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天庭內還算和諧的氛圍而言,外邊越臨近天庭,殺氣也就越發濃鬱。氣息之甚,讓不少受天庭蔭庇的小妖們都顫顫發抖,齊齊緊閉起了門庭。當然,也有想要趁亂渾水摸魚的見狀,眉眼帶笑。


    但相比妖的心情而言,眼下最為迫切,心情最為複雜的還當屬散發著殺氣的大能們。


    但凡想要爭奪鴻蒙紫氣的大能們也幾乎拚勁了修為,想要在天庭正式的入口—南天門前攔截下鎮元子紅雲,免得東皇太一出手相助。畢竟若無宏願,以帝俊太一在紫霄宮內拒絕鴻蒙紫氣的表現來看,定然是不會給予蔭庇,可偏偏這宏願一出驚動了全洪荒。


    全洪荒都知曉帝俊最最最好顏麵了。


    且還牽扯上了天婚,帝俊若不出手,巫族沒準還會捏著當笑料。


    所以當紅雲一旦到達天庭,就意味著鴻蒙紫氣就與他們失之交臂了!畢竟,太一那個奇葩鳥,修為不可測就不說了,東皇鍾可防可攻。連他們都能夠想到最為簡單的用法—直接用東皇鍾將整個天庭罩住,就沒有破解之法!


    原本各有謀劃的大能們因此可以說是空前團結在了一起,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一時間原本白雲朵朵,帶著靈氣的藍天頃刻間被黑氣所吞噬,邪風四起,吹散開往日九重天的淡然的仙家景象。


    麵對追殺,鎮元子和紅雲更是憑近了老命。要知道,他們也是經過煞費苦心的籌劃的,放眼整個洪荒,單純論戰鬥力也就隻有東皇太一以及東皇太一手中的東皇鍾,攻防的能耐且不提,但論防禦,便是第一奇寶。


    即便是聖人,也難以強行破開東皇鍾。


    被雙方給予厚望的東皇太一掰著手指頭,認認真真數著個數,最後興奮無比,雙眸泛著詭異的亮光,抬筆鄭重的寫下最後五個字就滿三千字的讚譽:“嘰嘰嘰嘰嘰。”


    眼睛望著案上平攤著的靈紙,帝俊深唿吸一口氣,眨眨眼,再定睛望過去,望著那滿篇的讚譽,確定自己眼睛沒有瞎。


    三千個嘰,比他這個當哥設陣法的還狠!


    “東皇,你這是讓朕自行領悟?”帝俊揪著羅睺脖頸:“是不是你攛掇的?”


    —這種答題方法,像極了後世學渣版本的指紋解鎖可見正文。


    羅睺眼角餘光看看那滿篇的嘰,腦海不受控製的想起被破入陣法的一幕幕,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你那一手微積分大陣,本座都已經患上了嘰嘰ptsd。這……這指紋解鎖版本的洪荒學渣,應該怪你們三足金烏缺少豐富多彩的文字,隻靠一個嘰行走天下。”


    說著,羅睺看了眼一副望弟當學霸的好哥哥,望著鳥漆黑若鍋底的麵色,笑盈盈的抬起爪子握住帝俊的手腕,輕聲柔和寬慰道:“也許你創造出文字轉語音,就能讀懂這嘰嘰中飽含的深意了?”


    “太一,有特長偏科罷了。”


    “帝俊,你若想聽誇獎,我會呀,順道升個位份唄。”羅睺十分有事業心,怨念著:“明明是我先來的,憑什麽那天婚橫插一杠?”


    瞥了眼隨著寬慰點頭若小雞搗蒜的好弟弟,帝俊意味深長看了眼羅睺,但另外一隻手卻是指尖冒出一縷陽光,在滿篇的嘰嘰中遊走,而後朝太一而去,沒入其識海之中。


    速度之快,忙著蹭機揩、油的羅睺壓根沒發現。羅睺耳畔隻聽得帝俊語重心長的話語:“太一,你不是偏科,而是靜不下心來。外邊天塌地陷了,與你有什麽關係?再不好好練字,下迴教你圍棋,圍棋都無法讓你精心的話,那哥哥也隻好讓你學微積分以及物理了。”


    “學不好的話,後世宇宙學的知識我覺得不錯,正好可以科學的探索太陽係!”


    此話一出,羅睺肅然起敬—在洪荒走科學道路,能耐的!


