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迴


    我都忘記出事那天我做啥反應了,不過據三兒迴憶,我見了小亞橫屍街頭的場麵直接嚇得一屁股蹲地下了,嘴裏又哭又嚎胡亂扒拉小亞衣服,慘兮兮跟死了男人的新寡婦似的。我聽後哈哈大笑,卻也不反駁,我想我那時跟三兒形容的模樣大概八·九不離十,我一手做的孽,肯定要把自己嚇個半死才正常。


    不過小亞沒那麽倒黴,彩排場地跟校醫院離的很近,醫生跟我們前後腳到。醫生夠專業二話不說開始急救,我則被同學七手八腳架開了小亞身邊。三兒過來擦了我臉一把,又拿了根煙抵我鼻子底下讓我聞聞定定心神,我接了煙咬嘴裏胡亂咂了兩口,瘋跳個沒完的心髒這才有平緩的跡象。


    想了想,我掐斷煙,嚴肅對三兒說這事兒不簡單。三兒還望著小亞的方向,失神說是不簡單,還從來不知道他有恐高這毛病,居然還這麽嚴重……我一聽就泄氣,跟三兒個遊戲迷談話真是風馬牛不相及,幹脆丟了煙,再擠進人圈裏查看小亞·情況。


    周圍同學七嘴八舌討論著小亞的症狀,說中風啊貧血啊什麽的都有,我一旁看著小亞沒血色的臉,心裏難受得不行。我當時真沒想隻是拆個紅線能引發這麽大後果,小亞沒事則好,有事我非得以死謝罪不可。最可怕的是沒人知道接下來會有怎樣的連鎖反應,小亞會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抹了把臉,我眼神隨著醫生動作來來迴迴,心中掛記著要如何補救的種種,此時一個陌生號碼不識時務地打進我手機,我一看不認識,心想指不定哪個賣保險的騷擾電話,幹脆掛掉了。不想那號碼越發鍥而不舍,追命一樣一直叫個不停,弄得一邊準備擔架的醫生都側目,我實在煩不勝煩,就躲出人群接了電話。


    上來我那個火大,劈頭蓋臉一頓罵,對方估計被我口氣嚇到,半天沒出聲。直到我相當不耐煩地喂喂幾聲後才慢吞吞開口,說你是吳耀吧?我一聽聲音不對,不太像推銷員,就應了一聲,說我是,您哪位?誰知對方根本不搭理我,自顧說了一句“小亞在不在你身邊?他是不是出事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人是三叔,知道他侄子有情況特意詢問來著。可惜當時我並不認識三叔,也沒從小亞口中聽過三叔的事跡,還以為是哪的得道高人感應到妖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三叔是真淡定,直接迴我說他認識小亞,叫我不要打岔先把事情說清楚。我當時也被嚇了個六神無主,能有人站出來幫我分擔一下自是再好不過,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三叔邊聽邊歎氣,直罵小亞年紀輕輕不學好,不幹人事就知道捅簍子。我在旁聽得尷尬不已,想反駁卻也不敢,我大致能肯定對方是小亞親戚,不然訓斥之中不會透著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親昵,隻是具體熟到什麽份上不是當前關注的問題,我也就沒多問。


    通完話,三叔說他有要緊事暫時脫不開身,叫我把小亞那一包古怪東西包括手機都給他快遞過去,末了短信我個地址,讓我趕在今天之內去寄。我半刻不敢怠慢,跟三兒交代了一通又跟小亞父母通了電話告知情況,就趕緊找快遞去了。


    之後又過了兩天,小亞·情況已基本穩定下來,可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沒醒,三叔也沒再給個信兒,熬得我是五內俱焚坐立難安,生怕小亞再有什麽閃失。不過好在第三天下午三叔終於來電話了,叫我安心,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還忐忑,就問小亞怎麽還沒醒,手腕上的紅線也沒徹底消失,是不是還有危險?三叔沉默一會,最後歎口氣,開始絮絮叨叨跟我講小亞中的是怎樣的**術,下手的人又是怎樣的邪惡。我聽得是一愣一愣的,末了就聽三叔總結說,和合術這種東西想破也容易,隻要拿到當初施法的引子就行,隻是……


    這一停頓我懂了三叔的意思,做這事兒肯定有風險。但關鍵時刻我得爺們兒起來,就大膽說,有事兒您直說好了,小亞我一輩子的哥們兒,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幫他!


