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隨著鳳晰琀步入船艙,走到甲板上,隻見迎麵而來的一條華麗的畫舫船,距離明王這條船的船身不到半尺,而遙望四周,寬廣的湖麵上再沒有其他船隻,若是有船隻擁擠的現象,撞船情有可原,可是,這周圍都沒有其他的船隻,如此撞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莫不是這掌舵的人,是個新手?連一條船都躲不過?


    正在眾人疑惑間,有一名紅衣女子,並幾個侍衛從船艙中走了出來,與這邊對望。


    那紅衣女子一身玫瑰紅的長袍,箭袖,袍子上繡著的是鳳飛九天的圖案,衣領是用金絲線描邊的繁複的花紋,那花紋看上去就像是最遠古的咒語,散發著異樣的怪異的魔力。


    她長發如黑墨,額前飾一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最迷人的是她的那雙眼睛,血紅色的眼珠,閃著宛如彼岸花般豔麗的光彩,迷人而妖異。她皮膚宛如羊脂白玉,唇若最美的桃瓣,豔麗而妖嬈。


    眾人都瞪著一雙眼睛瞧著那女子慢慢走來,幾乎要屏住了唿吸,生怕驚動了她的美。


    如果說花澗月美如妖精,那麽這名女子的美就宛如魔鬼,擾亂你的心神,吸食你的魂魄。


    北唐瑾望見此人,不由得震驚,她怎麽來了?


    即便是有妖冶如妖精的花澗月,氣質如蘭花的鳳晰琀,華美如牡丹的路磬然,可是,她卻從諸多人中,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太美了,沒有人能擋得住她的光華。


    紅衣女子望著北唐瑾的方向,綻放一個笑容,道:“打擾了諸位的雅興,是夏莎的不是了,請諸位見諒。”


    鳳晰琀一見那女子額頭上的紅寶石,便猜出了女子的身份,他很快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優雅雍容一笑,道:“原來是莎公主,晰琀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眾人聞言,皆大驚,原來這名紅衣女子便是曼陀羅的大公主,夏莎,她是靜箴大師收的第一名女弟子,可見其聰慧異常,武功更是得了靜箴大師的真傳,出神入化,可與北唐瑾比肩。


    “哈哈,明王殿下果然雅致如蘭花,今日得見,是夏莎的榮幸了!”夏莎說話間恭歉有理,頗有一國公主應當有的氣派,又有一種散漫不羈之感。


    “若是莎公主不嫌棄,就同晰琀一處觀景吧,晰琀今日又特邀了玉容將軍,想必,莎公主定同玉容一見如故吧!”鳳晰琀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說話間盡是恭歉有禮。


    北唐瑾聽到鳳晰琀的話,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豈是希望夏莎來參與其中,不過是想要為花澗月解圍罷了!方才都是大夏的人,此時有外人在場,她北唐瑾自然不能再要求花澗月起舞了!這真是一個不錯的計策呢,隻不過,夏莎來麽……


    夏莎聞言,魅惑的紅眸更加妖豔,如同一團升起的火苗,瞬間得熱烈,燙的人心尖兒又顫,又疼。


    “既然明王有邀,夏莎卻之不恭了。”言罷,她紅衣飄起,隻是片刻功夫便飛到了甲板上,落地宛如羽毛。


    鳳晰琀溫雅一笑,道:“莎公主裏麵請。”他說著,引著夏莎往裏麵走了。


    眾人也跟隨進入船艙,此時,方才翻倒在地的玉器瓷器全部迴歸原位,夏莎掃了一眼整個船艙,華麗而不失雅致,果然是主人的風格。


    眾人落座,夏莎同北唐瑾坐在同一側,鳳晰琀笑道:“莎公主請上座。”他說著,已經吩咐人去搬虎皮椅子了。


    夏莎擺擺手道:“不必了,我同師妹同坐吧。”


    鳳晰琀疑惑道:“莎公主同玉容見過?”雖然夏莎也是靜箴大師的徒弟,但是靜箴大師十分怪異,令他的徒弟分別在四座山峰修行,互不幹擾,不讓他們見麵,這可能是處於對各國勢力的考量吧。


    夏莎笑道:“明王殿下不知吧,別看我這小師妹總是板著一張臉,像是冰塊子一般,可是,我師傅就喜歡她,心心念念都是她一個人,哎!她出師後,我們可受折磨嘍!哈哈哈!”


    眾人都聽得稀裏糊塗的,怎麽“喜歡”和“受折磨”聯係到了一塊兒了呢?


    花澗月蹙眉不解,道:“怎麽玉容一走,公主就要受折磨了呢?”


    北唐瑾低眸喝茶,隻是瞥了一眼夏莎,心裏想著,她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夏莎正等著人問她,此時聽見花澗月的聲音,笑道:“因為我們師兄弟中,隻有阿瑾最聽師傅的話了,自然最討師傅喜歡了。你們可知道,阿瑾她的廚藝非常好,尤其是燒雞,就是將一隻雞的身上糊成泥巴,然後埋在地裏麵烤,哎呀,真是肉嫩,滑膩而不油膩啊,好吃極了!”


