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青樓,就是風月場所,賣笑買醉,放浪形骸之處,並不是什麽好地方。當然,也不是絕對,但大部分確實是如此。


    流照君被姬雲裳拉著在幽靜處說著悄悄話,臉上的表情實在是難以形容。


    來到這裏這麽長時間了,流照君卻是從未去過每本穿越文中必去打卡的青樓。一開始是劍子仙跡每次一看到他有意向去看熱鬧,就故意找事兒,最後不了了之。之後是寄雲舟,從不把他往那種地方領,流照君也不好意思去,所以陰差陽錯之下,流照君也沒去過。


    姬雲裳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流照君可信,當成了最好得閨蜜,什麽秘密都要和他說,什麽壞事也是,半點沒有隔閡和什麽男女大防。要不是還要注意一下,抵足而眠都有可能,如今就連姬雲霓都比不上這倆的關係了。所以這次她即使明白這個主意不怎麽樣,但還是來和流照君先商議一下,她覺得他們倆的性子最相似,流照君肯定會同意的。


    “你去過嗎?好玩嗎?去不去?”姬雲裳靈魂三問,讓流照君當場就麻了爪子。


    想去,怎麽不想去?但是一想到要是葉滄瀾知道自己帶著他的情緣去逛青樓,不要打死自己?看看前些天自己不過說漏了一句,就是一頓毒打。


    心中帶著詭異的興奮,明知道這是不好的行為,於理不合,自己這是在找死,但流照君還是語氣帶著飄忽,目光亮得驚人:“去,今晚我們就去。”


    這些天在學海中簡直無聊死了,折騰那些保守派們也沒什麽意思了,正好找點新鮮樂子。


    “咳哼!”


    一聲咳嗽,驚得兩個暗搓搓的人魂飛膽顫,渾身都抖了一下,驚悚地看向身後突然出現的一人。


    “唿,無轍跡,你是要嚇死我們啊。”兩個人看清楚了是誰,頓時鬆了一口氣,好懸沒被嚇死,姬雲裳拍了拍小心髒,抱怨了一下。


    “學長,青樓不是什麽好地方,還是別去了吧。”無轍跡發誓,他絕對是無意間路過,沒想到居然聽到這麽驚悚的話題,趕緊打斷這兩個人的計劃,打算勸這兩個無聊的人打消這麽個荒唐念頭。


    這學妹看著漂亮得不真實,但性子和溫婉是一點也不搭噶的,學海這些時日的鬧騰有一半都是姬雲裳和流照君聯手搞出來的。


    當初認為他們是乖孩子的太史侯恨不能自插雙目,當初怎麽會被他倆的外貌所騙,現在是看到他們兩個無辜的樣子就感到頭疼,每次他倆一無辜,那就肯定是又惹了事兒。


    姬雲裳是那麽容易聽別人話的嗎?別開玩笑了,就算不行也要行啊!


    於是眼珠子一轉,頓時笑得特別好看,再加上她的容貌加成,無轍跡一下子就紅了臉,心內雖然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被美色所惑,這位學妹是有情緣的。”但奈何敵人太強大,我方抵擋不住啊。


    當無轍跡再次迴過神時,他已經帶著流照君和姬家兩姐妹坐在了離學海無涯最近的青樓包間裏了。


    百花樓,很俗套的一個名字,奈何就是一家非常熱鬧的青樓,姑娘們個個水靈漂亮,頗有才藝,導致人流如潮,生意十分好。


    即使周圍再怎麽鶯歌燕舞,紙醉金迷,可是無轍跡內心隻剩下滿心的奔潰,還有求天告地,千萬不要遇見熟人。


    流照君就是個“一杯倒”,不能喝酒,自然在這裏沒碰一下酒杯。仗著自己好相貌,一口一個“漂亮姐姐”,嘴又甜甜的,說話間盡是對各位姑娘們的愛護,沒有一絲的輕視,眼神中更是隻有對美麗的欣賞,哄得周圍的姑娘們格外歡喜,疼惜弟弟的心思簡直不要太明顯,連頭牌姑娘都跑過來湊熱鬧了。


    姬雲裳和姬雲霓兩個也沒有男裝,大大方方地就進來了青樓,點名了是來玩的,讓老鴇直接關門,她們包了場,反正有錢任性,花的還是葉滄瀾的,也不心疼。


    “小姐姐,你們是怎麽保養的?手好滑啊,摸著好舒服啊。”姬雲裳拉著一個粉衣姑娘坐在那裏,握著她的柔荑。


    粉衣姑娘是百花樓的頭牌清倌之一,長得很是美麗,此時一把繡百合的團扇掩住唇角,笑得眉目如畫。


    姬雲裳的目光此時不要太亮,就盯著人家姑娘看,都可以擦擦嘴邊的口水了。要不是也是姑娘,就那抓著姑娘的手絕不放開的樣子,就像個登徒子了。


    “妹妹也很美啊,比我都好看,像仙子一樣呢,我還想問問妹妹的保養秘方呢。”姑娘害羞地笑了笑,眉目間盡是風情,這一笑,就如百花盛開,讓人如同置身春日。


    “姐姐真是太美了,要是我是男子,一定要嗬護姐姐一輩子。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姬雲裳是個從不害羞的,被這麽一笑頓時酥了半邊身子,倒在了人家姑娘懷裏。又因為長得好,嘴還甜,心也不壞,眾姑娘們也很是喜歡這麽個可愛漂亮的姑娘,不舍得推開,正好讓姬雲裳趁機占了不少便宜。


    姬雲霓本來是有些害羞的,但後來也放開了,畢竟也在21世紀受過教育,對這些身在青樓的姑娘們也沒有什麽輕視的念頭,自身骨子裏還是開放的,一會兒工夫就“姐姐妹妹”的熟悉上了,在一邊討論首飾打扮之類的,也是熱鬧非凡。


