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了百了,免得受你折磨。”梵歌不領情,言辭尖銳。


    神王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罵舍不得罵,打下不了手,真是捧在手裏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關起來見不得他不開心,放他自由又怕一去不迴。堂堂一個三界主神,換著法地逗兒子開心,還討不到一個好臉色,送多少稀世珍寶他都不稀罕,讓他笑一笑真比登天還難。


    “爸爸對你還不夠好嗎,什麽都給你了,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找根竹竿捅下來給你。”聽了這話,梵歌把淩亂的頭發掛到耳後,癱在軟榻上,兩片形狀優美的肩胛骨微微隆起,惹得神王低頭親吻。


    這一次他沒躲開,隻是幽怨地歎息:“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就是不給。”


    “無規矩不成方圓,天地間的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就算是主神也有辦不到的事。”知道他心裏有委屈,想不開,神王也沒有辦法,隻好耐心地哄:“等你元神歸位,我就放你出秘境,到時候想去哪裏都可以,爸爸陪你。”


    “你當真要把神位傳給加納?”梵歌忽然轉過頭,紫色長發瀑布一樣垂下來,散了一床:“不服他的人恐怕不在少數。”


    加納雖是長子,卻備受冷落,得到的關注並不多。但梵歌知道,這是災難之神庇護自己愛子的手法。把炮火擊中在受寵的小兒子身上,護不起眼的長子登上大位。隻是事情沒這麽簡單,他們兄弟十人看上去相敬如賓,和和睦睦,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就拿穿越之神阿蘭圖靈來說,他和加納最親,兩人也走得也很近,可真是加納登上神位,他指不定會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為權力兄弟相殘,本來就是古往今來的慣例!


    “加納的蟄伏了這些年,你以為他沒有自己的打算?”神王淺笑,擒住梵歌的下巴,輕輕舔他的嘴唇:“別操那沒用的心,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哎,你到底愛我什麽呢。”迴身摟住神王,梵歌像溫順的貓一樣攀上他的身體,眼神卻是無限的惆悵:“我理解你的情感寄托,但我並不是母親,如果你想從我身上找她的影子,隻是白費力氣。”


    “誰說我把你當成她了?”神王有些溫怒之色:“你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天下間,哪有和親生兒子上床的父親。嗬,要不是因為她,你會正眼看我嗎……”梵歌說不下去了,他強迫自己笑,可是眼眶漸漸濕潤。多少年來,心中的委屈、壓抑、不甘一起爆發。他狠狠甩開神王的手,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明明是獨立的個體,卻被逼著當他人的影子:“我們的關係有違倫常,你沒想過別人怎麽看我們?”


    “何必在乎那些。”其實他心中的苦楚,神王比誰都明白,越過不想解釋的話題,他輕輕撫摸愛子的頭發:“你會接近加納,僅僅是處於對我的反抗,好孩子,你並不愛他。”


    “我愛他。”梵歌咬牙切齒地迴答。


    “他給不了你一切。”手從寬鬆的衣服滑進去,已經被調·教得極其敏感的身體經不住這種挑逗,瑟瑟發抖。無法拒絕,逃不開,避不掉,命運像既定的軌道一樣鋪像遠方,竭盡全力也不能改變方向。梵歌喘息著,接受侵入他身體的兇器,被他稱為父親的人總用這種方式讓他順從,無一例外。他不喜歡,卻沒有能力阻止,時久天長,竟然生出了扭曲的依賴。


    瘋了,這個世界和他一起絕望,看不到未來……


    梵歌想哭,覺得自己髒得令人作嘔,隻能咬緊牙關,勉強把痛苦咽下去。


    激烈的床事後,神王總是溫柔地為他擦拭身體,隻是大多數情況下會不顧他的意願再來一次。這一點上,加納和他的父親真的很像,強硬,不容拒絕,讓梵歌產生一種自己隻是玩物的錯覺。可是,他不想當一個沒有思想的物件!


