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巧地依靠在青柏的粗壯枝幹上,連清伸手撥開幾片遮擋住視線的樹葉,一刹那射進眼眸的耀眼陽光令她不由自護地半眯起眼睛網遊之夫人不要逃最新章節。她看著那艘載著馮蘅的小船,在平靜無波的海麵上漸行漸遠。


    在離開無極宮後,連清一路跟蹤著馮蘅直到東海地域,卻在此刻,停下了腳步。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夠恢複記憶,卻並不等價於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主動放棄恢複記憶。若是繼續向前,那被隱藏在迷霧中的記憶可能重現光明。


    隻是,自從踏入這裏,一種近乎本能的排斥感在心頭緩緩升起。這並不是那種厭惡的排斥,而是一種心理上的應激警示,她潛意識在暗示她,如果在繼續向前,也許會發生她不想發生的事,所以,在最後一刻,她停下了。


    連清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隻是在沒有判斷標準的情況下,從心而為確實是一種較好的方式。


    她站在樹上,一直注視著小船,直至它消失在海平麵上才跳下青柏。


    明明是從心而為的決定,為何會感到悵然呢?


    她如此問了自己一句,卻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有些事,並不是隻需想一想,便能有結果的。連清轉身,沿著南方的小道而去。


    “師傅,為什麽不帶師妹一起去漠北呢?”


    陳玄風想著離開時,小女孩渴望的眼神,不由地問向一旁的青衫男子。


    “她昨日練功偷懶,這是懲罰。”


    黃藥師淡然地以迴。至今,他收了三個弟子,盡管梅超風是唯一的女徒弟,他也不希望因為嬌慣而讓她養成懶惰的習慣。不論天賦有多高,努力都是武者必須具備的品質。


    “姑娘,看看吧,這麽漂亮的貝殼項鏈可是東海才能夠找到的寶貝。”


    小販熱情地招唿路過的白衣女子,可惜對方隻是麵帶笑意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興趣。


    “笑死人了,貝殼這種東西怎麽可能隻有東海才有。”


    經過陳玄風恰好聽到了這一句吆喝,忍不住反駁道。少年現在正是叛逆的年齡,最討厭的就是說些誇張而虛假的話。側首偷看了一眼邊上的師傅,見對方絲毫沒有搭話的興趣,男孩隻得悻然閉嘴。


    師傅昨天一定又看了那把七弦琴他暗暗想著。


    作為第一個被黃藥師收入門下的弟子,陳玄風知道,在他師傅的書房的暗格中,存放著一把斷了弦的七弦琴。偶爾,他在經過書房時,會從敞開的窗口中看到對方沉默地撫摸著那把琴。


    少年心總是充滿著好奇,他曾經問過師傅,為什麽不把斷掉的琴弦接續起來。


    ——我不是它的主人。


    黃藥師當時是這樣迴答的。


    既然不是師傅的琴,師傅又為何那般在意?


    這句話,本事陳玄風想要問的第二個問題,但是他卻沒有問下去,因為那時,他分明感受到了師傅的不悅。幾次之後,他便明白了一個規律


    ——師傅若是心情不佳,定是又看了那把琴。


    隻是少年十分不明白,既然看到了心情會不好,又為什麽要經常把那把琴拿出“礙眼”呢?


    因為他還太小,不會懂得,倘若存在有一樣東西或者一個人,會令你感受到極端的負麵情緒,那麽隻能說明,這樣東西或者這個人,曾經使你擁有過與這種負麵截然相反的美好。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白衣女子與青衫青年在一瞬間相會、交錯,然後便向著全然相反的兩個方向而去厲少霸愛:囚寵小嬌妻最新章節。


    連清突然停下了腳步,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停下,她略顯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一小會,終於再次離去。


    “師傅,怎麽了?”


    少年不明所以地看著青衫青年停步轉身,向後麵的人群望去。


    “沒什麽,走吧。”


    忽略了心上驟然升起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黃藥師繼續向前。


    曾經糾纏不斷的兩個人,在東海之邊,如同陌生人一般與對方擦肩而過。


    三個月後


    紀飛舟是個初出茅廬的江湖少年。和所有踏入江湖的少年人一樣,他以中原五絕為終極目標,渴望在江湖上闖出一個名堂。而揚名江湖的最好的方式,便是去挑戰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鴛鴦刀柴雲便是他第一個目標,隻是當對方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刻,就注定了他的出師不利。


    柴雲走了,紀飛舟一個人留在樹林裏,看著手中綁著紅纓的長矛,心中的黯然如遮蔽天空的陰霾,令他感到相當的失落。他原以為,自己在幾個師兄弟裏十分出色,到江湖上也必然出類拔萃,但殘酷的現實打擊了他。


    ——他其實很弱。


    少年心總是如那遙遠的天空,高不可攀,一旦墜落到地上,便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自卑。


    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接連不斷地滴落,浸潤了他身前的草叢。


    “這麽大的人,動不動就掉眼淚,不覺得很丟人嗎?”


