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晚!”朝明瞳孔猛然瞪大,發出的巨大聲音,像是在破損的管道中湧起龍卷風般,突兀而又穿透全場。


    說時遲,那時快。


    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站在門口處的顧北笙,仿佛開了透視般,早就注意到蘇風心眼中的情緒。


    在她起身的那瞬,顧北笙便迅速衝了過去。


    蘇風晚跳在半空中,雙腳分別被兩隻手拽住,往下墜的力道被打斷,她的腦門重重的撞在欄杆與牆壁的交接處,眼前一片昏黑。


    她按著腦門,思緒重新迴攏時,猛地低頭,隻見蘇錦妍跟顧北笙兩母女,一人拽著她的一條腿,雙腿不停的晃動。


    “放開我!你們倆放開我,假惺惺的救我是做什麽呢?!”


    她現在隻想死,誰都別想攔著她,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麽好留念的。


    蘇錦妍擰著眉,雖然蘇風晚的體重不算重,可她不停的掙動著,就抓得很費勁。


    而且蘇風晚掙動愈發厲害,根本不想讓人救起。


    思及此,蘇錦妍看向女兒,心頭餘悸未消。


    她也沒有想到,笙兒的動作如此之快,還好來得及時。


    要不然,靠她一個人,根本拽不住蘇風晚。


    “笙兒。”她輕喚一聲。


    顧北笙沉著眸,會意後點頭:“嗯。”


    應聲後,兩母女同時使勁將她拽起來,而門口的幾人也先後站過來。


    特別是朝明,不知哪來的力氣,亦或許是何文成,也被突如其來跳樓嚇到,手中的力道鬆了些。


    朝陽如同脫韁般的野馬,迅速的衝了過去。


    一把推開顧北笙跟蘇錦妍,將好不容易,從死亡邊緣拉迴來的蘇風晚,緊緊抱在懷裏,淚水也不止的流下來。


    “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跳樓!你跳樓了,我跟誌明怎麽辦?!”


    蘇風晚被陸家人氣得心肺都受了損,剛剛又重磕到了腦袋,倒立叫喊的時候,又吸入了大量的冷風。


    一開口說話,喉嚨管裏很溢出血水來。


    嚇得朝明趕緊給她把脈,發現脈搏跳得很亂。


    蘇風晚卻猛地抽迴手,雙眼含恨的看向顧北笙跟蘇風晚,仿佛在質問她們,為什麽不讓她死!


    特別是看向蘇錦妍時,仿佛要等死了變成厲鬼,再來把她帶走。


    顧北笙立在媽媽身前,淩厲的狐狸眼裏,迸發著空前的冷意。


    “你讓我跟媽媽分離二十年載,陸家人沉浸在多年的痛苦之中,你知道我與媽媽,這些年來所受的思念之痛,有多麽沉重嗎?”


    雖然說離開陸家,她也因緣巧合認識了師父他們,童年不盡然全是痛苦。


    可是陸家人呢?


    她還記得初迴陸家時,陸家所有人對失蹤的女兒,諱莫如深。


    幾位哥哥對失去妹妹的心痛,她是想起一次就難過一次。


    包括後麵九七受了傷,還有宋語鳶與家人心生芥蒂之事,無一不是陸家的痛。


    這一切都是拜蘇風晚所賜,如今,蘇風晚敗了就想一死了之?


    笑話。


    聞言,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她,才發現她眼中的恨意,未必比蘇風晚的少。


    她朝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蘇風晚,目光冰冷的像是一把尖刀,泛著淩淩的寒光。


    而她的語氣卻驟然間平靜了下來,反常的令人更加害怕:“死,從來不是懲罰,而是解脫,我布了這麽大的局,一、是為了讓媽媽看清楚你的真麵目,二、是為了警惕三哥被人埋伏之事再起,檢查你在濱城究竟有多少人手,是否還有遺漏禍端。”


    說到這,她唇角忽然彎出殘忍的弧度,狐狸眼裏的冷意,染些許興味:“三、就是我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的活著。”


    蘇風晚也跟著笑,破罐破摔般:“笑死我了,難道你想把我囚禁起來,砍斷我的四肢跟舌頭,讓我不能去求死?”


    言外之意,她們能阻止這次,不能阻止她下一次。


    顧北笙揚起眉梢,笑,頗為嚴謹的考慮著:“嗯……我覺得這不失為好提議。”


    蘇風晚的笑意瞬間僵住,還在打量她臉色的朝明,後背也僵住,隻覺得寒意分外刺骨。


    因為,顧北笙說到做到,從來不是在唬人。


    連她的媽媽跟哥哥們,也看不出來她是在說真話,還是嚇蘇風晚。


    隻有傅西洲薄唇溢出笑意,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僅僅隻是生理上的痛苦,而且也挺麻煩,陸家沒必要再非心血囚禁你。”


    如此,眾人才鬆了一口氣,確認顧北笙不是來真的。


    卻不想,顧北笙的話再次接起:“西洲說得沒錯,這種手段太低級了,我不會限製你做任何事,我要讓你背負著永生永世的債務,在滿世界逃竄躲避追殺苟活。”


    巨大的債務對應著是緬越的追殺,那批殺手是出了名的瘋子,視錢如命,從他們手裏扣出去的錢,不可能收不迴去。


    但是大家還是不懂,既然不限製蘇風晚,又如何讓她抱著求生的念頭呢。


    仿佛是接受到家人們困惑的視線,顧北笙轉頭看向門口的何文成,眸光點了點陳誌明。


    何文成會意,拖著昏迷不醒的陳誌明上前來。


    “放到她麵前。”顧北笙命令道。


    何文成動作粗魯,推開陳誌明如同布袋般,蘇風晚下意識的去護住他的頭,生怕再受到創傷。


    隨之,她忽然意識到顧北笙的意圖,反而鬆開了,抱著兒子的手:“你想用誌明來要挾我?他現在廢人一個,你們想怎麽處置他,我根本無所謂。”


    兒子當了半輩子的廢人,她現在也想明白了,不如母子一起死,一了百了。


    顧北笙蹲下身子來,手中一根銀針,閃閃發光,遲遲未落。


    如同她唇角勾起笑意來,令人後背發寒:“我看得出來,你的母性還很強,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陳誌明之所以是精神病,不僅僅是因為他,看到父親自殺受了刺激,才會發瘋的。”


    聞言,蘇風晚眉頭緊皺,困惑的目光閃動。


    顧北笙卻避開她的眸光,而是看向朝明:“師叔,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告訴她實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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