍住兩股泥漿,泥漿在赤焰之中變為飛灰,隻聽到泥沼中傳來一身哀嚎,不久,一切恢複平靜。


    二人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三途將劍還鞘入匣,女又癱坐在舟上,突然的三途叫了起來:“啊~我身上,我身上也都是泥星子了!”


    “還當什麽大不了的事,我不是也是麽,等會出去後好好洗身澡不就好了!這樣大驚小怪的想嚇死誰呀!”女又若無其事的說。


    “那臭賊的味道,我看是洗不去了,臭泥入清水,清水也會變臭的!”三途哭喪著臉說。


    “……”


    三途心情瞬間跌落穀底,小舟繼續向前駛著,三途坐在後麵,低著頭,不做聲,女又看著他的樣子又好笑又不敢笑,隻得趴在舟上,看著前方。


    小舟行駛沒過多久就駛出了臭泥沼來到了流沙地,流沙獸出現的時候,是突然的一下,並不像相柳一樣在前方等著他們。他們感到前麵的好像湧出了什麽龐然大物,本來前進著的小舟向後退了幾丈。


    流沙獸的身形高約幾丈,周身是血色的流沙,通紅著眼睛瞪著二人,問:“你們可有出殿手諭!”三途立馬跳起來,擋在女又麵前,道:“我二人出殿有要事……”


    “你們可有出殿手諭!”流沙獸不待三途說完,又問了聲。


    “並無手諭!”


    “那就請二位原路迴去吧!若無殿下手諭,不得出殿!”流沙獸話語不多,一口迴擊了二人。


    “流沙獸,如果我們今日一定要出殿呢?”三途鎮定自若的說。


    “那小妖必將拚盡全力將二位留下。”


    “不知你的道行與那九頭相柳相比,孰高孰低?”


    “哼,自然是那廝惡魂比我厲害,他生身已死,卻神魂不滅,這點,我是不及他的。”流沙獸雖然自愧不如,言語間卻絲毫不見仰慕之情,反之則是蔑視。


    “我也不和你繞圈子,我二人並未得到詭婧應予便要私自出殿,這的確有違無極殿規矩,可是我三人交情相比你也聞之一二,我二人定不會做出對不起詭氏之事,我們要走自然有我們的道理,事後我們如何向詭婧交代也是我們的事,詭氏一族何等聰明,向來定不會怪罪於你,相柳一關我二人都能闖過,更何況是你,你若知曉事理能網開一麵將我二人放了出去,此恩此德,我三途不會忘卻,有朝一日定會答報。”三途言辭懇切,讓流沙獸也動容一二,可是流沙獸仍然不為所動,依舊不讓分毫,他說:“誰要你的答報,你若能請來二殿下手諭,不讓我為難,便是對我的恩德了。”


    三途見狀不再說話,和女又相顧一看,女又走上前,抬著下巴,說:“當年我入殿之時,我娘親尊稱你一身神獸,畫情姐姐更是對你誇讚有加,你與那相柳一較道行如若比之不過,德行卻是高他萬倍;怎奈你冥頑不靈,我本不想與你動手,我再奉勸你一句,速速讓出道路,放我二人過去,如若不然,休怪我劍下無情。”女又一番話與三途相比,少了溫和,多了威脅。


    流沙獸不動絲毫,女又眉頭一皺,正欲拔劍相向,三途卻攔住了女又,他從女又手中拿過劍,騰空而起,對著流沙獸就是一劈,誰料想,劍還為落,流沙獸已化為流沙落下,和相柳一樣迴到流沙地中,三途迴到小舟之上,握住女又的手,將女又護在身後。濃霧大雪之下,二人根本看不見四周,他們蓄勢待發,正在他們四下打量的時候,突然腳下重心不穩,感到有什麽東西從腳底撞上來。二人被巨大的衝力撞向天空,小舟在衝力之下變得粉碎,燈籠遠遠飛開。二人分開,濃霧之中找不到對方,盡管如此,他們仍然不敢大聲叫喊,女又雙手一劃,在自己周身劃出一個火圈,火圈將四周濃霧驅散,三途見到光亮,從遠處趕來卻不敢走近,其實他也怕女又的赤焰。二人就這樣立於空中,全身戒備著等待流沙獸的出現,可是,那次之後,便再無聲響。


    良久,四周再無動靜。


    “你如果再不出來,我們可要走了!”女又大聲喊叫道,說著給三途遞了一個眼色,可是這時三途和女又發現小舟已被毀,四周全是濃霧,霧上還飄著大雪,現在二人連方向都分不清,如何能出得去?女又也亂了陣腳,她仿佛看到她被流沙獸帶迴無極殿,詭婧問起自己為何擅自離開,女又卻覺得自己為了一個根本不能作為理由的理由而離開太貽笑大方了,難道要她說她在床底聽到了詭婧說不喜歡自己隻把自己當妹妹麽?要說自己一直以來的臉紅心跳不過是個癡心錯付的愚蠢麽?


    她仿佛看到自己憋屈的樣子,她向來不喜歡對詭婧多說什麽心事,她總覺得詭婧和三途會嘲笑自己,一時間,又悔又恨又惱,全部衝上女又心頭,她悔為什麽要到床底去聽到詭婧的話,她恨自己為什麽不能釋懷這點點□□,她惱這濃濃大霧遮住了自己離去之路,難道真要再迴去麵對詭婧?女又迴頭看了一眼,雖然眼前依舊是濃霧,什麽都看不到。突然間,所有情緒噴湧上頭,她突然變迴真身,濃霧之中,突然躥出隻烈焰朱雀。一旁的三途被女又嚇到了,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的女又,盡管他早就知道女又的身份。


    女又周身的高溫讓三途通身難受,他二人水火不容他們都心知肚明,女又見他蜷縮著便盤旋了幾圈,用火光衝散濃霧,融化大雪,她飛得很高,她已經離三途很遠了,三途這才感到舒服了些,就在這時,她看到了遠處的那盞微弱的燈,她突然想起來,那是當年入無極禁地的燈,她衝下方的三途大叫一聲:“三哥,跟著我走,快!”


    說完,女又便向那盞燈籠飛去,三途化作黑流緊跟其下,就在他們準備衝出無極禁地之時,突然眼前流沙像牆一樣豎起來,堅實的擋住了去路,女又有些遲疑了,身下的三途喊道:“又兒,別理他,衝過去。”


    女又聞聽來了勁頭,卯足力氣狠狠的穿過了沙牆,這時,他們聽到了流沙獸的慘叫。


    二人衝過沙牆,也衝出了黑暗,他們都變迴人形跌倒在地上,女又感到精疲力竭,她入無極殿以來從來沒有這麽酣暢淋漓的打過一架,平日都是和幾個宮女要不就是和詭婧三途小打小鬧,她還覺得自己學到的本事派不上用場呢!


    女又睜開眼睛,大口的喘著粗氣,看到天已經漸漸亮了起來,她突然覺得這個日出來之不易,四周的濃霧和大雪已經阻擋著他們的視線,她躺在地上,看著那個桅杆上的白色鏤空燈籠在風中搖曳著,她突然想起多年前,就是金羽牽著她的手,來到了這個燈籠之下,然後由畫情領進了無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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