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神殊那頭, 也隻能尋摸著足跡來追尋,還好有個羊洛在, 羊洛在江湖裏翻滾太久了, 做起這事來輕車熟路。


    郗神殊問道:“你上次也是這麽找到我的麽?”指的是她莽撞地一路追去抓元善的那迴。後來還被親爹敲了一迴腦袋。


    羊洛道:“不大一樣。那次你和元善都好像腳上蹬了風火輪,跑的無蹤無影。我能找到你們全憑運氣。”羊洛的語氣裏透著“算你好運”,但是確實如此。那次若沒有羊洛, 就憑著郗神殊意識上的輕敵、實力上的不敵,指不定就要跟著元善迴去吃土了。


    這次那夥人抓走郗神思是坐的馬車,所以稍微能好找一點。


    郗神殊還是很擔心, 不知道自己與阿妹距離了多少個時辰的馬車行駛距離?等到連續追蹤了一天一夜以後, 郗神殊和元善的身體和精神都極度的疲憊。偏偏根據元善判斷,那群人的蹤跡總是能快他們兩個時辰, 而且已經換了馬。


    郗神殊問羊洛:“憑你的功夫, 馬上追過去, 把人給帶迴來, 可行?”羊洛一個人, 到底是比他們幾個人一起要靈便得多。而且羊洛武功高強,郗神殊十分信任他。


    羊洛道:“可以一試。”


    之後就分頭行動。郗神殊和謝九在拚命趕路, 羊洛也和不要命似的騎馬,馬不行了,就換輕功,趕了幾個時辰終於追上了那輛馬車。更可怕的是,那輛馬車裏,並不是郗神思, 而是一位探親的貴族小姐。


    woc.追錯了。


    羊洛隻好在原地等待後頭的郗神殊和謝九趕上,和他們匯報這個悲傷的事實。


    郗神殊和謝九過了半個時辰就追了上來,得知這個悲慘的消息,都有些不安。跟丟了——這是失蹤案裏最壞的消息了。郗神殊雖在路上,但到底還是每日裏接收各地探子傳來的消息。她走到哪,消息就能跟到哪。


    正當他們陷入困境的時候,郗神殊收到了一條密報:匈奴境內出現了一名與姑娘要找的人很像的姑娘。


    這也算一堆壞消息裏唯一的好消息了。也許這就是運氣來了。


    郗神殊把紙條展開給羊洛和謝九看。老實說,他們看這個方向,也覺得越看越像是匈奴境內啊。


    難道,又是元善那個龜孫子幹的好事?他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父王都病的半死不活了,居然還有心思派人來抓自己?是嫌屁股底下那個繼承人的位子太熱乎了嗎?


    不怪郗神殊和羊洛懷疑元善,實在是元善這家夥的前科實在太多了,他又傻白甜,幹得出這種不顧一切就來抓人的事來。這次絕壁又是他!


    (不知情也並不是主謀的元善:我冤啊,這迴真不關我事!)


    郗神殊和元善、謝九等人商量道:“這事牽扯到匈奴,恐怕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了。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麽抓走的是神思,而不是我,但是進了匈奴境內,很多事情就有了掣肘,恐不好辦。”按道理,花這麽大功夫要抓也是抓走郗大將軍的女兒郗神殊啊,為什麽要抓走一個指揮使的女兒。


    雖然他們現在還搞不明白,但是妹妹是一定要救迴來的。


    謝九從懷裏掏出一管藥膏:“姑娘,公子,搽一下吧。皮膚沒那麽容易受損。”


    郗神殊接過,垂眼看了看自己手心,連日騎馬,韁繩一直勒在手裏,已經磨得手心表麵皮膚破損,又紅又痛。羊洛皮糙肉厚比她情況要好一些。兩人連忙將藥塗上去。果然過了一會,紅痕就消了一些,感覺也不那麽疼了。


    謝九道:“我們在王城內還有些人手。救人的話用得上。如今且跟著去就是了。”


    既然有了方向,那就好說。郗神殊下令讓匈奴境內的暗探都秘密盯著,看最後的去向在哪裏。隨後幾人又騎馬追去。這會子倒不好叫羊洛單獨行動了,畢竟郗神殊可以每天收到最新的路線,沿著路線走不費力,但是羊洛卻不能。


    追了一日,入了匈奴境內。又有消息傳來:匈奴王庭內亂。


    這下不用消息了,全匈奴的百姓都知道了,他們一進城就聽到了百姓在熱議匈奴內部三股勢力的爭鬥。連個小老百姓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呢。果然八卦無局限。


    郗神殊很是擔心,和平年代尚且擔心元善那家夥會不會對郗神思怎麽樣,如今亂起來,他更怕阿妹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遂趕路比之前更甚,恨不得一下子趕到王城去。


    羊洛道:“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需要休息。馬也需要休息。”長時間在馬背上顛簸,別說郗神殊這個大姑娘了,哪怕是元善一個男子,都有些吃不消。不過是靠著內力在調整體力罷了。


    郗神殊其實並不是不同意的,“前頭有我的暗線。我傳書讓前幾座城的人給我準備好馬和糧食,我們換人不換馬。到了一座城市就停下來休息一個時辰。”


    羊洛訝然道:“沒想到你還有不少臥底啊?”


