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榮點點頭,對這位生性懦弱的五小姐有了幾分的喜歡,她竟是如此善良,從方才冬青發瘋的程度看,冬青就要殺死了北唐芸,可是北唐芸不但沒有遷怒於冬青,反而擔憂冬青的安危,這是一顆多麽善良的心啊?秋榮一直以為,王元香如此狠毒,她的女兒應當也是各個如此,可是今日見到北唐芸,她不由得對這位生性怯懦的小姐肅然起敬。


    因而,見到北唐芸如此期待的眼神,秋榮重重得點頭,道:“方才冬青發狂,奴婢隻是點住了她的睡穴,因而,此刻她隻是昏睡了過去。”


    北唐芸聞言,鬆了一口氣,道:“如此便好了,如此便好了!”她說得異常歡喜,仿佛是有什麽大喜事值得慶祝一般。


    北唐峰瞧著自己這位怯懦無能,平常就喜歡躲在自己母親身後的妹妹,心中歎息,她如此單純,正是被母親給保護得太嚴實了,以至於出現突發事件也無法自保,如此善良,早晚會成為北唐瑾刀俎上的魚肉。


    眾人皆歎息北唐芸的善良,若是換了北唐茹,早就將冬青杖斃了。


    “母親,石蕊呢?石蕊為了救女兒受了傷。”北唐芸倏然從王元香的懷中抬起頭來,焦急得問道。


    王元香知道北唐芸同下人的關係極好,不忍告訴她實情,安慰道:“石蕊受了重傷,下去治傷了。你莫要擔心,好生養身子吧。”


    北唐芸乖巧得點點頭,眾人見她已經傷得不輕了竟還想這一個奴婢,真真是太善良了。


    縱然北唐芸怯懦,卻由王元香寵愛,除了北唐茹,丫鬟婆子們是不敢欺負的,而北唐芸對待他們又極好,每每有人受罰,她都會求情,因而,她雖然看起來無能怯懦,眾人還是極為愛戴和尊敬的,就因著她善良的心。


    秋榮連連感歎北唐芸的善良,等迴去,定將此事稟報給小姐才是。


    北唐洵見這母女二人說話,不耐煩,道:“好了,人都找到了,快去前廳招待客人吧!”


    王元香點頭,又安慰道:“你好生養著吧,等宴會散了,母親便來看你。”


    北唐芸乖巧得點頭,一雙月亮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朝著王元香點點頭,道:“好。”


    兩人正說著,便聽見外麵有人掀簾子進來,眾人一瞧,竟是北唐茹慌忙而來,她瞧了一眼屋裏的境況,震驚道:“父親,母親,這到底是怎麽了?”


    方才冬青一直說是北唐茹所為,因而,眾人見了北唐茹皆覺得她這是在做戲,平常欺負五小姐就罷了,今日就要取了她的性命,真真是蛇蠍之心啊!太狠毒了,太狠毒了!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怎麽了?你看看你幹的好事?阿芸是你的妹妹,你對她做了什麽?”北唐洵見到北唐茹就一陣惱火,這個丫頭平日大罵丫頭婆子沒人攔著她,可是,北唐芸是她的妹妹,她竟能這麽狠心,這個丫頭要不得了!


    北唐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見到北唐洵這樣淩厲的目光,嚇了一跳,道:“父親,您在說什麽?女兒一直在前廳招待客人,聽到妹妹出事不顧祖母的責怪也趕了來,女兒怎麽成了害了妹妹的人了?”她眼神淒哀,目光閃爍,仿佛就要流出眼淚。


    北唐峰知道北唐茹極會演戲,她如此他自然是不信的,因而道:“縱然你不喜阿芸,可是她是我們的妹妹,她生性膽小,你怎麽能害她如此地步呢?”


    “我沒有,我沒有啊!母親,我怎麽會害了妹妹呢?”她這個笨丫頭,愚蠢無比,她還等著讓她給她做墊腳石呢,害了她對她有什麽好處呢?


