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白澤被點名,其他九大妖帥互相使了個眼色,而後齊齊抬眸看向皇座上的帝俊,並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


    以往看在太一與太陽真火的份上,他們的確是還有些忌憚。可遠的不提,帝俊一上來就關注著龍鳳,很明顯想要培養兩族的實力,與弱化他們種族的勢力。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聽帝俊的話語,要知道一步退步步退!在洪荒,一個大能什麽都能丟,就顏麵和魂不能丟!


    且再說了,紫霄宮第三次講道的事情還沒翻篇呢。根據道祖鴻鈞的意思,東皇太一約莫還有聖人的機緣可爭奪,而帝俊壓根連爭奪聖人的機會都沒有。在一個以強為尊的世界裏,連聖人機緣都沒有的妖皇,有什麽值得敬重的?


    而且對於他們這些修為不俗的妖帥而言,稍微沒了點威脅,畢竟太一放棄了獲得鴻蒙紫氣成聖的機緣,那最高也不過準聖的境界。是準聖的境界便罷了,太一依舊無腦擁護著帝俊,還為此得罪了接引準提這兩鐵板釘釘的未來聖人,甚至還敢拿著東皇鍾去與天罰相抗。


    綜上種種所思,也不怪他們思索著要不要另立門戶。隻不過趁著妖族氣運還在,努力提升自己與種族的實力罷了。


    “白澤,巫妖量劫先不思慮,這眼下可不能讓龍鳳兩族的子嗣真入帝俊的麾下。”計蒙發了個神識,眼角餘光幽幽的盯著敖欽,道。


    他的本體乃是人身龍首,端著是刀槍不侵。故而,很簡單的一點,他們族的初祖也的確與龍族有些淵源。故而,依著天賦傳承,他能夠深刻領悟到龍族昔年如何得天寵愛。因為知曉所以懼怕忌憚,因為龍族比巫族更肉、體強悍,且還能修道,翻雲覆雨,無所不能。


    聽得耳畔響起的聲音,白澤胸有成竹,微笑著給了同伴們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後緩緩抬眸看向帝俊。


    妖皇雖說一如往常端坐在皇位之上,顯得雍容華貴。但帝俊此刻卻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抬手撫摸著一隻尚為化形的小畜生,白澤瞧著不由得想起帝俊攜狗入紫霄宮的一幕。


    那時候他白澤雖然不上不下站在了紫霄宮大殿的中間,卻也被帝俊緩步而來的硬氣所感染。可心中的澎湃不過一瞬,便頃刻間化作了輕蔑。


    帝俊太過狂傲了,既然推測出了鴻蒙紫氣之事,既然道祖都提問了,難道就不能將鴻蒙紫氣先拿到手,而後賜給妖族有功之帥?就連鯤鵬都當場提出爭取了,若是妖族能夠出一個聖人,該是何等的榮耀!


    可帝俊呢,卻是自顧自己一時痛快,這種自私自利的做法,完完全全沒有將妖族萬千子民的性命放在身上,且還不與他們商議,就與道祖,與天道相對抗,還肆意發下誓言。


    這般一想,白澤心中愈發憤懣不平,早已迴想不起自己當年是如何在太一腳下痛哭流涕,朝帝俊訴說自己才華天賦發誓效忠的一幕幕。針對帝俊提出的問題,白澤仔仔細細斟酌了一番話語,清清嗓子,正打算開口,就聽得耳畔突兀的傳來一聲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輕蔑笑聲。


    這笑聲帶著些莫名的魅惑,白澤還沒來得及細想到底是哪個妖帥發出來的,便聽得一句陌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太一你學學這妖的素養,再瞅瞅你,你能夠分分秒秒就想到你哥是琢磨著親衛武、力從娃娃培養嗎?”


    白澤聽得“太一”一詞如遭雷劈,頭皮發麻,渾身僵硬,不受控製的抬眸看向了太一。


    此刻被冷不丁點名的太一還有些茫然,瞥了眼白澤,神識問道:“羅……羅二哈,哥哥提議妖兒院難道不是想要提升妖族的文化素養?是教育從娃娃抓起嗎?我難道還是大方向猜錯了嗎?”