    神王再次進入他的身體,持續的衝擊,在他身上留下各種淤痕,把他折磨得筋疲力盡。


    這就是所謂的愛嗎?梵歌想笑,又有點想哭……


    歡愉之後,神王有事離開了,他懶洋洋躺在床上,從空中召出虛像,開始觀察韓鄀元。這個凡人有他向往的東西,藏在他身上的品格簡直是閃閃發光,刺得人張不開眼睛。梵歌討厭他,因為他很幹淨、很絕對、很純粹,而這些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韓鄀元不知道自己被監視了,保持不雅的睡姿,口水從嘴角淌到枕頭上。


    “小元,醒醒,別睡了,時間差不多了。”眼看換班的時間要到了,劉林東提前二十分鍾叫他,好讓他梳洗一下,吃點東西。


    “唔,好困,還想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情願地爬起來,男人已經把活力藥劑兌了果汁端過來。藥劑味道不好,韓鄀元每次都喝得張牙舞爪,麵目猙獰,所以劉林東才用哄小孩吃藥的方法,混在橙汁裏喂他。喝下藥劑,不到兩分鍾效果就出來了,滿臉倦意的人已經跳下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升級,好討厭這一關,都要發黴了。”


    被關在屋子裏也就算了,最受不了的是精神壓力太大,隨時都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我也有些在意,靠打喪屍的經驗,起碼還要十幾天才能進入下一關,可是排行榜上已經有玩家進入第十關了。”遊戲管理器不再能查閱玩家的具體信息和情報,可是能看到排名,先頭部隊升級迅猛,已經進入第十關:“要是在他們到最終關卡之前不能擠進第十關成為幸存者,事情就不好辦了。”


    韓鄀元停下手裏的動作,久久才說:“我不想死。”


    “不會的,我們都能活下去。”其實他也沒多少勝算,好在信心十足。


    接下來的幾小時,係統不知道抽什麽風,總是喪屍和種子一起刷新。最可惡的是總是等玩家到了公共區域才忽然刷出大批量的喪屍,還不是之前那種算是養眼的護士,完全成了恐怖電影裏的怪物。惡臭熏得人頭腦發暈,有些神的玩家甚至選擇不出戰,躲在屋子裏看戲。


    可是斬殺喪屍有經驗,米歇爾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升級的機會,除了植物母體和傷員,所有的人都得出去打怪,包括聲稱不戰鬥的他也加入了戰局。


    “看不出來你們老爸還挺厲害的,長得那麽娘,殺起人來倒是兇狠。”米歇爾身手了得,真是意料之外,看得韓鄀元一愣一愣的,一邊打喪屍,一邊跟天晴咬耳朵,隻是對方對他沒多大興趣。


    “專心點!”天晴性格認真固執,對戰鬥中分心的笨蛋毫無好感:“自己死就算了,別連累大家!”


    “誰說我不專心了,我殺的肯定比你多。”激不得,韓鄀元揮舞神器,連續砍掉三四個喪屍的頭,氣勢洶洶:“敢不敢比比,從現在開始,看誰砍得多。輸的是小狗,跪下叫三聲汪汪汪!”


    “來啊,誰怕誰。”沒等迴到屋裏,兩人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幾乎沒合眼,靠喝活力藥劑度日,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等著打喪屍,為拚個高低全力以赴。


    天晴的想法很簡單,輸給誰也不能輸給這種蠢貨,韓鄀元則是為了證明他完全有能力成為團隊中的一份子,甚至比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還強。可看他頂著兩個烏青的眼眶,男人很心痛,把他摟在懷裏:“什麽時候這麽好勝了,不就學小狗叫幾聲嗎,你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我不是怕輸,是不想被人看不起!”這家夥倔起來的時候,跟黃牛一樣。


    “還說我變溫柔了不習慣,你不也有很大的改變嗎,以前你哪在乎這些,得過且過,混一天是一天。”倒不是指責他過去渾渾噩噩的生活,相反,男人更喜歡膽小怕事唯唯諾諾,沒有奮鬥精神的他。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用向往的眼神仰望他,依賴他,隻有在他身邊才活得下去!


