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連孩子都有了?”楊建國聽得目瞪狗呆,差點連下巴都合不上了。


    他沒想到的是楊秋月就站在他們身後,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了。


    “楊建國你用點腦子好不好,不要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楊秋月怒氣衝衝地說,然後一副“天下人皆負我”的神情轉身就走了。


    聽到有人說她的閑話,她腦子轟隆一聲,第一個反應就是:韓寧說話不算數,把事情說出去了!


    楊建國聽楊秋月的話,心裏有點愧疚:雖然他們兩個感情不好,但遇到這種事情應該第一時間就去為她正名,而不是相信別人說的假話。


    他見楊秋月走了,連忙追過去:“別走啊,你等等我!”


    楊小小也邁開小短腿跟了上去。


    在她生活的時代,未婚生子算不上什麽,單親媽媽獨立撫養孩子更是屢見不鮮,但在這個時代,如果一個大姑娘被傳出未婚先孕,絕對是一個勁爆的消息,甚至可以媲美她的父母離婚。


    而楊秋月親耳聽到自己被拿出來說閑話,不亞於當眾處刑。


    楊秋月沒有迴家,而是往韓寧家走去。


    因為天熱,王阿婆直接打開大門,隻留了趟櫳門。


    楊秋月打開趟櫳門直接進堂屋,嘴上大叫:“韓寧呢,韓寧給我出來!”


    王阿婆聞聲匆匆從天井處過來:“韓寧沒迴來,你找他有什麽事?”


    她看楊秋月氣勢洶洶,不像過來聊家常,倒是像過來尋仇的。


    “找他有什麽事你還不知道嗎,你教出的好孫子,在外麵胡說八道,造謠我懷孕,我今年就和你們家死過!”


    楊秋月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泄,看飯桌上有一個碗,就拿過來,狠狠地摜在地上。


    碗發出脆響,落地開花四分五裂。


    隨之而來的是王阿婆氣急的聲音:“我們韓寧什麽時候造謠過你,你給我說清楚點!”


    楊建國見楊秋月如同瘋魔的樣子,嚇得膽子顫了又顫:“媽呀,楊秋月該不會發神經了吧?”


    楊小小說:“秋月姐,好好說話別砸東西呀。”


    對著一個老人家耍威風算什麽真本事,沒看到王阿婆看著那隻碎掉的碗已經看得眼睛都直了嗎?


    而且韓寧也不像是會去說三道四的人——


    突然她想起了和韓寧去釣螃蟹的時候聽到那個可以媲美薩頂頂的女高音,當時覺得很耳熟,現在終於知道了,不就是楊秋月的聲音嗎?


    當時大家都在上工,楊秋月在那邊幹什麽呢?


    “楊小小你這麽幫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姓楊,還是姓韓?”楊秋月看到楊小小出來打圓場,氣不打一處來。


    “我姓理,講道理的理。”


    “你吃裏扒外!”


    “我是幫理不幫親。”


    楊秋月氣得向前一步,可惜腳底一滑差點摔倒,她連忙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


    廢話,肚子裏麵可是朱家的長子嫡孫。


    王阿婆看她的動作,心裏有了計較:


    “楊秋月,你說你沒懷孕,外麵那些閑話是假的,對嗎?”


    楊秋月揚起下巴:“對!”


    “那行,你讓我摸摸你的肚子,看看有沒有懷孕,如果沒有,我就和你一起去找那些說閑話的人算賬。”王阿婆作為一個孀居的寡婦,絕不是靠忍氣吞聲活這麽久的。


    楊秋月遲疑了。


    萬一王阿婆能摸出來她的肚子裏裝了餡怎麽辦?


    萬一王阿婆使壞往她肚子來一拳怎麽辦?


    她不敢冒這個險。


    看到她這個反應,楊小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兩個幹柴烈火果然是搞出了人命啊。


    隻有楊建國不明就裏,鼓動楊秋月:“怕什麽,給她摸摸,有什麽誤會大家化解開不就行了。”


    楊秋月橫了他一眼:“摸什麽摸,女孩子的肚子能隨便給人摸的嗎?”


    說著繞開地上的碎渣,想要走人,王阿婆攔住了她:“你先別走。”


    “怎麽了,我不和你計較了還不行嗎?”


    “你打爛我的碗,想就這麽走了?賠碗!”王阿婆插起腰理直氣壯地說。


    楊秋月說:“我沒帶錢,”又問楊建國和楊小小,“你們帶錢了嗎?”


    楊建國搖頭。


    楊小小也搖頭:發脾氣砸東西一時爽爽,可惜砸完要賠錢的。


    楊秋月氣勢矮了幾分:“你等我迴家拿錢給你——”


    “我跟你迴去拿錢,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騙我,說不定迴家以後不拿錢給我了呢?”王阿婆說。


    楊秋月可不敢讓王阿婆跟著迴家,誰知道她這張嘴還會說出什麽話來:“我哪會做出這樣的事,楊建國和楊小小不在這裏嗎,他們可以作證!”