    看著太一內疚無比,甚至都自我懷疑起來的模樣,帝俊心疼,悄然神識迴道:“太一,你沒有錯。錯的是這些個居心否側的妖!你哥哥我本性就愛好和平,不願打打殺殺的,否則又為何是在道祖第二次講道,解釋洪荒修為境界之時頓悟帝皇道?因為那個時候哥哥就知曉,自己要的不是修為上的巔峰,而是芸芸洪荒眾生靈。強者永遠是少數的,可弱者該如何生存?”


    “若這個洪荒隻剩下聖人,亦或是打打殺殺,與混沌魔神的世界有區別嗎?父神開天辟地不是為了重複殺戮。”


    說到最後一句,帝俊才眼角餘光橫掃了眼單方麵加入“妖帥私聊群”搞事的羅睺,帶著濃濃的警告之色,摸了摸狗脖子上的項圈緊箍咒。


    隨後定睛看了眼訝然的白澤—在後世機緣中,他看著“帝俊”在權勢中逐漸失去本心,尤其是因為子嗣的問題,更是被仇恨迷了眼睛,走上了龍鳳的老路,臨終悔悟,終究沒有啟動周天星鬥大戰,身隕幻化成了滿天星辰,卻也挽救不會妖族的氣運。


    可現如今,難得東皇鍾內星辰鬥轉,時光飛逝,給他一個機緣。


    那麽,他自然也會給屬下一個機會。


    就像鯤鵬那般。


    白澤“咯噔”一聲,緊繃了弦,思緒轉得飛快,萬千揣測浮現在心頭,甚至都動用了白澤一族的天賦飛快的掐算推演著未來。


    帝俊見狀,將視線重新轉移到羅睺身上,眼眸沉了沉。


    說起這神識私聊規則,就好像後世的微、信聊天。能夠私聊的雙方,必須是互為好友。畢竟神識,顧名思義便是一方意念率先朝另外一方而去,接受者允許對方意念入識海。當然就好像手機裏可以有竊、聽器,這神魂互相聊天的兩者,也會被修為高深的第三方竊聽。諸如道祖鴻鈞,若是真想知曉洪荒萬眾的心聲,完全就可以一念捕捉。所以,在神識聊天之時,遮蔽天機,防第三者大佬的陣法法寶等就應運而生。


    也是因此,十大妖帥才嘰嘰歪歪聊得猖狂。


    可憑借法寶遮蔽的規矩,修為最高也不過大羅金仙境界的妖帥們,對上堂堂的魔祖羅睺而言,即便魔祖身隕了,可魔道依舊存在,故而不亞於是在帶著高音喇叭說話。


    當然,妖帥們這種私聊群的行為對上悄然準聖修為,外加有東皇鍾的太一,若是其想要傾聽,自然也可聽得一清二楚。隻不過,太一不屑如此行徑。


    太一不太喜歡的事情,他這個哥哥很多時候還是避開的。至於傾聽臣子密聊的事情,他帝俊是皇帝啊。


    就像漢朝的繡衣直指唐朝的梅花內衛宋朝皇城司明朝東廠西廠錦衣衛清朝粘杆處……後世的帝王們都已經用具體的組織機構來顯示什麽叫務必掌控任何的風吹草動。


    想著,帝俊眼裏的笑意加深了一分,指尖摩挲著玉狗圈,迫使羅睺抬著狗眼與他對視:“魔祖,此事不可再犯,否則朕把你關進河圖洛書中做高數。”


    “為什麽?!”羅睺氣得尾巴都豎起來,呲牙裂目的瞪著帝俊,憤怒不解:“你簡直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本座是在幫你敲打這幫別有居心的二五仔!你都不知道他們說得多過分。”


    “朕自己不會敲打嗎?”帝俊驟然聲音冰冷,整個鳥身上都縈繞著寒意:“這天庭是朕與太一創建的。東皇都為集、權站立不動,想著天無二日,你又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朕留你,甚至讓你參與看到我天庭之景,不是想著利用你,也不是讓你搞事給朕添亂。”


    原本怒發衝冠的羅睺聽到最後納悶不已,挑眉看向帝俊,望著鳥冷若冰霜的模樣,想著帝俊的性子,最為重要是想想自己的性子,沒按耐住好奇,直接開口問道:“那你想要幹什麽?你會真不利用本座?”


