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王八羔子?給本尊滾出來, 不要裝神弄鬼!”


    向明道人有些慌了,因為他根本找不到聲音的來處, 明明那人就近在咫尺, 可他連一絲靈力氣息都沒有察覺到。


    這樣的情況隻有一個答案,說話的那個人, 實力強過他很多。


    他已經是金丹境後期了, 比他還要強的, 而且強這麽多……隻能是元嬰境!


    是哪個宗門的老不死來了?為什麽插手他們玉鼎派的事情?


    向明道人艱難地吞咽著口水,躲到了玉鼎派弟子中間, 忐忑不安地來迴張望。


    “嗬嗬。”


    輕笑傳來, 向明道人霍然轉身。


    廣場前方, 他剛剛所坐的位置上, 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青衫飄飛的修士。


    那修士帶著狸貓麵具,隻露出一段白皙精致下顎, 見向明道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輕啟薄唇, 冷聲道:“你在找我嗎?”


    向明道人一個哆嗦, 猛地將身前的弟子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則是衝天而起, 想要帶著陌晗的乾坤袋逃之夭夭。


    然而剛到空中,前方便冒出兩個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怪異的是,他竟然感應不到他們身上的靈力波動。


    “攔本尊者,死!”


    向明道人大吼一聲, 祭出法寶想要攻擊,卻見黑衣少年打了個響指,一枚暗金色小鏡在他指尖滴溜溜地轉了轉,霎時間便化作黑洞,將他的法寶咻得吸了過去。


    “……”向明道人臉上的驚愕還未消散,旁邊的羽衣少年拂動背後披風,他便不受控製地往後栽下。


    ‘嘭!’


    向明道人重重地撞在地上,將地麵上的石板撞出了深深的凹坑。


    兩名少年跟著落了下來。


    他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下來?!向明道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與對方的修為差距有多大,公雞打鳴似的不斷叫喊:“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嘁!”黑衣少年撇撇嘴,轉動鏡麵對著他照了照,將他定在了原地。


    仿佛有一座高山當頭壓下,向明道人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他再也發不出聲音,動不了身體。


    全場死寂了一瞬,所有玉鼎派弟子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


    他們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過,唯有大聲求饒:


    “饒命啊前輩!”


    “我隻是玉鼎派的普通弟子,什麽都不知道!”


    “是啊前輩,我也隻是遵命行事,放過我吧!”


    商行老板們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他們也都是修士,自然看得出這些從天而降的修士有多強橫。


    麵對向明道人的時候,他們尚且能夠支撐一段時間,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隻能引頸就戮,任人宰割。


    在一眾求饒聲中,夢司謠站起身,一步步向著廣場中央走去。


    每走一步,就有一個玉鼎派弟子慘叫著爆體而亡。


    猩紅的血霧彌漫開來,刺激著所有人的感官。


    有商行老板直接暈了過去,還有的壓抑不住心中恐懼,低低地嚎啕起來。


    向明道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血霧不斷湧入他的鼻腔,讓他幾欲作嘔,可是,他連咳嗽兩聲都做不到。


    這麽強……不是元嬰境強者才怪!


    若是可以,他真想當場昏迷,就可以不用麵對如此可怕的敵人了。


    此時的風煙挈已經飛快地為陌晗上完傷藥。


    夢司謠走到向明道人麵前,取下他手中的乾坤袋,問風煙挈:“風煙,陌晗如何了?”


    “傷勢頗重,短時間內無法化形,需要休養很久。”


    迴答傳來,向明道人這才知道,來了不止一個元嬰境修士,還有一個在他背後呢!


    他白眼一翻,幹脆暈厥過去。


    夢司謠看向了扇兒,扇兒立刻會意,動動手指凝出風刃,‘啪!啪!啪!’狠狠抽了向明道人三巴掌,瞬間抽得他鼻青臉腫。


    向明道人痛得眼淚直流,感覺自己生不如死。


    夢司謠懶得看他,走到風煙挈身側,說道:“放了那些商行老板吧,我們也該走了。”


    “嗯。”風煙挈一揮手,廣場上的囚籠眨眼融解成了爛泥。


    得救了?神誌清醒的商行老板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趴伏在地千恩萬謝。


    “多謝前輩!”


    “多謝前輩!”


    夢司謠與風煙挈一齊托起蟒蛇形態的陌晗,當先踏空飛去。


    鏡兒望著向明道人,還在考慮怎麽帶走他,卻見扇兒拂動披風,不管不顧直接飛走了。


    “臭扇子,你不講義氣啊!”鏡兒恨恨跺腳,無奈之下隻能拿出小鏡解了向明道人的定身。


    向明道人揉了揉手腳,小心翼翼地賠著笑臉,問道:“這位小大人,在下是……可以走了嗎?”


    鏡兒一腳踹了過去,“放你個球!有腿沒?自己走!”