    眾人見北唐茹如此聲情並茂得演戲,皆知道她這是怕被老爺夫人責罰,才會如此,因而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你沒有?冬青什麽都說了,她是你的貼身丫頭,你還狡辯麽?”北唐峰最討厭她這個妹妹敢做不敢當,事實都擺在了眼前,還狡辯!


    “哥哥,我也是你的妹妹,你怎麽不相信我呢?你……”她平常就極為厭惡北唐峰被母親寵愛看重,若是她要殺人,也要殺了北唐峰才是,殺了一個北唐芸有什麽用呢?


    北唐茹氣得哭了起來,跪在北唐洵的麵前,道:“父親,您相信女兒,女兒真的沒有做,女兒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這一定是,一定是有人要挑撥我們姐妹之間的關係,才故意陷害的。”她一邊說話,一邊瞧著秋榮的方向。


    秋榮立即明白北唐茹的意思,她這是暗指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小姐安排的,然而,即便是如此,秋榮也不打算說話,這個時候沒人相信北唐茹的話,即便是她將天花說下來,眾人也覺得她這是為了脫罪而撒謊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說,冬青是怎麽迴事?”北唐洵此時已經認定了這件事就是北唐茹所為,有一次他便撞見了北唐茹嗬斥北唐芸,他本也以為是北唐芸的錯,可是無意聽到丫頭婆子們小聲議論,才知道,北唐茹常常拿北唐芸出氣。由這件小事便可見一斑,北唐茹將北唐芸恨極了,因而今日就要借著眾人都不在的時候將她殺害。


    “冬青?女兒原是命冬青為女兒取一樣新奇的玩物給傾毓瞧,不知道她怎麽了?冬青怎麽了?”北唐茹說著,發現自己錯漏了這一點,她隻看見這狼藉的屋子,卻不知道冬青到底做了什麽。


    “這個丫頭差點殺了你妹妹!”北唐洵冷冷得說著,將手中的簪子扔地上,又問道:“你可識得此物?”


    北唐茹一瞧,心中大駭,道:“這,這,這是女兒平日最喜歡的簪子,怎麽在父親手中?”北唐茹說著,小心打量著北唐洵的麵容,她實在是不了解她這個父親的脾氣,不知道如何說話才能正對他的心。


    “冬青便是拿著這簪子差點兒殺了你妹妹,你看看她?你狡辯了半天,看都沒有看你妹妹一眼,這便是你所說的關心麽?”北唐洵越看北唐茹越生氣,這個丫頭真是謊話連篇!


    “妹妹?”北唐茹倏然驚覺,自己這個時候是要去看看北唐芸那個蠢貨,因而,立即跪著蹭到北唐芸的身側,上下查看著,那表情,那動作,簡直是比王元香還擔憂!


    若是不知道她先前的行徑,定是要被她騙了,然而,這裏的人都知道北唐茹的嘴臉,因而極為惡心,將自己的妹妹傷成這樣,還在這裏演戲!


    “阿芸,你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痛?都是姐姐不好,沒有照顧好你。”北唐茹一邊說,一邊流下眼淚,她的樣子是又痛苦又悔恨。


    “四姐姐,你打阿芸吧,罵阿芸吧,求求你不要殺了阿芸,阿芸舍不得父親和母親,舍不得三哥哥,舍不得二姐姐,也舍不得四姐姐,求求四姐姐不要拋棄阿芸……不要殺了阿芸……”北唐芸一邊說,一邊抽泣,月亮般的眼睛早就紅腫了一片,眾人見了憐惜不已,皆想要上前安慰她,恨不得給北唐茹一頓巴掌。


    五小姐平日被她欺負,從不說一句怨言,更不去和夫人告狀,北唐茹竟然還不知足,就要害死五小姐!此時還裝無辜,真真是氣死人了!


