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胸口、腹部、大腿……乃至鞋襪。


    楊禹全身被摸了個通透。


    要是姑娘來,楊禹還挺享受。問題對方是個糙老爺們兒,摸的手法也是粗魯。楊禹全身上下別說錢袋了,就是一個銅板都沒有。衙門青年懷疑又猶豫地盯著楊禹的褲襠,後者臉色大變。


    “我可告訴你哈,男男授受不親,你要敢侮辱我我就叫了啊……”


    楊禹捧著胸,一臉被侵犯的樣子,衙門青年咬牙,這潑皮無賴!


    “辦案應該一絲不苟,不能放過蛛絲馬跡!”衙門青年正色道,“你不讓我搜查,我怎麽證明你的清白?”


    “我看你是奪走我的清白……”楊禹腳板拍地,又補充道,“要摸也不是不可以,五兩一看,十兩一摸!老子還從沒被男人摸過呢,算你友情價!”


    “滾!”


    衙門青年實在受不了了,不再理會楊禹,和他再講下去隻怕把自己膈應死,所以轉向李員外。


    “方才你也看到了,他身上沒有物證,你說他盜竊你的錢財實屬誣蔑。你們方才簽的契約是有效的,你欠他五十兩必須歸還!”


    這小子倒是公平。


    楊禹得意洋洋衝李員外說道:“瞅你這窮酸樣,今兒個估計是沒錢還了,來日我親自登門去取!你可別想著躲債,李祿山……李員外!”


    楊禹親了一口契約上的印章,李員外看他的眼神跟見了鑽進屎裏的蒼蠅一樣。


    “還得多謝這位衙役小哥證明我的清白!”楊禹拱手道,“不知小哥尊姓大名?”


    衙門小哥稍稍嫌棄,禮節性迴話:“我不是衙役,我隻是衙門的仵作,我叫狄仁……”


    “麻痹不是衙役你裝什麽大尾巴狼?”


    楊禹一腳踹上去,衙門小哥沒曾想他說翻臉就翻臉,不防備之下摔了個狗啃屎。


    “等等,你叫啥?”


    衙門小哥怒道:“你大爺的,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狄仁傑是也!你小子叫啥?哎!你別跑!”


    不跑?傻子才不跑。


    踹了狄仁傑屁股還不跑?


    “怎麽會這樣?”


    李員外失魂落魄,他的錢袋確實被人偷了,難道是自個兒落在賭場了?


    愁眉苦臉想了一會兒,突然眉開眼笑!


    “這賊不是幫我找了個絕妙的理由嘛!被偷了!對對對,就這麽跟夫人解釋,這麽多雙眼珠子看著,就算是對峙老夫也是不懼……”


    失了幾兩碎銀子,卻免了一頓罰,正應了老話,禍之福所依,福之禍所伏啊!了了心結,李祿山員外哼著小曲高高興興迴家了。


    那邊狄仁傑倒是更加鬱悶,一個小案子他破不了,還被人踹了個大屁墩,所以一直敲著自己腦袋冥思苦想。


    “那李祿山按說不會撒謊,他的確是丟了銀子……關鍵是錢袋!錢袋在哪呢?錢袋……”


    狄仁傑眼睛一瞪,腦中靈光閃現。


    然而他飛步迴去追楊禹時,街道上哪有他們的身影?


    ……


    某個弄堂小巷,三個鬼鬼祟祟的人聚頭在一起。


    “大舅哥!都不用我出手,你們就搞定了!”


    虎子從暗中鑽出來,摸著腦袋傻笑著,他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什麽力都沒出。虎子本是楊禹安排墊後的,但是這****在一旁隻顧看戲了。


    “哼。”


    楊禹冷哼一聲,虎子笑不出來了,顯然大舅哥心情不太好,而且還很累,吭哧吭哧在大喘氣。


    “禹哥!”


    八兩金隨後而至,他瘦得跟竹竿似的,不過現在心情挺興奮。野豬島上,他也就能偷雞摸狗,這迴算是真正重操祖業了。


    “你王八犢子還知道叫我禹哥啊!方才追我的時候怎麽跟殺父支持奪妻之恨似的?!”


    楊禹幾腳就是往八兩金屁股上踹,誒?為什麽養成了踹人屁股的習慣啊?這習慣好啊,不過跑累了,腿沒力。


    “這不是你讓我演得逼真一點嘛……”


    八兩金捂著屁股委屈死了,楊禹也是欲哭無淚,要是知道這貨是榆木腦袋,他就該講清楚一點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啊,虧大發了。


    “累死老子了,把東西拿出來吧!”


    八兩金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錢袋,樣式還挺好看,估摸也能賣些錢。任誰也想不到,真正偷錢袋的卻是八兩金這個喊捉賊的。


    衙門仵作狄仁傑,要真是曆史上那位,以他的機靈說不定轉身就反應過來了,得虧他還年輕,沒有成長為傳奇神探,所以楊禹撒丫子跑路了。


    楊禹接過錢袋倒出來,總共五顆碎銀子。


    “才這麽點?那肥豬看起來不是挺有油水嘛……”


    楊禹嫌棄地皺皺眉,那李祿山要是知道他得了便宜賣乖,嫌銀子少,定然會氣得跟楊禹祖上十八代進行一些見不得人的肉體交易……


    “哇!這麽多銀子!”