    “唉,唉……”被他盯著,向明道人不敢造次,忍痛運起靈力,跟著飛上了天空。


    *


    夢司謠與風煙挈找了一處幽深山穀休憩,鏡兒化出小型宮殿,讓大家都住了進去。


    向明道人也是個有眼色的,知道自己還有命在是因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便拿出誠意,將所知道的玉鼎派內部機密都吐了出來。


    風煙挈冷笑:“你就不怕玉鼎派知道後殺了你這個叛徒?”


    向明道人眯起鼠目,笑容燦爛,“前輩真會說笑,有您二位在,玉鼎派哪還能翻得起風浪?您二位隻要動動手指,玉航玉舷兩個兔崽子怕不是直接暴斃當場!隻盼二位事成之後能夠高抬貴手,饒了在下一條小命……”


    見他還算老實,夢司謠暫時沒有殺他,“你放心,後麵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向明道人也算吃了一顆定心丸,連忙表忠心,“哎喲,那真是榮幸萬分,在下就恭候二位吩咐了!”


    等扇兒把他提走,風煙挈關上房門,問道:“小謠,你是怎麽打算的?”


    夢司謠在桌上倒了兩杯酒,抬手示意風煙挈一同坐下,答:“我想用一用向明道人,畢竟他也算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我們兩人的實力足以衝到玉鼎派去大開殺戒,但這樣一來未免便宜了他們。”


    “我要讓玉鼎派眼睜睜看著,宗門被他們親手招攬提拔的人覆滅,這種滋味,肯定比直接殺了他們要痛苦得多。”


    夢司謠情緒陰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風煙挈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凝望著他。


    自從踏上雲騰大陸,夢司謠就像是變了一個性子,眼眸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殺人的時候幹脆又狠決,不似曾經習慣了壓抑喜怒哀樂的他,也不似後來突破元嬰獲得新生的他。


    風煙挈清楚深藏在他心中的悲苦與懊悔,隻是有些不忍,不忍他重迴故地之後,日夜受到仇恨的折磨。


    感受到風煙挈的注視,夢司謠恍神片刻,放輕聲音問道:“風煙,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所作所為……太過分了?”


    風煙挈緩緩搖頭,忽地伸手,端起另外一杯酒和他碰了碰。


    “為什麽這樣問?”


    夢司謠抿起了唇。


    這個動作風煙挈太熟悉了,以往夢司謠心裏有話不想說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做出這個表情。


    風煙挈低下頭,從乾坤袋內取出一樣事物,捧到了他的麵前。


    “曾經我覺得,你不問不說,那我也能當作無事發生。可我現在不這樣想了,小謠,你我相識多年,早已是生死相托的情誼,還有什麽不能對我說麽?”


    風煙挈的掌心裏躺著幾顆鮮紅水嫩的果子,淺淡的果香逸散開來,夢司謠的眸光有些閃爍。


    “芽珠果……”


    他接過果子,放進了嘴裏。


    酸甜可口的汁水在舌尖彌漫開來,那馥鬱甜美的滋味帶迴了曾經的記憶。


    夢司謠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風煙挈的時候,他闖過漫天雷電,宛如天神一般將落在自己麵前,而當時的自己,還隻是一個卑微弱小的靈奴。


    再後來險峰奪寶,相贈骨刃,凡人燈會,楚雲相見,再到坐船渡海,教導銘文……


    不知不覺間,他們一起經曆過了那麽多的事情。


    而且凝結金丹,化出元嬰,這些重要的時刻,都有他在旁陪伴自己。


    風煙挈說的沒錯,他們相識多年,兩人之間的情誼根本無法磨滅。他像是朋友,也像是……家人。


    夢司謠吃完芽珠果,感覺心口暖了幾分,索性爽快地說了出來:“我不希望你覺得我是個可怕的人。”


    風煙挈的喉結滾了滾,眸光深沉地凝望著他,嗓音帶著沙啞:“怎麽會呢?我能理解……”


    “理解?”夢司謠總覺得他話裏有話,疑惑道:“你也發生過什麽嗎?”


    “沒有。”這迴輪到風煙挈不說話了。


    夢司謠也沒生氣,側身探過半張桌子,對著他笑起來,“你還說我?剛才的話還給你,你我之間有什麽不能說麽?”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氣息,風煙挈暗自攥緊拳頭,他稍稍轉開目光,踟躕道:“我確實有些事情……”


    見夢司謠目光灼灼,他鼓起勇氣開了口:“我被下過詛咒……比天道背棄還要嚴重的詛咒。”


    “所以你一直說接近你的人,氣運會受到影響?”夢司謠坐了迴去,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該怎麽解除?”


    風煙挈長長歎了一口氣,“目前無法可解,至少在飛升神界之前,沒有辦法。”


    他的語氣透著濃濃的失落,夢司謠也明白事情不像想象中那麽簡單,頓了頓,說:“那我們就繼續修煉,直到飛升神界。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優秀強大的,我並不覺得那詛咒能困住你一輩子!”


    “嗯……”風煙挈不自覺地耳尖發紅,似有熱流熨帖地滾過胸膛,心中的焦躁瞬間消失了。


    等雲騰大陸的事情結束,一定會全部告訴你的。


    他暗暗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好久沒申榜了_(:3」∠)_申個榜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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