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切膚之愛啊。”發出感歎聲,穿越之神把劉林東和已經昏迷的韓鄀元送到中轉站,立刻忙活開了。


    “各位,神的殺人遊戲第二關發生不可逆轉的係統崩壞,導致遊戲內出現重大bug,將區域內所有玩家殺死。”目前拿到關鍵詞進入第二關的玩家一共32名,全部被聚集在中轉站,穿越之神站在中間解釋事情的經過:“本次事件與玩家或個人無關,純粹是我們主辦方的問題。所以,我將無條件複活該區域內所有死亡者,並免去迴檔的懲罰。作為補償,第二關所有玩家直升為10級,獲得補償款500金幣。”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各種議論,米歇爾用惡毒的眼神盯著角落裏的男人,提出異議:“玩家劉林東在係統崩塌之前死亡,為什麽跟我們一樣複活了?”


    “係統隻能統一恢複當前區域內死亡的玩家,無法識別他是因為什麽而死的。”穿越之神聳肩,做了個技術有限,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米歇爾十分不滿,咄咄逼人:“那現在不是知道了,可以讓他迴檔吧,遊戲平衡可不能輕易被破壞。”


    “哎呀,都說我們沒那種獨立區分的技術了。”神也有不耐煩,脾氣不好的時候:“他現在又沒死,怎麽迴檔。當然,為了提現遊戲的公平公正公開,我可以取消剛才發放的所有福利,讓你們一起從頭再來。怎麽樣,投個票吧,少數服從多數,不得反悔。”


    “那怎麽行,雖然隻是第二關,也不能隨便迴檔。”


    “開什麽玩笑,誰要再迴到1級去。”


    “對啊,快點修複遊戲,別耽誤我們練級。”


    就算劉林東再強,也沒有強到可以威脅所有人的地步,比起弄死他,升級顯然更重要。所以,當各種反對聲音湧起時,米歇爾臉色很難看,他抿緊嘴唇,似乎打算使用塞壬之音。不過穿越之神搶先一步放出隔離罩,把他們小隊的人困在透明的氣泡中。


    他搖搖手指頭,表示很遺憾:“不要愚弄神明,自以為是的凡人。”


    “抱歉,請原諒我的無禮,我保證不會再犯了。”神對普通玩家出手,這又引起一陣騷亂。但和先前的跋扈不同,米歇爾很快低頭認錯,放低姿態道歉。明眼人都看得出神站在劉林東這邊,和有靠山的人作對沒有好下場。比起扳倒他,得罪他身後的大人物,最後吃不了兜著走,顯然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識時務者為俊傑。”穿越之神點點頭,作為懲罰,米歇爾和他的隊員將在虛空中多停留一天。


    他打了個響指,氣泡帶著心有不甘的小隊成員消失在空氣中:“中轉站是中立地帶,誰要是敢在這裏鬧事,我就取消他的遊戲資格。看過契約書的人應該知道被取消遊戲資格的下場是什麽,我不希望有人以身犯險。”


    這段話頗有威懾力,所謂殺雞給猴看,有了處罰對象,其他人也不再議論此事,拿著天上掉下來的500個金幣,開始采購。


    不到三十米的隧道,頓時變成一個大賣場。


    氣氛活躍起來,有人交換情報,尋找對自己更有利的信息;也有熱情的四處結交朋友,毫無設防地聊天;還有人出售遊戲中獲得的極品裝備,為了換取更多的金幣買一把性能卓越的武器。這鬧哄哄的通道裏,隻有兩個人靜止不動,一個是昏迷中的韓鄀元,一個是從剛才起就牢牢抱住他,一直沒鬆手的劉林東。


    “這個送你。”遊戲很快恢複正常,大部分玩家帶著豐厚的戰利品再次進入第二關,英寧特意慢了一步,把手裏的灰色風衣遞給劉林東:“我換了套新裝備,這個給你老婆穿,光屁股小心著涼。”


    “謝了。”男人接過風衣,禮節性地道謝,頭也沒抬。


    “還是這麽冷漠。”英寧抻了個懶腰,接著往下說:“我知道你不會加入我的小隊,不過結成友方單位還是可以的吧,我可不想跟你做敵人。”


    劉林東沒有說話,但伸出右手,英寧表情愉快地握了一下。這時,係統也適時地提示:英寧小隊與劉林東小隊結為友方單位,獲得團隊徽章。使用,增加10點耐力,每秒恢複1點生命值及法力值,該效果可隨等級提高而改變。