    “阿芸,你怎麽能這麽說?姐姐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害你呢?縱然平時姐姐說話中了一些,那也是為了你好啊,你不要誤會了姐姐的一片真心啊!”北唐茹理所當然將自己平日欺負北唐芸的行徑歸結為為北唐芸好。


    北唐芸越發傷心得抽泣,淚流不止,抓住北唐茹的手,道:“四姐姐,你可隨意大罵阿芸,阿芸都不會有怨言,可是,這一次,阿芸真的好怕,阿芸差一點就見不到娘親和父親了!阿芸好怕,好怕啊,四姐姐!”卻是一點也不認同北唐茹平時的打罵嗬斥是為了她好。


    這時候,幾個嬤嬤也看不過去了,嗤笑道:“四小姐,您還是莫要演戲了吧,你平日總是拿著五小姐出氣,五小姐喜歡的東西您皆據為己有,說五小姐笨拙配不起那些好東西,今日又說皆是為五小姐好,奴婢今日可是長見識了,原來姐姐對妹妹好,竟是如此!奴婢說句您不愛聽的話,二小姐雖然同五小姐不是同母,卻是言笑相待,為五小姐指點詩詞,送五小姐新奇的小玩意兒,逗五小姐笑,那才是姐姐應當有的愛護吧!”您這般,哪裏是姐姐的愛呢?分明就沒有將五小姐當做自己的妹妹!


    平日,這些嬤嬤懼怕北唐茹不敢說話,今日是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想著北唐芸的好,被斥責也要說幾句公道話!


    秋榮瞧了那嬤嬤一眼,沒想到那嬤嬤竟將北唐芸養傷那幾日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當時不過是北唐芸問了幾句,小姐講解了幾句,為了哄她開心,送了一些小木偶,也不值什麽錢,可是這嬤嬤卻是如此認真得說出來,可見北唐芸平日的確是被北唐茹欺負得狠了。


    這樣一來,用北唐茹襯托小姐的善心,小姐便從這件事情中徹底被摘出來了。


    “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麽?主子在這裏說話,哪裏輪到你們了?還懂不懂上下尊卑?”北唐茹平日最討厭這些下賤的奴才,偏偏北唐芸要護著他們,真是愚不可及!這些奴才即便是你護著他們,也沒有多大用處,不過是下賤的東西罷了!


    “奴婢們自知這是逾越,可是說的卻是實話,老爺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問問這屋裏的其他人,我們平日不敢說這些話,今日四小姐太過分了,不得不說句公道話了!”那嬤嬤絲毫不害怕北唐茹,大義凜然得說道。


    北唐茹沒有想到婆子們竟這樣大膽,分毫不怕她了,不由得瞪了眾人一眼,警告她們小心說話。


    北唐洵以及王元香也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眾人皆是點頭,還有什麽不明白,王元香一陣心痛,道:“阿芸,你怎麽從未同母親提起呢?”北唐茹的確是會說幾句,可是王元香一直以為那是北唐茹恨鐵不成鋼,卻沒有想到北唐茹如此過分!


    北唐芸慌忙道:“不,不,不是的,不是的,那些東西是女兒自願送給四姐姐的,隻要四姐姐願意同芸兒說話,哪怕是打罵,芸兒也願意,父親,母親,請不要責怪四姐姐!”


    她說得這麽委屈卑微,王元香和北唐洵如何能原諒北唐茹呢?


    北唐洵立即將目光狠狠得停在北唐茹的身上,冷聲道:“你還要狡辯麽?”


    北唐茹沒有想到北唐芸全部說出來了,更可氣的是,這些下賤的奴婢竟然全部都幫著她!