    無轍跡一個人在角落裏坐立不安,小心肝怦怦直跳,都快哭了,覺得現場好詭異,怎麽逛青樓還有這麽個方式?整個人拘束到不行,也吸引了幾個姑娘的注意力,特意來挑逗了一下,更是把他嚇得抖了抖,顫得和鵪鶉一樣,讓幾個姑娘們都笑得花枝亂顫。


    “學長,我們走吧。”無轍跡都帶了些哭腔,他是實在沒想到事情還能發展到現在這樣,自己不是來逛青樓調戲姑娘們的,是來被姑娘們調戲的。


    “急什麽?我們才玩了一會兒。”姬雲裳瞥了一眼無轍跡,然後又轉頭和姑娘們笑鬧去了,流照君和姬雲霓頭也沒有迴,半點沒理他。


    流照君還在那裏做著“知心小弟弟”,有一個個姑娘們不斷投喂他,還找他訴說自己心中的苦惱傷心。


    不得不說,流照君本身就是有這麽一個氣場。當那一雙清澈的紫色雙眸望著你時,溫柔似水,就像全世界都溫柔待你一樣,能讓你將什麽煩惱都找他傾訴,他還能感同身受,真正心疼你,安慰你,為你義憤填膺。


    “什麽?還有這種人渣?”流照君聽到了又一個姑娘的傷心往事,一邊為她輕輕拭淚,一邊為她生氣不平,“居然還有為了兒子賣了女兒的父親,簡直是禽獸不如!兒子有那麽重要嗎?閹了他!讓他一輩子沒兒子!”


    無轍跡在一邊聽得膽戰心驚,沒想到平日裏看著乖巧活潑的流照君還有這麽猛的言論,真讓人意想不到,目光中帶著崩碎的三觀看向流照君,覺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本來還傷心的姑娘一聽,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宛若梨花帶雨,海棠映日。


    伸手從桌上的碟子裏拿了一塊帶著櫻粉的甜食,喂給流照君,看著他嘴巴股股地吃著,可愛到不行,又忍不住薅了一把發頂:“快吃吧,別生氣了,為那種,嗯,人渣,是這麽說的吧,不值!”說著又笑了一聲,覺得有人為自己傷心生氣,真是一種奇妙幸福的感覺。


    “是啊是啊,現在想想,除了自身的不自由,我們至少還三餐溫飽,不愁吃喝,生活還是過得下去的,至少比那些餓死的人還多了不是嗎?”另一名姑娘有些神傷,她也是被家人賣了的,自己也是感同身受那種被親人丟棄的傷痛,但還是笑了一下,有如歲月靜好,平安無憂的平和。


    置身青樓的姑娘們誰沒有一段傷心往事呢?又有誰是希望一生賣笑,如花季般盛放,又寥落地凋零?


    “哎呀,姐姐,你的妝花了。”流照君輕輕擦拭了一下一名姑娘的妝,淚水從她的臉龐上滑落,晶瑩到讓人心痛。


    “啊?是嗎是嗎?讓我看看。”那名姑娘大驚失色,趕緊到妝鏡台前看了看,“哎呀,真的花了,不好看了,要是給媽媽看到又要罵我了。”


    “怎麽會?姐姐就算不化妝也是個美人兒。”流照君看了看桌子上的胭脂水粉,轉頭看向和姬雲裳聊天的姑娘,“流螢姐姐,可以用一下你的胭脂嗎?”


    “可以,隨便用。”流螢姑娘的懷中,姬雲裳還賴著不走,兩個人擠在一起,笑得如畫卷一般美好。


    流照君拿起一支沾了水粉的畫筆,在那姑娘眉間小心地畫了起來:“姐姐膚若白雪,畫朵梨花可好?”


    那邊,姬雲霓也和“小姐妹”們,玩得開心,她們一件一件試著首飾,看這麽搭配最好看。


    “這樣,姐姐你的氣質很是大氣,容貌更是豔麗,不如簪朵芍藥,看,這樣是不是更漂亮?”姬雲霓一朵一朵絹花地為一名姿容嫵媚的姑娘試著花朵,她覺得自己就像在打扮洋娃娃一樣開心,各種各樣氣質的美麗姑娘們讓自己試手,簡直太開心了。


    “真的啊。”雲紅姑娘充滿驚喜,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又找到一種打扮自己的風格了,大紅大紫果然太俗了。


    在無轍跡三催四催之下,四個人離開時已經子時過半,整座花樓的姑娘們都來送他們,讓無轍跡頭皮發麻。


    “小姐姐們,你們也早點睡吧,早睡對皮膚好,我們下次還來看你們。”姬雲裳揮了揮手,衝著滿樓紅袖招招的姑娘們喊道。


    “什麽?下次?”無轍跡嚇得語調都變尖了,自己一晚上受到的驚嚇都不如此時。


    “這麽可愛美麗的姐姐怎麽可以隻來一次呢?”姬雲裳覺得無轍跡真是大驚小怪,這些姑娘們這麽好,為什麽不能再來?


    無轍跡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停了,自己是自殺比較痛快呢?還是被禦執令活剮了比較痛快呢?再這樣下去,禦執令不打死自己才怪。


    六天之界,往日潔白聖潔的雲朵如今有些陰沉,偶有雷電在其中翻湧。


    “武神,汝今天很生氣?”一團金光降下,安撫了雲間的不安。


    棄天帝站在雲階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道:“沒有。”


    又覺得自己說的好像沒什麽說服力,又加了句:“人間果真汙穢。”不屑輕蔑的語氣不能太真實。


    太陽神在空中飛舞了一圈,這次沒說話,但心中還是心有戚戚:人間的小道士,汝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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