    “就迴這麽點血,有個屁用。”露出嫌棄的表情,但總比沒有好,英寧還是把徽章別在胸口,衝男人揮手:“走了,你別楞太久,讓米歇爾追上就不好玩了。”


    劉林東還是沒什麽反應,不是變癡呆了,而是懶得迴話。他的記憶到被米歇爾攻擊處就終止了,緊接著就到了中轉站,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麽異常,但他能感到大腦裏有某個關鍵部位變得一片空白。這種不可思議的詭異感折磨著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想不起來,沒有比這更糟的感覺了。


    但真正讓他感到絕望的是手臂上的一行字——小元失憶了,不要傷害他。


    無論如何也記不得是在什麽狀況下才寫下這樣的文字,但那的確是他的筆跡。因為長期繪畫的關係,劉林東的寫字風格獨特,幾乎沒人能模仿,所以他能百分之百確定這句話是自己寫上去的。


    他花了幾分鍾理清思緒,然後陷入無限的自責中。聯係到前因後果,加上最近頻繁出現的遊戲bug,他斷定自己和小元的記憶都出現了缺失。


    他隻是少了一部分記憶,而韓鄀元則是徹底忘了他……


    找到他時,他的態度很奇怪,不是叫他林東,而是十分生疏的劉先生。但他失去了理智,不但沒發覺異樣,還用暴力強行占有了他。怎麽辦,劉林東緊鎖眉頭,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懼,到底要怎麽做才可以彌補對他的傷害?


    “唔……”忽然,懷裏的人動了動,張開眼睛。


    韓鄀元嘴裏發出可愛的唿嚕聲,好像剛睡醒一樣揉著眼睛,嘀咕了句:“肚子好餓。”


    “小元,你醒了。”劉林東激動地叫了一聲,聲音有些發抖。


    “啊,是你——”看清眼前的人,韓鄀元嚇了一跳,從男人懷裏滾下來,戰戰兢兢躲到一邊:“別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你,真的。”


    “別害怕,我們談談。”看到他眼裏的躲閃和恐懼,男人心頭一陣絞痛。他想抱住他,用溫暖的懷抱讓他安靜下來,但韓鄀元完全被恐懼侵襲了,一個勁往牆角躲。他縮在牆角,用手抱住頭,把臉埋在膝蓋上,像迴到子宮那樣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在感到危機時,隻有這個動作才能讓他安心。


    這種鴕鳥式的迴避方式,從失去母親的哪一年開始,就成了他的習慣。


    劉林東僵在原地,一時拿不到主意,想去抱他,又怕嚇壞他。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一股淡淡的腥騷味,帶著體溫的黃色液體從渾身發抖的那個人身下擴散而出。男人呆住了,手停在半空,最終沒有碰他。


    這麽害怕嗎,害怕到失禁,我究竟做了多差勁的事……


    這麽想著,他往後退了幾步,把距離拉開:“小元,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你做了很殘忍的事。我不求你原諒,但請你冷靜下來聽我說幾句話。”


    這些話並沒有傳到韓鄀元的耳朵裏,他依舊抱緊身體,臉色蒼白,像待宰的小動物那樣瑟瑟發抖。


    “小元雖然喜歡大海,卻怎麽都學不會遊泳,到現在還是個旱鴨子,每年去海邊度假都隻能呆在沙灘上吃西瓜,看別人熱鬧。說起來,你最愛的顏色也是藍色,大學時期還失心瘋一樣把頭發染成靛藍,結果嚷嚷著說:‘簡直就是中二醫院流竄出來的腦殘兒童’然後第二天就變迴黑色了。”男人微微笑著,半合著眼睛說起往事。


    他也靠牆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四米,雖然不夠遠,但韓鄀元緊張的神經確實鬆弛了些。他沒有抬頭,耳朵卻在捕捉劉林東的每一句話。


    這個家夥,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對舊東西有種無法割舍的感情,家裏甚至有專門存放舊物的房間,會定期打掃。雖然在外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行為,因為很多東西都是廢品了,毫無用處了,你卻一直留著。但我明白,那是你珍貴的,舍不得的拋棄的迴憶,每一樣都很重要。”男人的聲音繼續著,很溫柔,也很平緩。


