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竹竿已然沒了脾氣,不過現在我們確實沒有地方跑,兩邊都是石壁,如今我們隻能往密道那邊跑。


    大家已經被遠處逼近的黑色浪潮嚇呆了,緊接著,在韓老的帶領下我們開始往密道那邊狂奔,如今順著密道爬上去恐怕是我們的唯一出路。


    窸窣的聲音越來越響,毒蟲浪潮來得飛快,我都不敢迴頭去看,一隻毒蟲噴出的毒液就夠我們受得了,如今是數都數不清的毒蟲,我們連給他們塞牙縫都不夠。


    想進密道必須得先爬上來時的那個圓形出口,原型出口位於石壁的中間,我們已經把來時攀援而下的繩索卸掉了,如今還得重新固定繩索,現在時間就是生命,我們要想活命的話就必須抓緊每一秒鍾。


    老貓和濤子一人拽著一段繩索就先往上爬,這裏的地勢很陡,不具備拋繩固定的條件,所以隻能讓他們倆先上去,我們再順著他們固定好的繩索網上爬。


    這時,燒麥忽然大叫道:“我勒個去,太不科學了,那些蟲子怎麽爬那麽快!”


    我迴過頭一看,可不是嗎,無數隻黑色毒蟲爬得飛快,如今離我們已經隻有幾百米的距離了,我就奇了怪了,少說上萬隻的毒蟲一起追我們不到十個人,這些蟲子不覺得虧得慌嗎?


    “你們倆再快點!”韓老催促著老貓和濤子,最後覺得他倆實在太慢,於是韓老幹脆自己拿出繩子也跟著往上爬。


    其實大家一起往上爬是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可惜我們現在隨身攜帶的繩索隻夠三人的用度。


    我們全部緊貼著原形出口下麵的石壁而戰,我感覺我的雙腿已經開始發抖,放眼望去,現在恐怕也隻有竹竿一個人還能泰然自若地站著。


    燒麥說道:“沈姐,你不是專門研究動植物的嗎?趕緊想個辦法克製克製那堆黑蟲子。”


    沈藍玉苦笑道:“我要能克製早就克製了,這種蟲子我以前壓根就沒見過。”


    忽然,我想到燒麥身上有那種濃縮型的燃燒彈,便問道:“你小子的那種燃燒彈呢?趕緊扔幾個出去!”


    “我就還剩兩個,”燒麥苦笑道,“再說了,那麽多蟲子,就算扔出去也一點用不頂啊。”


    說話間,鋪天蓋地而來的黑色毒蟲已經距我們不到兩百米,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些毒蟲頭上能噴毒液的觸角。


    燒麥道:“你們說,咱一會兒會被這些蟲子噴成什麽樣?”


    我聞言想起了慘死在這些毒蟲毒液之下的馬工和林醫生,全身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時,我感覺我身邊垂著的繩子不規律地動了動,我趕忙抬頭望去,發現老貓和濤子已經先後爬上了圓形出口所在的平台,而韓老也還差幾米就爬上平台了。


    我見老貓和濤子已經開始固定繩索,便招唿著燒麥、沈姐、小金和竹竿趕緊拉住繩索開始爬,不過我剛剛拉住繩索,就發現老貓和濤子忽然退到了繩索邊,竟然順著繩索又滑了下來,韓老也跟著開始往下滑。


    “你們這是在搞什麽?”我衝著上麵大喊道,他們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的,現在難道要下來喂蟲子不成?


    老貓、濤子和韓老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從上麵順著繩子滑了下來,濤子的腳重重跺到地麵,隨即轉頭對我說道:“媽的,上麵全是那種大蚰蜒。”


    我一時間不敢相信濤子說的話,抬頭望去,卻發現圓形出口所在的那個平台上忽然探出很多蚰蜒腦袋,緊接著無數條大蚰蜒順著石壁爬了下來。


    前有無數隻黑色毒蟲,後有數不盡的大蚰蜒,我們儼然變成了三明治中間香噴噴的肉和蛋。


    天知道這些詭異至極的大蟲子們究竟發了什麽瘋,都衝著我們而來,不過我們此刻確實成了甕中之鱉,沒地方跑了。


    我們背靠背互相站著,不一會兒就被包夾過來的蚰蜒與黑色毒蟲包圍在了中間,蚰蜒和黑色毒蟲都在距離我們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竟然沒有直接攻擊我們。


    此刻我已經能清楚地看到黑色毒蟲頭部的觸角和蚰蜒一節一節的身軀,滿眼都是這種東西,實在是令人作嘔,幸虧我沒有密集恐懼症,否則就慘了。


    老貓掏出了槍,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把槍要打誰,我們周圍無數的蟲子,豈是一把小手槍就能解決的?


    我和濤子背靠背站著,我感覺我倆後背都已經滿是冷汗。


    壓力太大也就等於沒有壓力,同樣的道理,死亡就在眼前的話我也就不那麽害怕死亡了,我深唿一口氣,問濤子道:“這些蟲子怎麽還不上?它們飯前還要洗手嗎?”


