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蔣瑜誤會小洲是傅西洲的私生子,一定會去求證。


    去證明,傅西洲與小洲有血緣關係。


    她會那麽直接,拿著dna樣本去鑒定所,很有可能,她無意間碰到傅西洲把小洲的dna樣本帶到這家鑒定所。


    第三司法鑒定機構,是濱城最權威的鑒定中心,沒出過任何錯誤。


    所以,她和傅西洲為小洲找母親,都選擇了這一家。


    應該是這樣……


    她皺眉間,又想到了蔣瑜話。


    “你說,如果有一天奶奶知道你在外麵有私生子,會是什樣的心情?”


    她究竟是試探還是口誤?


    如果不是口誤,那麽,極有可能,蔣瑜真的以為她在外麵有私生子。


    隻是,蔣瑜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她仔細迴憶著。


    忽然間想起,拿到小洲的dna樣本後,迴了一趟南安居。


    難道,那時候,被蔣瑜撞見了?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因為緊張,拿著手機的手在輕微顫抖。


    這一刻,她竟然希望,小洲就是她的孩子……


    心裏剛有這個念頭,又被現實打消了。


    她的孩子,早就已經夭折了,是親眼所見,抱在懷裏哭了一整夜。


    那一夜,從不相信,到不敢相信,再到接受這個現實,她花了很大的勇氣。


    小洲又怎麽可能是她的孩子?


    即便小洲不是,她也不願意小洲被淪為蔣瑜報複她的工具。


    如果阻止蔣瑜做鑒定,她一定賊心不死,又用其他手段,來傷害小洲。


    顧北笙皺緊了眉,打出一段文字:“鑒定結果,還有多久能出來?”


    “估計還有兩個小時,顧小姐,希望你幫我保守秘密。”


    顧北笙又說:“孔醫生,這個女人是拿了別人的dna樣本給孩子做親子鑒定,可以取消嗎?”


    “抱歉,不能夠取消。”


    孔醫生和她認識多年,也知道她的為人,並沒有懷疑她,隻是,一旦程序開啟,無法阻止。


    顧北笙輕輕皺起了眉,心微微一動,腦海裏冒出一個想法。


    雖然很荒唐,也知道答案,但這一刻,卻有一點點期許。


    “可以告訴我結果嗎?”


    不管蔣瑜拿的樣本是她的,還是傅西洲的,她都想知道鑒定結果。


    “可以,不要外露。”


    “好,另外,把蔣瑜拿來的樣本,與我的,做一下對比,可以嗎?”


    如果不是她的,那就是傅西洲的。


    蔣瑜隻會用她們其中一人。


    “好的。”


    “謝謝。”


    ……


    書房內,傅西洲在阿獒身邊蹲下,撫摸著它的腦袋。


    阿獒蹭了蹭他的手,一雙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激動。


    這時候,時青來了。


    阿獒眸光露出警惕的神色,看向他。


    時青頓時感覺到極大的壓迫感,這雪狼隻認二少和二少夫人,對其他人都兇神惡煞的。


    時青嚇得不輕,小聲問道:“二少,你找我?”


    “吩咐下去,在小洲麵前隱瞞我和顧北笙的關係,老夫人和顧北笙那裏,我自己去說。”


    “是。”


    這一點,時青能理解。


    小洲太小了,忽然給他找了個後媽,怕他接受不了,進一步讓父子關係惡化,得不償失。


    他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二少突然把小洲接到南安居來與二少夫人朝夕相處,是不是就在潛移默化的讓小洲慢慢的去接受二少夫人?


    讓二少夫人做小洲的媽媽。


    如果是這樣,二少是不是已經放下了小洲的親生母親?


    他希望是這樣。


    隨後,恭恭敬敬的說:“二少,我查到蔣瑜拿著你的dna樣本去了濱城第三司法鑒定機構。”


    傅西洲鳳眸微眯,撫摸著阿獒的手頓住,墨色眼瞳裏的光芒比它還寒冷。


    蔣瑜果然去求證了。


    這麽快,就忘記他上次說過的話。


    時青問:“那現在,要怎麽做?”


    如果蔣瑜知道小洲就是二少的兒子,隻怕翻起大浪。


    傅西洲迴過頭,不悅的問:“你想過顧北笙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嗎?”


    時青微愣,以二少夫人的性子來看,她肯定會收拾東西走人。


    他忽然想證實二少將小洲帶到南安居來是不是如他剛才所想。


    但這種事,他又不能直接問。


    不經意間想起二少的被害妄想症,試探性的問了一嘴:“二少,之前你不是一直在找機會把少夫人趕出去嗎?現在,有了能讓她自己離開傅家的機會,為什麽不好好利用起來?”


    為什麽還要擔心後果。


    這麽好的機會!


    他肯定想知道二少怎麽想的。


    傅西洲眸色空洞一瞬,轉而,眼縫裏滲出更冷冽的光芒:“還需要你教我做事嗎麽?”


    時青有些為難:“我……我不明白怎麽做……”


    其實他是好奇二少現在對二少夫人的態度。


    傅西洲收迴視線看向阿獒,忽然想起她剛來到南安居那天。


    阿獒聞到陌生的氣味,從他的書房跑了出去,攻擊她。


    當時,他立刻追出來,以為她沒命活下來,卻沒想到小小的她竟然徒手製服了阿獒。


    他是一個多疑的人,從那時,就認為她來南安居的目的不單純。


    隻是後來……


    他眸色逐漸深沉,嗓音微啞,十分耐人尋味:“蔣瑜剛走,她再離開,老太太會受不了。”


    時青:“……”


    是老太太受不了,還是二少自己受不了?


    但他不敢再問了。


    沉凝片刻,時青還沒走。


    傅西洲的耐性全然消失,沉聲說:“阿獒,該吃肉了。”


    隻見阿獒呲牙咧嘴,眼底滿是嗜血,一副看到獵物,準備捕獵的姿態。


    時青傻了,忙說:“我這就去辦,這就去!”


    說完,一溜煙的跑出書房。


    隻覺得心砰砰砰跳得很快。


    完了。


    他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以前是貼瓷磚,現在是把自己的肉給阿獒吃


    他突然覺得,貼瓷磚是一件極其美麗又安全的差事。


    其實,二少夫人和小洲能夠相互接受對方,這也是一件美事。


    ……


    一個小時後,顧北笙收到了孔醫生的迴信。


    “顧小姐,鑒定結果出來了,蔣小姐帶來的樣本與那個孩子,並無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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