    太一鼓鼓腮幫子,哀怨無比,當著羅睺的麵,嘰嘰了兩聲。


    帝俊冷哼了一聲,“不許出去。”


    太一默默垂頭,迴坐位上繼續提筆抒寫,但雙眸卻帶著認真,將先前自家哥哥留下的痕跡認認真真看了三遍,然後憤憤捏拳將靈紙揉成一團,毀嘰滅跡!


    —兄弟聯手,就是這麽光明正大欺負魔祖羅睺!


    —雖然打架有趣,但是趁著全洪荒注意力都在天庭,偷偷溜達到太陰星,看看天道有沒有暗中對嫂子下黑手才是他東皇的正經事!!


    —從今後,請叫我演技帝!


    太一心中傲然無比,眼眸滴溜溜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好幾次非但往門口看,還眼角餘光時不時橫掃幾眼羅睺,給眼“你懂的”眼神。


    羅睺哀怨,悄然迴曰:“你這樣子我很難辦的,小叔子。”


    “未來大嫂子。”太一嘴甜。


    羅睺:“你說什麽?”


    “我哥後宮佳麗三千鳥,若是得罪了孤,莫說你了,”太一沉著臉,哼哼威脅:“便是羲和都是冷宮待遇。”


    羅睺靜默片刻,計上心來,現學現賣說來從通天元始身上來的靈感:“你分、屍斬出來,我還能幫你說和幾句,給你打掩護,但你連分屍都沒有,本座怎麽幫你?”


    “我有羽毛可幻化成影。”


    “…………”羅睺緩緩籲口氣,定睛看了眼埋頭一副認真練字的太一,意味深長:“那我幫你,小叔子?”


    太一很上道:“小嫂子。”


    “記得幫我美言幾句,先升位份,名號定下來,知道嗎?”說完,羅睺抬起爪子再一次奮力的抓著帝俊的手腕,深情款款:“帝俊吾皇,本座忽然想起來鴻鈞其實有個弱點。”


    “是嗎?”帝俊不甚在意的開口,視線幽幽看向門口,像是在盯著天庭外的一舉一動,好掌控全局。


    “帝俊,你看一眼本座會死啊?”羅睺仗著狗身,使勁撒嬌賣萌,眼角餘光瞅著太一神識偷偷溜出去了,立馬扭頭告狀:“太一這個叛逆的小鳥崽子,竟然趁著我們花前月下,跑了!”


    帝俊瞧著如此翻臉迅速的魔祖,嘖嘖了兩聲,“羅睺,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覺得朕很傻?”


    羅睺壓根不知曉兄弟倆當著他的麵飆演技著,聞言,笑笑,舉起毛揉揉的爪子,還振振有詞:“二哈嘛,本就是靠顏值混吃混喝的。”


    帝俊笑而不語,目光繼續看向門外,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哈士奇的毛。


    另一邊,悄然而出的太一看了眼南天門外被日月光輝所籠罩住的禮樂大臣一行,眼眸一閃,留下自己的羽分、身與太陽之力一同庇護著妖們,自己化為一縷月光,悄然而往太陰星。


    說起這個溜門方法,還得多虧了那些年一起集思廣益撬先天大陣而產生的奇思妙想。既然通天能夠幻化成一縷先天之清氣,讓護法大陣無法感知其存在,那他東皇太一,正正宗宗的日月精華之一,去隔壁串個門探個路,也是可以有嘛!


    且不提離開得無比低調的東皇,便說此刻的南天門,在日月光輝籠罩之下,避開了所有的煞齊,反而帶著些盎然生氣。


    甚至其中,還有仙樂嫋嫋,歌姬舞女翩然起舞,端得是禮儀之氣。


    “我皇先前有命,重組天庭,但凡今日前來,都是自願入我天庭妖族!入我天庭門,從此後便是一家妖,血脈相連,共同守衛天庭!我等便以最熱情的舞樂歡迎諸位妖民前來。


    青青無視著眼前的逃命的,追殺的,盈盈彎腰行禮,語調不高不低,卻伴隨著陣陣花香讓在場所有生靈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歡迎諸位妖民前來,小妖青青奉皇命為禮部迎賓使。”


    聽得此話,冥河停下了步伐,麵上帶著濃濃的嘲諷瞥了眼被陣法攔截下來的逃命組合,噗嗤冷笑了一聲:“你們就當帝俊好欺負不成?他和太一在紫霄宮就拒絕了,眼下,你們逼他,他為何不能逼你們?入天庭就是妖!”