    “因為朕不是帶你羅睺來參加朝會,隻是覺得朕捏的二哈實在是毛揉揉的可愛。”帝俊神色一斂,恢複了原有的微笑,抬手緩緩從脖頸往狗頭,親昵無比的揉了揉,溫柔無比中帶著傲然:“想炫。作為帝皇,朕應該可以有些小愛好。”


    羅睺聞言大驚失色,“你是帝俊嗎?那個再發現沒法殺本座之後,就果斷設法困住本座,而後依附在皇宮看盡奏折,沒了奏折可看之後,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圖書館,本座使勁折騰才得來深夜兩個小時遊戲時間的帝俊?”


    “沒錯。”


    帝俊感受著狗毛舒適蓬鬆之意,頗為好心情的應了一句。


    又擼了會狗頭,帝俊定睛望著還憂鬱躊躇不決,眼底的算計都為遮掩住的白澤,當著滿殿妖臣的麵,再一次開口,聲音不鹹不淡:“白澤妖帥,是已經在利用種族天賦在推測了嗎?”


    聽得在半空中就炸響開來的一聲冷喝,白澤恍惚著迴過神來,早已記不得自己先前斟酌了什麽迴答,有些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抬眸打量帝俊的神色,想要從中攫取些佐證證明或許是自己先前練功出了岔子產生了幻覺。


    畢竟,帝俊即便是深諳陣法,可也不過大羅金仙境界的境界,怎麽可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至於太一……


    白澤正尋求著一絲的希冀,就聽得站在他前麵的太一緩緩轉眸過來,目光帶著些詭異的熾、熱,與他暗中神識交流:“白澤,能不能把你腦袋借孤用用?鯤鵬也猜到了,但是他改邪歸正,雖說有待查看,但勉強也算得上忠心耿耿嘛。至於你都有大羅金仙巔峰修為,看起來很自傲自己離準聖就差一步之遙了?那換一句話說打死打殘了也沒事啊,反正孤給你留一滴精血,養個千年的也就能夠複原了。再說了,你種族子弟也挺多,族內的事物別擔心啊。不像鯤鵬是珍禽,一不留神打死就絕種了,對吧,鯤鵬?”


    “東皇您說得對。”被太一私聊的鯤鵬恨不得直接開口,甚至給太一鼓個掌。但無奈東皇愛低調,隻好私聊,謙遜無比著:“說起來微臣忝為妖師,很是不盡職責,萬年來也隻為陛下從各族內暗中挑選了幾個心腹培養。不過各族精銳,後起之秀接任族長,都不成問題。”


    聽得這話,帝俊都沒忍住看了眼鯤鵬,替鳥唏噓,敗在珍禽保護動物上,否則的確夠爭天下。


    太一沒錯過自家親哥那一抹讚賞,靜默了一瞬,飛快迴想宮鬥達人羅睺教的各種電視劇,在腦海內將鯤鵬著話語仔仔細細咀嚼了三十遍,而後才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發自肺腑肅然起敬,伸手給鯤鵬點讚—真不愧是夢想當妖皇的鳥!這篡位的真專業,連妖帥們的種族都悄然無息暗中滲、透了,鳥才!


    這用詞“暗中”、“精銳”,好一出離間計!非常值得做閱讀理解題!


    連政、鬥新手太一都想得明白,同樣野心勃勃的白澤即便一開始有些慌亂無措,但冷靜下來,自然明白了鯤鵬話語中的威脅。


    明白之後,白澤不由得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要知道,鯤鵬的野心幾乎是妖盡皆知,可帝俊竟然僅憑虛無縹緲的一個王位就收服了?收服了不說,為何鯤鵬看樣子也能單方麵與他神識溝通?難道修為上……不對,這萬年來,乃至講道結束之後,鯤鵬並未閉關,一直拿著雞毛當令箭,何來的時間閉關修煉?


    像是知曉白澤在琢磨什麽問題,鯤鵬即便沒有看向帝俊,但目光依舊帶著些赤忱與崇拜,“承蒙妖皇陛下開恩與指點,本王尋到了自己的道,也就開竅了。”同時也讓我明白了,不是所有的修煉,都必須閉關突破,像王道,在處理政務的時候就能夠領悟。


    最後一句話,鯤鵬自然沒有對外言說,反而還暗中加了些術法埋藏在識海深處,怕自己日後不經意間泄露出去,反讓某些妖揣測出了帝俊的修為。


    比如眼前這個同樣野心勃勃的白澤。


    十帥裏麵普普通通,唯一勝在有些預言的能力,能避開某些禍事。也正因為此,特別扭扭捏捏,沒有點果斷。畢竟,若是有些事□□情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避開的禍事,沒準也是機緣。