    鳳晰琀聞言,望向北唐瑾,隻見她一雙長年練劍的手指竟然是玉白纖細,沒有一個繭子,握著白玉杯,竟分不清她的手指和杯子了。鳳晰琀不禁奇怪,這雙手後會做烤雞麽?真是難以想象是如何一種場景。


    花澗月關心的還有另一個問題,於是問夏莎道:“莎公主不是同玉容不在一座山峰修習,怎知玉容做的烤雞味道鮮美呢?”


    夏莎如桃瓣的嘴唇輕輕勾起,她眉心的朱砂痣越發紅豔,道:“那是因為師父經常一邊吃著烤雞一邊指導武功,我呀,饞蟲作祟,哈哈,就跟師傅打架搶烤雞,那個時候,我就埋怨師傅,師傅啊,師傅,你怎能不帶兩隻烤雞呢?這山上有的是烤雞,小師妹又一直在山上,怎麽舍不得多烤一隻,也好分我一隻啊!”


    眾人聽著夏莎的形容,不禁都笑了起來,不就是一隻烤雞麽?至於打架搶?還想了這麽些個東西?這哪是一國公主說出的話呀!?


    然而,夏莎倏然起身,走向一個方才笑的綠衣婢女,捏起那婢女的下巴,道:“倒是一個溫順的女子,隻是啊,你方才笑錯了,若是你吃過玉容做的烤雞,下次見到,保證你直流口水!”


    夏莎美的勾魂攝魄,那婢女哪裏還知道下巴的疼痛,隻望著她美麗的紅眸,不知今夕何夕了。


    鳳晰琀望向北唐瑾,隻見對方冰雪的麵容沒有一絲的表情,眼中更是波瀾不驚,仿佛夏莎說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


    花澗月覺得夏莎頗有意思,於是又問道:“玉容做的烤雞果真如同公主所說麽?”


    夏莎放下那綠衣婢女白膩的下巴,笑道:“我此次來大夏,就是為了阿瑾的烤雞,你說好吃不?”她說話間,已經做到了花澗月的身側,兩雙妖冶的眸子四目相對,竟是在電光火石間移開了眸子,心裏想著對方是同類。


    花澗月會意,提議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玉容烤上一隻,大家嚐嚐如何?”


    鳳晰琀咳嗽一聲,提醒花澗月,還沒有問北唐瑾的意思呢!


    花澗月十分有興致,他很快明白,轉首問北唐瑾道:“玉容覺得如何呢?”


    北唐瑾冰雪麵容上浮現一道冷嘲,笑道:“天寒地凍,無法起火,肥美的雞也會被烤成焦炭,這烤雞是春末才能做的。”


    花澗月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夏莎卻是搖搖手道:“不然,不然,憑借玉容的內功,在什麽時候烤雞都不在話下。”


    北唐瑾終於明白了,和著她是來找茬的。竟然讓她去烤雞,虧她想得出來!堂堂北唐府的千金,去野外烤雞,這成什麽體統了?


    北唐瑾暗自瞪了一眼夏莎,夏莎十分敏銳,立即就捕捉到了,朝著她眨眨眼睛,仿佛是在說:我此次來可是保護你的啊!看我,就要將你誇上天了呢!


    北唐瑾在這個時候正喝一口茶,差點就將茶噴了出來,心道:大都各方勢力都不好控製,此時又來了個搗亂的,真是令人頭疼。


    鳳晰琀卻是十分善解人意一般,淡然淺笑道:“想必這冬日烤雞,定會消耗玉容許多內力,還是等到夏初吧!”


    北唐瑾倒是十分意外,鳳晰琀不應當落井下石麽?怎麽替她說起話來了?


    夏莎再次擺手,道:“錯矣,錯矣,師傅經常說,我們這些師兄弟的內力不如阿瑾精進的快,就是阿瑾總是在冬日烤雞的緣故,耗費內力的同時,卻是內力增長奇快的!”


    花澗月詫異道:“這種增加內力的法子,真是奇怪!”


    夏莎卻擺手笑道:“這還不算是怪異的呢,為了增強我這小師妹的內力,師傅還特意讓其用簫聲模擬各種樂器的聲音,此時想來,阿瑾的簫聲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吧!”


    鳳晰琀,道:“玉容用簫聲模擬其他樂器倒是有所耳聞,隻是那日慶功宴晰琀並未出席,沒有親耳一聽,倒是遺憾了。”


    “怎麽會遺憾呢?這人不就在此處!隻要王爺一句話,阿瑾怎敢不遵從呢?”夏莎笑望著北唐瑾,不住地朝著對方挑眉,仿佛是挑釁一般。


    北唐瑾垂著眸子,視而不見。


    鳳晰琀卻是心想:若是他一句話能令北唐瑾屈服,他就不用大費周章得去了解她了。


    她就像是一個謎團一般,觀之極美,實際上卻是深不見底的。


    “玉容乃大夏將軍,晰琀怎能貿然請求呢?”鳳晰琀墨黑的眸子閃了閃,仿佛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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