    末了,還感歎了一句:“帝俊果真一如既往地心眼小,報複心強!”


    相比稍微婉轉些的青青,冥河這話直白到傻子都能聽得懂。


    鎮元子和紅雲看著眼前泛著金芒,似帶著無上奧義的陣法,麵色青一陣白一陣,情緒有些激動。


    雖說想過被拒絕的可能性,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連天庭的門都進不去!畢竟,直接到達了天庭內部,也算勉強有口喘氣之氣在了。


    可萬萬沒想到,帝俊反把問題迴推了—入妖族成妖!


    其他大能們將逃命組圍了個圈,卻放下了煞氣,反而嗬嗬冷笑,頗為有耐心的等待著鎮元子和紅雲的選擇。


    周遭一片死寂,唯有舞樂聲依舊,帶著歡樂生機。


    悄然來旁觀的通天見狀嘖嘖了兩聲:“以鎮元子這心高氣傲的,肯定不可能成妖的。”


    邊說,通天還眼眸閃閃,滴溜溜的看了眼元始。


    鎮元子跟他二哥一樣,是出了名的高傲。當然鎮元子不像他二哥,有個擺在明麵上的歧視,鎮元子傲在骨子裏,有些內斂,就像師父先前所言的溫潤如玉吧。但舉個例子,比如說帝俊成立天庭慶祝,就連他們三清也給麵子的送賀禮了,可鎮元子明知曉帝俊作為鳥好吃果子,莫說連麵都不露,便是賀禮都沒有。


    放眼洪荒,也就紅雲是他的朋友,其他相遇了基本上泛泛之交。


    能為紅雲低聲下氣,求上天庭,應該是很大的讓步了。相比多年前所見的鎮元子,那般青翠傲然,嘴角含笑,淡雅從容,眼下風塵仆仆,疲倦不堪,滿麵愁容,尤其是那一雙眼眸,再也看不見清明的亮光,反而閃著諸多的算計。硬生生的將本俊雅的麵容帶出了幾分苦相陰鷙。


    “這就是我所言的一步退步步退,傲骨一旦彎曲,就再也直不起來了。”元始冷漠的瞥了眼渾身緊繃,像是在極其隱忍克製的鎮元子,語重心長的對通天以案說道,教育:“他原本跟腳不錯,又有地書為伴生法寶,若非交友不慎,當然確切些說是一次次幫紅雲收拾爛攤子,收留紅雲,讓其無後顧之憂,便走不到今日著地步。”


    “所以,”元始頓了頓,板著臉直勾勾的看著通天:“你別再給我隨性而為,否則今日鎮元子之苦,便是來日我和大哥所苦。”


    萬萬沒想到就這話題竟然還能扯到自己身上,通天嘴角抽抽:”二哥,你說得我好像盡闖禍,沒辦過一件好事一樣。那些找我挑釁比武的,我能不應下嗎,否則損我三清威名!我又從來沒打死過任何生靈。”


    說著,通天還來氣,指指冥河:“比如冥河,是他挑釁我先!”


    “安靜。”鴻鈞瞧著兩兄弟一言不合翻舊賬的模式,麵色冷冽無比,“你們兩跟鎮元子紅雲有可比性嗎?”


    “你們乃是兄弟,他們兩個叫什麽?”鴻鈞說著橫掃了眼三清,最後視線落在了元始身上,再一次發揮師父大法,提問。


    元始不明所以,“誌同道合的道友。”


    通天點頭,還驕傲無比舉例:“就像我和太一一樣,在當弟弟方麵和打架論道方麵就非常誌同道合。”


    老子眼角餘光偷偷看了眼眉頭微微簇起,似有些不悅的鴻鈞,覺得兩個弟弟的答案不太讓師父滿意,便使勁琢磨著現有的種種關係。


    天天瞧著三榆木疙瘩,唉聲歎氣,“孫砸們,他們這個叫做、愛情啊!”


    三清聞言,恍恍惚惚。


    鴻鈞側眸定睛看向通天。


    通天把腦袋晃成了撥浪鼓,“我跟太一就單純的……”


    話語戛然而止,通天愕然扭頭看了眼元始,不可置信的掏耳朵。


    鴻鈞轉眸直勾勾的看著元始,“你再說一遍?”


    “敢問師父,聖人可否有婚姻?”元始毫不猶豫再說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帶著對於天道的探索:“諸如師父先前所言帝俊會成婚,乃天婚製定各種婚嫁規則,天降功德。那換一句話說,天道是認可姻緣的。”


    鴻鈞麵無表情:“聖人無情。”


    “可三千大道皆可成聖,我若是不修無情道成聖,為何不能有情?”