    迎著鯤鵬提防中帶著明晃晃鄙夷眼神的白澤見狀整個妖都不要了,一時間心中騰起萬千難以言說的情緒。但無奈的是眼下的境況,哪怕帝俊不開口催促,就連太一鯤鵬不暗中施加壓力,有些急性子的妖也容不得白澤慢慢調整好情緒。


    為舊主求子心切的敖欽已經雙眸都炯炯盯著靜默不語的白澤,還摩拳擦掌,露出帶著鋒芒的龍爪,一副恨不得直接自己動手把白澤整個腦子挖出來,自己動手查看白澤一族傳承的迫切架勢。


    鳳鳴皮笑肉不笑的打量著白澤,想起了某些舊日恩怨,意味深長的感歎道:“能知未來的走獸族?”


    走獸一族昔年由麒麟統領。這麒麟一族原本也參與到了龍鳳大戰之中,可忽然避居深山不出。相比龍鳳兩族死傷,血脈幾乎不存而言,麒麟一族現今發展的可還不錯,就連祖麒麟也還活著呐。


    原本隻想知曉妖兒院之事的敖欽聽得老仇敵這般形容,多年鍛煉出來的仇敵敏銳感爆發,愈發逼近了白澤一分,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走獸族?麒麟的部下?那可真是能預知未來?我……”


    說話間眼角餘光撞見太一好奇的眸子,敖欽一個激靈,咬牙告誡自己“祖龍孩子最最最重要,龍族未來血脈頂頂重要”,竭力擠出微笑,恭敬道:“我來敦促督促你,該好好奉妖皇之命認認真真迴答。否則的話,不勞煩東皇陛下動手,這種打死的粗活就交給我就好,我很熟練的,剝皮抽筋不再話下。這些年我敖欽也算承受皇恩,哪怕我念著祖龍大人,妖皇對我,對待龍族也是頗問厚待。現在,我也該好好報答報答賞識的恩情,我們龍族恩怨賞罰分明。你會就是會,不會敢瞎逼逼,借此立軍功,我殺了你!”


    “敖欽,你莫要太過份了。”計蒙看著敖欽如此耀武揚威,當場放話威脅,直接麵色慍怒,出聲嗬斥道:“你現如今不過區區一族長,還沒有你說話的份!”


    天庭權勢從高到低乃是妖皇東皇妖師妖帥各族族長。


    “雜種豈敢對你老祖宗言語?”敖欽冷笑了一聲,直接化而為龍,一爪子抓住計蒙,扣住脖頸,“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見狀,滿殿嘩然。


    其他妖帥們見狀紛紛亮出法器,朝敖欽而去。


    “一起上吧,省得一個個動手麻煩。”


    在場的所有妖們:“…………”


    鳳鳴眼角餘光掃了眼靜默不語,依舊抬手揉狗頭的帝俊,琢磨不過一瞬,橫掃了眼其他想要一起動手的妖帥,長腿一跨,站在了敖欽跟前,橫掃了眼同心協力的妖帥們,聲音對得起“鳳鳴”一名,悅耳動聽,但說得話卻十分刺某些妖的心:“妖皇陛下,我記得妖帥們任選是按著種族劃分的。細細算起來,這計蒙人身龍首,乃是龍族的旁支的旁支的旁支。作為主族,有教訓的權利。”


    聽得這話,妖帥們才麵色沉沉抬眸看了眼妖皇陛下。


    妖皇靠在椅背上,看著挺機靈的鳳鳴,眉頭微微蹙了簇,忍住自己嚐試牽紅線讓龍鳳族長搞一起得了的念頭,語重心長道:“身為一族之長,的確是有教訓不肖子孫的權利。不過……”


    故意拉長了語調,帝俊這才睥睨了眼怒氣衝天的妖帥們,擲地有聲著開口:“但在朕的天庭,在議事大殿之上,敖欽,你莫要欺負你的同僚。天庭不講究倚強淩弱,否則何須你動手,太一就可以讓在場大半妖魂飛魄散。”


    這句話旋即勾起了不少妖們慘烈的迴憶,個個麵色愈發難堪了。


    敖欽聞言一甩龍爪,將計蒙拋下,謙遜無比著:“是,陛下。東皇陛下,待我處理好子嗣問題,能否切磋切磋?”