    濤子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估計他們是在商量怎麽吃我們,畢竟現在中國民主了,中國的蟲子也都民主了,咱們一共七個人,它們得好好商量商量,做到平均分配不是?”


    “你的意思是蚰蜒和毒蟲子一邊分三個半?那你覺得他們會把誰劈了?”


    濤子笑道:“肯定是燒麥,這小子陰宅倒賣的太多,這迴肯定遭報應。”


    燒麥就站在我身邊,他聽到濤子的話後大罵道:“都現在了你還有心思咒我?趕緊想想咱怎麽從這裏逃出去!”


    “你還想從這逃出去?”濤子搖頭道,“什麽時候國足挺近世界杯了咱什麽時候就能從這逃出去了。”


    我們說話的工夫,兩邊的蚰蜒和黑色毒蟲又朝我們逼近了幾米,周圍發散著震耳欲聾的窸窣聲,不過這兩群蟲子大軍依舊沒有進攻我們的跡象。


    燒麥扭頭對竹竿道:“你不是有狼哨嗎?吹個試試。”


    竹竿吊兒郎當地站在燒麥和老貓的中間,他現在絲毫沒有驚慌的表情,倒像是他在陪我們站著一樣。


    “蟲子太多了,哨子也不管用,不然我早就吹了。”竹竿對燒麥攤了攤手。


    “你試試先!”燒麥急道。


    竹竿不敢違抗燒麥的命令,於是掏出那個狼哨,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狼哨的聲音緩緩散開,兩邊的蟲子一開始略微騷動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沒了反應,這狼哨現在果然不管用。


    “媽的,這下真得等死了,死在這太不科學了。”燒麥恨聲道。


    韓老抱住自己的愛徒沈藍玉,歎息道:“這下連累你們了,死在這個連光都見不著的地方。”


    “不會死的,”竹竿忽然輕聲說道,“在我的夢裏,沒有人死在這裏。”


    我還沒來得及細品竹竿的話,就聽濤子叫道:“完了完了,這兩邊看來商量好了。”


    果然,原本原地不動的蚰蜒和黑色毒蟲忽然開始移動起來,緊接著,迅速朝我們撲了過來,我們這一葉小小的扁舟,此刻終於要沉沒在蟲子的海洋裏了。


    韓老和沈姐閉上了眼睛,老貓把槍口對準了太陽穴,準備給自己來個痛快,竹竿則若無其事地擋在燒麥身前。


    我摟住濤子的肩膀,心情十分平靜,死都要死了,還不坦然點。


    我已經能感覺到蟲子從我腳邊擦過,從我的腳麵踩過,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先被蚰蜒咬死還是先被黑色毒蟲噴死。


    濤子閉著眼睛對我說道:“少爺,其實大二那年你暖瓶被摔壞那事兒是我幹的,跟錢曉劍沒關係。”


    “我早就知道了,錢曉劍也是這麽跟我說的,”我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開始發抖,不過還是笑著問道,“你說咱倆死了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濤子道:“廢話,天堂是給咱這種人開的嗎?不過我到了地獄一定把所有的小鬼都發展成少先隊員,到時候整個地獄都是咱的同誌。”


    我歎息一聲,樂觀地等待死亡降臨。


    時間依舊在不停地行走,一秒鍾,兩秒鍾,一分鍾,兩分鍾……我開始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周圍的蟲子似乎都是在我的腳邊腿邊輕輕擦過,並沒有噬咬我,而且我身上也沒有被黑色毒蟲的毒液噴到,很是奇怪。


    難道我已經死了,所以才沒有任何感覺?我帶著疑問睜開了眼睛,朝四周望去,緊接著,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我的前後左右,每一個角落都布滿了蚰蜒和黑色毒蟲,隻不過這些蟲子都沒有攻擊我們,而是在互相攻擊,無數的蚰蜒和無數的黑色毒蟲,正在互相攻擊!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這兩撥蟲子談崩了所以開始火拚?


    其他人也陸續睜開眼睛,目睹了眼前的奇景,老貓把抵上太陽穴的槍口移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蚰蜒已經和黑色毒蟲打成了一團,蚰蜒用它尖而有力的嘴啃噬黑色毒蟲的堅硬外殼,而黑色毒蟲則噴出小股的毒液攻擊蚰蜒,不過毒液似乎對蚰蜒沒什麽作用,蚰蜒每殺死一隻黑色毒蟲後就就地啃噬黑色毒蟲的身軀。


    沈姐忽然說道:“我明白了,這蚰蜒和黑蟲子是食物鏈的上下級,它們不是為了攻擊我們,而是互相拚殺!”


    經沈姐那麽一說我也明白過來,感情這兩撥蟲子並不是為了攻擊我們,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三十六計走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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