    “父親,母親,您不相信女兒說的話,竟相信這些下賤的奴才,阿芸分明不知道好歹,你們怎能聽她的一麵之詞呢?”北唐茹又生氣,又害怕,害怕被父親母親憎惡,害怕自己變成一枚棄子。


    北唐峰也多次撞見北唐茹欺負北唐芸,原先他是怕母親覺得他是故意告北唐茹的狀,說他這個做哥哥的度量小,可是今日,見到北唐芸如此受委屈,他也不得不說一句話了!


    “單是我便撞見多次,你每每心情不好,便將芸兒當做出氣的,此時還狡辯什麽?奴才們的話怎麽不能信了?他們也是人,也長了眼睛!”北唐峰從小跟在北唐瑾的身邊,受到北唐瑾的影響,並不覺得奴才的身份下賤,因而,他瞧見北唐茹總是苛待底下的人也是極為不喜的,此時便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了!


    “你,你……北唐峰,你是趁著今日報複我,是不是?你平日就不喜歡我!”北唐茹氣的指著北唐峰,他,他今日竟然落井下石!


    北唐峰冷笑道:“我報複你?我就是怕母親覺得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有胸襟,破壞姊妹間的情分,一直沒有說,今日芸兒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你還狡辯,我不過是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你……你們……”北唐茹瞧著婢女和嬤嬤們以及北唐峰,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倏然意識到,自己此時是四麵楚歌了,她趕緊跪在王元香的麵前,不停地磕頭,道:“母親,女兒沒有,女兒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啊!這些人,一定是北唐峰收買的,收買來陷害女兒的,對,冬青也是他收買的,都是他收買的,來陷害女兒,母親,一定是這樣的!”北唐茹拚命得拉著王元香的衣襟,大聲哭道。


    她對王元香還有用,王元香培養了她這麽多年,不會就這麽放棄她的!


    北唐峰聞言,笑得更加諷刺了,道:“我陷害你?你個女兒家家的,我陷害你有什麽用?縱然不喜歡你飛揚跋扈,卻沒必要要害你,再者,你是我的妹妹,我可下不了這個狠心!你太高估我了!”北唐峰這是諷刺北唐茹心狠,就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要害。


    王元香靜靜地聽著,歎了一口氣,卻是極為失望得瞧著北唐茹,明知道這件事是北唐茹所為,可是,她培養了北唐茹這麽多年,丟了這顆棋子她是舍不得,因而,道:“今日宴會人多雜亂,說不定是誰出手故意陷害的,你們兄妹不要在這裏互相猜度了,影響兄妹感情。”


    她的意思便是兩人同這件事都無關了。


    北唐峰聽到王元香如此說,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趕緊道:“母親,方才是兒子莽撞了,竟是忘了這一茬,冤枉了四妹妹,是兒子的不是了!”


    北唐茹還有用,就這麽廢了的確是太浪費,因而還是要留住的,北唐峰這樣想著,便硬是顛倒黑白了!


    眾位丫頭婆子沒有想到他們說了半天,夫人竟然是這樣請輕飄飄得將這件事下了結論,真是便宜了北唐茹了!


    北唐芸窩在王元香的懷中,倏然淚光閃閃得道:“母親說得沒錯,這件事怎麽會是四姐姐做的呢?四姐姐縱然不喜歡阿芸,也不會害了阿芸。今日冬青好心為女兒倒茶,女兒就相信,定是四姐姐想好讓女兒開心的,前日四姐姐生氣,今日特地請了冬青來,讓女兒免得憂心四姐姐再也不理女兒了呢!”


    方才王元香已經將這件事下了結論,北唐茹鬆了一口氣,可是聽到北唐芸如此說,她心中大駭,北唐芸這個蠢貨到底怎麽迴事?平常怪得就像是一隻小白兔,今日竟是開始胡言亂語了!難道她還真的恨她欺負了她麽?她欺負她也是抬舉她!