    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好說歹說,王阿婆才放棄要跟她迴家拿錢的念頭。


    楊小小剛想離開,王阿婆往她手裏塞了一塊白糖糕,順帶楊建國手上的也有一塊:


    “小小剛放學,肚子餓不餓,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楊建國已經欣喜地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吃起來:“真香真甜!”


    小小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咋覺得兩婆孫一個樣,都喜歡叫人吃東西呢?


    楊秋月不耐煩地說:“楊小小,楊建國,快走了!”


    她的這兩個堂弟表妹,就會被一些小恩小惠蒙蔽!


    王阿婆看這三人走遠,心裏想:剛才嚇了她老婆子一跳,楊秋月那個架勢弄得好像韓寧搞大了她的肚子一樣。


    如果韓寧看上了這種妹子,她倒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楊秋月迴到家,這時候家裏的人也陸陸續續放工迴來了,大家的臉上掛著不愉快,一看就知道在外麵聽說了什麽。


    本來今天楊秋月說不舒服,安排了她順便煮飯的,結果迴到家一看,冷鍋冷灶,什麽都沒有做,即使是林仁琴也露出了不滿意的神色。


    何彩英看到她進屋子,剛想虎竄過去,林仁琴連忙製止住她:“有什麽事吃完飯再說。”


    在一邊燒火的趙美鳳也說:“就是就是,你這一鬧,我們還要吃飯的嗎?”


    何彩英氣得舌頭泛苦:到底吃飯重要,還是她女兒的清白比較重要?


    她沒有問出來,就怕問出來以後得到一個自取其辱的答案。


    楊秋月對此毫無所知,她迴到屋子,去找錢準備還給王阿婆。


    楊建國則拿出書本做功課。


    他爸爸教導:雖然他是學渣,但也有學渣的尊嚴,功課必須做,對不對則是另外一迴事。


    等吃飯的時候,楊秋月終於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了,不由得羨慕起掄著筷子大口吃飯的楊建國。


    還沒等吃完飯,朱廣良又來了,正想把楊秋月叫出去,這時候楊安忍不住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哢”的一聲:“你找秋月出去幹嘛?!”


    朱廣良脖子縮了縮,看堂屋裏楊家人的表情,除了楊建國像走錯了片場一樣臉色驚愕,其他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這和他以前來楊家時感受到的歡迎完全不一樣。


    他手上的紙包不由得掉了下來。


    何彩英看到這個熟悉的紙包,不由得彎腰撿了起來——她就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有著天然的優勢,速度之快,連朱廣良這個年輕後生都比不上。


    “這是什麽東西!?”何彩英一邊問一邊打開紙包。


    她心裏想:沒錯沒錯了,這個熟悉的草根樹頭,這個熟悉的味道,就算燒成灰她也記得,這是龐二嫂的“生子藥”,花了她大價錢買迴來,卻害得楊梅娟血流不止,搞得女婿和自己反目的生子藥!


    朱廣良不敢說話。


    何彩英說:“你以為我不知道,這藥是找龐二嫂拿的吧?”


    朱廣良以為她已經看破,便招了:“你都知道這是打胎藥,還問我幹嘛?”


    從村人嘴裏的風言風語聽說了是一迴事,親自從他嘴巴裏說出來又是一迴事。


    楊秋月一聲慘叫,華麗麗地暈倒了。


    不暈倒不行啊,自以為能掌握一切的她掌握不了這場麵。


    這些天她等來等去,結果等來了一副打胎藥!


    林仁琴和趙美鳳連忙把她扶到房間裏,讓她躺在床上,然後給她鬆鬆衣領。


    楊建國覺得劇情轉變太快,有點跟不上節奏了,剛剛楊秋月不是說自己沒懷孕,還去找韓寧的阿婆算賬嗎,怎麽朱廣良反倒拿了打胎藥上門呢?


    楊安揪起朱廣良的衣領,差點一拳就揍上去了:“也就是說,你不打算讓秋月的孩子生下來,不想和她結婚?”


    楊家的三個男人,個個都長得高大結實,手有小蒲扇這麽大,即使是楊建國也有著一身的小腱子肉。


    和他們相比,朱廣良的小身板根本不夠看。


    朱廣良滿臉通紅,連連擺手想讓楊安冷靜下來:“你先冷靜一下,我沒說不娶她,隻不過我們還小,還沒做好結婚的準備……”


    何彩英覺得做供銷社太上皇的美夢破碎了:“你還沒做好結婚的準備幹嘛要搞大她的肚子,不行,我要到派出所告你流氓罪,讓你吃牢飯!”


    朱廣良一聽嚇得差點腿軟跪下,他沒想到褲子一脫非常瀟灑哦,後果卻很嚴重。


    流氓罪,嚴格一點的地方甚至會吃槍子。


    這下不娶也得娶了。


    他哭著喉嚨說:“我娶,我娶還不行嗎?”


    楊秋月在裏間聽到他說要娶,連忙睜開眼睛:“現在就帶他找他爸,要不過了今天他又不認賬了!”


    趙美鳳樂了:“侄女,你醒來的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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