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晚不想看向門口,潛意識知道可能又是一記重棒,腦袋卻還是慣性的扭過頭看去。


    隻見兩道高大的身影先至,還未露臉,便感受到一股子銳利的氣息而來。


    顧北笙跟陸靳琛分別往左右兩邊散開,自動讓出兩道身位。


    矮身出來的兩位男生,剛好站滿一條線,優越的身高,直接將後麵的小門擋住。


    一時之間望過去,那幾個男生,普遍比常人略高幾分,特色不一的容貌與氣質,猶如高光下的走秀男模,每位身段與姿色,都叫人難以取舍。


    蘇風晚喉嚨發緊,她入住陸家當天,就見過陸家所有孩子。


    自然也認得後來者的其中一位,正是罵她老妖婆的陸斯年。


    而另一位……


    雖然她沒正式見過,可是在蘇錦妍的主房櫃邊,有她隨手放下的相冊,其中一麵正是全家福。


    立在中間的寸頭,且滿是力量感的少年……是陸北驍!


    可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幻覺,一定是幻覺!


    顧北笙手段眾多,陸家人詭計多端,肯定是通過報時等某種,能控製人的術法,讓她產生了幻覺。


    朝明的本事,她再清楚不過了,不然也不會一直帶他在身邊。


    他所製出的毒刁鑽獨特,就算顧北笙有原材料配出解藥,沒有仙草也絕對不可能治好陸北驍。


    在觸及到命懸一線的處境時,人類大腦是有可能分泌出,能心裏好受點的訊息。


    她強行找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這不是現實!


    偏偏,本應是幻術的陸北驍出了聲:“我媽一共就四個兒子,一二三四,四個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沒有人需要我媽有命換。”


    眼睛或許會騙人,可出了聲音後,便變得如此真實。


    這……不是幻覺。


    啪——


    手中的花盆應聲而落,直接在她的腳步炸開,特製的土壤呈濺射散開,暴露在空氣中的根,迅速氧化,仙草也隨之凋零。


    蘇風晚的心,也四分五裂:“就此一株的仙草……還在我手裏,為什麽陸北驍會站在這裏?”


    顧北笙見她實在苦惱,不禁莞爾一笑,大發慈悲的解釋著:“師叔所製的毒藥的確難解,按理來說必缺仙草這味藥材,可中醫早誕生在原始社會,地球草物千千萬萬,醫法醫理相通性難言其中。”


    也就是說,仙草固然難得,但也不是能用其他草藥代替。


    隻是也是百年難尋的草藥,費了她不少心血。


    陸家人當然不會任由蘇風晚,持著仙草為非作歹,表麵看起來被她牽製著走,甚至暴露在她的視線內演戲,就是想讓她掉以輕心。


    背地裏,她跟師父、師兄們探討可以代替的草藥,終於找到一種古老的品種。


    市麵上早就是不再流通,還好師父遊曆四方時,在一位住持的院中見過。


    剛好,那位住持是奶奶每年去拜訪的老熟人,通過宋語鳶去陪奶奶時,轉達了陸家此時所發生的一切。


    因為有上次的失誤後,陸家人早已決定,一家人要同心協力,不再隱瞞任何事件,對奶奶也不例外。


    果然,見過大風大浪的陸老夫人,在得知一切後,並沒有承受不住孫子出事的壓力,反而很快就投入計劃當中。


    陪著住持幾天幾夜,通過不斷遊說,住持實在頂不住老人家的請求,忍痛割愛將藥草相送。


    也就是今天早上,奶奶迴來之時,便是陸北驍蘇醒之日。


    聞言,蘇風晚最後的一絲希望,徹底幻滅。


    整個人像是抽去骨髓般,如同一攤血水化在地上,眼裏開始泛出晶瑩的淚水,沿著眼角滑落,漸漸的,淚珠滑落的速度愈來愈快,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


    在她不自然的白色皮膚襯托下,更顯得淒楚的森冷。


    “我早該想到的。”她低聲啜泣念叨著:“顧北笙哪有那麽容易被限製,就憑一株仙草,想壓製整個陸家……嗬嗬。”


    最開始的她,就知道陸家家大業大,很不好對付。


    靠她一已之力,這輩子難以報仇。


    所以在接觸到沃克時,她意識到,那是一座很大的靠山。


    可是縱然是沃克,想直接對付陸家也不太現實,畢竟人家所有的力量都在本國,於是她循序漸進的吹枕邊風,得知沃克有意染指各國時,給他洗腦。


    隻要先能控製住陸、傅兩家,後麵他的計劃就很方便,這才有了二十年前她的布局。


    原以為,等顧心語跟宋語鳶都長大了,她報仇血恨的日子就到了。


    卻不想,先折了顧心語,最後連沃克都倒了。


    就單憑她一個人,其實連宋語鳶都搞不定。


    可在顧北笙的布局下,她竟以為她差點就要成功了,真是荒唐可笑,迴味起來,甚至不知道是從哪一步開始陷入的。


    就在這時,從陸家幾個孩子後麵,又走出來了幾個人。


    仔細一看,正是何文成推搡著,朝明跟陳誌明過來。


    朝明攙扶著昏迷的陳誌明,一眼看到癱坐在地的蘇風晚,眼中並沒有閃過太多驚訝。


    在來的路上,特別是在校區的時候,看到他們的手下,被人壓著往外清走。


    他就知道,蘇風晚已經輸了。


    而在剛剛上來的樓梯上,就隱約聽到了顧北笙的話,在驚歎於師兄跟顧北笙的能力之餘,更多的是無奈與解脫。


    不管怎麽樣,這長達二十多年的報複,總算是有個頭。


    隻是在親眼看到落魄的蘇風晚時,還是心疼的僵在原地。


    他妖養的玫瑰,不該折在這蒼涼的頂樓裏。


    “風晚……”他輕輕的喚,受損的聲帶更顯幾分滄桑。


    聞言,蘇風晚緩緩抬起頭來,眸光僅僅輕點一下朝明,便深深的落在陳誌明的身上。


    相比之下,陸家那幾個孩子,各個耀眼無比,舉世無雙。


    而她的兒子呢?


    在昏迷。


    還好在昏迷,如果醒過來了,與他們一對比,更令她這個當母親的,自慚形愧。


    同樣是姓蘇的,為什麽她生出來的孩子,會有精神病?!


    思及此,一股悲從心中來,強大的宿命感像是一股莫名的力道,沿著她的脊梁骨湧上來,她驟然間站起來,毫不猶豫的翻過欄杆,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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