    鴻鈞目光沉沉:“元始,你想跟誰有情?”


    “師父,您為什麽會這麽問?”元始傲然:“放眼洪荒,有生靈值得弟子傾心?”


    “包括帝俊?”鴻鈞冷笑。


    “帝俊不是有妖後,天命婚姻。”元始茫然:“師父,您把弟子當成什麽了?弟子雖然覺得帝俊不錯,但也僅僅限於他是帝俊,而不是妖皇。”


    “是嗎?那你為何有此一問?”


    元始看著咄咄逼弟子的師父,沉默一瞬,難得聲音小了些:“巫妖量劫過後,若是帝俊還是帝俊,傲骨依舊,弟子總要施展援手。這多條辦法,免得落到鎮元子紅雲這般苦命模樣。”


    鴻鈞定睛的看了眼似發自肺腑的元始,再一次重複道:“情、道的確有,但不提雙方氣運共享,生死與共。且需曆經萬世方得一線機緣。”


    “元始,通天,爾等乃是盤古元神,不該偏愛,而是博愛生靈。”


    被點名的通天認真無比點點頭,將話語牢牢記在心裏,記到最後有些困惑:“師父,什麽叫曆經萬世?不是身死道消就結束了嗎?”


    “機緣未到,你閉嘴!”鴻鈞氣悶:“重點是前一句話!你們看來的確要好好學一學閱讀理解!”


    “現在,全都閉嘴,靜靜看著。”


    此話一出,取經團把話題聊死了。


    三清也不敢私下互相發神識溝通什麽叫“萬世”以及八一八論師父為什麽生氣,目光幽幽的看著有所行動,看起來還真約莫有些愛情樣子的鎮元子和紅雲。


    雖說此刻的鎮元子還不像佛門鼎盛,西遊之時,乃是地仙之祖,與世同君,道場內隻供奉“天地”二字的香火,其弟子清風明月還傲然稱之【三清是家師的朋友,四帝是家師的故人,九曜是家師的晚輩,元辰是家師的下賓。天地這兩個字,上頭的禮上還當;下邊的還受不了我們的香火。】實力雄厚,傲然俯瞰世間,但作為其好友,紅雲還是深深知曉鎮元子的驕傲與不屑,是完完全全不屑與妖族為伍,不想摻和進這些因果恩怨之中。


    因為,鎮元子的伴生法寶是地書。


    此書有號稱天地寶鑒,詳細記載了整個洪荒法寶誕生,以及整個洪荒生靈相生相克之道。即便鎮元子還未完全參透,但擁有此書者,完全也能夠立在不敗之地,笑看洪荒紛爭。


    可偏偏可以置身事外的鎮元子卻因為他卷入麻煩之中。


    紅雲想著心中越發懊悔無比,悄然神識道:“鎮元子我直接把鴻蒙紫氣扔出去,我們迴五莊觀吧。”


    鎮元子看著內疚無比的紅雲,目光看向源源不斷散發的日月光輝,苦笑了一聲:“迴不去了。”


    或許百年前在五莊觀,他們舍得直接交出去鴻蒙紫氣,尚且還能夠保全五莊觀。


    可那時候他們尚且殘存著一絲希冀,想要避開種種覬覦,甚至覺得有些委屈,他們隻想要千年的時間,沒準就能夠參透鴻蒙紫氣。千年後,便死心了。


    畢竟,這可是成聖的根基。


    既然有機緣,誰能許得出去?


    可現在……


    鎮元子雙眸猩紅,帶著些犀利看向青青,張口聲音都有些沙啞低沉,似乎聲聲泣血,“帝俊好心計!”


    這一聲指控而出,圍觀打算攔截看好戲的大能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有些困惑。


    “不是鎮元子你們先找帝俊的?當我們當年沒在紫霄宮不曉得,這道祖一開始分明先中意太一的!”


    “就是,現在這麽一被攔著還反罵帝俊?嘖嘖,還說我們奸詐,你不也是差不多?”


    “別護著紅雲了,趕緊把鴻蒙紫氣交出來!沒準還饒你們一命!”


    “沒瞧著帝俊壓根就不想要?你以為就你聰明,想借著鴻蒙紫氣讓妖族大帥們出手幫助,妖族內亂?不知道這些都是太一的手下敗將?”