    連清離開東海後,就一路南下,途徑此林時,攀上樹,想要坐下假寐一會兒,卻沒想到先是一場比試擾人清夢,接下來又是少年的低聲哭泣,令人不堪其擾。她原本是不會搭理對方的,卻在見到那一抹青色後,不由自主地開了口。


    “是誰在那裏!”


    紀飛舟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衫的女子雙手枕在腦後,平躺在一棵大樹上,麵上蓋著的鬥笠是他看不清她的麵貌。隻是一想到自己被對方聽見了自己方才如此丟臉的哭泣,就不由惱羞成怒:“我才沒有哭。”


    他甚至忘了去想,為何這女子睡在樹上,他卻沒有察覺到。


    “是嗎?”


    連清以極為優雅的姿態從枝幹上翻身而起,黑色的帷紗一閃而過,全然遮蔽了她在一霎那間露出的麵容,讓即使看到了,也隻是掠影一瞥,看不真切。


    “可是你麵前草卻地被失敗者的傷心淚滋潤地相當綠意盎然。”


    “可惡!”紀飛舟當然聽明白了女子一語雙關,大聲地嚷嚷道,“我才不需要什麽都不懂的家夥妄加評論!”


    “我可不想懂隻有失敗者才會懂的東西。”


    “有本事你去試試啊。”


    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夥,少年頓時火冒三丈。


    連清懶懶地迴以三個字:“沒必要。”


    差距擺在那裏,根本沒必要試。


    “哼。”紀飛舟冷嗤一聲,“我看你是不敢吧,柴雲可是無相門的絕頂高手腹黑npc全文閱讀。”說完這句話後,他又失落地喃喃低語,“什麽時候,我才能更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打遍天下無敵手?”連清重複了一遍少年的話語,雙眉微挑,嘴角頗有致趣地勾抿起一道漂亮的弧度。或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聽上去,應該不至於很快就會令她感到無聊。


    “喂,你——”


    紀飛舟再抬起頭時,卻發現白衣女子已經失去了蹤影。


    “好快的輕功!”他驚訝極了,卻更加失落了,“沒想到,江湖上隨便出現的一個人,都會比我強。”


    一日後


    無相門高手柴雲敗於無名女子之手。


    十日後


    飛鷹坊厲景天敗於無名女子之手。


    一個月後


    紫微劍派宗陽洲敗於無名女子之手。


    ······


    一年之內,江湖上盛傳的高手,一個又一個隕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白衫,戴著黑色帷紗鬥笠的女人的聲名。沒有人直到她到底長什麽樣,因為那鬥笠即使實在比武中也不會摘下,而她,也從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她的名字。她僅憑一人之力,連續挫敗半百多的江湖高手,更因大破少林寺的十八羅漢陣而名聲鶴立。


    然而,有些被她擊敗的人,因為輸於女子而不甘、嫉妒,在江湖上大肆地傳播著謠言,說這個女人是醜陋無比,濫殺無辜,心狠手辣的女魔頭。人雲亦雲之下,這位延續了不敗神話的女人便被江湖中人稱為


    ——不敗魔女。


    很多人都在猜測,她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中原五絕中號稱中神通的王重陽。因為隻要戰勝了王重陽,就能夠取代他成為天下第一,這是無數武林中人的夢想,卻尚未有人做到。


    不少江湖人士都在等待著好戲的上演,無論是哪一方敗了,他們都會高興,失敗者總是喜歡看失敗者的笑話。


    “師傅,是不敗魔女的約戰帖。”


    王重陽接過帖子,隻見上麵寫著——


    全真重陽,當世第一,明日正午,約戰終南,不求顯名,但求一敗。


    字體瀟灑不羈,狂傲寫意,倒是令王重陽想到了另一個人。


    貼上雖未署名,但是守門人說是一個戴著黑紗鬥笠的白衫女子所交予的帖子,如此明顯,自然不必再猜。


    “好狂妄的口氣。”丘處機撇到了最後四個字但求一敗時,頓時覺得自己的師傅被人輕視了,於是便向王重陽提出:“不如由弟子代師傅出戰,挫一挫此人的銳氣。”


    “不必,明日為師會親自去。”


    江湖上的切磋,若是由徒代替師,便是對對手的不尊重。也許其他門派之主會做這樣的事。但是王重陽不會,他尊重每一個向他挑戰的人,當然這樣的人絕無僅有,不是每個人都承受地起由天與地的差距所帶來的屈辱。


    王重陽也確實想見見這位在江湖上嶄露頭角的不敗魔女。他雖是鑽研道法,卻也並非對武功一事全然不在意。


    身在江湖,便自然有江湖之心。


    作者有話要說:師傅墜峰後,武學境界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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