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鋸到最後,紀九桐最後以三招劍術換一式幻術完成了交易。因為沒有先例,所以她也沒辦法自己是賠是賺,“這事就這樣說定了。”


    “我知道了。”與鏡道。他頓了頓,又說話了,“你是想和他一起學,還是……”


    紀九桐往窗子裏一望,正好抓到小土豆放下了書卷,偷偷伸手去玩桌子上的小擺設。她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以後有空再說吧。你先看著他,讓他好好背書,等他把這一課背完了,就叫他來找我。”


    “其實現在就可以。”與鏡說著,就想走迴去叫小土豆,被紀九桐製止了,“現在還是讓他好好讀書吧。”


    與鏡點了點頭,自己一個人走了迴去。紀九桐隔著窗子看見小土豆頓時直起腰板,搖頭晃腦起來,心裏覺得很好笑。她哼了兩句歌,轉身往來處走去。


    理論上來說,教給與鏡幾招幻術的確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與鏡的存活率,隻是到底該教那個招式還需要再斟酌斟酌。紀九桐琢磨了半天,還是沒得出結論,於是本著因材施教的原則,打算去明月穀弄朵靈花迴來給他測一測。


    明月穀的主人叫何明月,是個個性溫柔,行事大氣的男修士,也是原女主的師父。他所居住的山穀裏漫山遍野都開著一種五瓣小花,隻要滴一滴血在上麵,便能測出一個人的天賦所在。所以,每一次天盛宗招收新弟子,都至少從明月穀裏拉出五車的小花。


    紀九桐喚了朵小雲,低調地掩去了周身靈光,一路暢通無阻,直奔明月穀中。剛到穀口,她便掐了個字訣,往自己臉上一拍,這才整一整衣衫,從容不迫地走了進去。這是紀九桐常用的一個小化身,一眼望上去就是個靈力低微的花妖。


    小花妖提著籃子,慢吞吞地進了穀。她早知道那種五瓣小花長在哪裏,是以毫不猶豫,直奔目的地。到了花圃邊,紀九桐仔細觀察了一番,很遺憾地看見了那個她不想看見的人。


    原女主燕雲秋穿著件寬鬆的衫子,正在檢查花圃旁邊的陣法。她樣子認真,一絲不苟,小花妖在旁邊盯了一會,硬是沒找到她開小差的機會。


    以紀九桐的功力,自然可以輕鬆地從原女主眼皮子底下摘走小花。隻是她不知道哪一種是專測幻術的,才一直躲在山坡底下按兵不動。


    “要不幹脆摘一整把迴去吧?這麽多,總該有一朵是對的。”


    紀九桐正這麽想著,事情卻突然有了轉機。有個人從山坡那頭走了下來,燕雲秋一見這人很明顯地一愣,站起身來,道,“姐姐。”


    她姐姐燕君秋卻沒有這樣的和顏悅色,隻硬梆梆道,“我來拿一些東西。”


    對於這個燕君秋,紀九桐的印象已經不太深刻了,隻記得她脾氣很差,是個不折不扣的暴躁老姐。眼看□□味這麽濃,紀九桐又往山坡下麵縮了縮,想要看戲。


    這頭,燕君秋已經擲給了女主一個靈簡,“咱們峰要的東西都在那上麵了,你打開看吧。動作快一點。”


    按天盛宗的規矩,入門弟子所用的靈花隻能顯示出他們大致的天賦走向,譬如適宜做劍修,或適宜修占星術之類的,並不細致。新弟子們以此大致分了類,才能分頭拜入各長老門下。


    在這些弟子之中,往往以武修最多,其餘的數量就要少一些了。至於那些特殊的術,甚至可能一個都沒有。像紀九桐等了三百年,都沒有等來一個適宜修占星術的苗子。


    在用靈花做了大致分類以後,要想知道的更詳細,就必須再用不同種類的靈花進行測試。一般來說,這個過程是長老們自己安排時間進行的,會根據弟子的情況,寫下靈簡,派人來明月穀討要。很明顯,燕君秋就是這麽個傳信使者。


    燕雲秋一把接住了靈簡。她低垂著眉目,手指用力,將靈簡捏碎了。一行行字頓時出現在空中,紀九桐眯著眼睛,瞧來瞧去,總算在其中勉強看到了“幻術”這兩個字,登時大喜。


    靈簡是捏碎了,可燕雲秋卻始終沒有動手摘花,她的手依舊籠在袖籠裏,語氣放的淡淡的,“姐姐,你不必對我這麽吆三喝四的。”


