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隊目前正順著聖城中的主路往前進發,我們一個個都無精打采,勉強提起的幾分精神也都是為了警惕四周的潛在危險。


    這條主路約有十米寬,徑直通向聖城中最高大的那座黑石建築,那座建築猶如一個定海神針般屹立於整個地下空間之中,狀如高塔,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順著這座高塔爬上去,從而脫離這個該死的地方。


    現如今,我們搜救隊僅剩的六人正稀稀拉拉地朝著石塔前進,隊形毫無章法,與其說我們是搜救隊,倒不如說我們是難民。


    隊友接二連三的死亡和周圍不斷出現的危險已經將我們的神經壓縮到了極點,就連和一口水,說一句話,打一分鍾的盹都變得無比艱難,我覺得我會被一種未知的危險隨時取走性命。


    除了精神上的壓迫外,我們在物質上更為艱難,水源緊缺,食物更是告罄,在這樣下去我們非得渴死餓死在這裏。


    濤子四處找了很多不知名的植物分給大家吃,不過這些東西隻是含有纖維,熱量的含量幾乎為零,而我們恰恰需要的就是熱量,沒有它,我們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還是有食物吃的,不過味道不怎麽好。


    這條聖城的主路上經常爬過一些那種會噴毒液的黑色毒蟲,沒錯,它們現在就是我們的盤中餐,我們現在就不時地合力抓幾隻這種黑色毒蟲,扒開外殼後將其烤熟,這種蟲子的體內有滿滿一層肌肉,烤熟後完全可以食用,隻不過味道差得很,如同嚼幹柴。


    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閉上眼睛把蟲子肉往下咽,我心裏暗暗想自己吃的是雞肉,從而也就沒那麽強的抵觸感了。


    聖城很大,這條主路也長得要命,我們整整走了四個小時都沒走完,在主路邊上紮營休息了一晚後才繼續開始前進,我心裏隱隱有種預感,我們這次的行程似乎快要熬到頭了。


    雖說這座赫沢族的聖城內殺機四伏,機關暗器之類的東西比比皆是,但令人意外的是這條赫沢族主路上十分安全,昨天走了四個小時居然沒碰到任何機關,這也讓我們稍稍安下心來,同時也有些放鬆警惕。


    昨夜的安眠讓我的精神狀態稍稍恢複了幾成,加上黑色毒蟲肉給予的熱量,我能感覺到我今天的身體狀態很不錯,小臂上的槍傷也還好,並沒有發炎惡化,隻是這個槍傷傷到了小臂的肌肉,現在小臂不太能活動。


    韓老愈發抑鬱了,老貓變得疑神疑鬼,燒麥心中時時念著林筱晴,現在看來隻有我、濤子和錢曉劍可以帶動一下氣氛了,我們是一隻逐漸失去鬥誌的隊伍,但我們依舊在戰鬥。


    我們的腳程不快,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現在我們是望石塔跑死自己,本來我覺得我們離聖城最中間的那座高大石塔並不是很遠,但是走起來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遠遠看去,這座巨大的塔狀建築中部有突出了一個很大的平台,平台下麵似乎有很多白點似的物體,一直從平台綿延到地麵,不知是什麽東西。


    不管是什麽,走近了便知道了。


    果然,我們又走了一段路,無限接近巨型石塔後,終於看清了那些白點的真麵目,這些洋洋灑灑漂浮在空中的白點,竟然是一塊一塊的白色石磚!


    “我的天啊,那些石磚居然就這樣飄著,實在是太神奇了!”


    “就是,沒有任何支點和動力,這些轉頭竟然不掉下來,怪哉。”


    “赫沢族果然深不可測。”


    ……


    我們不住地表達著自己的驚訝之情,確實,這種憑空漂浮的石磚的確令人匪夷所思。


    看到漂浮的石磚後我們的精神都為之一振,腳程也加快了許多,很快便來到了巨型石塔的底部,在簡單的商議了一番後,我們準備借助漂浮的石磚走上石塔。


    所有的白色石磚從地麵一直蜿蜒到石塔的中間,我伸手摸了摸這些石磚,很結實,根本挪不動,但它就是這樣漂浮著,沒有任何支點,韓老說也許這些石磚依靠的是磁力。


    從這裏上去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濤子在前,我們其他人跟在濤子後麵,呈一字型開始順著漂浮石磚往上爬,石磚踩上去相當結實,和踩在地麵沒什麽區別。


    所有漂浮石磚加起來約有百米的高度,直通石塔中間那個大型平台,我們走得十分小心,平常跑一百米的距離也不過用十幾秒鍾而已,但這是踩在石頭上往上爬,難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離地麵越來越高,我們也越發的小心,生怕出什麽差錯掉下去,不過還算順利,我們走了大約一個小時,才終於登上了石塔中間的平台。


    我擦了擦頭上的汗,下意識地迴頭望去,這一望不要緊,我直接被身後的景象驚呆了!