    沙文主義的血液在沸騰,拚命克製的獨占欲漸漸壓過理智,劉林東痛苦地皺眉,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別變得這麽獨立,我會想摧毀你。”


    “林東?”他怎麽了,忽然說奇怪的話。


    “看著我,小元,看著我!”男人咬他的脖子,像野獸:“說你隻要我。”


    “我當然是你一個人的,隻屬於你,永遠。”主動親吻男人,韓鄀元展現了前所未有的包容和忍讓:“你在害怕嗎,怕我變得獨自,不再需要你……不,別這麽想,你不該產生那麽沒自信的想法。你該知道,無論我變成什麽樣,是否成長,變得堅強,我需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我要你,劉林東,從過去到現在,以及不可計數的將來,我都需要你。你必須留在我身邊,陪伴我、照顧我、愛我,因為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這是真心話嗎?”劉林東喜歡聽他說這樣的告白,心裏暖洋洋的,好像被春日和煦的陽光溫暖著。


    “你說呢,願意被你殺死的人,你不該質疑他的真心和勇氣。我的愛,比你想象的強大得多,可以戰勝一切艱難險阻。”相視一笑,男人也就釋懷了。


    又過了一天,韓鄀元跟天晴的比賽進入白熱化,所有人都在圍觀殺紅了眼的兩人。遊戲管理器可以記錄個人的數據,包括屬性、血條、技能磨合度、升級所需的經驗、以及各種任務的完成情況、斬殺的怪物種類和數量。把以殺死怪物那一欄調出來,韓鄀元在這一關*殺死喪屍76隻,天晴則過了80,差距不大,還有追上的可能。


    絕對迷人見不得小豬蹄受累,暗地裏教訓弟弟,說他不知道手下留情。


    天晴委屈得要死,挑起事端的不是他,要打賭比賽的也不是他,一切都是那個笨蛋開的頭,最後反而是他成罪人了。劉林東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千刀萬淩遲處死,自己哥哥那也不落好,一頓訓斥。就為這,他發誓死也不能輸,不然裏子麵子全丟了。


    不知道弟弟心裏活動的絕對迷人硬是逼著他放水,他嘴上答應,心裏對韓鄀元的憤怒又增加了幾分……


    “你剛才是不是責怪天晴了?為我的事?”聲音太大,斷斷續續從門縫裏穿出來。韓鄀元不是故意偷聽的,路過的時候捕捉到幾句,聽起來好像是因為他,趕緊找麵具男把事情說清楚:“這是我自己決定的,天晴沒為難我,再說了,無傷大雅的賭約而已,輸了就輸了,你幹嘛這麽生氣。”


    “不想你受人欺負。”絕對迷人很煩躁,悶悶地應了一聲。


    “欺負我最厲害的就是你了,第二關還把我胳膊扭斷。”想起過去的事,他忍不住抱怨幾句,那會他下手可真狠,現在想起來都痛:“好了好了,別罵弟弟了,本來沒什麽事的,你說他幾句他又該討厭我了。”


    “哪有扭斷,我隻是讓你脫臼而已!”絕對迷人噌地跳起來,絕對不把話說清楚不行了:“這樣,我賠你一條胳膊。”


    說著把劍遞給韓鄀元,又把手擱在桌子上:“砍吧。”


    “你有毛病啊。”一拳敲在他的麵具上,咚的一聲:“你最近受什麽刺激了,顛三倒四的,沒事吧你。”


    絕對迷人很反常,讓他有點擔心。


    “沒什麽,我隻是……”沒法對小豬蹄開口,說我想要你,想得發瘋,隻好讓自己的父親給你催眠,給你洗腦,讓你做那麽痛苦的夢,用這麽卑鄙的方法得到你。真是妄想,明明知道沒可能,還是想讓你愛上我,這種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這關壓力太大了,抱歉,是我失態了。”


    他笑,把自己偽裝在保護色中,什麽也沒有說……


    作者有話要說:迷人好可憐,為啥非要喜歡小豬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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