    在原書裏,這位女主角雖然是朵小白花,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被別人欺負的,自然還是會反抗兩下的。這種綿裏藏針的個性紀九桐看書時就挺有體會,現在一看,果然是不假的。她摸了摸下巴,又突然想起,原著裏女主和女二的第一次爭吵,就是發生在明月穀的這片花圃之中。


    “吆三喝四?”她姐姐冷笑了一聲,“我怎麽敢。要是知道管這件事的人是你,我不會來。”


    “那你現在可以迴去。”


    得,這倆人又開始用過家家的口氣拌嘴了,把紀九桐那日苦口婆心說的話都當成了廢話。紀九桐也真是不明白了,為什麽這兩個人一見麵就要吵架,根本無法好好地說上兩句話?難道是作者為了水字數不成?


    “你既不想見我,我也不想見你。”那個擔著惡毒女二名頭的姐姐又說話了,“那你就趕快把事情辦完吧,這是公事。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見。”


    兩不相見是不可能的。紀九桐悄悄地在心裏說到,原書幾千多章劇情,有一半還得靠你撐呢。


    但是,女主顯然對這些事完全不知情。燕雲秋又垂下了眼簾,快速開始撚花,她動作很快,也很利索,很快就將一籃子花摘好了,“你師父要的花我都摘好了,每一種都多出了兩朵做後備。你如果信不過,可以在這裏點點,離開了明月穀,出了什麽事,我可不再負責了。”


    這姑娘做事還挺細致。紀九桐早就著意觀察了她摘花放花時的次序,確認了自己要的小花所在的位置。


    接下來的事情做起來就容易了不少,紀九桐壞心眼地一笑,不顧爭執不休的兩個女孩,揚手就喚來了一道清風,吹得千百朵靈花隨風而倒。


    她又伸手往前一探,指間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多出了一朵小花來。紀九桐滿意地一點頭,提著那隻空花籃,轉身就走,卻險些撞上了一個人。


    這一刻,紀九桐還是久違地感到了尷尬。雖然明月穀裏的測試靈花一向是不限量供給,但是現在自己這番動作很明顯就不像在幹好事。所幸自己現在還是花妖的模樣,應該叫人看不出什麽破綻來。她低了低頭,繞了個彎就想走。


    背景一片安靜,紀九桐甚至還能隱隱聽到山坡上傳來女主角冷靜的聲音,“你拿著,你走。”


    這樣就很好,大家都裝作無事發生。隻要她再向前奔出三步……


    可惜,天不遂人願。“站住。”一個聲音說,“你要幹什麽去?你怎麽變成這副樣子了?”


    一聽這個聲音,紀九桐立刻震驚地轉過了頭來,連假裝自己是小花妖都忘了。


    “與鏡?”她驚道,“你怎麽在這裏?你……你跟蹤我?”


    “誰跟蹤你了?”與鏡麵色不善,對她的用詞又一次的感到不滿。他上前了幾步,走到了九桐的麵前,說,“這兩個人是什麽人?你為什麽要這樣看著她們?”


    “也沒什麽,小姑娘鬧脾氣呢。”紀九桐見山坡上燕雲秋好像要轉過頭來,趕緊拉著他的袖子往前走了幾步,“走,走,咱們到別的地方說去,別讓她們發現了。”


    與鏡任由九桐把自己拉了幾步,他的注意力目前全都集中在紀九桐的臉上,這個劍靈很迷惑,道,“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上古名劍的敏銳程度果然不一般。紀九桐用這個花妖化身用了這麽長時間,可沒幾個人能在第一眼就能識破她。紀九桐揮手將罩在自己身上的幻術一下子撤去了,把靈花隨手往他手裏一塞,“別管了,必要的偽裝而已。快點,你去測一測,看看你適合什麽類型的。”


    與鏡把花朵抓在手裏,他還是對化身術感到很新奇,因而隻隨口說,“你隨便教我幾招就是了。”


    “好啦,我自然有我的主張。”紀九桐道,“教什麽我說了算,不會讓你吃虧的。”


    重新變迴占星長老,她話語裏的底氣也足了不少,好像已經默認把前麵的事一筆抹去了。紀九桐正正經經地說,“快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與鏡把那小花轉了轉,道,“何明月來沉星塘了。他說他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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