    北唐洵見這一屋子人都說北唐茹過分,認定了今日之事定是北唐茹所為,可是聽到王元香的分析,倒是覺得今日之事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搞出來讓他們家中不合,出醜在大家世族中,可是此時聽到北唐芸提到了倒茶的事情,不禁覺得此事疑點重重,因而問道:“阿芸是說冬青為你倒茶?茶水可在?”


    北唐芸抬起頭瞅了一眼茶幾上的茶杯和茶壺,道:“是四姐姐最愛的茶葉,竹葉青,父親您聞聞,那茶葉很香呢!”提到那茶葉,北唐芸顯得極為高興。


    眾嬤嬤和丫頭們見北唐芸竟然因為北唐茹的一杯好茶葉就高興成這個樣子,為北唐芸不甘心!北唐茹平日總是欺負北唐芸,若是有一日北唐茹突然對北堂芸好,北唐芸便會感激涕零,竹葉青是北唐茹最喜歡的茶葉,今日給北唐芸喝,她此時正是為這件事高興呢!


    北唐洵順著北唐芸的眼光看去,隻見小茶幾上的確是放著幾杯茶水,於是拿起其中一杯聞了聞,的確是清香宜人,可是,他卻聞到一絲不平常的味道,不禁皺起眉頭,隻是他隻是略懂一些藥材,卻如何也聞不出茶葉裏麵加了什麽,於是便將茶杯遞給秋榮,道:“秋榮你聞聞,這裏有一股子不尋常的味道。”


    秋榮依言接過茶杯,聞了聞,低眸思索了片刻,道:“這仿佛是石青散的味道。”


    這裏的人皆不懂藥理,可是卻知道這石青散吃了讓人神誌不清,過度服用甚至會發狂。


    “怪不得冬青會發病,就是喝了這杯茶!”北唐洵思索著,這個婢女是如何吃了這茶的?


    這時候,北唐芸道:“父親,您拿著的是女兒的那杯茶,還沒來得及喝呢!”她說著的時候有點可惜得道。


    北唐洵點點頭,道:“若是你喝了,定同冬青一般了,幸而你沒有喝!”隻是按道理講,冬青要害北唐芸,應當不會給自己下藥才是啊!北唐洵心中狐疑,便拿起另外三個茶杯查看,皆聞到了石青散的味道。


    秋榮也上前查看,她拿起那茶壺,打開仔細瞧了又瞧,在茶壺中也聞到了石青散的味道,她左右旋轉了一下茶壺,覺得十分奇怪,上下仔細瞧著。


    這時候,北唐洵倏然將茶壺從秋榮的手中搶了過來,打開茶杯蓋子一瞧,臉上立即惱怒不已,將茶壺重重置在小茶幾上,對北唐茹冷聲道:“這是你的茶壺?”


    北唐茹不知道北唐洵為何要問起茶壺的事情,點頭道:“這是去年去靜禪庵祈福從靖州買來的,父親,這茶壺可有不妥?”


    見北唐茹還是一無所知的模樣,北唐洵更加氣惱了,證據都擺在眼前了,這個丫頭還不說實話!真是氣死他了!


    “這茶壺裏麵是雙麵的,可泡出兩種不同的茶葉,極為新奇,可是,你卻用這茶壺來害你妹妹!若不是這個茶壺壞了,今日變成瘋子的便是你妹妹了!”北唐洵越說越生氣,原來北唐茹不是想要殺了北唐芸,而是想要讓她變成瘋子,等北唐芸無緣無故得殺了人,定是要被趕到庵堂去了!原來這個丫頭打的是這個主意,這樣做,的確是比殺了北唐芸高明多了!


    北唐茹聽聞,才明白,原來有人在茶壺中下了藥,冬青才會瘋了,然而,這茶壺出了問題,因而,還沒等到北唐芸喝茶,冬青便發了瘋!


    可是,這茶壺的確是她的,這石青散又是誰放的呢?這……


    是北唐瑾,還是北唐峰?隻是,不管是誰,她今日必須要過了這一關,才好同他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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