    所有漂浮著的白色石磚竟然全部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地麵!


    也就是說我們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了,我們目前處在一個百米高空的平台,退無可退!


    沒辦法,我們現在隻能在這個平台上下工夫了,我們往平台內部走了走,發現裏麵有一道巨大的似門非門的通道。


    之所以說它似門非門,因為它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純粹的門,隻是在巨型石塔中部開了一個方形的口子罷了,關鍵是這道約摸兩米見方的門還是緊閉著的。


    “怎麽辦?”我問道。


    韓老沉吟片刻答道:“我們如果從這個門進去,或許可以有新的發現,隻不過……現在以我們手頭的東西根本打不開這道門。”


    濤子道:“誰說的,沒準這破門外強中幹,一推就開!”說罷拉著老貓去推那道石門。


    我看著濤子和老貓走到那道門前,拉開架勢使勁往裏推,可是石門根本紋絲不動,濤子推了一會兒後就滿頭大汗了,招唿著我們過去一起試試,我們便朝他走了過去,不過我覺得這樣隻是做無用功,要想開這道門,除非有炸藥。


    果然,我們搜救隊的所有人使勁推了半天,這道門依舊雷打不動,倒是我們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


    燒麥扶著腰道:“這樣不成啊,累死也打不開,我看我們還是另尋別的出路為妙。”


    另尋別的出路?我心中一陣氣苦,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該死的平台之上,若是真有別的出路就好了,但這是不可能的。


    就在我暗自氣苦之時,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石門的裏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敲擊聲。


    我背後瞬間汗毛豎立,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我看到其他人同樣驚悚的眼神後,才敢肯定確有其事。


    濤子咧著大嘴想要說什麽,不過被我製止了,我示意他先仔細聽一聽再說。


    果然,沒過一會兒那種微弱的敲擊聲又斷斷續續地傳來,像是石門的另一側有什麽東西在撞擊石門,從而發出了這種沉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我們大家麵麵相覷,既疑惑又害怕,通常遇到這種未知的怪事時我們的第一反應是逃跑,不過目前我們站在平台之上,想跑也沒地方跑。


    濤子道:“真是見了鬼了,石門那邊兒是不是有什麽活物?”


    “有活物咱也不怕!”老貓沉聲道,“咱那麽多人,害怕鬥不過它?”


    我道:“你怎麽知道門那邊是‘它’,不是‘它們’?”


    大家聽到我這句話後都沉默了,連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我們在這鬼地方呆了這麽多天,什麽害人的植物動物沒見過,如果門那邊有什麽危險的東西,我們恐怕兇多吉少。


    韓老見大家都有些慌亂,便安慰道:“你們先別慌,情況沒那麽複雜,既然咱們進不去,裏麵的東西也就出不來,咱們先想一想怎麽脫離這裏。”


    我聞言點頭稱是,不過要讓我想怎麽逃離這裏,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我慢慢踱著步子走到石門前麵,這時,我猛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掌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這是怎麽了?我趕忙抬起手掌,竟然發現我的掌心慢慢變成了白色!


    “我的媽呀,少爺你怎麽迴事?”濤子大叫道。


    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天知道我的手怎麽了,我努力地搓著手掌心,不過根本阻擋不了掌心慢慢變白,與此同時,我感覺我體內有一股力量似乎要從掌心脫離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沒來得及反應之時,一股白色的氣體忽然從我的掌心中激射而出,沒入了前麵的石門中,於此同時石門連續發出數聲悶響,竟開始慢慢向上開啟!


    那股白色的氣體激起了我的迴憶,我想起了當日在青龍山下第一次拿到白霧睛的時候,白霧睛裏的白色氣體全部進入了我的手掌中,也許剛才那些白氣就是曾經白霧睛中的氣體。


    眾人眼見堅不可摧的石門逐漸打開,一個個都看得呆了,連聲誇我本事通天,居然在一時間忘卻了對於門另一邊的恐懼!


    轟隆一聲巨響,石門完全打開,伴隨著石門另一側的塵埃落地,我竟然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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