    “就是,全洪荒都知曉帝俊靠著太一就夠了。”


    “活了那麽些年,就算沒心眼,曆經龍鳳量劫,也總明白魔道了吧?”


    “…………”


    聽著不斷響起的,從四麵八方湧來的喝罵鄙夷聲,鎮元子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雙眸瞪得恍若銅鈴,直接對著青青周邊的光束一揮袖。


    原本散發著溫和柔光的光束頃刻間顯露出一座府邸來。


    在場大能們盯了五莊觀那麽多年,一眼便看得出來乃是五莊觀,不由得好奇:“怎麽,你不會說帝俊解了你五莊觀的護法大陣?”


    話音落下,就見五莊觀內那一株被保護著也被覬覦過的人參果樹下坐著個白嫩胖乎乎的小娃娃。小娃娃腦袋上綁著一個人參果模樣的發箍,瞧著還挺可愛的。


    那小娃娃像是注意到了他們的視線,還抬手揮揮,然後對著太陽所在的方向,噗通跪下了,口中唿喊:“小圓子拜見日月之主,多謝妖皇陛下助我生長,等小圓子長大了,一定好好報效陛下,為妖族爭光,為我們草木之靈爭氣氣!”


    鎮元子:“…………”


    其他大能們齊齊抬眸看向鎮元子,有些茫然:“鎮元子,你兒子都有了?”


    鴻蒙紫氣跑不了,那不八卦一下簡直對不起這些年苦守五莊觀的歲月。


    “我們盯了五莊觀近千年,你怎麽藏的?”冥河百思不得其解:“這麽大胖小子,一日之內可化不了形。”


    鎮元子名為理智的弦聽得冥河這提問崩了一聲,徹底斷成了兩截,毫無風度,失聲咆哮:“這該問帝俊不是嗎?!”


    “我等草木之靈蒙日月精華滋養,聽從太陰太陽的號令該從骨子裏滋生出來,是天性使然。”青青聞言,迴答得無比官方:“鎮元子,你既知天婚,那便該知曉妖皇乃是日月之主!”


    “昔年我皇招賢若渴,草木之靈但凡化靈應者甚多。”青青驕傲挺了挺胸膛,而後麵色帶著狠厲,瞥了眼鎮元子,鄙夷:“你仗著身份,你愛答不理,那今日何必一副自覺委屈,卻又咄咄逼妖的模樣?”


    青青語調拔高,還刺激道:“既敢發宏願想逼,你當我皇是道祖那般好脾氣,想學我皇在紫霄宮內問道?我皇是妖族的皇,犯不著對你客氣。”


    紅雲聽得這連聲對鎮元子的指責,氣憤無比:“那既然如此道祖又為何對帝俊客氣了?你們妖族的意思是覺得道祖好欺負不成?!”


    “你不曉得道祖是我家妖皇的二大爺嗎?”青青靜默不過一瞬,便對答如流,甚至還振振有詞:“我妖皇乃是盤古父神的眼,道祖傳道洪荒眾生,與盤古父神同道。那如此,自然要照拂小輩了。否則他何必當眾提出,甚至還催婚啊?就盼望著先天神邸能夠迎來第二代啊,他能夠含飴弄孫啊!”


    “且我妖皇推測,道祖約莫還是我妖皇的嶽父啊!”


    “諸位大能們,行行好,你們也是一同參與過紫霄宮第三次講道,直接麵對麵聽聞這些機緣的。”青青麵不改色,甚至還抬眸迴旋了一圈,語重心長,“你品,你們仔細品品。我妖皇手握河圖洛書,閉關萬年參透後世,直接一改先前內斂風格,為得是什麽?”


    被注目的大能們愕然,想著先前的種種話語,不約而同問出了聲:“因為嶽父?!”


    被嶽父的鴻鈞微笑的看了眼一群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所謂大能,涼涼的開口,煽風點火:“那巫妖量劫呢?”


    青青冷不丁的聽到這個提問,心理氣得牙癢癢,眼底的怒火一閃而過,但轉眸間看見依舊白白胖胖的人參娃娃,咬牙讓自己冷靜下來。


    修為不夠,政績湊!


    他也想當王,跟鯤鵬那樣的王!


    除卻帝俊太一,他不想臣服任何妖!


    “躲在背後的道友,何必偷偷摸摸提問呢?”青青傲然開口:“巫妖量劫牽涉過多,乃是我兩族內、政,若我此番告之與你這個身份不明的,你心懷不軌,想要吾皇先前的誓言作亂怎麽辦?!”