    “自然可以。”


    看著兩交談甚歡的強者,再聽得“咣當”一聲就被輕飄飄仍在了地上的妖帥之一,其他幾個妖帥麵色來來迴迴變幻,最終齊齊底下了驕傲的頭顱,不敢再目視帝俊,斂了些不敬。


    看著一句“暴力”就短暫性屈服的一幫將領們,帝俊眉頭緊緊擰成了川,語調難得肅穆了不少,不容置喙著開口:“不過此事也給了朕一個提醒,我天庭之內聽該聽皇命,皇命之下該各級官吏將領井然有序,而不是看跟腳出生種族禮法。所幸,朕昔年在紫霄宮外便言說過,妖族不參與聖人之選,若有求聖之心,皆可脫離妖族。”


    “朕今日就再一次強調,”帝俊說著,豁然站直了身來,目光看著底下烏壓壓的妖臣們,又像是透過他們再看洪荒萬物,施出河圖洛書,利用陣法,將自己的聲音傳遍整個洪荒,“朕給在場所有的妖給洪荒眾生一個選擇,不用合族投靠,但凡生了靈智,有自主之意,皆可代表自己的醫院決定去留。千年後召開妖族第一屆論道大會,我天庭匯聚洪荒誌同道合之妖,再進行官吏任免之事。醜話也說在前頭,若是加入天庭之後,再對妖族這個大家族不忠心,魂飛魄散!”


    帶著威壓的聲音恍若漣漪,旋即一圈圈的散播開來,讓整個洪荒生靈聽了個一清二楚。法力低微者自然琢磨權衡著加入妖族的利弊,法力高者,諸如十二祖巫,接引準提等等,本想借此機會掐算帝俊的修為,好為自己探個底細。


    豈料猛得一通追查,最後在自己眼前閃現的竟然是一個前所未見的陣法。


    且不提大能們因此反倒是來了興趣,各施所長破陣著,天庭大殿內此刻恍若火爐,火焰熊熊燃燒,讓所有的妖都有些難以忍受。可偏偏迎著帝俊望過來的眼神,又心中泛著嘀咕,打著寒顫。一時間冰火兩重天,讓原本有些輕視的妖們都不敢小覷妖皇的實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所有妖們隻覺得自己聽見了天籟般的唿喊:“白澤,雖說正式啟動妖族大會在一千年後,但是教養血脈之事馬虎不得,必須從長計議。你可推測出未來妖兒院會如何了?”


    隨著這一聲話語落下,殿內的炎熱才稍稍推卻一二。


    所有妖的臉上神色均是萬分的詭異,悄然掃向了垂頭不語的白澤。


    白澤麵色早已刷白如紙,嘴巴張張合合了老半天,才從喉嚨裏憋出話來:“自……自然是在您的帶領下妖兒院發展的極好,子弟們和睦相處,龍鳳……龍鳳……龍鳳呈祥。”


    說完之後,白澤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這四個字來,但莫名的迎著敖欽與鳳鳴打量的眼神,卻也是底氣十足的。


    “龍鳳呈祥。”帝俊喃喃念了一遍,沒錯過白澤眼裏對傳承的傲然,輕笑了一聲,目光看向龍鳳,和聲道:“倒是極好的寓意,你們兩位說呢?”


    雖然是問話,但這話語裏的篤定哪怕是傻的都聽得出來。


    一龍一鳳互相對視一眼,皆是努力擠出微笑,異口同聲:“沒錯,陛下您說得對,龍鳳呈祥!”


    “嗯。”帝俊點點頭:“朕自然說得沒錯。諸位沒有其他事情也退下吧,你們留守天庭百年,無非想要問的巫妖量劫應對之策,朕也迴答了,給你們自由選擇的機會。所以朕沒必要提前跟其他道友訴說朕曆經萬年折損修為得來的機緣。”


    “朕的機緣為得是全心全意為妖族發展的妖們。”


    “不送。也且放心,這千年內巫族若敢來犯妖族,東皇太一足以應對。”


    聽到這毫不客氣送客的話語,在場所有妖們身形僵硬,待想要解釋解釋自己的忠心,卻是一晃眼發現周邊的景色大變,一抬頭便是巍峨的天庭匾額字眼。


    “竟然直接被送出了天庭?”挨了一頓打的計蒙罵罵咧咧著,“帝俊,今日之辱,我必報之。”