    三叔笑一聲,說了一句小亞沒看錯你,果真夠意思!聽得我臉有點燒,心想就是我一時胡鬧把小亞搞成這樣的,再誇我可受應不起,就趕忙打斷三叔的話,讓他趕緊把正事交代下來。


    事兒也不算難,起碼技術層麵上不難。三叔說他從小亞手機裏找到那姑娘的電話,靠了些非正規手段拿到了姑娘的出生年月和家庭住址,讓我辛苦一趟到姑娘家裏去,正麵勸導也好坑蒙拐騙也行,把另一匹拴紅線的陶瓷馬帶迴來就算大功告成。


    我心想不過是拿個東西,三叔吞吞吐吐的口氣似乎不應該,就問三叔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交代?沒想三叔答的也痛快,隻是再迴答時語氣中帶了若有似無的同情——他說我是無意之中壞了施加在小亞身上的和合術,但真正的因緣並沒因此解消,想要破解就必須由我再度出手毀了他們的因果,算是情緣上的有始有終。


    說到這三叔語氣越發艱澀,似是很不想再繼續下去——隻不過破壞別人因緣是要折福的,再加上這女的心術不正,給小亞施加的是和合術中最為人不齒的迷合術,所以極有可能我的姻緣也會受到折損,總之是件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嚇一跳,心說不至於幹了這票以後要跟老婆打離婚吧,就急忙問三叔那我這情緣能糟到哪去,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補救?三叔咳咳了幾聲,在那邊拖長音清嗓子,似是很迴避迴答。可架不住我一問再問,最後沒轍,快速嘟囔了一句“至多找不著老婆吧!”哢嚓就把電話掛了。


    聽著嘟嘟的盲音我還真是一片茫然,腦筋有點打結不是能很好領會三叔變相詛咒我打一輩子光棍這個事實。不過現在想來,三叔似乎說的一點錯沒有,確實是沒討到老婆……


    且說當天下午隨便一收拾我就直奔臨城,把地址塞給出租車司機就找上姑娘他們家門了。姑娘家住一幢老式筒子樓裏,樓道烏七麻黑光灰就落了三層,到處都堆放著垃圾雜物,十分不講究。我邊上樓邊想,怪不得這女的一見著小亞就死不撒手,敢情是難得遇見白馬王子這一號的。


    到了樓頂,對準門牌號,我站在紗網都破了的鐵欄門前,咣咣敲了好久才聽見裏麵懶懶應了一聲,對方問我是誰,我心想受黨的先進性教育這麽多年,表現的機會可算有了,就亮堂地迴了一句“開門,查水表!”


    就聽裏麵刷啦刷啦幾聲動靜,後有腳步聲過來給我開門,我滿臉堆笑想先扯個謊進門再說,沒想開門瞬間就有一條閃亮亮的光直衝我腦門子掃過來了。我驚慌中也不忘彎身閃避,可還是晚上一步,給棒球棍一下砸中肩膀,身子立時麻痹了一半。我捂著半邊肩哀叫一聲,這才有空抬眼看看來人是誰,結果駭一跳,發現站我麵前的根本不是什麽姑娘,而是一個隻看麵相就覺兇惡無比的男人。


    我一時蒙了,心想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這打哪冒出來的男人,下手還這麽黑,我找錯門了我?那男人卻也不給我反應時機,直接又是一棍砸上我脊梁,邊下手還惡狠狠地吼,“王八羔子騙你爺爺,我家水表早拆了!你他媽是誰?說不上來我打死你!”


    痛的我思維都有點模糊,一邊胡亂喊著“不是,錯了,你打錯人了!”一邊尋思找個機會逃跑。這時就聽屋內一道女聲傳來,不急也不躁地口吻說著“喂,你瞎激動什麽啊,興許是找錯門了,別把人給打壞了。”一股暖流霎時湧上心田,我不禁婆娑淚眼尋找聲音來源,結果剛對上女人目光我脖頸後麵就一陣劇痛,昏迷前我想,糟糕,這女的不正是跟小亞見麵的那個女人嗎……


    等我再醒來就半夜了,稍微一活動酸疼的不像話的脖子,我發現自己正被尼龍繩捆在一把木頭椅子上。掙了掙似乎綁的結實,隻好放棄了肉搏逃走的希望。


    靜下來,我四下打量了打量環境,發現身處的房間跟筒子樓的整體環境格格不入,這個房間被刻意營造出一股少女氛圍,單從視頻中看還真容易被精良的裝修忽悠。怪不得當初小亞說跟這個女的私會一直是在酒店裏,沒進過這女人的家門,想來確實不能進,一進門就露餡不說,另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指不定跟這女的什麽關係呢。


    正當我胡亂猜測著裏麵的種種可能,門打開了,那個女人進來了。她沒有開燈,隻熟練開了電腦,也沒管我,徑自登陸某個聊天室,掛在裏麵跟別人開始聊天。


    我在角落看的一清二楚,心想這女的是腦筋不靈光還是真夠不要臉,放著一個大男人在一邊看就敢跟視頻裏的人搔首弄姿,真夠可以的……最後我忍得實在辛苦,就出聲問,小姐,能不能給口水喝?


    女人很淡定地迴頭噓了一聲,關掉視頻後對我說,小點聲,我老公好不容易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準備年前完結的,還剩下幾章了,謝謝一路陪伴的讀者老爺們,我坑填的實在是不太稱職啊哈哈哈哈,原諒我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


    腦抽了寫恐怖靈異,下次寫網遊嗚嗚嗚嗚不玩刺激的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論癡漢的合理養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姚三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姚三俊並收藏論癡漢的合理養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