    “所以這份恭喜天婚的賀禮,你們妖皇也不要了?”冥河迴過神來,目光沉沉的看著青青,帶著威壓,將跑題的話題扯迴重點,瞥了眼光束顯示的畫麵,嘴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微笑來:“那為何會點化人參果?看起來,已是千年之前點化的。”


    “以帝俊的推演能力,恐怕早已算到了今日?”最後一句,冥河幾乎咬牙,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


    此話不亞於九天玄雷,立即將其他大能們的八卦心劈得煙消雲散,甚至還勾起被陣法所困,被帝俊推演所威脅的種種畫麵來,大多大能們不由得神色緊繃起來,帶著些提防看向了青青,似乎能夠透著妖看見天庭內的帝俊。


    頃刻間,殺氣衝宵。


    迎著數以萬計的,修為遠遠高過於他的威壓,青青不受控製的麵色白了白,咬牙著堅持著:“我妖皇推演之力自然整個洪荒無有敵手!”


    說完,青青垂眸看了眼躲桌案底下的一團小黑影,沉聲: “天蝠,不要怕,三千大道,既明道,就能夠無敵!別浪費傳承的天賦,否則你將永遠自卑,懂嗎?將這些大能們全給我毒、倒,讓他們被我們玩弄與手掌之中!!”


    萬萬沒想到真要自己上,被點名的天蝠瑟縮了一下,但迎著青青信賴的眸光,想想自家妖皇的希許,咬著牙撲棱著翅膀緩緩飛了出來。當一飛高,眼角餘光撞見那不知從何而來冰冷審視的目光,嚇得渾身緊繃,閉上了眼睛哭喊著:“毒你們毒你們毒毒毒毒!”


    聲音怯怯,身形都有些抖著,在這偌大的天空,顯得似一介塵埃,沒有任何的風浪。


    但隨著那撲棱的翅膀,無形之中就有一道毒、氣朝四周擴散開來。


    鴻鈞麵色沉沉:“帝俊,你越界了。”


    帝俊猝不及防的聽到這話,噗嗤冷笑了一聲:“三千大道,就沒有毒道嘛?醫毒不分家。再者,保護蝙蝠保護野生動物,保護我們妖,從洪荒開始做起,免得日後天道寵兒艸吃貨人設,趕盡殺絕,活生生將我們妖族諸多物種吃滅絕了。”


    “得讓所有大能們跌個跟鬥,才知曉萬物相生相克,不得放肆!誰也沒有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權利!”


    帝俊說話間抬眸看向太陽星,一字一頓,“包括三足金烏,包括朕!”


    鴻鈞看著端坐在大殿皇位之上,即使整個大殿空蕩蕩的,毫無一妖,卻也坐出了皇者君臨天下之氣的帝王,心中不由得一怔。忽然間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心緒不自禁從心底裏蔓延出來,鴻鈞再一次看了眼眸光炯炯,比陽光還明亮耀眼的帝俊,目光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太陰星。


    太陰星上有所謂的妖後。


    分化三足金烏,分化帝俊的氣運。


    天命也。


    緩緩閉上了眼眸,鴻鈞還沒展望未來,便聽得耳畔響起一聲急促的唿喊:“本體不好了,帝俊趁機來太陰星看羲和了。”


    鴻鈞:“???”


    天庭大殿端坐的是帝俊,他沒眼瞎看錯。


    那“帝俊”……


    “看仔細些,是太一。”鴻鈞迴完自己乖巧的好幫手,冷漠的看了眼帝俊手中抱著蠢兮兮的羅二哈,發自肺腑不理解:“羅睺,你腦子進水成什麽樣子了?這哥倆當眾耍你,你竟然還沒發現?”


    “帝俊負責養家糊口,我負責美貌如花。”羅睺美滋滋的迴懟:“力爭當寵妃,除掉妖後。”


    鴻鈞聽得最後一詞,隻覺得自己也有些中、毒了,竟然有些可恥的認同。


    自我終究是最血、性最肆意的過往。


    沉默一瞬,鴻鈞冰冷無比的看著還在哭嚎的小可憐天蝠,扭頭看了眼天天。


    天天一攤手,委屈無比:“我死機了,智障了,什麽都不知曉了。”


    “我能殺了你嗎?”


    “恐怕不能,你已經展斷了師徒情,合道了哇。打工仔,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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