    說完,也不管其他妖帥的神色,化虹離開。


    有了這一例,其他妖們當下神色也生動了許多,罵罵咧咧有之,眉頭緊鎖也有,倉皇茫然更多……


    各種神態都入了帝俊的眼中。


    羅睺看自己設了陣法,卻麵上黯然,恍若死氣沉沉的石雕帝俊,莫名有些煩躁不安,一揮爪打破了不斷傳入大殿內的話語,咬牙問道:“帝俊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先前紫霄宮那麽剛不就是為了妖族嗎?現在你若是想要仿照後世,那不是一口吃撐成胖子?在洪荒多簡單的事情,他們不服你,你把他們烤了,不就成了?”


    “妖兒院也是個不錯的思路,從小培養親信,外加洗個、腦,多好!”


    太一也看見了帝俊難得抑鬱,想要點頭附和羅睺的話語,但轉念間又覺得有些不對,眉頭緊蹙,思忖了片刻,沉聲反駁道:“可這樣子,我哥哥何必要走帝皇道呢?我們永遠呆太陽宮窩在扶桑樹上打滾玩多好啊,玩膩了行走洪荒,誰又敢對我們動手?論跟腳論出生論天賦功能,父神也沒有虧待我們。聖人之下,我們順順利利就是第一人啊,何必卷入這……這……這……”


    絞盡腦汁搜刮了一下形容詞,太一忽然眸光一亮,道:“這紅塵世俗之中?”


    聽得這話,帝俊目光露出欣喜,恢複了往日的活力,化身為三足金烏,直接撲棱著翅膀揉揉太一的腦袋:“魔祖,朕要的是妖族的凝聚力,是一代一代能夠傳承下去的精神力量。而不是沒了朕與太一的武力威懾,就成了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最後衰落成人人都能喊打喊殺的妖孽。”


    帝俊眼底的痛殤一閃而過,快得連太一都未看見,但離得近又一直關注著的羅睺卻是捕捉的切切實實的。


    羅睺心中一悸,原本屬於哈士奇湛藍的眸子頃刻間變得暗紅起來,強行幻化出了實體逼近帝俊。


    旋即,原本明亮的大殿染上了灰暗之色,帶著令太一與帝俊都沉悶,恨不得化出原形肆意燃燒的幽暗陰冷氣息。


    對上那雙格外貌似不太驚訝的眸子,羅睺瞥了眼嘰嘰喳喳的太一,雙手捧著化作三足金烏的帝俊,恍若對待稀世珍寶,捧到自己的眼前,而後微笑著開口:“本座雖然不太理解,但是本座相信你有這個實力。所以本座也不介意與你坦誠相對,收了本座可好?”


    說到最後,羅睺還舌尖添了添唇畔,幾乎明示著開口:“本座的實力你也看見了,現在封個貴妃還是妥妥的吧。陛下,要不然臣妾先侍、寢一下?”


    帝俊看著五官俊美,但黑化全靠黑衣鬼魅裝扮的羅睺,展開雙翅傲然展示著自己柔順光滑又華美的羽翼,冷酷著拒絕了魔祖的自薦枕席:“你沒有羽毛!”


    羅睺:“…………”


    “還有,不做完微積分,你別想出河圖洛書,以為朕沒防備你留存實力嗎?”


    羅睺氣噎,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聽得耳畔丁零當啷的亂響,吵得腦仁都疼了起來。待過了這真暈眩後,羅睺就見舉目都是書櫃,氣得當下魔體都維持不住了。


    在魔體消散的那一瞬間,羅睺忽然察覺這陣法內好像有什麽不對,緩緩一扭頭,看著書櫃邊不知何時立著的一個紫色身影。


    “鴻鈞?”


    鴻鈞緩緩轉眸:“自我屍,你強行化體,能耐了。”


    “本座羅睺!”羅睺雙眸猩紅,一字一頓強調。


    鴻鈞揉頭,“天道智障了你不知曉?閑著沒事揍你揍過頭了。別在給本座瞎逞能。”


    羅睺看著鴻鈞一副被傷了的模樣,都顧不得他疼痛,捧腹大笑到散了實體,隻化成了一縷魔氣,還十分熱心好客模擬著火柴人,姿勢全有:“來來來,請坐,好好坐,有本事當年斬自我,怎麽沒本事做題啊?你的題,本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座第一次覺得你有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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