    事已至此,郗神殊沒什麽好瞞他的了。羊洛對她而言,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上升到生死之交。“都是我舅舅給我留的。”羊洛便沒再問了。


    一行人追著,果然速度快了一些。


    郗神殊最後一次收到有關郗神思的消息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進入了匈奴王城的外城。與大晉都城洛陽分為皇城、內城、外城不同,匈奴王城隻分內城與外城。內城是皇室、王公大臣居住,外城是普通百姓居住。


    消息上顯示那位姑娘進了內城後就沒了蹤影。再也沒有關於她的蹤跡。


    郗神殊基本可以判定,這事和元善跑不了關係。她有理由懷疑,就是這個王八羔子幹的。


    郗神殊和羊洛、謝九商量,手下的十個人先留在客棧裏。這客棧的掌櫃的是自己人,值得信賴。郗神殊和羊洛先去探一探元善的王子府。郗神思十有□□被關在那裏。


    郗神殊和羊洛打扮了一下,郗神殊早早就換下了裙子,和羊洛一樣是男人的打扮,利落幹脆,方便救人……或者,方便逃跑。


    兩個人施展輕功一路奔向了大王子府。


    此時正好月上柳梢頭,夜黑風高,正是為非作歹的好時候,啊呸,一探虛實的好時候。


    羊洛和郗神殊是從後門的牆跳進去的。大王子府還算金碧輝煌,雖然比不得洛陽世家院落的清新雅致,但一個富貴二字還是占了的。麵積也有些廣,郗神殊二人一時間不知道從何找起。


    也是他們占了運氣,晚上光線不大好,來往巡邏的士兵沒有發現他們的。


    羊洛小聲道:“會不會被關在柴房、下人房這些地方?”


    郗神殊左右觀察形勢,也小聲迴他道:“有可能。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柴房下人房找找看,我直奔主院看看。”主院肯定是元善住的地方。她得看看元善在不在。而且郗神思也可能被關在了主院的某間房間裏。


    其實按照兩個人的武力值,應該是羊洛去主院看的,但是郗神殊一想起羊洛有多傻白甜,有一說一,上次見到二皇子就扮演了一迴豬隊友的角色,此次萬萬不敢再放他直接去接觸元善,雖然元善也是傻白甜來著。反正她雖然武力不敵元善,隻要探一探,不露麵,不正麵接觸,就不會有麻煩。


    羊洛道:“不管怎麽樣,兩刻鍾後我們原地集合。”


    郗神殊點點頭。兩人遂分頭行動。


    郗神殊趁夜色一路向主院摸去。她也不熟門熟路,多半是照著宅子的大體分布摸過去的。


    待到了主院,剛好有一個小廝捧著一壺茶水經過。郗神殊打暈了他,偷了他的茶水,又細心將他安置在一扇牆後麵。


    一路向還亮堂堂的房間走去。


    裏麵有人聲。郗神殊伏低身子,趴在窗邊側耳細聽:“大王子,英武王連連發難,顯然是要趁單於病重時奪權奪位啊,你不能再等了啊。”


    然後是元善苦笑的聲音:“帶兵打仗我在行,玩這些我是真的不會啊。”


    前頭說話的人還要再勸。忽然,火光漫天,照亮了整個牆麵。


    郗神殊心頭一驚,往外頭看去。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結果就見王子府的管家、士兵連忙進了元善的房間,大喊道:“大王子,咱們府被圍了!”


    元善怒道:“誰敢圍我的王子府?!”


    管家喊道:“是英武王的人,手下一個叫石彌的將領。他們已經開始攻打大門了。”


    元善大驚,這個石彌心狠手辣,堪稱王叔手下第一走狗。難道王叔竟絲毫不顧叔侄之情,不拿自己的性命不肯罷休麽?


    郗神殊暗道,自己恐怕是卷進了英武王和元善的內鬥了。該死,該死,他們怎麽偏偏選了這個時候攤牌,她阿妹還沒找著呢,一個刀劍無眼傷了她阿妹可如何是好?


    元善的王子府為顯王子身份,隔壁都沒人,要等人來發現大王子被圍,恐怕等到天亮才有戲。想必英武王就是打的這個算盤,反正到了第二天元善要麽死要麽被抓走,誰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就算追隨元善的大臣有微詞,也沒有證據。


    管家勸元善趕緊走,外頭的人實在太多了,就憑府裏這一點點守衛根本就守不住,還不如逃出去,憑著大王子的身份找到自己曾經帶過的軍隊,來日還可東山再起。


    元善雖傻白甜,到底還是識相的。連忙跑了出來。郗神殊見他要跑,跑路不要緊,先把自己,妹妹被關在哪裏交代清楚。於是元善就被絆了一腳。


    元善急著跑路,一看絆他的罪魁禍首,臉色都變了,這不是昔日的仇敵郗大姑娘麽?


    還沒等他把“你怎麽在這”的話問出來,郗神殊就惡狠狠地發問:“你把我妹妹關在哪裏了?”


    元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


    火箭炮:長發不及腰*1個


    地雷:宸*1個


    預計這個月內完結本書,養肥黨可以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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