    漸漸地,韓鄀元完全放鬆下來,開始聚精會神地聽他說話,時不時點頭附和。


    “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係統出現問題,讓你忘了我,而我沒有察覺,導致我們之間出現了很多誤會。我必須抱歉,為那些誇張的,傷害你的行為。你想打我也好,罵我也好,都可以,隻要能讓你解氣,想做什麽都行。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還可以說很多關於我們過去的事,直到你認可這些證明為止。”男人用無比溫柔的聲音請求原諒,開始述說往事。


    其實他講述的都是些瑣事,卻都是關於韓鄀元的點點滴滴。他的愛好、興趣、夢想、喜怒哀樂,生活中的每一天,幾乎比他自己還要熟悉。


    第一次有人如此了解自己,讓韓鄀元驚訝不已。


    腦中那個一直陪伴著自己的高大身影漸漸與劉林東重合,雖然依舊想不起關於他的任何事,但已經在直覺的引導下卸下心房。冷靜下來後,他才發現男人一點也不恐怖,雖然對他做了那麽殘忍的事,卻是個溫柔的人。


    這種奇妙感充大腦,讓他無法移開視線,目不轉睛地看著劉林東。


    他的輪廓、五官、肢體和動作都那麽熟悉……


    “一旦認定某件事,就算是錯的,也要一條道走到底。這樣的小元雖然有些傻氣,卻是我喜歡的。”美好的童年敘舊之後,男人義正言辭地告白:“我喜歡小元,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一直喜歡著,不是對朋友那種喜歡,而是想讓你成為我的人。想占有你,想得到你,無時無刻都想。”


    充滿獨占欲的宣言讓韓鄀元心跳加速,但也想起了不愉快的迴憶。


    對於男人宣誓,他沒有猶豫地選擇了相信,但還是別過頭,艱澀地吐出一句話:“既然喜歡我,為什麽用那種方式,真的很痛。”


    “對不起。”劉林東沒有解釋,又重複了一次:“對不起。”


    接下來是尷尬的沉默,兩人都沒說話,最後是韓鄀元率先打破了平靜:“我的記憶確實出現了問題,奇怪的是,其他的事都記得,唯獨忘掉了一個人。那個一直保護我的男人,就是你嗎?”


    “是我。”談話又中斷了,劉林東摸不透他在想什麽,不敢輕舉妄動,最後試探地問:“想洗澡嗎?”


    這句話讓韓鄀元羞得想死,這麽大的人了,居然尿褲子。他抓住被浸濕的風衣,把自己緊緊裹起來,紅著臉拒絕:“我自己可以去。”


    不過男人已經搶先一步將他橫抱起來:“放心,在你想起我以前,我不會再做任何讓你害怕的事。”


    先前還怕得要死,現在卻能坦然地接受他的擁抱,連韓鄀元自己也不明白這種轉變從何而來。是本能,還是直覺,亦或是什麽神秘力量引起的變化。他不知道,也完全想不明白,但幾乎可以確定劉林東沒有騙他。這個男人愛他,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將一直守護著他,陪在他身邊。就算做了那種事,用那麽暴力的掠奪方式,也是出於愛。


    微微的幸福感從心中升起,他立刻感到不妙,我是變態嗎?居然產生了這種想法……


    “林東,我以前是這麽叫你的吧。”把頭埋在男人肩上,韓鄀元微微顫抖的肩膀顯得格外可憐,像是鼓起全部的勇氣一樣,終於顫巍巍地開口:“你那裏還痛嗎,我是說被我咬的地方。”


    頭上的傷已經好了,甚至看不出來曾經被攻擊過,但他還是很擔心那裏。


    “被穿越之神複活以後,身上的傷已經全部消失了。”見他不再害怕,甚至開始關心自己,劉林東才如釋重負地籲出一口氣:“太好了,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敢跟我說話了。這樣好嗎,我強了你一次,你把我打得半死,我們就算扯平了。”


    “嗯。”老實地點頭,韓鄀元抓住男人的後背,小小聲地說:“但你在我那穿了個狗牌,這個怎麽算?”


    還學會討價還價了,劉林東麵部抽搐了一下,是不是對他太好了。但考慮到他還處在失憶狀態,男人耐著性子說:“好,我也讓你打一個洞,穿環上釘都可以,隨你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嚇尿什麽的,完全是作者的惡趣味= =||


    嘿嘿,東哥的環……穿在哪裏好呢,眼冒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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