    八兩金和虎子倒是一驚一乍的,把銀子捧手裏怕丟了,含嘴裏怕吞了,他們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呢。


    楊禹忍不住又去踹虎子,罵道:“瞧你們那點出息!”


    “大舅哥,你可別眼光太高,這可是五兩銀子啊,擱普通人家都是一個月的開銷,在咱們野豬島可是筆巨款!”


    楊禹對銀子的購買力換算不太明了,虎子這麽一說,他反倒有些計較了,也點點頭。


    “那能逛一次窯子不?”


    虎子嚇得差點把銀子扔掉,哆哆嗦嗦說道:“大舅哥,你……你還想去逛窯子啊?那可是有錢公子才有的福分,咱們啊,就憑這五兩銀子,入不了人家的門!還有,惠兒姐姐叫我看著你,切不可做對她不忠的事,你可別亂來啊!”


    原來虎子是林惠兒派來監督自個兒的!呸,這小子還跟我玩間諜臥底?!


    鬱悶之下,楊禹又踹了虎子屁股一腳。


    “虎子啊。”楊禹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跟大舅哥我混,還是跟你惠兒姐姐混?”


    虎子有點猶豫不決,呃了半天沒能迴答。


    楊禹無語了,補充一句道:“你還想不想分成了!”


    “想!想!”虎子這迴倒是迴答得飛快,“我跟大舅哥混!”


    “那是,你拿了大舅哥的錢,去幫你惠兒姐姐做事,這叫啥?吃裏扒外!你惠兒姐姐有給你錢花麽?沒有吧?”


    虎子弱弱地說道:“可是惠兒姐姐給我縫衣服……”


    嘖嘖嘖,這小娘皮賄賂人心的功力不弱啊。


    “跟大舅哥混,以後天天吃香喝辣,還用得著穿這破衣裳?以後咱們錦衣玉食!逛街都是橫著走!有了錢,給你買十個媳婦兒!成不成?”


    虎子陷入楊禹構建的藍圖中無法自拔,一個勁兒點頭,興奮之情壓抑不住。


    “成!成!成!我要二十個!兩個伺候我更衣,兩個伺候我穿鞋,兩個伺候我洗澡……啊呀,算下來二十個還不夠呢!”


    呸,這小子比大舅哥我野心還大。畢竟年紀輕輕,受不得鼓舞和洗腦,楊禹在公司跟底下那幫崽子周旋的時候,呆頭呆腦的林虎還在玩卵蛋呢。


    真是一個可愛的小純潔。


    “那你還幫你惠兒姐姐不?”楊禹插了一句嘴問道。


    虎子果斷搖頭:“不幫了!”


    ……


    離賭場不遠的另一隅,老千和麻拐也忙得不亦樂乎。


    “壓大壓小了喂!有錢就能拚一把,富貴險中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嘿!……”


    老千把楊禹教他的話一咕嚕全倒出來,不過好歹也有些效果,起初還隻圍著兩三個人,開了幾盤之後,已經多達十餘人了,後來者想擠進來都有些難了。


    老千本名未知,野豬島的名號多數代表著這個人的本事。


    大小是最簡單的賭法,以老千的手法,都能把來人都榨成人幹,不過楊禹提醒他,千萬不要貪心,容易被人揍。


    所以便安插了一個托兒,便是老實巴交的麻拐了。


    麻拐沒啥本事,腿有點瘸,就一直被人叫麻拐,生得一張貌似好人臉,一看就是總被人欺負的貨色。


    “嘿嘿嘿,我贏了。”


    老千開的數永遠是麻拐壓的大小,有麻拐這個幸運兒的刺激,賭徒們一個個脖子都急粗了,大家有輸有贏之下,其實最大的贏家隻有麻拐一個。


    待那些人都跟著麻拐下注之後,老千撂攤子走人了,五個狐朋狗友在約定的巷子裏頭集合。


    楊禹把銀子放一起,共二十一兩餘二十五個銅板,銅板好分,銀兩卻恰好多一兩。大家夥盯著最後一兩銀子,各自心懷鬼胎。


    老千最穩重,也不是沒見過錢的人,起身表示自己不要。麻拐看了一眼,心知落不到自己頭上。虎子則拿起那兩銀子,諂媚地獻給楊禹。


    “禹哥,你功勞最大,你收下!”


    嘿,還知道孝敬大舅哥,雖然你不是一個好的臥底,還容易反水,但是你卻是個優秀的狗腿子,這職業有前途啊!


    不過楊禹沒急著拿,社會裏摸爬滾打,賺錢之後的利益分配不均,往往是矛盾的開頭。


    八兩金賊眼一動,急切地問道:“說好的平均分配,憑什麽你一人多得?咱們可以換成銅板啊……”


    楊禹接過燙手的銀子,對八兩金笑了笑,然後在四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揮手一扔,拋到了某個院子中。


    “就當敬老天爺啦!”楊禹輕鬆地笑道。


    “啊喲喂!是哪個不長眼的小毛孩亂扔石子兒!……”院子裏頭頓了頓,又傳出一個小聲,“操,天上不光有餡餅,還有銀子掉啊……”


    林虎和八兩金都肉疼不已,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這敗家子!


    老千倒是有些驚愕地看著楊禹,他心裏揣度了幾種處理方式,或是換成銅板再分配,或是幹脆拿來大夥去撮一頓……都被老千否定了。


    至少這幾個人,今後再為蠅頭小利爭搶,便會想到楊禹隨手一丟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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