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橘黃的燈光拉出斜斜的一角極長極長的溫暖,長到不見盡頭的深巷,一家一家排列的,油煙味兒濃重的大排檔。


    “海哥怎麽了在這兒喝悶酒。”被稱為海哥的男人單手撐臉,一瓶啤酒一仰而盡,喉結上下滑動,歎出一口氣,咧嘴角:“還不是那點兒破事兒,老子盼著年底的封箱,結果那皇親國戚臨門一腳。他娘的小兔崽子,怎麽沒摔死他。”


    “這還不容易,再摔一迴,不死也難。”


    “嗯?”


    “海哥你聽我說啊……”


    敵不動我不動這個道理可能誰都懂,既然我想先動手那不得出其不意?


    大佛相鬥,自然是各憑本事。


    黑暗中與昏暗燈光下的臉,皆是一笑。巷角拐彎而去的背影,被昏黃的燈光拉得影子極長。


    ……


    小倆口在客廳調情的時候,楊九郎進來了一個電話,沒有名字顯示。“陌生電話就別接了吧,肯定推銷的。”張雲雷瞥一眼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扯扯楊九郎的衣袖,楊九郎也瞥一眼,拿起手機徑直起身走向陽台。


    陽台與客廳的連接處有推拉門的軌道擋著,張雲雷的輪椅出不去。氣惱的懟著輪椅在門口瞎轉悠,聽著楊九郎故意不透露因而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聲幹著急。


    有什麽好瞞著我的呢!不會是哪來的貌美的妹子吧!


    這麽想著小性子一起索性把玻璃門一拉一鎖,室內溫暖幹燥,外邊兒寒風凜冽,楊九郎穿得又少,就一件兒衛衣一條單褲。話沒說兩句就捂嘴往手裏哈暖氣,張雲雷看著又心疼,隻得把門又開了。


    “楊哥,未雨綢繆是對的。”


    “嗯。”


    “以我們,擺平足夠,都是上不了台麵的。”


    “行。”


    “這兩天出行小心,雜的有一點不好就是不容易逮著人。”


    “好。”


    “您放心,我們一定做到。”


    “嗯。”


    掛掉電話,公司的經紀人又來一條消息,情景喜劇過完正月十五拍攝主劇情,張鶴倫過完年從東北才迴來加入拍攝,讓在北京的哥幾個先去影棚拍攝沒他的片段。這條消息同樣也傳到張雲雷手機裏,他倆是一個經紀人。


    從陽台進來,楊九郎先關了玻璃門拉了窗簾,俯身摁著張雲雷後腦勺來了個激吻。


    “剛給我打電話的是導演助理,說情景劇工期短,這段閑,鶴倫的戲份不多不急,先拍沒他的,不浪費時間。可能後天去報道吧。王姐消息應該也發你報備了吧。”臨時編出來的說辭沒什麽漏洞,唇貼唇廝磨意亂情迷也容不得張雲雷思考,經紀人發的消息正好順水推舟,張雲雷也便順水推舟得信了。


    “我舍不得你進組……”低聲呐呐,


    “什麽?”楊九郎耳朵不太好使。


    “我說!進組也太快了吧!”張雲雷湊在楊九郎耳朵邊大喊,惱得往他耳垂上咬,狠了命得不撒嘴,楊九郎疼得齜牙咧嘴,愣是沒哼哼一聲。溫熱的小舌撫慰似的在他耳垂來迴磨蹭,沒皮沒臉的大白饢“騰”一下紅得像熟桃兒,本就溫暖的室內溫度驟升。


    “寶貝兒,別玩兒火。”楊九郎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又一次楊九郎感歎自己忍耐力強的根本不是人。


    張雲雷仿佛找到了什麽有意思的玩具,眼前的側頸奶白中透著粉,於是順勢下移,貼上頸動脈,頂上尖利的虎牙,丈量丈量。誰說狐狸的牙就不如狼牙厲害呢?


    “小兔崽子你想幹嘛你。”


    “嘻嘻,上標打卡!”用力一嘬,紫紅紫紅的一個印兒。


    “嘖。”捏著小崽子後頸一拎,擱懷裏揉揉腦袋兒,成吧,高興就成。


    手上動作輕柔,楊九郎低頭看張雲雷頭頂的發旋兒。人兒倒是養得胖了點兒,見天的不吃飯誰知道這肉是一碗一碗湯給灌出來的還是激素給吃出來的。


    張雲雷臉頰貼著楊九郎肚子蹭蹭,“翔子你瘦了……照顧我是不是很累。”


    “是啊,累啊。”楊九郎不否認,“看你一天天見好,再累我也認了。”


    “我有那麽一nei nei 內疚。”懷裏小孩兒的聲音低下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楊九郎給氣笑了,“我的二爺啊,您可別內疚,這樣,我進組這些天兒乖乖的,別給九涵還有那一群助理找事兒我就謝謝您了!”楊九郎突然想起些什麽,“去三慶的話天暗下來前一定得迴家,知道嗎?”


    三慶園後門那兩條巷子都是又長又黑還沒給安燈,張雲雷這種近視連帶著夜盲的能看見路才怪!更重要的是,明箭易躲暗箭難防,誰也不能保證帶了助理就能萬事無虞,張雲雷還懶,最好一個董九涵能解決的事兒就不麻煩其它外人。


    年關將至,見人的不見人的都出來活動,妖魔鬼怪全部出關好造勢迴家,這天下不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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