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笙落在他太陽穴的手頓時僵住了,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隻見裏麵迷離到了極致。


    她心一跳,連忙收迴手。


    “嗯?”


    明顯,男人非要問出個所以然才行。


    顧北笙皺眉,看著他又問:“你想起來什麽了?”


    傅西洲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記憶有一段碎片,他背對著她。


    她軟軟的手臂落在了她的腰間,扣住了他的腰,很緊,也很用力,仿佛要將他揉進骨子裏。


    這是她曾經從來沒有過的舉動。


    那炙熱的溫度和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腰間纏繞,他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輪,嗓音越發的低沉:“你昨天晚上,為什麽要主動抱我,嗯?”


    顧北笙:“……!”


    他都記起來了?


    不對……


    她沒有主動抱他。


    所以,他隻記起來一點片段。


    她哪裏是主動?


    分明緊張得不行。


    手都僵住了!


    她唿吸有些不順暢,好一會兒,才搖頭說:“我沒有。”


    “沒有麽?”


    說著,男人靠近了一點,氣流之間的壓迫感頓時襲上心頭。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我真的沒有,是你昨晚有點發燒,渾身發冷,要我抱你,你都不記得了嗎?”


    傅西洲鳳眸眯了一下:“我讓你抱我?”


    顧北笙點頭如搗蒜,緊張得不行:“你如果不提出來,我哪兒敢碰你?是吧?”


    傅西洲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由得想起她從詭城出來時的英姿颯爽,嘴角微微上揚,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提出來,你就會做?”


    “我……”


    他慢條斯理的打斷了她,嗓音低沉得母庸質疑:“那你再抱我一下。”


    顧北笙:“???”


    她眼瞳滿是震驚,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不是洲洲,也不是傅川,就是傅西洲本洲,居然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咽了咽喉嚨,不知道怎麽說出拒絕的話。


    忽然,男人靠近了一分,盯著她軟嘟嘟的嘴唇,嗓音撩人:“怎麽不動了,嗯?”


    顧北笙臉頰一紅,連忙退開,下了床:“那不一樣,你感冒了,我總不能放任不管,你現在什麽事兒也沒有,抱來做什麽,我還沒你這麽大的兒子!”


    一邊說,一邊穿上拖鞋就要遠離。


    下一刻,手上一重。


    男人扼住她的手,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拉倒在床榻上。


    猝不及防,就這樣跌落在他的懷裏。


    她的心仿佛要跳出來了,臉頰滾燙,連眼皮都在發燙:“你到底……”


    男人扣緊了她的腰,直視她的眼睛,眼底的迷離漸漸變成了審視,薄唇輕啟:“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顧北笙的心猛地一顫。


    他問這麽多,並非是撩她。


    而是懷疑她說的那句話。


    她幾乎沒有猶豫,搖頭說:“我沒有,你昨晚淋了雨,有些發燒。”


    傅西洲看她眼瞳清澈,慢慢的,眼底的審視消散了。


    顧北笙見他相信了,這才掙紮著起了身:“我去洗漱……哥……琛哥還在醫院,今天去看看能不能出院了。”


    傅西洲剛平靜下來,聽到這個稱唿,眸色染上一層耐人尋味的濃墨,看著她進入浴室的身影。


    嘴唇一動,呢喃著出聲:“琛哥……”


    琛哥……


    他離開了短短四天,顧北笙與陸靳琛的感情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麽?


    鳳眸微微一眯,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唿吸沉了幾分。


    顧北笙打開噴淋放熱水,一顆不停狂跳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她忽然覺得,還是洲洲更好相處。


    無論是傅西洲還是傅川……


    都太難了!


    太難了啊!


    她要想辦法治好他的人格分裂症才行。


    隻是,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她。


    如果她治好了,他的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是會結合在第一人格,記起所有發生的事,還是彼此忘記,再也不出現?


    再也不出現……


    想起傅西洲的第二人格,雙眸清澈,望著她,仿佛她就是他最依賴的人,單純又沒安全感的小奶狗。


    忽然有些不舍。


    不過,一想到他的第三人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還是消失吧。


    他難以想象,傅西洲三個人格結合在一起,該是怎樣的災難!


    她有些吃不消啊。


    她沒有醫治過人格分裂症的患者,隻能控製他的情緒,如果爺爺在她身邊就好了,傅西洲的頑疾也能迎刃而解。


    她搖了搖頭,罷了,不想了不想了,順其自然吧。


    沐浴後,換好了衣裳,這才從浴室出來。


    這是一間總統套房,傅西洲也從另一個房間沐浴出來了,他換上了水藍色的襯衣,偏冷掉灰色的西褲將他的腿顯得更加修長。


    單手拿起西裝,隨意的搭在肩膀上,仰靠在沙發座椅上,姿態愜意,眼底卻清冷的讓人無法靠近。


    那是一種骨子裏透出的冷和欲,有著疏離的味道。


    看到她出來後,這才起了身:“走吧。”


    “哦。”


    傅西洲走在前麵,打開門,就看到時青正靠在門邊打瞌睡。


    顧北笙心裏咯噔一下,真敬業。


    時青聽到聲音,立刻清醒過來:“傅爺,夫人!”


    “去醫院。”


    “是。”


    一同下樓,上車後,傅西洲看著外麵的雨天,莫名感覺心有些空。


    他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歡下雨天。


    總會讓他心神不寧。


    他總覺得,昨天晚上他丟失了一段記憶。


    似乎,那段記憶對他來說,很重要……


    忽然躁意從心底彌漫,煩亂的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


    單手抄進褲兜裏,想從裏麵拿出煙盒。


    剛觸碰到煙盒時,下意識看了一眼顧北笙,最終放棄了,拿出打火機。


    隨後,仰靠在皮革座椅上,一下一下把玩著。


    顧北笙感覺他有些煩躁,這是一種情緒病,想起傅川出現時,是雨天。


    輕抿了一下嘴唇:“你在車裏抽煙,我不介意。”


    傅西洲慢條斯理的看向他,眸色深了幾分,不緊不慢的說:“不想讓香煙驅散了你身上的味道。”


    顧北笙:“!!!”


    時青一怔,忍不住踩重了油門。


    顧北笙整個身子往前,就要撞倒副駕駛的座椅靠背。


    傅西洲長臂一伸圈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迴來。


    她整個人猝不及防坐在了他的雙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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